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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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5日,德军进入了市中心。苏联人的殊死抵抗让德国人的推进只能用米来计算。由扬科夫·巴甫洛夫指挥的一个6人小分队占据了城中心的一座公寓楼,顽强地抵抗着德国人。而德军为了占领这座大楼,阵亡人数比占领巴黎时的阵亡人数还多。这座顽强的堡垒最终还是被德国人攻克,最后仅剩下了一堵墙。而这座墙一直留到了现在,上面刻着58。以表明,他们6个人坚守了58天。不论是战争中的哪一方,不论他们最终胜利或失败,请记住这些人,记住这些为了国家和理想而殒身不恤的鲜活的生命们。
斯大林格勒这座城市,对于希特勒和斯大林来说,已经变成了威望的象征。他们不计代价地运用着手中一切可用的牌面。双方的指挥官更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保卢斯的眼睛无法控制的抽筋,崔可夫则患上了湿疹,双手完全被包扎起来。斯大林格勒,已经成为他们心头的一道魔咒。
郝斯特·派普从5月份开始,便跟随豪赛尔奔赴波兰组建党卫军装甲军团。这段时间他一直关注着斯大林格勒的战局,苏联人的顽强让德国人吃尽了苦头。10月份的波兰已经迎来了萧瑟的秋风,而斯大林格勒则迎来了初雪。这意味着,苏联的冬季已经到来。第六军团已经在斯大林格勒城内与苏联人鏖战了一个月,前进愈发艰难,郝斯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斯大林如此不惜亮出几乎所有底牌死守斯大林格勒,必是另有图谋。第六军团深陷泥潭,只怕有朝一日全线崩溃。再有三个月,他的妻子凯瑟琳就要诞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了。郝斯特希望是个女儿,这样就能和凯瑟琳一样聪慧沉静了。他很想亲眼看到孩子的降生,充分体会为人父的喜悦。
这天,郝斯特刚刚走进指挥部,就听到几名军官在议论着斯大林格勒的形势。他们各个神色严峻,显然对战势非常担忧。
“城市里全是破烂透顶的建筑物,还有几米高的废墟。我们的坦克在那里毫无用武之地!”
“俄国佬儿不知道从哪儿调来些狙击手,他们就隐藏在废墟里。我们的人吃了大亏!”
“我们的狙击手呢?”
“鬼知道!国防军那帮家伙简直软弱无能!”
“别说这些风凉话了,如果是你到了斯大林格勒去,能比他们强多少?”
“党卫军还能比国防军差?”
“说真的,我们还在这鬼地方待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到前线去?”
“我们有很多武器还没有到位,而且很多新兵还需要训练。”
“战场就是最好的训练场!把他们拉到东线去,不出一天就出师!”
“恕我直言,先生们。现在把我们的士兵拉到斯大林格勒去,不出一天他们就会全部阵亡。”总指挥室的门开了,豪赛尔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名军官,气势不怒自威。
“长官!”刚刚议论地热火朝天的军官们立刻站得笔直,向着豪赛尔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我必须警告你们。第一,禁止在私下议论有关斯大林格勒的任何事。第二,禁止再说出不利于军内团结的话。不论是党卫军还是国防军,他们都在为帝国流血牺牲!第三,如果想让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活得久一点,必须全力以赴地去训练他们!听懂了吗?”
“听懂了,长官!”
“那么现在,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是,长官!”那几个军官回答得异常响亮,灰溜溜地离开了指挥部。
豪赛尔看了看在走廊另一边的郝斯特,冲他笑了一下:“派普上尉,你进来吧。”
郝斯特走进总指挥室后,把相关的资料文件放在了豪赛尔的办公桌上,并对这几日装甲军团的武器到位情况作了简要的汇报。豪赛尔背对着郝斯特,两眼出神地望向窗外。操场上,一列新兵正在操练。这些新兵大都不超过20岁,是一群满怀热血的爱国青年。当郝斯特汇报完毕,豪赛尔静默了很久,久到郝斯特以为他走神了。他刚想提醒自己的长官时,豪赛尔却率先开口了。
“郝斯特,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报告长官,十八岁的时候我加入了青年团。”郝斯特答道。他和弟弟是前后脚加入的青年团,在那里他接受了滑翔机驾驶训练,并通过了考核。
“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一名陆军上尉了。”豪赛尔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和这些孩子一样,急于证明自己,并对未来充满了美好希望。”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郝斯特的品格与能力都得到了豪赛尔的充分认可。他发自内心地欣赏这位年轻人,甚至把他看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般看待。在工作之外,私下里他也很关心这位晚辈的生活。而郝斯特也异常敬重豪赛尔,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不仅是他工作中的良师,更是生活中的益友。
“我们在苏联的战线拉得太长了。”豪赛尔突然改变了话题。岁月爬上了这位老兵的眼角,却未曾磨灭他的意志。在战场上,他永远保持着高昂的斗志。但是今天,他的声音中却显露出了疲惫。
“郝斯特,你怎么看这场战役?”
