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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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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气氛有些凝滞的场面终于落幕。

秦先羽正要入座。

却见陈公子说道:“秦小道长,你的贺礼呢?”

秦先羽顿了一顿。

一场闹剧落幕,另一场闹剧掀起了序幕。

众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秦先羽探手入怀,悠悠道:“贺礼自然是有的。”

“本公子看你虽是道家之人,却也颇显文气,想来也常读书,所送的,莫不是一方砚台?”陈公子摇着扇子,笑道:“若是砚台,可就免了,听闻京城有位贵人早已送来一方享誉盛名的砚台,唤作赤龙墨玉台。”

赤龙墨玉台,不识得的人,只觉这名头好生响亮。

认得这方砚台的人,无不面色惊变。

倒是苏大学士,似是早有预料。

秦先羽暗道:“看来这位陈公子早知上官家给了我赤龙墨玉台,他这话点明,便是把赤龙墨玉台献礼的路子堵死了。他几乎摆明了要让我丢失脸面,势必是与上官家不和,那位送我百两银子的大人物,想必就是他了。”

上官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寒色,赤龙墨玉台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而陈公子当场点明,看来上官家里面,实也并不干净,须得整顿清理一番。

陈公子点明了此事,绝了赤龙墨玉台献礼的路子,秦先羽这么一个采药为生的穷少年,哪来什么重礼?倘若这少年懵懂无知,当真取了赤龙墨玉台,那么众人便都知晓这贺礼其实出自于上官家,所谓献礼,不过转了一圈罢了。

这种手段传出去了,徒增笑柄。

陈公子见上官老头脸色难看,而秦先羽良久不答,当下心中畅快,笑道:“秦道长,你有什么贺寿之礼,但请献上无妨。”

秦先羽沉默片刻,说道:“贺礼自然是有的。”

他掏出一物。

一片金叶。

金光闪烁,煞是耀目。

“哦?金叶子?”

陈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对于常人来讲,一片金叶便是十分贵重之礼,但上官家乃是何等世家?你这一片金叶,就是十足赤金所制,又能比几个银两?你坐在这内堂酒宴之内,却只取了几两金子便作贺礼,这岂非侮辱了在座列位大人?”

在场之人,皆是位高权重之辈,贺礼自然也非寻常。

莫说一片金叶,就是一块金元宝,又算得了什么?

这金叶,就是十足赤金,又能有多大价值?

原本上官老爷子见到秦先羽这一片金叶,心中还颇欢喜,这金叶虽然不重,好歹也算一份能入眼的礼物,可被陈公子如此说来,反倒得罪了许多人。

秦先羽悠悠道:“这不是金子。”

陈公子更是嗤笑不已,“不是金子,难道只是染了色的树叶?”

秦先羽并不答他,双手捧着这片叶子,缓缓呈上。

“这是寒年草。”

一个苍老声音缓缓说道:“典籍所载,百岁寒年草!”

众人看去,说话的正是乾四爷。

只见乾四爷眼中神采飞扬,不复往日浑浊,他死死盯着那片金叶,低沉道:“寒年草仅能生长八年,仅有少数能过十年。”

“寻常寒年草叶子,可提神醒脑,使人眼目清晰。”

“但有一种绝佳之品,乃是十岁寒年草,也即是生长了十年的寒年草,其叶子历经十年而不摘落,经十年之后,一夜蜕变,药效可翻百倍。”

乾四爷看着陈公子,缓缓说道:“有一种百岁寒年草,生长百年,叶子百年不落。只须含上一口,使人神清气爽,数日不眠,若是将之冲服,势必心神大振,从而改善躯体,达到延寿之效。”

寂静无声。

忽地哗然而响。

“延寿的仙物?”

“那岂不是仙药?”

“寒年草一般只能活过**年,十年也是少见,但这个竟有百年长久?而且叶子百年间不曾摘落?”

有人惊骇莫名。

却又有人眼生炙热,灼灼如焰。

“原来这叶子真的是百岁寒年草。”

秦先羽虽然惊讶,却也还在意料之中,那玉丹极为不凡,有这种增长草木的奇效,也在意料之中。

在许多人灼热的目光中,秦先羽将寒年草双手奉上。

“区区薄礼,轻如鸿毛,远不如金子贵重,还请上官老爷子莫要嫌弃。”

第四十章 求亲

嫌弃?

