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部分阅读
孟藏锋微微摇头。他拱手躬身,好似一个认真求学的青年,语气平缓,道:“弟子虽然辈分较低,然而年岁比之于师叔,痴长了许多。如今弟子尚未熔炼真身,孕育元胎,只摸索出了一条道路。然而师叔却已经赶上了我。都说孟长锋与苏原业,是如何惊才绝艳,但比之于师叔,实是太过低劣了。”
秦先羽说道:“你倒是看得起我。”
孟藏锋微微笑道:“中土九宗,东海十三仙岛,西北邪佛,北方冰原,西土佛宗,以及我蛮荒神宗,哪个不知燕地第十脉的祖师。未满百岁而过三重地境的羽化仙君?”
秦先羽淡淡道:“谬赞。”
孟藏锋微微叹道:“但今日仙君未免过分了些。”
秦先羽眸光微凝,问道:“又如何?”
孟藏锋语气一滞。旋即苦笑,说道:“弟子当年狂妄无边,无人胆敢在弟子面前放肆,后来收敛锋芒,身在神宗之内,余威犹在,同样无人敢用言语堵我。却不想素来以平淡自然为称的羽化仙君,竟比弟子当年还狂三分。”
秦先羽徐徐说道:“你是要擒我去蛮荒神宗?若无道祖出手,若无九劫不朽动身,恐怕你还不足。”
孟藏锋叹道:“试试也好。”
言语落下,他往前迈了一步,然后挥了一拳。
平淡无波,平静无涟漪。
与寻常人出拳无异。
没有烟火气息。
没有气浪掀起。
没有虚空破碎。
只是这么一拳打来。
淡然无波。
秦先羽浑身寒彻,蓦然退后。
这一拳随身而来,直打面门。
……
道剑之气蓦然而动,自下丹田起,升至中丹田,过喉间十二重楼,自口中迸发。
秦先羽口中一张,道声:“分!”
一道清气从口中徐徐而出,迎向了那个拳头。
……
这一个朴实无光的拳头,没有光华,也没有打得空气无法流溢的涟漪。
道剑清气倏忽而出,打在这拳头上。
一阵变化闪动。
拳面无伤。
但拳势终究阻了一阻。
于是孟藏锋收拳而立。
秦先羽目光扫过那完全没有半点破皮的拳面,瞳孔稍微一凝,然后说道:“受我一记道术,完全无损,你这具肉身实是真正神魔不朽之体了。”
孟藏锋低声笑了笑,说道:“一具皮囊罢了。”
秦先羽缓缓说道:“你是因连山门一事,要拿我治罪?”
孟藏锋拱手说道:“弟子不敢,只是门中有令,请师叔往神宗一行。”
秦先羽笑了笑,反手拔剑,说道:“我架子太大,请是请不到了,你若想要动强,把我绑去蛮荒神宗,倒是可以的。”
孟藏锋轻笑了声,温和说道:“弟子确是有此想法,只可惜不敢放肆,既然师叔开口,正是却之不恭。”
他徐徐往前迈来。
秦先羽握紧清离剑。
“当年师叔曾与星然那孩子斗过了一场,只是后来引出了大成神魔,那孩子性子较倔,似我当年,不肯退避。”
孟藏锋叹息道:“他直面大成神魔,心无畏惧,可惜本门太上长老出关之后,也觉棘手,不能使之复生。最终只得请出另一位精通此道的圣祖人物,为他重塑身躯,但如今的孟星然,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孟星然。虽是同样的躯体,但魂魄化为先天混元祖气,再度分化三魂七魄后,已经是全新的魂魄。”
“如雕塑打碎,入池再造,虽是同等材料,但已是新的雕塑。”
“只可惜我那侄儿,虽然复生,但以往的他,确是死了。”
孟藏锋缓缓走来,说道:“当年那一场斗法,便让我来为他续一续。”
秦先羽道声原来如此,随后又即问道:“你不敢面对那大成神魔,所以把孟星然死去的罪责,推到我的头上?所以你今日,是为孟星然复仇来的?”
孟藏锋说道:“师叔也有干系,但真正打死孟星然的,是那头大成神魔。待弟子此道大成,自会去寻它的。”
“大成神魔不好对付,我便好对付了,所以你要来寻回三分利?”
