第157章 穿越时空的挑战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安云试着由内息转为外息,轻轻的吸了口气。
是的,她鼻端是清新的空气,一如在山谷花木之中。
在地下三丈处,周围全是坚硬无比的泥石,她却能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
她想要,这个世界便给,因为她是忘忧谷这片小世界的主人,她的意志凌驾于任何存在。
她在墓地摆下乱箭阵,整个忘忧谷便用成了乱箭阵,那些草叶便是她射出去的乱箭。她摆下星垂阵,于是石铁树便化作了流星奔驰,砸向宁向直。
这些是最简单的最基础的阵法,大多是人间国度的军阵,威力虽然不足,却胜在无比简单,布阵也不废功夫。
然而这些基础阵法却不知为何,威力被忘忧谷放大了成百上千倍,仅就威力而,每一样阵法都不逊于高阶阵法了。
而且,安云作为忘忧谷之主,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山谷赋予了每一样阵法特殊的力量。这股神秘的力量原始沧桑古朴悠远,给的感觉如同置身于遥远的被遗忘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一片死寂。
安云布下十七道基础阵法,结成五斩梅连环阵,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五斩梅连环阵的各种变化和威力。她知道这股神秘的如同死寂一般的力量却不是五斩梅阵法能够施展出来,这股力量似乎来自于忘忧谷原本的护山阵法之中,那快要消失的守护之力。
不过安云却是皱着眉,她的神识布满了忘忧谷每一寸地方,一朵花一颗草一枚石子以及每一株石铁树都有她的神念,然而她却找不到忘忧谷原来的阵法。
以她的阵法宗师级别的造诣。既然找不到忘忧谷原始的守护阵法,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安云不禁有些惊讶,难道远古巨巫一族的阵法造诣,甚至早就超越了当今的修道界吗?
这道原始的威力奇大的巫族守护之阵,到底在哪里呢?
直到……
直到安云听到了乾元子的话,他说,这不是阵法。这叫寂灭法阵。
原来是法阵。不是阵法。
这个现更是让安云心里充满了好奇,这片小小的山谷内,到底隐藏了多少远古的秘密?为什么远古巫族既会阵法。又会法阵?
难道真如她先前猜测的那般,远古巫族是阵法的开创者,同时也是法阵的开创者,他们曾经缔造了灿烂辉煌的阵、法文明。而不只是传说中的炼体力量以及巫咒?
然而不管如何,安云现在都充满了力量。信心从心底深处溢出,传导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和手握乾坤般的自信,是忘忧谷赋予她的。或者说是远古巨巫一族赋予她的精神,霸道的。没有任何妥协的,拦路者死的精神。
穿越了无数个时间和轮回,远古巨巫霸绝天下的精神再一次在安云心底苏醒。她冷冷的注视着山谷口的三名修士,每一个都能举手之间就要了她的命。但安云眼神冷漠。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仿佛看着三条蹦跶的虫子。
乾元子第一个感受到山谷深处射来的目光,那种俯视天下,予取予求,万物皆为刍狗的冷漠目光。
他微微一愣,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乾元子默默的站直了身子,并不高大的身子随着他慢慢站直后,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压力随之而来,仿若乌云压地,嚣张跋扈的朝着山谷深处那道目光压了过去。
安云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胸口仿佛被人用万均巨锤狠狠的砸了一下,若非因为忘忧谷加持在她身上的霸道精神和奇异力量,她在那一瞬间便会全身碎裂而死。
忘忧谷忽然狂暴起来,和煦的微风猛烈的刮起,卷动着山谷里的一切植物疯狂的摇曳,乱叶如刀,乱石如锤,连绵的矮丘一座座崩开,地面开出无数一丈宽的裂缝,裂缝中涌动着暗红色的炽烈岩浆。
远古巨巫一族是古往今来天地间最霸道最狂暴的种族,没有之一。能够以一族之力称霸远古数万年之久,远古诸族莫敢反抗一分,由此便知远古巫族有多霸道多嚣张。诸族无论是谁胆敢稍有反抗或不敬,动辄便是毁族灭祖。
向来只有远古巫族为所欲为,哪有其他种族敢在巫族面前嚣张跋扈?
