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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洛,你还好吗?”温舍完全无视海因里希的冷眼,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蒂洛身上。她清瘦了不少,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淡淡的忧郁,看来维森菲尔德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在前线吗?”蒂洛疑惑地问道。她迅速观察了一番温舍,发现他除了额头之外,并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她的心略微踏实了些。
“我特地抽身回来看看你。”温舍说道。
“她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不需要你的看望。”海因里希插嘴道。
“哥……”蒂洛拽了拽海因里希的袖子。
“我不管了,你们随意。”海因里希又瞪了温舍一眼,气呼呼的出门了。
“请进来吧。”蒂洛轻声说道。温舍很幸运,今天鲁普雷希特公爵夫妇去拜访一个朋友了,否则以她父亲的脾气,温舍休想进庄园的门。
“蒂洛,”温舍刚刚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最近好吗?”
“如你所见。”蒂洛微微笑了一下,她看到恩斯特正迈着小腿往她这边跑,谢维娅紧跟在后面,生怕他摔倒。
温舍顺着蒂洛的目光看去,他的目光和恩斯特对视。恩斯特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叔叔。他看了温舍几秒钟之后,裂开嘴咯咯笑了起来,一蹦一跳地扑到了温舍面前,扎进了他的怀里。
“恩斯特少爷!”谢维娅着急地叫道,她偷偷瞥了蒂洛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慈爱地看着儿子。
温舍一把抱起了恩斯特,仔细端详着他。这孩子越来越像蒂洛了,他没由来地喜欢这个小家伙。恩斯特似乎也很喜欢温舍,腻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谢维娅嬷嬷,您不用管他了。”蒂洛说道,谢维娅了然地离开了客厅。
“你受伤了。”蒂洛看着温舍说道。
“不碍事。”
“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来看我,有什么事吗?”
“我很想念你。”
“……”
“维森菲尔德的事,我很遗憾。”
“都过去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恩斯特,快松手。”恩斯特对温舍脖子上的骑士十字勋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这和父亲脖子上的一样,让他有了一股亲切感。
“没关系的,让他拿着玩吧。”温舍干脆把十字勋章摘了下来,放到恩斯特手里,恩斯特又咯咯笑了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
“蒂洛,你以前不这样和我说话。”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蒂洛,你知道我对待感情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温舍的眼神在蒂洛的脸上流连,他的眼光一刻也不能从她的身上移开,“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情考虑这些,但我仍然想告诉你,只要你同意,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温舍,你已经结婚了。”蒂洛的眼睛有些发酸,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温舍,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地毯。
“你不需要提醒我,蒂洛。我从来没忘记过这一点。”温舍苦涩地说道。
“你应该照顾的人是你妻子,而不是我。”蒂洛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
“我唯一想照顾的人就是你。”
“别说了温舍。”
“请给我一点时间,不需要太久。我愿意弥补我曾经犯下的所有错误,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恩斯特,到妈妈这儿来。”
“小伙子,你妈妈在叫你。”恩斯特颇为不舍地离开了温舍,蒂洛将儿子手中的十字勋章还给了温舍。
“如果我能从战场上回来,我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温舍深深地看了蒂洛一眼,随即就要转身离去。
“马克思!”蒂洛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她把恩斯特放在地上,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了温舍。温舍同样用力地回抱了她。