此物能让人心神清明,从而推动气血,得以令人延长寿命,谁还嫌弃?

如此仙药,竟还称作薄礼?

不如金子珍贵?

陈公子只觉脸面十分火辣,好在众人都被百岁寒年草叶吸引了注意,并未将异样目光放在他身上。

上官老太爷几乎有些惊颤,他眼中尽是难以置信,双手接过寒年草,手几乎承受不住一般,微微颤抖。

这片金叶,虽轻如鸿毛,但分量之重,却如泰山。

对于一个垂暮老人而言,还有什么比延寿之物来得珍贵?

上官家近两年得了天大机缘,正是如日中天,有势如破竹之势,而他还只是一个老人,身子向来不好,若在这种使得家族扶摇直上的局面下撒手而去,见不到上官家将来辉煌之态,如何能够甘心?如何得以瞑目?

若非害怕失礼,这位老人几乎要喜极而泣。

秦先羽倒是颇为平静,心中暗道:“我用玉丹灵水煮粥做饭后的残羹便能造出百岁寒年草,可见玉丹何等珍贵?我有玉丹,又有真气,如今又有道剑之法,摸索得几分通往仙道的路子,前路正是坦途大道。”

乾四爷盯着那百岁寒年草许久,才收回目光,落在秦先羽面上。

这个清净俊秀的小道士,除了几分文弱秀气,似乎多了几许神秘气息。

听闻此物有延寿之效,苏大学士也大为吃惊,不禁问道:“我在京城常听闻千年人参,天山雪莲,化人何首乌等等奇药,都能补益气血,从而达到延寿之效。怎就不曾听过这百岁寒年草?”

连苏大学士都不曾听过,其余人自是不必多说。

众人大都竖起耳朵,细细去听。

乾四爷略微瞟了秦先羽一眼。

秦先羽端然而坐,说道:“晚辈也只见过典籍记载,且仅是提过一句,其余俱是不详。乾四爷乃是前辈名医,见多识广,还请为小道解惑。”

“世间众多药材,大多补益气血,强健体魄,比如天山雪莲,千年山参,俱是如此。”

乾四爷看了看苏大学士,说道:“苏老曾获赐天山雪莲,补益气血,至今数年,身子依然康健,因气血充足,而睡眠食欲等诸般杂事尽都调和,得以精神奕奕。而这百岁寒年草,则属罕见,先是补益心神,待到精气神圆满,自然带动身体气血变动,愈发良善。”

苏大学士沉吟道:“如此说来,或许有些玄奇。”

“你若觉得如此说来太过玄奇,涉及了鬼神之事,那便换个简单的说法。有些人心思抑郁,久而久之,气血凝结,也就一命呜呼。而有些人心情开朗,身轻体健,甚至连药物难以治愈的顽疾都能不药而愈。”

乾四爷说道:“心神情绪,或是宁和或是杂乱,与身子状况相互影响,这是医书上早有记载的。”

秦先羽暗暗点头,他修行先天混元祖气,对于这类事情感触最深,正因为心神能够使体内变化,才有了气感,久而久之,形成真气。

众人听到乾四爷说来,才有几分恍然。

苏大学士皱着眉头道:“如此,又有何不同?”

“同样是补益身子的药材,虽然药效初始之处不同,但最后还是能够使人神清气爽,身康体健,并无多少不同。”乾四爷悠悠道:“但这百岁寒年草,比之于万年人参还要罕见。”

百年份的人参,已经颇是不错,千年以上更是珍品,万年则是至宝了。

若说这百岁寒年草与千年人参药效相当,便已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一份重礼。

但乾四爷竟说这一片叶子,比万年人参更为罕见。

物以稀为贵,如此说来,这片叶子,竟要可比那等至宝?