乾元子嚣张跋扈的气息直接引爆了忘忧谷内远古巫族遗留的霸道精神,虽然经过了二十万年的时间洗礼,山谷中的远古巫族力量和精神消磨殆尽,但依然没有彻底磨灭。
忘忧谷就像一个霸道无匹的疯子,如今竟然有人敢于挑衅它,于是,它怒了。
忘忧谷这一怒不要紧,可身在谷中原本就处境危急的宁向直,却是倒了大霉。狂风卷着乱叶,不停的削割着他身上的护体真气,宁向直哪里还敢藏私,将乾坤袋中保命的法器和神符一个接一个的甩出,却仍然抵挡不住蕴含了寂灭法则的狂风乱叶。
更加让他雪上加霜的是崩裂的地面,以及空中砸下来的乱石。宁向直仗着上汤宫精妙绝伦的迷离步,勉强躲过了无数碎石,却又被数株用树冠乱砸的石铁树砸了两下。
就这两下,宁向直口中喷出金色的血液,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一半。仔细一看,便见到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下,肌肉似乎消失了,只剩下干枯的皮肤包裹着骨头。
“师伯,救命。”宁向直亡魂大冒,眼神惊骇莫名,望向谷口,向着那个并不高大,此时却无比巍峨的身影嘶声大叫:“师伯,看在我师尊清河真人的份上,求你救我。”
乾元子眼神如炽烈的太阳,亮的让人无法直视。他脸上的表十分兴奋,就像一个人骄傲了千年万年,蓦然回。忽然看到了一个和他一样骄傲的人。两个骄傲的人,两个寂寞了千年万年的人,一朝遇见,岂能不热闹一番?
破烂成布条般的青衫顺服的紧贴在乾元子身上,他的脸上神傲然,高傲的仿佛君王。仿佛身上穿的不是破烂青衫,而是世上最华丽最庄严的皇服。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山谷?更何况。乾元子不是虎,他是王者,他来了。不管原来占据这里的是什么,都要让开。若是不让,他就碾压过去。
同样,忘忧谷的灵魂更是霸道。是远古巨巫一族传承至今的粗蛮霸道精神。远古巨巫一族虽然已经消失,但山谷中仍遗留这他们强横不死的精神。他们是霸主。天下皆是他们的食物,敢反抗者,死!
在皇者与霸主之间,所有的生灵都显得如此渺小。哪怕宁向直身为金丹大成修士,依然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犹如风中烛火,浪里渔船。随时都会火灭船翻。
“乾元子,你敢杀我。真的不怕我师尊找你麻烦吗?你乾极宗如今除了你,只剩下枯叶道人,真的不怕触怒我上汤宫导致灭门吗?传承上万年的乾极宗,就要毁在你手中,乾元子,你真的不怕吗?”
宁向直被两道无形却霸道无匹的力量夹在中间,虽然两股力量都没有理会他,然而两股力量对抗的余波便让他几次险死还生,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他已经将身上所有保命的手段祭出,仍然挡不住乾元子与忘忧谷的争锋。接二连三的毁灭性打击,他的金丹原来就被别道生留下剑痕,此刻剑痕趁机作,直接碎裂他的金丹,一身修为如泄洪般下降。
现在宁向直已经顾不得其他,口中吐出威胁的辞,以乾极宗的存亡相威胁,想要乾元子救他一命。
“聒噪!”
