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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佳敏在黑暗中动弹不得,头部的疼痛仍在继续,上身的寒意越来越强,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又开始变得飘忽,这是即将陷入昏迷的征兆。不行,不能这样,华佳敏知道如果自己再一次昏迷,就难以确定能否再次醒过来了。华佳敏咬牙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就算最终逃不过命绝于此的命运,华佳敏也想最后见张一鸣一面,她有很大把握确信救了自己的人是张一鸣。华佳敏放心不下女儿,在这最后的时刻她想通了,她要把女儿托付给张一鸣,她要亲耳听到张一鸣亲口承诺,永远、一生一世照顾好女儿,让她快乐,特别是容忍她的脾气。想到女儿华佳敏感觉自己的意识清醒了一点,是的,女儿是自己最后的牵挂,没有把女儿的事情安排妥当,华佳敏相信自己能够坚持下来,决不会就此沉睡。
华佳敏与睡意搏斗了不知多久,飘忽的意识像一只风筝,一次又一次想挣脱那根牵扯的细线自由自在地飞向远方,一次又一次被华佳敏顽强地拉了回来。可是这只风筝挣脱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大,而拉扯风筝的细线就像自己的眼皮一样变得越来越沉重,华佳敏不知道哪一次自己就拉不住这只风筝了,就像阻止不了眼皮的合上,那时自己就将从目前的黑暗走向另一个更加的黑暗——当然,也可能是光明。
“呼呼”的风声中,有新的“沙沙”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那是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来了,一鸣终于回来了。华佳敏一下打起了精神。
来人是张一鸣,他拖着一个大布包,怀里还抱有一个小的,那是他从飞机残骸处将没有烧掉的所有布制品大大小小的残片、海棉、还有搜寻得来的一些食品包在了一起。
张一鸣钻进这边的机舱残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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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鸣吗?”华佳敏的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
“华总,您醒了?”张一鸣大喜过望,一把将怀抱的东西扔到地上,跪到华佳敏身边。
“是你,一鸣,太好了。我们这是……?”
“飞机坠毁了,我刚才去查看了一下,就我们三个人……活了下来。”张一鸣的声音变得沉重。
“三个?还有谁?”
“那个空姐。华总您怎么样?”张一鸣听出华佳敏说话显得很艰难。
“我……上身……好冷。”
“没问题,华总,我搜来一些碎布,可以保暖。”
张一鸣一边说,一边将搜索得来的布片挑出些大块的,往华佳敏身上覆盖。
“一鸣,不用盖下身。”华佳敏感到张一鸣在往自己下身去盖布片。
“为什么?”
“我下身不能动了,没有知觉了。”
“华总……”张一鸣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原始森林,又能怎么样?“没关系,可能是冻久了,我待会给你揉揉,很快就会好。”
“不是,我感觉不是。我的腰椎肯定被撞伤了,所以才会这样。你留些布片给那个空姐吧,她怎么样了?”