一片金叶,虽非黄金所铸,却要比一片十足真金珍贵了不知多少倍。

乾四爷深深看了秦先羽一眼,缓缓道:“皇宫之内,不乏奇珍异宝或珍稀药类,如参王,雪莲,何首乌等物,虽然稀少,却也并非没有。但是百岁寒年草,却是从未有过的。”

寻常寒年草,活不过十年。

百岁寒年草,竟活了百年,更为难得的是那叶子居然能够存留百年而不摘取,留存了百年,使得药效积累,终是一朝蜕变。

秦先羽暗暗心惊,他也不曾想到自己这一片寒年草,不仅真的是百岁寒年草,更是万分珍贵,比之于万年人参,天山雪莲,何首乌这等只在医书记载的灵药都要惊人。

他心中暗道:“可惜,若不是这陈公子从中作梗,我就只把赤龙墨玉台献出去了。如此被他耽搁,虽然留下赤龙墨玉台,却送了这么一片无比珍贵的百岁寒年草,不过得知了这叶子的妙用,可想而知,我那玉丹是何等不凡。”

“玉丹效用已是如此令人心喜,那一册剑道初解记载的练剑入门之法,近来小试,也是非凡,倒不知那一册剑道初解中暗藏的金纸上,所记载的道剑,又会是何等光景?”

秦先羽暗暗这般想着,但其他人的目光已经彻底转变。

能够得以入内堂的人,要么是一方富贾,要么是一方官员,要么名望高绝,要么则是在某一个行当中有极高成就。

这些人物,俱是眼高于顶。

尽管秦先羽这小道士给他们带来了不少惊讶,但却远不如这一片百岁寒年草来得惊骇。

连皇宫之内也不曾有过,便是帝皇之尊也不曾拥有。

但秦先羽这个少年,竟能随手取来,作为贺礼。

好大的魄力!

内堂之内的许多目光,再非居高临下,而像是看着一位与自己地位相仿的人物,甚至有了几分敬畏。

陈公子脸色十分难看。

有些人看向他的目光颇为古怪,但顾忌陈家是百年世家,也不好嘲笑,甚至不好当场露出异色,于是便都装作不知。

经过这一场令人沉寂的献礼之后,酒菜终于端上。

秦先羽食指大动。

就在这时,陈公子再度起身来。

“道祖在上!”秦先羽心中暗暗恼怒,想道:“酒菜这么丰盛,就不能让小道好好品尝吗?”

在场大约也就秦先羽是这般想法,众人都是富贵人家,每日大鱼大肉,何曾少了?吃这些酒菜,吃得厌恶的人,也大有所在。

陈公子站起身来,拱手向众人施礼,竟是大有一副主人的气派。

众人俱是停下。

秦先羽也不好夹菜,叹了一声,把刚刚拿在手里的筷子放下。

正在这时,便听陈公子说道:“上官家有一佳人,年方十七,陈某十分喜欢,时常想念。今日意欲趁此寿诞,再添一喜,向上官家提亲。”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禁一怔,随后都与身边人对视一眼,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苏大学士与乾四爷亦是对视一眼。

乾四爷心内冷笑,暗道:“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苏大学士眼中闪过几许寒光,多了几分深沉思索。

秦先羽听了这话,反而聚起筷子,夹了口菜,只觉那菜食色香味俱全,比起自己那点算不上厨艺的微末手艺,要好了不少。至于陈公子的求亲,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并不怎么意外。

上官家老太爷只有一个孙女,今年正好十七。

那个少女与秦先羽之间,还有一纸没有多少分量的婚约。

到了此时,秦先羽总算有些明白自己的用处。

酒宴之上,又是一片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官老太爷的身上,期待他的答复。

但上官老太爷的目光,则落在了秦先羽的身上。

于是所有人都顺着上官老太爷的视线,看向了秦先羽。

再一次,把目光放在这个小道士身上。

几乎所有人都在仔细端详着这个看似清秀灵静的少年道士。

第四十一章 发难

陈公子要向上官家提亲。

而此时看来,陈公子与上官家的关系着实算不上好,甚至有些针锋相对。

秦先羽见到这一幕,便已是十分清楚。

正因他与上官小姐还有一纸婚约,所以便成了棋子。

上官家要用自己来作为借口,拒绝陈公子提亲。

而陈公子花费百两银子,则让自己在寿诞之上,落尽上官家的颜面,甚至当场退亲。

秦先羽略微恍然。

其他人也都是见多识广,隐约也能猜测一二。

“见陈公子对着小道士怀有极深敌意,而此时上官老太爷又看向这个小道士,看来这个小道士乃是关键。”

“何止如此?若是一般人,即便再怎么不喜,也断然不会再寿诞之上如此失礼,陈公子对这小道士这般刁难,其实往深处想,对上官家也是未有多少尊重。”

“看来,这一场寿诞,并不平静。”

场中依然寂静,但并不妨碍许多人心中思索,猜测出几分头绪。

秦先羽举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

上官老太爷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缘儿已有婚约在身,此事……”

他顿住言语,沉默良久。

秦先羽暗叹道:“果然是把事情推到了我的身上。”

陈公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一纸空文,也未必难解。”

一纸空文?