秦先羽举剑笑道:“那便来罢。”
孟藏锋已经走到他前方百丈处,然后立定,弯腰躬身,施礼道:“弟子失礼了。”
当他直起身子,便一掌按了过来。
“住手!”
天空传来一声厉喝。
然后一道剑光,撕裂了天穹。
那声音凛冽生威,剑意凛然。
孟藏锋顿了一顿,眉宇微挑,然后全不理会,一掌按了过去。
狂风席卷,朦胧迷茫,隐约间,只觉土地刮起三层,岩石破碎,草木倒拔,山峰倒塌。
飞禽走兽,尽随之飞上高空,然后在狂风中卷成肉酱,被岩石草木搅在一起。
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神仙陨落三千二。
掌指横推八万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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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二章 藏锋者,应无锋
神仙陨落三千二,掌指横推八万里。
这便是当年孟长锋的风采。
秦先羽神色凝重。
他倏忽退后,然后扬手是一记焱古元剑诀。
三火为焱,焚烧天地。
孟藏锋一掌按动,狂风席卷。
风助火势。
因而火焰烧遍了天穹,烧遍了大地。
秦先羽继续以蝉翼步后退,口中迸出一道清气。
清气撕开了狂风,余威打在孟藏锋掌心之间,被他握起,然后散去。
然而秦先羽已经止住退势,往前迎来,一剑劈落,乃是禁地的秘剑。
孟藏锋眸光如深潭般,全无波动,他双掌往上迎去,从两侧夹住了清离剑。
清离剑虽是仙宝之列,然而还是秦先羽尚未孕养至大成的仙剑,如何经得住孟藏锋的巨力?
剑身刹那黯淡,几乎便要迸裂。
然而就在这时,剑身上迸出金光。
光芒灼灼,炫目耀眼。
洞虚剑光!
纵是孟藏锋,也难以抵御其锋芒,只得偏头避过要害。
然后洞虚剑光便斩在肩头,几乎切开半边身子,血洒当空。
清离剑亦为之迸裂,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裂纹。
秦先羽胸腹间一震,已是被孟藏锋一拳打中,皮肉俱烂,骨骼粉碎,内脏搅乱。
两败俱伤!
“太久没有动手,有些生疏了。”孟藏锋把手一抹,将伤口凝起。虽然伤势还在。但至少不会恶化。他略有感慨,说道:“师叔果然厉害。”
秦先羽感受到体内劲力肆虐,法力镇压不下,最终还是道剑将之斩灭。
秦先羽神色凝重,随后说道:“若是当年的孟长锋,或许还讨不到好,如今实则也是占了你这多年修养的便宜。”
孟藏锋低笑说道:“我虽多年未动,以致生疏。但修为高过师叔半筹,也可折过。”
秦先羽缓缓说道:“看来不分个胜负,是难以罢休了。”
“那师叔可要小心了。”孟藏锋说道:“弟子会越来越熟悉,抹去生疏之感的。”
气势一激一荡。
空气与空气之间,几乎迸出裂纹。
两人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那临近的剑光,已经停下,光芒消散,显露出一人,他面貌冰冷。寒声道:“你们是不把我的话放在耳中了?”
来人面如冠玉,丰神俊朗。身着白衫,神色冰寒。
他手执一剑,从上俯视,剑指二人。
来人乃是燕地一代弟子,分宗主事之人,丰先。
秦先羽依然看着孟藏锋,视线未有偏移,好似没有听见,只是他也默然不语,没有开口。
孟藏锋则偏头看去,眉宇微皱。
丰先抛出一物,摔在地上,昂然说道:“此乃你蛮荒神宗之令牌,你拾了令牌,自行离去。至于羽化,乃是我燕地的人,自当有本门之人处置。”
孟藏锋想了想,然后躬身道:“弟子领命。”
他往前走去,然后弯下身子,蹲在地上,拾起令牌。
随后他看向秦先羽,又看向丰先,目光平和,没有开口。
他转身离去,渐行渐远。
丰先从云端降下,立身于秦先羽身侧,看着孟藏锋远去的方向。
“此人当年是与我较为相似的。”
丰先缓缓说道:“我经受多年磨砺,不曾挫了锋芒,依然如旧,反而愈发锐利,如今本门的林景堂,便与我极为相似,走的是同一条路。至于他,当年也是如此锋芒,后来受挫,反而挫尽了锐气,走了这收敛锋芒的路子。”
秦先羽说道:“返璞归真,锋芒敛尽,也是一条大道。”
丰先说道:“若是以他当年的性子,莫说一个令牌,就是蛮荒神宗掌教亲至,也不能让他如此退去。如今我抛下一个令牌,便能让他弯腰拾起,施礼告退,虽然比之当年看似平和,实际上,却更为深不可测了。”
秦先羽捂着胸腹,法力运转,开始治愈伤势,听了丰先的话,缓缓答道:“可惜他还有少许心气不平,心中仍怀些许锐意,否则你先前那一声喝斥,就能让他停下了。”
丰先说道:“但也仅差半步,只须磨灭这一点锐气,他也该历经九劫了。”
秦先羽偏头看去,然后笑道:“你不也是一样么?”