“正如您所说,我们的战线拉得太长。一些地区甚至没有兵力来防守。这对我军极其不利,俄国人很容易将我们的阵线打乱。斯大林格勒陷入苦战,不容乐观。我认为……”
“不如放弃。”豪赛尔说出了郝斯特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这个结论让二人都沉默了。
“哈尔德将军也是这样说的,结果他被解职了。”豪赛尔叹了口气。“我不明白元首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这个城市。我们的损失太惨重了,已得不偿失。而且我预感,这绝不是苏联人最后的底牌。他们一定密谋这什么。”
“我也有同感。”郝斯特说道,“第六军团和第四装甲军几乎是孤军深入,一旦外围有其他苏联军队增援,后果将不堪设想。”
“保卢斯的军队,也许保不住了……这些年轻人,不能就这样白白去送死。”豪赛尔的眼神又望向了窗外。一张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面容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他们的眼神还很稚嫩,却已经肩负起了一个民族的责任。豪赛尔非常清楚,在不远的将来,这些孩子会跟随他奔赴最残酷的苏联战场,他们也许再也不能回到家乡。希特勒接二连三的战略失误已经葬送了无数士兵的生命,他决不能再任由这样的态势继续发展下去。
chapter 164 后施特雷洛时代
1942年的冷空气似乎来得特别早,至少对于梁紫苏来说是这样的。几个月前,她失去了最爱的人,她的心缺了一块。即便朋友们努力帮她把那一块碎片缝上,但那些缝隙却是再也填补不上的。虽然刚刚进入10月份,如冬日般的寒风便透过缝隙吹入她的心里,一阵阵的冷。很多个夜晚,梁紫苏都会梦到施特雷洛,梦到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每一次,她都会带着微笑醒来,以为睁开眼马上就能见到她的呆瓜。每一次睁开眼后,却是无尽的伤痛与沉默。
梁紫苏不想让关心她的人再为自己担心,她积极投入了工作,并出色完成。联队里的小伙子们对她更好了,大家像是事先约好一般,默契地不提与施特雷洛有关的任何事。梁紫苏感激他们的心意,在人前努力调整了状态。很快,她又变回原来那个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姑娘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独自舔舐心中的伤口。
自从她6月份回到了jg54,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比如说——联队长特劳夫特上校研究出了拦截夜间苏联侵扰飞机的战术,帮助联队在拦截任务中频频取得战果,而自己没有遭到任何损失。这一战术也被其他联队借鉴、改进并应用起来,皆获得了不俗的效果。梁紫苏对这件事情颇为得意,因为有几个小点子还是她帮忙想出来的呢。再比如,奥托·基特尔在8月底举行了婚礼。这场婚礼是在jg54的驻地举行的,新娘没有出现。按照战时制度,前线战士可以凭借邮寄的文件举行婚礼。因拉尔的重出江湖而回归到jg54的一大队大队长,汉斯·菲利普上尉主持了全部仪式。梁紫苏一边观礼一边腹诽,这种没人性的战时制度简直就是让新娘子守活寡啊。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自己和施特雷洛没能兑现的婚礼诺言,心中又是一阵凄苦。为了不让众人看出她的异样,梁紫苏悄悄离开了仪式现场。
除了奥托·基特尔,诺沃特尼也收获了一份爱情。意料之中的,格蕾特·基特尔锲而不舍的追求终于感动了诺沃特尼,他们正式走到了一起。梁紫苏咂了咂嘴巴说,格蕾特·基特尔是个典型的悍妇坯子,将来诺沃特尼有的受了。汉斯·菲利普听后笑道就算是这样,也是人家情侣间的小情趣,梁紫苏脑补之后感到一阵恶寒。其实诺沃特尼和格蕾特·基特尔是很般配的一对儿,他们从家庭出身到兴趣爱好到脾气秉性都有很多相似之处,加上格蕾特的哥哥又是诺沃特尼的战友,这样的结合怎么看怎么般配,两个人结婚也是早晚的事儿。
说起汉斯·菲利普,他的回归是梁紫苏这几个月来为数不多的能让她感到高兴的事。这意味着又有人能毫无怨言地被她的毒舌损了。汉斯·菲利普念着梁紫苏的悲惨遭遇,对她的容忍度更加提升了。不过,自从施特雷洛阵亡。梁紫苏本身也少了斗嘴的兴致。对汉斯·菲利普的“人身攻击”少了很多。但她依旧能感到,汉斯·菲利普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梁紫苏不禁感慨心中的好姐妹真是个好男人,她突然间萌生了要给他张罗终身大事的念头。当汉斯·菲利普得知她这个企图之后,一连好几天,见到梁紫苏都绕道走。终于有一天,梁紫苏无意中偷窥到,汉斯·菲利普居然在给奥利维亚写信。这让梁紫苏大惊失色。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这是公然挑战派普的权威!”