众人对视一眼,俱是心惊。

婚约?

这小道士和那位在京城中得获机缘的上官小姐有一纸婚约?

上官老太爷沉默片刻。

陈公子朝着秦先羽使了个眼色,心中暗道:“这小道士怎么还未有照我那纸上语句来说话?难不成想要白收我一百两银子?就不怕本公子派人宰了他?”

这位陈公子出身富贵,但凡所遇之人,尽是卑躬屈膝,竭力讨好。因此在他心中,地位低下之人,皆是十分卑贱,懦弱可期,更是见财眼开。

按说秦先羽得了上百银两,定是满心开怀,又必然惧怕他这位轻易取出上百银两的大人物,因此,势必要听他差遣,任他驱驰的。

秦先羽也能猜出此人想法,暗自冷笑:“这人自幼养尊处优,身旁的人尽是谦恭谄媚之辈,只怕把穷困人家都当成了卑贱之人。哪知穷人也有傲骨?”

若是以前,秦先羽都会将此事抛之脑后,何况如今得了奇遇,体内又有真气孕生,任他有什么手段,自身都已有了全然不惧的底气。

上官老太爷缓缓说道:“秦家祖辈,与上官家素来交好,而老夫性命更是秦明锦救回来的,因此我那长子才把缘儿许配给秦明锦的二字。若是无端端解去婚约,上官家岂非言而无信?”

陈公子冷笑道:“昔日上官家仅是寻常富庶人家,如今则可相比世家之族,他如何配得上官小姐?如今的秦家,仅是孤身一人的江湖小郎中,还挂着一个出家人的道者身份,怎么可以与昔日光景相提并论?”

许多人暗自点头。

秦先羽深吸口气,心中有些不善。

上官老太爷说道:“正因为上官家今时不同往日,因此才更不能主动解除婚约。否则传了出去,便是恃强凌弱,弃了道义。”

这话落在许多人耳中,都颇是满意,苏大学士亦是点头。

“原来上官老太爷是顾忌这个。”陈公子淡淡笑道:“既是如此,便让这位秦家的小道士自己解除婚约,这难题不正是迎刃而解?”

说罢,他又转向秦先羽,饱含深意地说道:“秦小道长,你如今也算富裕,不必再来攀附高枝,不必凭借上官家而衣食无忧,何不解了婚约?如此,也算皆大欢喜。”

话中深意,秦先羽自然听得明白。

点出攀附高枝,想要借上官家如今的地位财富而衣食无忧,自然是说给众人听的。而说他如今也算富裕,则是在提醒他,那上百两银子的事情。

秦先羽沉默良久,忽然抬起头来,满面疑色,问道:“此事,与你何干?”

陈公子脸色一僵。

众人一怔,随后便有几人暗自发笑,而其中一人,笑声竟毫不遮掩。

乾四爷笑得畅快,只是笑声就如针尖,让陈公子脸色火辣辣地疼痛。

陈公子自认什么都算到了,但从未想到,一个没有任何地位,没有任何武艺的卑贱下人,竟然敢违逆他的意思。他咬着牙,顿住不语。

上官老太爷也是松了口气,心想此事便算暂时停歇,接下来,只要京城那边有人前来,便可以力压陈家,不必顾忌对方百年积累的底蕴。

“你真要把上官小姐嫁给这么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这样一个窃贼?”

陈公子寒声道:“即便你上官家皆是愿意,但京城那位收下上官小姐为徒的贵人,可不会同意罢?”

上官老太爷为之一滞。

场中也静了下来。

秦先羽轻轻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平静道:“陈公子所说,那装神弄鬼的神棍窃贼,可是指我?”