如今的丰先,已不再是七转地仙,而是八转地仙巅峰,而且元胎几乎已经孕育出来,只差一线就能功成九转,金丹大成。
这一线,丰先已经堪堪迈过去了。
接下来只是水磨的功夫,不过数年之间。
至于孟藏锋,道行高于秦先羽,却还低于丰先。
“我已卸下了分宗的担子。”
丰先说道:“掌教真人本就是用分宗来磨砺我,但现在无法磨灭我的锋芒,反而愈发锐利,这场磨砺起了相反的效用。如今磨砺充足,他放开了我,鹰飞长空,再过数年,我将成就九转地仙。”
秦先羽道了声恭喜,然后又自无言。
……
“九幽缝隙一事,我虽未涉及,但也知晓其中详细。”
丰先忽然开口,说道:“炼化九幽缝隙之事,早有前例,非是今次而始。至于其他的事情,都只是磨砺。”
“各仙宗弟子去往那里,本就为了磨砺,至于技不如人者,要么被妖物所食,要么被擒去用以血祭,承载九转妖物的法力,其实并无区别,学艺不精罢了。”
“灵符不止是为了联系,也是一道生机。”
丰先说道:“据说你的灵符,是落在了林景堂的身上?”
秦先羽淡淡点头,却不回话。
丰先说道:“你失了灵符,绝了生机,侥幸能够逃生,着实令人长出一口气。但现在看来,你心中似乎有心结未解?”
秦先羽道声不敢。
“灵符一事,你或许知晓,但是明风等人作为弃子,被九转妖物附体,想必你是因为这个过不去?”
丰先说道:“他们学艺不精,被妖物所擒,但实际说来,那些妖物只是没有咬上一口罢了,这诸多妖物饶过了明风这些弟子,但也是它们的事情。至于妖物附身,也只是如何死去的方式而已。”
秦先羽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
丰先神色平静,语气平淡,道:“上一次九幽缝隙,家师死于其中,三位师兄身亡,一位师兄被九转妖物附身。当时我门下弟子,尽数死绝……”
秦先羽眸光中的寒色,逐渐褪去。
丰先缓缓道:“我看开了,你又凭什么看不开?”
秦先羽道:“没有。”
丰先目光如剑芒般锐利,凝视着他,道:“有。”(未完待续。)
六百七十三章 丰先和羽化
“你若无想法,如何不返燕地?”
丰先目光炯炯,冷声道:“正因为你心中有结,因而才不愿回返燕地。”
“甚至你在心中还有疑惑,燕地是否将你当成了弃子?是否培养出你这一个当代弟子,其实仅是要用以引出九幽之下的大神通者出手?”
“你不愿回燕地,是因为心有畏惧,生怕入了燕地,就如同入了渔网,成了瓮中之鳖。尽管你心中知晓,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仍不能脱出燕地诸位太上长老的眼内,但却依然不愿回去。”
丰先淡淡道:“说得可是?”
秦先羽平静道:“丰先师兄是去西边学得佛门的他心通,还是习得了读心术?只是这手段,却不如你的剑道造诣来得精深。”
丰先冷笑道:“莫非我说错了。”
秦先羽道:“是的。”
丰先冷笑了声,只当使他犟嘴,便不再开口。
两人僵持良久,竟无言语。
似想起一事,然后丰先忽然抛出一物。
秦先羽接过,问道:“这是何物?”