“她就睡在您旁边。”张一鸣抓住华佳敏的手放到空姐身上,让她感受到另一个同伴的存在,在这种时候,同伴的存在有时候能极大地增强个人求生的意志和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决心。在自然界中,也许人类是最需要同伴的动物,人类的体型大小以及各方面的很多技能都不如一些野生动物,但最终人类能够统治地球,正是因为人类有智慧,这种智慧让体型不是最大、奔跑不是最快、力量也不是最强的人类懂得与同伴合作,从而获得集体的力量,这才是人类战胜一切对手的最终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类作为一个种群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同伴,没有同伴,人类个体即便拥有智慧,也未必能够成为残酷的自然竞争中最后的胜利者。
空姐无声无息地躺着,生命气息非常微弱,华佳敏刚才自己的摸索才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此刻华佳敏摸到空姐冰凉的脸庞,探了探她鼻下微不可闻的呼吸,道:“一鸣,她的情况很不好。”
“她受了伤,流了很多血。”
“那你把布片多给她盖些吧,她失血过多,如果无法保持体温的话,恐怕……”
这一点张一鸣明白,失血过多本就会造成体温下降,何况又是在这极端寒冷的高山之上。张一鸣搜来这么多布片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他没料到华佳敏受了内伤,现在华佳敏半身瘫痪,其实质就是上下经脉不通,先天的内息循环被阻断,这后果跟失血过多是一样的,她也必然是体虚发寒。可是现在的布片没有那么多。
张一鸣想了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到了空姐身上。
此时风小了些,月亮升了上来。一弯细细的下弦月,月光透过松林洒下来,错落地落在纯白的雪地上,雪地将月光反射,令机舱内的光线稍微比先前亮了一些,华佳敏看见张一鸣只剩下一件衬衫在身上。
“一鸣,你会冻着的。”
“没事。过了今晚就好了,明天也许救援的人就会找到我们。”
是啊,等待救援,这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最后的希望。
“能生一堆火就好了。”华佳敏又说。
“我找了,没找到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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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直在活动所形成的热量在张一鸣脱去外衣后慢慢散去,张一鸣开始觉得寒意渐渐往身体里渗透,风虽然是小了些,但是在这样海拔的高山上的夜里,即便没风又怎么样?
张一鸣坐下来开始运功,这时候只能靠着自己的密宗太极真气来御寒了。默默地运功几个周天之后,张一鸣感到身上的寒意果然驱除不少,看来这个方法管用,张一鸣心中欣喜,索性将衬衫也脱下来盖到了华佳敏身上。
“一鸣,你……”华佳敏本来闭上了眼,此时睁眼一看,见到张一鸣光溜溜地精赤着上身,“一鸣,我和那个姑娘不知能不能熬到救援人员的到来,你、你不要太不顾及自己。我们三个人,能活一个算一个。我还想、还想把小敏托付给你呢,你把衬衫穿回去。”
张一鸣没料到华佳敏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张一鸣的印象中,华佳敏一直是精明、干练、坚强的女人,她这样的话一说让张一鸣感到格外难过。张一鸣不想听这样的话,他不想让华佳敏失去求生的意志,张一鸣太清楚,在这一类生死攸关的灾难事件之中,求生意志往往是少数幸存者最后得以存活下来的最关键——甚至是唯一的因素。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四章 生死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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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总您不要说这个,赵敏的事情我们回北京后再谈。您现在好好坚持,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就没事了。”
“不,一鸣……”华佳敏想说,她怕现在不说就没机会再说了。
“不,华总,您相信我。”张一鸣打断华佳敏,他想起自己运功御寒的方法,又道:“我懂一种功法,我可以靠它御寒。华总,您也可以试一下,您将舌尖先抵住上腭……”
张一鸣这一说,体华佳敏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一事来。
“我的上下经脉已经阻断,真气无法运行周天,你的方法对我没用了。”华佳敏说。
华佳敏竟然好像很懂这个,这让张一鸣心里也是一阵意外。
“华总,您知道运气周天?”
“原来知道,好多年没练了。”华佳敏轻轻一叹,显得无限感慨,“我本不想再跟桃李结有任何关系,可没想到……”
“桃李结?华总您……”张一鸣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看来姚静她们还没有跟你说,我原来也是桃李结中人。”
张一鸣的惊讶无法用言语形容,以致张着嘴愣了半晌,才又问道:“那我……,那您对我、我的事情……”张一鸣不知该如何表述。
“你的事情有的我听姚静她们说了,有些她们没说的我差不多也能猜出来。”大部分事情都是那一次和姚静、乐乐在中国大饭店里会面知道的,“现在不是说过去事情的时候,我知道你的功力很特殊,能让桃李结女子受益的功力可遇不可求,所以……。”华佳敏摸索着抓住身边空姐的手腕,试了试她的脉搏,“她可能不行了,如果没有奇迹,就算你把这里所有的布片加上自己的衣服都给她,她恐怕也熬不过今晚。所以,你想救她的话,就要像当初你救杨乐乐那样。懂我的话吗,一鸣?”
张一鸣如何不懂?可是,他应该这样做吗?