“我管他怎么想。”汉斯·菲利普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
“你给奥利维亚写信,不怕派普看到了迁怒于奥利维亚吗?”
“他看不到。”
“为什么?”梁紫苏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们不会是闹离婚呢吧?”
“差不多。”
“你干的?”
“……跟我没关系。”
“派普红杏出墙了?”
“埃莉诺,你这个修辞不对……不过意思是对的。”
“不会吧……”梁紫苏挠了挠头皮,表示不相信。“他们是公认的模范夫妻。派普是柏林第一模范丈夫!”
“知人知面不知心。”汉斯·菲利普冷笑了一下。
“你知派普心?”梁紫苏疑惑了。
“……埃莉诺,你这个修辞还是有问题。”汉斯·菲利普顿生一种无力感。
“算了,人家夫妻的事,我不多问。我就问你,你给奥利维亚写信,她回吗?”
“偶尔回。”
“你要追求她吗?”
“我从来没放弃过。”
“你确定她会接受你吗?”
“不确定。”
“……”梁紫苏低头沉思了一阵,笑着说道,“也对,遇到自己真心爱的姑娘,就不要放弃。让她时刻感受到你的爱,说不定,有一天你就成功了。”
“只有死亡才能停止我追求的脚步。”汉斯·菲利普像是发誓一般说道。
“别说死,汉斯·菲利普,别提这个字。”梁紫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死亡会吞噬掉世间的一切美好。宁愿得不到,也不要死后才被人怀念。”
“虽然我的脚步停止了,但我的灵魂会永远跟随着她,保护她不受伤害。”
“你算了汉斯·菲利普!”梁紫苏突然间提高了声音,她看起来很生气,怒视着汉斯·菲利普大声说道,“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灵魂什么意念全是狗屁!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埃莉诺!”汉斯·菲利普看到梁紫苏激动的样子,知道自己无意中触到了她的伤心事。他感到十分内疚,马上试图安抚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我对奥利维亚的爱。我当然不会轻易就死去,我还要把她追求到手呢。”
“对不起……”梁紫苏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刚才汉斯·菲利普说的那些话,刺到了她的痛处。施特雷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即便他的灵魂跟随着他,他在另一个地方注视着她,甚至他像《人鬼情未了》中的山姆,幻化成灵体默默保护着她。对于她而言也毫无意义了。她只希望他能好端端地活着,哪怕残疾了也无所谓。她知道自己刚刚有些无理取闹,她为此感到抱歉。但听到汉斯·菲利普那样说,她真的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是我该说对不起,埃莉诺。”汉斯·菲利普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了梁紫苏,“我明白,我理解。我会好好活着的,我发誓。”
“你们都要好好的。”梁紫苏的眼泪滴在了汉斯·菲利普的军装上,她抽了抽鼻子,赶快把眼睛擦干了。都发过誓了,不在人前哭了,居然还哭,真是不争气。
“我们会的。”汉斯·菲利普轻拍着梁紫苏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对她说道,“埃莉诺,虽然现在并不太合适,但我还是要说,过去的事,试着把它放下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