丰先继续说道:“可还记得当初中州边境的南梁国?”
秦先羽道:“记得。”
丰先说道:“南梁国那两个外门弟子,转入内门,但元凌因为受到邪佛蒙蔽,出手杀你,已经伏诛,削肉锉骨。至于元牯,试图尝试踏破仙凡壁障而未能成就,身死道消。这里面,是从燕地传来的消息。当初你曾与他们有过交集。消息是传与你的。”
秦先羽闭上双眼。深吸口气。
……
天色黯淡,星夜如昼。
秦先羽静静打坐。
孟藏锋那一拳,虽无硝烟火气,平平淡淡,看不出半点异色。但这一拳返璞归真,终究不是容易接下的。
秦先羽伤势颇重,好在先天混元祖气有着奇异的效用,以及体内道剑斩灭纠缠的劲力。护持本身。这般下来,虽仅过半日,但他身上的伤势,实则已恢复了七八成之多。
他动了动身子,虽未尽数恢复,但也足以应付许多事情。他起身来,然后说道:“我要宋野与安阁栏的消息。”
丰先知他与这二人都有过节,但依然问道:“你想如何?”
秦先羽抚了抚背后的剑柄,说道:“当年的旧事,总该要了结的。这么些年过去,他们两个造的杀孽。恐怕又不少了罢?”
“还好,已是收敛了许多。”
丰先微微皱眉,积蓄说道:“自你离开蛮荒之后,对于那些人口过万的部落,宋野只屠了二十七座,至于未足万人,仅有数百上千人口的部落,屠杀仅有数十,还未足百个。”
“至于安阁栏,他依然如旧,人命只当路边的杂草,偶尔兴起便杀人,平常倒没有多少杀孽。只是凭借吕阳天尊洞府,有了些依仗,渐渐肆无忌惮。”
丰先平静说来,没有半点情绪波动,他就如手上的仙剑一般冰冷。
秦先羽问道:“他们两人的行踪如何?”
丰先把手一翻,仔细查看过后,便即说道:“如今最新的行踪,也是半月之前。你若真要知晓,我这便放出消息去,明日应能寻得他二人。”
秦先羽说道:“如此甚好。”
夜深,无言。
两人静修,盘膝打坐。
月影偏移,入云中。
有星光洒落,罩住了两人,一片迷幻光彩。
……
“宋野行踪寻到了,安阁栏暂时还未有消息。”
丰先取出一物,扔到了秦先羽手上。
秦先羽扫过一眼,说道:“那我便先去找宋野,事后再寻安阁栏。”
“也好。”
丰先点了点头,但兴致不高。
秦先羽问道:“怎么了?”
丰先说道:“朱升死了。”
秦先羽怔了一怔。
朱升,出身亦正亦邪,行事也谈不上行侠仗义,仍是亦正亦邪的风格。
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个和燕地有着过节的邪派人物,与燕地掌教当年乃是死敌。然而,实际上他与燕地掌教惺惺相惜,乃是至交好友。
当初吕阳天尊洞府一别,便不曾再有过朱升的消息。
且看丰先的神色,想来是知晓燕地掌教真人和朱升之间的交情,也知晓秦先羽和朱升在吕阳天尊洞府有过交集。
秦先羽默然半晌,然后问道:“怎么死的?”
丰先说道:“当年掌教真人斩了他一剑,使他金丹退转,道行减弱,终究留下了隐伤,如今是金丹破碎而死。”
秦先羽叹了声,说道:“可惜了。”
丰先道了声:“确是可惜了。”
朱升可惜了,宋野也可惜了。
……
满地血肉。
宋野深吸口气,闻着血腥味,深深陶醉其中。
他脚下是一团肉酱,原是一个活生生的婴儿,只是被他踩在脚下,踩入了泥土中。
一眼望去,部落中残尸遍地。
血腥味已经引来了许多凶禽猛兽,但没有一个妖物胆敢上前夺食。
宋野沉醉在杀戮的快感之中,几乎难以自拔。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有了少许舒适之感。
但前方的血雾中,忽然有了些许动静。
宋野心中一凛,只觉对方本领极高,气息居然压住了自身。但他素来杀戮无数,心中却也无甚畏惧,只是有许多想法在心内转动。
“可惜本领不足,否则上次将你斩杀,便不会有这么多凄惨故事。”
来人是个年轻道人,面貌清俊,身材颀长,衣着淡色,有些冰寒冷漠,以及少许惋惜,只听他说道:“当年若斩了你,这脚下又怎会有满地残尸?也罢……当年的错,今日弥补了去,避免日后之事……”
“你是……”
宋野看了他一眼,然后瞳孔一缩,蓦然想起当初吃了亏的事情,愈发凝重。仔细观察,竟发觉这年轻道人比之于当年,更显深不可测。
至少如今,便不是宋野所能抗衡的。
秦先羽看着他满身杀气,灰暗阴气,紫黑杀气,令人见之生畏。秦先羽目光渐冷,然后抬起手来。
手上有剑
剑名清离!