“马克思,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蒂洛的眼中噙满了泪水,一颗泪珠淘气地从眼眶中跳了出来,落在了温舍的肩章上。
“蒂洛,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温舍动情地说道,“请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只要你活着回来,我就原谅你!”蒂洛说道。
“那么我争取。”温舍突然间意识到了蒂洛对他未曾磨灭的感情,他重新看到了曙光。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他看着眼含泪水的蒂洛,想要亲吻她的脸颊,却被她躲开了。
看来,还是需要时间。温舍心道。他恋恋不舍地与蒂洛告了别,离开了维特尔斯巴赫庄园。明天,他要重回法国的修罗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见到蒂洛。但是此时此景,却是让他由衷地开心的。
chapter 219 法莱斯口袋
诺曼底登陆战役结束之后,盟军司令部利用有利形势,未待其部队完全集中,便于7月25日在法国西北部展开进攻,企图把德国人击退到卢瓦尔河和塞纳河对岸。到了8月10日,盟军第12集团军群从南面将莫德尔元帅率领的德国b集团军群的基本兵力重重包围。德国近20个师陷入法莱斯、阿尔让唐地域的所谓“法莱斯口袋”。盟军在此地区至少有28个师对敌作战,并且完全掌握了制空权。盟军司令部决定以美国第3集团军从勒芒地域,加拿大第1集团军从法莱斯以北地域对阿尔让唐实施南北对进突击,合围深陷“法莱斯口袋”的德军。
已经残缺不全的青年师再一次临危受命,于8月7日前往法莱斯以北设下防御阵地,与其他部队一起试图阻止加拿大人的推进。令加拿大人未曾想到的是,以青年师目前仅存的一点实力,居然主动发动了进攻。加拿大人措手不及,一下子被打蒙了头。连续三天,青年师凶猛的攻势让加拿大军队无可奈何。也正是这三天的胜利,使得德军能够在敌人正面建立一条新的防线,接着又顶住了五天。
这种鱼死网破的战斗,使得青年师在这些日子的战斗之后只剩下了不到1500人。不久前刚刚晋升为少将的青年师师长库尔特·迈尔意识到,他必须拯救这些年轻的孩子们。8月15日,迈尔命令青年师进行有组织地撤退。但撤退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加拿大军在突破了德军的防线后一路追赶,青年师不得不停下来进行阻击。阻击过后,青年师只剩下了不到300人。8月17日,法莱斯被盟军攻克。
8月20日,迈尔带着他仅存的部下夹杂在混乱的撤退大军里,越过塞纳河向东败退,拼命地向法莱斯口袋外面逃去。即便是在逃亡中,德军军官们依然要求部下保持着高度的临战状态和秩序。当他们在落日的余晖中到达尚布瓦镇时,周围有一群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举着白旗向盟军方向走去。
“真令人羞耻!”一名幸存的青年师士兵气愤地说道,他的头上挂了彩,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对德军其他部队投降的行为表示不齿。
“帝国的军人应该战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另一名娃娃脸士兵附和道。他的脸上满是污泥,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居然还举着白旗,他们根本不配做帝国军人!”又一名一瘸一拐的士兵鄙薄地说道。
“士兵们,不要管他们,我们继续行进。”青年师的参谋胡伯特·迈尔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和参谋部其他成员一样,仅携带着手枪作为自卫武器,如果大批盟军杀过来,他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饮弹自尽。
“是,长官!”士兵们说道。话音刚落,盟军的飞机便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
“隐蔽!迅速隐蔽!”师长迈尔高声喊道,众人纷纷四散寻找掩体。
无情地炮火不断落入德军撤退或投降的退伍之中,被炸得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尸体躺满了四处。在这狭窄的区域里,德国人成了盟军空中力量的唯一目标。死亡紧紧跟随着他们的每一个脚印。第一波轰炸过后,一些幸存的两手空空四处乱转的士兵想要加入青年师的行列。师长迈尔却停下脚步大声喊道:“没有武器的人是懦夫,我们不会为他做任何事,只有那些还持有武器并随时准备战斗的人才可以加入我们。”
一番话说完,青年师的孩子们纷纷点头,随即以鄙夷地目光看着那些士兵。而那些士兵在听了迈尔的话之后,大多数人都感到羞愧不已。消失了一阵之后,他们又带着所能找到的武器回来。只有很少一部分人默默地一去不回,加入了举着小白旗的纵队。
当夜幕逐渐降临,德国人在一处茂密的树林中做了短暂的停留。接着夜色的掩护,他们清点了一下余部。胡伯特·迈尔将青年师为数不多的人员集合到了一起,逐一点名。
“蒂姆·舒尔茨。”
“到!”
“克里斯多夫·卡曼。”
“到!”
“德克·舒斯特尔。”
……
“德克·舒斯特尔!”