“这对你也有好处的,你应该知道。如果她还是纯阴之体就更好了,你们俩人就都有可能活下去,就算救援人员迟些到也可以支撑住。”
是的,在这样的高山上遇难,指望救援人员明天就找到这里可能性本就不大,刚才张一鸣这样说也不过是想增加华佳敏的信心而已。
“一鸣,这是在救命。”见张一鸣还在犹豫,华佳敏不得不说出更加直接的话,“何况,你的女人还少吗?”华佳敏的意思是,在这一方面你已经不要想当什么正人君子道德楷模。
张一鸣没想做什么道德楷模,但是他从不愿违背女人的意愿做这种事情,这一点是明确的,而此时空姐昏迷不醒,她是否愿意自己对她这样做不得而知,这是张一鸣迟疑的原因。再则,华佳敏就在旁边,这也让张一鸣想起来觉得十分尴尬。
但华佳敏的话还是给张一鸣以警醒,如今已经不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时代,不管空姐的意愿是什么,也许她宁愿冻死也不愿张一鸣用这样的方法救她,但这也得先救醒她才知道。张一鸣终于决定下来。
华佳敏见张一鸣开始行动,于是轻轻闭上眼,将头转到了另一边去。没来由的,华佳敏的脑海中想起那一次在卫生间的隔壁听到张一鸣和陆婉的荒唐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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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眉感觉有一股暖流慢慢在自己体内流动,先是从小腹至舌尖,上下贯通,循环不已。渐渐地,暖流向四肢扩散,齐眉感觉身体慢慢变得暖和,知觉一点点恢复。好像有什么压在自己身上,舌尖被软软地顶住,也有些异样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说不出来,只知道体内那股暖流的源头便是从那里而来。齐眉想动一下,或者睁开眼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体还很虚弱,而身上压住的东西很重,齐眉有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那道暖流真的好舒服,让人暖洋洋也懒洋洋的,好像小时候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感觉,不能动就不能动吧,就让太阳慢慢地晒着。齐眉迷迷糊糊地又昏睡过去。
齐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很暖和,这时候开始感觉到痛,在小腹部位,像是被扎了一刀的那种伤口的疼痛。还有另一种感觉就是——有一个人趴在自己身上吻着自己,还有、还有下身最隐秘的部位被、被……,天哪!齐眉刹那间感觉一股血液涌进大脑,猛然睁开了双眼。
流氓!齐眉奋力想扬起手扇向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齐眉的手没有扬起来,因为男人的双手和她的手指交错扣在一起,压着她的手。
“唔——”齐眉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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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刚刚感觉身下空姐的手似乎有了反应想动一下,马上便听到她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你醒了?”张一鸣突出空姐的舌头,高兴地问。
“你……流氓。”齐眉虚弱地骂道,“我不会放过你。”
齐眉想挣扎,但是所能发出的力量太微弱,根本难以撼动像山一样压迫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别动,你腹部有伤,会出血。”张一鸣感到空姐的挣扎,急忙告诫道。
“你、你放开我,否则我宁愿死。”
“我不是想侵犯你,我在给你疗伤。”
“你、你、你无耻,荒谬……”齐眉气急交加。这样的理由让她如何能够相信?“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好好,如果我们获救,不管你想做什么,告我强jian也好,什么都好,我决不拦你。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先活下去。”
张一鸣无法多作解释,一低头又吻住她的嘴唇,害怕她会咬自己,张一鸣这次无奈地用手捏住她的下颌,才将舌尖抵上她的舌尖。
齐眉的一只手得以松开,立刻挥起来使劲扇向张一鸣脸庞。但是齐眉只扇了一下便没有力气扇第二次,而这时,她感到刚才迷迷糊糊中那道暖流又开始在体内循环流动起来。这一次齐眉能够清晰分辨出这道暖流是在自己和身上这个男人的体内交流,而这个男人的下身是暖流的源头,正是那里在驱动暖流的流转。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难道一直让他这样?齐眉心里又忧又羞,一急之下,再一次昏迷过去。
齐眉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男人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他正蹲在自己头边,用双手捧住一捧积雪举在自己嘴边,积雪被他手上的温度融化,水珠一颗颗地落下来,滴进自己嘴里。
齐眉现在看清楚了,男人光着上身,他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齐眉认出来,他就是飞机坠落前一刻紧紧搂住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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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看见空姐睁开了眼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冷吗?”