“去罢。”
一道剑光,耀得令人无法张开双目。
宋野心中沉了下去,眼睛骤然刺痛,然后便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一切。
蛮荒大地,淮阴山凶榜第三,血魔宋野。
伏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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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七十四章 一夜消失的仙山福地
五年前。
这里曾经出现过一座仙山。
有人进山访道,被收入仙门,得授长生妙法。
那仙山坐落深处,招收怀有根骨的,有资质的,或青年,或少年,或稚童。
入山者,拜仙为师,成高徒,作仙童。
仙家盛景,空中楼阁,繁荣兴盛,几乎成就洞天福地。
这附近千里,妖物不敢近,神魔远避之。
但前些日子,不知为何,那洞天福地,仙山楼阁,一夜消失,再也看不见半点痕迹。
从此之后,许多有心寻仙访道之人,尽是无处去寻,懊悔莫及。
但原本仙家福地所在的旧址,依然有许多人在寻找,尽管一无所获,依然有许多人物前来,其中不乏已经修成神仙的人物在暗中勘察。
此事已记入典籍,成了悬疑异事。
甚至在一些偏远部落的眼中,已经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故事,真假难辨,或许只成后人的一桩异事闲谈。
这一日,有个年轻道人前来,询问仙山旧址所在。
看他一身淡色道衣,气质飘逸出尘,应也是一位有心寻仙访道之人。看他双目明净,悠远深邃,或许已经有了几分缘法际遇。但他既然是如此恭敬询问,想来还是不得仙法。
山下的老翁如是想道。
秦先羽问明了仙山旧址所在,然后便入了山中。
此山草木枯败,但从许多萎靡恹恹的花草树木种类来看,确是奇花异草,灵韵之地。
虽然一片枯败景色,但却有满山寻仙访道之人,也有许多人试图寻找一些残留下来的物事。寻得蛛丝马迹,甚至售与那些有心寻仙访道的人物,也能得不少好处。
“仙山福地?”
秦先羽露出少许嘲讽之色,说道:“连这种家伙,也会因为无趣而造出这么一个地界?还是说,得了天尊洞府之后。当真是有所感触,因而想坐立一方,隐居避世,造出一方仙家盛景,成为一方仙尊?”
这里是安阁栏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此后全无踪影。
燕地分宗的消息里,有许多猜测,比如是因蛮荒分宗的追杀,不敢驻立某一处,比如一时心气。想要尝试创立仙山盛景,后来兴趣消去,才立即离去。
秦先羽还是倾向于后一种。
易位而思,若是自身没有燕地弟子的身份,还与当年一样是散人修道者,那么他得了那一座天尊洞府,自然是会寻一处深山秘地,停驻洞府。从此隐居避世。
但安阁栏终究不是秦先羽。
以他的性子,世间一切俱是草木。生灵与死物并无不同,世人与野兔山鹿并无异处,喜是与之交谈两句,恶时顺手抹杀,就好似踢走了路旁的一个石子。
安阁栏得了天尊洞府,身居其中。时日一长,或许受得洞府之气侵染,有了安宁之心,意欲安居一地,因此才会有这般举动。才会有这一方仙家盛景。
然而,他的性子终究不是那种淡然心性。
于是到了如今,兴趣消去,便运使天尊洞府,远离此地。
按说以他的性子,离去前,那些招收的徒弟仙童,终究是要顺手抹杀的。但此地竟然看不到半点血气,看不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