“报告长官,”一名士兵说道,“舒斯特尔在下午的轰炸中失踪了。”
“失踪了?”胡伯特·迈尔重复了一遍,他在名册上做了个标记。
“报告长官,奥利弗·萨默尔也…失踪了。”那名士兵继续说道。胡伯特·迈尔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两名士兵都属于马克思·温舍带领的第十二装甲团。
“马克思·温舍中校,马克思·温舍中校!”胡伯特·迈尔提高声音叫道。师长迈尔闻声走过来一探究竟。
“报,报告长官,温舍中校……”另一名士兵哭丧着脸走过来说道,“温舍中校和伊塞克少校还有弗赖塔格少尉……都,都失踪了。”
师长迈尔突然感到一阵气血上涌,他瞪着那名士兵问道:“你有多久没看见他们了?”
“报告长官,自从下午的轰炸之后,就再没……”
师长迈尔刚想说什么,先前那名士兵沮丧地说道:“报告长官,斯蒂瓦医官也和部队走散了。”
胡伯特·迈尔看向师长,师长迈尔咬着后牙槽下令道:“继续清点人数,清点完毕后继续行进!”
“是,长官!”胡伯特·迈尔干脆利落地答道。
当青年师整装完毕,踏着夜色继续撤离的时候。因为盟军的猛烈轰炸而和部队走散的温舍和他的副官伊塞克少校、弗赖塔格少尉以及斯蒂瓦医官正倒霉地躲在甜菜地里吃甜菜。温舍的小腿受了伤,肩膀处的一根骨头也被子弹击中了,胳膊用夹板固定着,整个人非常狼狈。而斯蒂瓦医官则受伤较重,需要两个人扶着才能行走。周围到处都是盟军,他们已无路可逃,甜菜地附近就是英国人的指挥所。他们准备稍作休息后开始越野大逃亡。
注:本章部分内容借鉴胡伯特迈尔所著的《青年师战史》(《the history of the hitler youth panzer division》)。
chapter 220 被俘(上)
温舍等人依靠着指南针,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慢,主要是因为斯蒂瓦医官伤势较重,行动不便。伊塞克少校、弗赖塔格少尉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这四个难兄难弟艰难地想要追上大部队。一刻也不敢停留。
到了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透过薄薄的雾气,眼尖的温舍突然间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队军人。
“是英国佬!”温舍低声吼道。他走上前去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帮忙拉住斯蒂瓦,赶忙往路旁的树林中隐蔽。可惜对方还是发现了他们,打头的英国士兵操着英语招呼战友追捕德国人。
英国人很快追了上来,一名手快的士兵率先开了枪。不过由于雾气阻碍了视线,这一枪并没有打准。但却让温舍等人着实出了一身冷汗。
“快放下我,不然大家都要玩儿完!”斯蒂瓦一边挣脱战友的扶持,一边大声说道。
“不行!”伊塞克少校坚决地拒绝了。
“快点,我们没有时间了!如果运气好,我能被俘虏,英国佬儿还能帮我治伤!”斯蒂瓦再次说道。
“那也不行!”伊塞克少校再次拒绝了。他话音未落,又一枚子弹擦着耳边飞过。
“伊塞克少校,放下他。”温舍沉着地开口了,“斯蒂瓦说得没错,英国佬儿不是俄国人,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他这个样子,如果我们带着他,说不定他都活不到跟上大部队的那一天。”
“温舍中校说得对!快别管我了!”斯蒂瓦说道。伊塞尔少校重重叹了口气,和弗赖塔格少尉对视一眼,轻轻把斯蒂瓦放在了地上——他们让他靠在一棵树上,这样能舒服一些。
“快跑!”斯蒂瓦催促道,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伤口的疼痛。
“我们走!”温舍说道,他看了斯蒂瓦一眼,带着其他两人跑开了。
三人刚刚消失在树林中,英国人就追了上来。
“这里有一名受伤的德国士兵!”先跑来的英国士兵喊道。他端起枪气势汹汹地对着斯蒂瓦。
“是一名医官。”随即跟来的一名上士说道。他是这队士兵中军衔最高的,“看来他受了挺严重的伤。”
“你叫什么名字,哪支部队的?”上士问道。
“约瑟夫·斯蒂瓦,武装党卫军第12‘希特勒青年团’装甲师。”斯蒂瓦有气无力地用英语答道。很多德国军官都能掌握简单的英语,还有不少人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比如派普和郝斯特。
“你是青年师的?”上士重新开始细细地打量起了斯蒂瓦,之前他没有注意斯蒂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