乾元子随手屈指一弹,宁向直歇斯底里的嘶喊声戛然而止。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低下头看着胸口的小洞。乾元子那随手的一弹指,轻易的刺穿了他贴身穿着的火鳞软甲,将一缕腐朽的力量打进了他的身体。
然后,他的身体由内而外的腐朽了,就像落叶堆积的沼泽,散出一股破败的臭味,胸膛的小洞没有血液流出,有的只是不断流出的黄色的臭的液体。
宁向直缓缓瘫倒在地上,如一团腐烂的肉。
谢峰看着眼前快速掠过的一幕幕画面,脸色变得铁青,他几次想要转身重新进入身后的空间隧道,然而却不敢。他有种预感,他真的转身的话,他立刻就会变成宁向直和元朗的下场,也许更惨。
乾元子畅声大笑道:“我不知你是谁,不过你够资格和我一战。我钻研法阵有四千年之久,便以法阵破你法阵,看看究竟是你这死了几十万年的巫人厉害,还是我更强悍。”
安云沉默,她明白,乾元子虽然是朝着她的方向说话,但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和她说话。他只是在对忘忧谷说话,在对着数十万前在忘忧谷布下法阵的那名远古巨巫说话。
乾元子向那名远古巨巫出了挑战,隔绝了时间和空间的挑战,比一比谁的法阵更强!
“这是不公平的。”
安云心里这般想着,远古巨巫一族随着最后一名族人鸠摩的死去便彻底消失了,忘忧谷中遗留的不过是巫族生活过的气息。
当初建造忘忧谷的无数巨巫,为忘忧谷布下法阵的强大巨巫,每年做祭祀时回到忘忧谷中的各个强大巨巫,在谷中孤立生活了二十万年的百余名巨巫老幼。每一个巨巫族人都在忘忧谷中留下了一丝巨巫一族的精神和气息,久而久之,这股气息和精神便成了忘忧谷的气息和精神。
是以,乾元子挑战的不是真正的远古巨巫,充其量,他挑战的只不过是远古巨巫曾经留在忘忧谷中的痕迹,还是被时间消磨了二十万年的痕迹。
他挑战一缕无比虚弱随时都会散去的巨巫族人的痕迹,赢了是胜之不武,输了更是脸上无光。
当然,话又说回来,若是真正的远古巨巫,哪怕乾元子法力通天,怕是也连对方一个眼神都受不住,还谈什么挑战?
“既然你要战,那就战吧。”安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应到山谷的若有若无的精神,自然而然的出了神识。
随后还轻蔑的再次追加了一句:“打死你。”
她的想法随着神识传了出去,她知道那名恐怖的青年男子一定能够感受到她的想法。那人,宁向直似乎叫他乾元子。
修道界中古往今来叫做乾元子的修士不少,然而出自乾极宗,精通法阵的乾元子,只有那一个。那个在闽江涛涛江面上摆下十三道太乙元水法阵,阻挡灵犀一族渡江的乾元子。
乾元子果然感受到了安云的神识,他脸上的神变得兴奋起来,像是寂寞的小孩看到了一样新颖的玩具,恨不得立刻拆的七零八落。
安云也开始兴奋起来,但她知道这其实并不是她的绪,这只是忘忧谷的绪,忘忧谷兴奋,所以她开始兴奋。
不过有一个问题,安云并不懂法阵。
阵法和法阵是两门无穷无尽的道法,哪怕只钻研其中一样,也没有哪个修士敢说自己彻底将阵法和法阵研究透彻了。及时安云前世曾经学习到无数阵法的那个山洞原来的主人,恐怕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山谷中原有的巨巫一族留下护山法阵,威力想必是毁天灭地,可惜她却只能感受到那股浩然莫匹的力量,却不知道该怎么动用这股力量。
不过没有关系,她会阵法。作为一名在阵法上造诣颇深的阵修,安云有理由自信,她也想看看到底是阵法厉害一些,还是法阵更强一些。
她也不担心自己的修为太低,导致阵法的威力不足。忘忧谷让她随手布置的阵法威力增强了百倍千倍,还赋予了阵法寂灭的法则,这些已经弥补了她和乾元子之间的差距。
阵法擅守,法阵擅攻。
便如乾元子和安云此时的处境一般。乾元子用法阵攻打忘忧谷,安云用阵法守护忘忧谷。
“来吧。”安云想着。
“来吧。”乾元子微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