齐眉当然感觉冷。昨天昏迷之中是没有知觉,醒来的时候张一鸣在帮她运功,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知觉却恢复得很好。因为当班,齐眉腿上只穿着丝袜,虽然张一鸣已经帮她盖上一些布片,但要抵御这高山上的严寒,却是如何能够?
齐眉听了张一鸣问,立刻下意识地点点头,可忽然想起昨晚的情形,马上又使劲摇头。虽然确实冷,虽然也差不多相信昨晚这个男人是在帮自己运功,但是齐眉不知道男人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如果承认冷,他会不会又像昨晚那样?现在天已经亮了,能看见双方的面容,齐眉扭头还看见自己旁边睡有另外一个的女人,此时此刻齐眉无论如何不能再接受昨晚那样的行为,即便是疗伤或者御寒也不行。
见齐眉醒来,张一鸣估计她一时不会有大问题,便转向华佳敏那边。“华总,您感觉怎样?”
“我……没事。一鸣,我想跟你说说小敏的事情。”其实华佳敏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她不想让张一鸣担心,在这渺无人烟的高山之上,他知道自己不行了又能怎样呢?
“华总,赵敏的事情我们回北京再说吧。”张一鸣本能地拒绝这个话题,他不愿意听到华佳敏像交待后事一样跟自己说话。“我想再去飞机那儿看看,看能再找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华佳敏也知道张一鸣的心思,他不想看到自己那么悲观,可是他哪里知道……,唉,华佳敏心中一叹,“你去吧。”
张一鸣看看华佳敏,又看看齐眉,齐眉也看着张一鸣,眼里有一种复杂的眼神。“你们等着我。”张一鸣起身向这个机舱残片构筑的临时栖身之所外钻去。
“等一下。”
“一鸣。”
齐眉和华佳敏同时叫道。
“怎么了?”张一鸣停住脚步,回过头。
“我不冷,你把外套穿去吧。”齐眉还无力爬起身,只能指指盖在自己身上的张一鸣的外套。
张一鸣一笑,“我练功的,没事。”
“一鸣,你把衬衫穿上,我不像这位姑娘流了那么多血,我能支持住。”华佳敏说。张一鸣的衬衫盖在她身上。
“我说了没事。”张一鸣再次向外钻去。
“一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敏。”
张一鸣钻出舱外,听见华佳敏的话从背后传来。
感谢这高山上的终年积雪,飞机爆炸后的燃烧并不充分,又因为天亮能够更仔细地寻找,这次张一鸣在飞机残骸处有不少收获。除了又找到些可用作保暖的布片、飞机上的食品,还找到两盒鲜奶,最让张一鸣欣喜的是,他从一位乘客的遗体上搜得一个打火机。
这些收获让张一鸣很兴奋,坚守下去直至获救的信心大增,只是满眼同机乘客的遗体让张一鸣心里悲痛难忍,他捡了一块称手的爆炸碎片,就地铲雪将这些遇难者尽可能地掩埋起来。这是张一鸣第一次见到这样惨不忍睹的场面,但是此刻除了悲痛,他没有一点害怕。这些人都曾经是跟自己同机的有缘人啊!