陈公子冷声道:“没有半点神通法术,就敢作个道士,不是神棍是什么东西?至于窃贼……”

他顿住不语,忽然握住桌上一个酒杯,狠狠摔落在地,喝道:“袁大人!”

桌上有一人起身,五十开外的模样,身材瘦小,两撇胡须,大有獐头鼠目之态。

秦先羽认得这人,正是奉县的县令。

正是此人,收了十几两银子的贿赂,将秦家药堂生生从秦先羽名下夺走,判给了秦家几位表亲叔伯。但是上面秉公办理,驳回了此事,因此秦家药堂仍然还在秦先羽名下。

只是这位袁大人并不顾忌,强行派人夺了药堂。

秦先羽暗道:“原来是这个家伙,真是冤家路窄啊。”

“诸位好。”

袁大人仅是一个县令,在酒宴之上的众人当中,可谓是地位十分低下,因此态度也放得极低,不见平日里那副嚣张气焰。待行过礼后,他一指秦先羽,喝道:“秦先羽,你窃夺卢员外一面玄虎铁牌,又偷取上百银两,本大人已经派人前去取证,你还不快快认罪?”

这般罪名压了下来,饶是秦先羽早有准备,也不禁怔了一怔。

陈公子送来上百银两,以及一面铁牌,原来是用来栽赃的。

“老太爷。”

管家来报,说道:“门外有一群奉县的差人,说是奉命而来。”

不待上官老太爷回话,陈公子便已挥手道:“传进来。”

他这举动,已是主次颠倒,喧宾夺主。

见那管事领命而去,竟未有问询家主的意思,身为家主的上官老太爷心底一沉。

不多时,就有一位佩刀的捕头走了进来,抱拳行礼。

陈公子将扇子朝着桌上放下,说道:“在这小道士的道观里,你究竟查到了什么,大可说来!这里尽是大德圣朝有名的人物,自然会依法行事,纵然这小道士靠山再大,也逃不过去。”

靠山,自是指上官家。

那捕头朝着上官老太爷看了一眼,深吸口气,说道:“卑职奉命而去,搜得大量银两,共有二百多两。”

陈公子问道:“玄虎铁牌呢?”

捕头咬牙道:“未有所获。”

陈公子顿时一怔,脸色铁青。

秦先羽早就估计铁牌有些来历,所以藏在身上,他们搜查道观,自然一无所获。秦先羽心中轻笑了声,面上平淡,幽幽说道:“什么铁牌?小道又不识得,更不曾见过那卢员外,你们无端端来污蔑我,算是什么事情?如今搜不到那什么玄虎铁牌,反而取了我的银两,乱了我那道观,又该是如何?”

陈公子竟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袁大人,平日里栽赃陷害的把戏干了不少,根本无须细想,随口就道:“你一个小道士,平日采药连日子都过的艰难,哪来的二百余两银子?照本大人看来,你必然是把玄虎铁牌换成了银两,加上原本的上百两,才有如今的二百余两。”

“袁大人说得正是。”陈公子大喜,喝道:“你这小道士,也忒不识货,那玄虎铁牌只换得百两银子,简直算个人才。”

袁大人喝道:“来人,把他拿下,上了枷锁,压回去。”

短短几句,竟然就定下了罪,不容旁人反应过来。

当袁大人发话时,陈公子朝着苏大学士哪里看去。

秦先羽一个小人物,不会有人替他出头,就是上官家,在之前那句暗指作小道士的靠山的言语,也有顾忌。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位大学士。

苏大学士来自于京城,地位极高,根本不会顾忌一个百年世家。

若是他觉得此事不公,要插手其中,必然是个难题。

但看这位大学士似乎饶有兴趣地观看,并无插手的意思。

陈公子暗松口气,心道:“这次算是搅了酒宴,也让这婚约几近于无,接下来的逼婚,我还另有后手。”

“还不快把他拿下?”

袁大人喝道:“莫要扰了众位大人的兴致,快些押走!”

捕头得令,持刀而上。

嘭!

秦先羽暗聚真气,用力一踏,居然将身后木椅踏碎,随后,他便取了一根木棍,握在手上,挥了出去。

便如挥剑一般,随手而来,宛如天成。

啪一声,那捕头来不及反应,肩处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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