做完这一切,时间已到中午,张一鸣动身返回栖身处,他还得协助两个受伤的女人吃些食物。刚钻进机舱残片下,便见空姐焦急地流着泪对自己喊道:“你快来啊,她好像不行了。”
卷三十四 第三百三十五章雪上加霜
先说几句前面的话:
工作任务如地震一样,说来就来。近期一直在外出差,工作繁忙,劫花的更新也因此中断。
没想到地震了,更加没想到的是伤亡如此惨重。也许我们大家都该做点什么,不在乎贡献有多大,而是一份心。
从今天起到本月底,劫花新章节都公开发表。因为工作繁忙,我不知道能写出多少章,如果公开的章节少于十章,公开的时间将往下顺延,至少保证公开十章。
粗略计算了一下,每章大约能为每位读者节省1角钱,十章就是1元钱。这样,各位兄弟们如果你所在的学校、工作单位、或者居住的社区在为灾区募捐,可能的话你就将这1元钱捐出去,如果有1000个读者,至少就可以捐出1000元。(当然,能够捐得更多一点就更好了,哈哈。)
废话不说了。在这样的时刻章节的内容正好写到空难,感觉怪怪的,不太舒服。为死者默哀,为生者祝福。
紫气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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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坐在椅子上不觉睡了一夜的姚静睁开眼,忽然发现床上的赵敏不见了,不禁低低一声惊呼,把身边的陈鹭也惊醒了。
“赵敏?”姚静呼叫一声,站起身往卧室门外疾步走去。
“姐姐。”陈鹭紧跟姚静的步伐而去。
出得卧室,姚静在楼道上看见赵敏坐在楼下客厅里,悬着的心霎时落了地。
赵敏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姚静下楼来到她身边,问:“昨晚睡得好吗?”
赵敏没作声,这时跟随着姚静的陈鹭也来到她身边坐下,赵敏看着陈鹭哭泣过后又因为一夜疲惫而更显红肿的双眼,脸上才有了反应,那是替陈鹭担心,更是对自己自责,这一切全是自己任性惹的祸。
“陈鹭,你去床上好好睡一觉。”赵敏说。
“不,我跟你在一起。”陈鹭挨在姐姐身边不肯走。
赵敏当然知道陈鹭的心思,她是担心自己出什么事。“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赵敏暂时是不会有事,虽然从通常情况来说张一鸣肯定已经罹难,但一夜无眠的赵敏已经打定主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绝不放弃希望。如果最后见到的是张一鸣的遗体,赵敏已经想好自己该怎么办,但这一点她现在不会对任何人说。
“我不。”陈鹭轻轻靠到姐姐身上,眼泪又默默地流下来。
“陈鹭,你这样我、我的心里怎么安得下来?都怪我,是我害人害己,还连累了你,我求你了,陈鹭,你去睡吧,我不会有事的。”赵敏急得也又哭出来。
俩人的眼泪把姚静心里也勾得直酸,但她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姚静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自己此刻的责任是照顾好她们两个小的,不能够跟她们一起脆弱。
“陈鹭,你去睡吧,有我在这呢。”姚静对陈鹭说。
陈鹭看了看姚静,又看了看姐姐。
“你去吧。”赵敏也说。
陈鹭这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她实在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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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鹭上楼后,客厅里剩下赵敏和姚静。此时对着赵敏,姚静既无法像事不关己的外人那样说些空泛的话来劝慰她,也无法像亲密无间的姐妹那样抱着她哭一场,一时间只能相对无言。
赵敏看得出姚静心中强忍的悲伤,这悲伤加重了赵敏心里的压力。“你怪我吧,是我害了他。”
“我没有怪你。”
“你嘴上不怪心里怪。”
姚静无力地摇摇头,“真没有。”
“你怪啊,你为什么不怪?”赵敏叫起来,她是在对自己生气,“就是我害的他,你们都可以怪我,为什么不啊?我不要你们原谅,你骂我啊,你打我啊……”赵敏两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使劲摇着头。
“赵敏,你不要这样。”姚静抓住赵敏双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跟你一样难过,但是这件事不能怪你,不能怪任何人,这是命。”此时的姚静想起自己心里始终存在的被至亲之人抛弃的恐惧,难道这就是应验?想到张一鸣以这样的方式最彻底地抛弃了自己,也抛弃了眼前的赵敏,还有他所有的女人——都是那么爱他的女人,姚静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赵敏的头搂进怀里,哭出声来。
姚静的举动让赵敏也忘记了跟她之间的心结,悲伤的闸门彻底打开,立刻稀里哗啦地和姚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