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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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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卷里记载有个街坊说,李秀才真可怜,妹妹才死他就杀人,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衙役只是直书证言而已,事实上因为你的逃逸,案卷里面多是街坊四邻的证言,杂七杂八的相当凌乱,不过这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妹妹怎麽突然死的呢?”

“别说了!”李岐山痛苦地打断了我的话,“想不到这等陈年旧案都能让大人看出破绽来!是的,大人,我妹子本不该死的,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该死的是张氏那个贱人!可怜我妹子,她、她是难产而死的呀!”说到痛心处,李岐山竟是泪如雨下。

看来这案子还真是隐情多多呢!在和李岐山开始合作之後,我就请老朋友扬州总捕瞿化埙uㄠq淮安府抄了份案卷回来,拿来之後,我只是粗粗看了一遍,虽有疑虑,可并没有时间去调查。不过,我的疑虑并非空|穴来风,而看李岐山的样子,那窝在心里十年的苦闷终於得到了宣的机会。

“我回淮安没多久,就发现妹子有了身孕,我当时真是又惊又恼,我爹娘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相继病故了,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追问她,甚至打她,可她死活不说那奸夫是谁,直到弥留之际,她才说张氏有奸情,让我小心提防。”

“我一留心,很快就发现了她和庄大恭的奸情。不瞒大人,张氏颇有姿色,只是我不喜好女色,故而床第之事不甚用心,她也偶有怨言。此事为庄大恭得知,就趁著我去应天会试之机勾引於她,张氏遂背离妇德,与之勾搭成奸,又怕奸情暴露,便设局拉我妹子下水。”

“她天性yin荡,恋奸情热,形迹上就颇多破绽,我得到了足够的证据之後,就一刀杀了她,提著她的人头找上了庄大恭,那时候,我的武功已在他之上,加上胸中一股怒火,血战之後,虽然我肩头被他刺穿,却生擒了他!”

“念在师徒份上,我开始没想活剥了他,只想一刀给他个痛快,可他却威胁起我来,说张氏另有奸夫是朝廷的大官,我妹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这位大官的,让我放了他。”

我心中暗自一叹:“丁聪,真的是他吗?”

李岐山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惊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庄大恭当时是淮安知府的护院,这种人渣媚上是必然的,媚上则当献媚於一府之长,而当时的知府就是丁聪,如此一来,岂不一清二楚了!”

李岐山颓然坐下,半晌才道:“当时我心中虽然隐约有所察觉,可庄大恭这厮还指望著丁聪救他,始终不肯说出那人是谁,而这时庄家走漏的一个家人叫来了捕快想解救庄大恭,庄大恭也趁机大嚷,说我杀人了。我知道若那另一个奸夫真是丁聪的话,庄一旦得救,很可能反过来置我於死地,於是杀了庄家六口,伤了几个捕快之後逃出城外。”

“淮安府果然追捕我甚勤,我越发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便放出风来,说庄大恭强jian了张氏,被我手刃其全家,自己大仇已然得报,从此要引遁山林,目的是安丁聪之心,以免追索我太急。”

“等风头渐渐平息之後,我买通了丁聪府上的一个小厮,证实那奸夫果然就是他!可惜庄大恭、张氏和我妹子都死了,想靠告状扳倒他已经不可能了,何况那时他已经擢升到了浙省布政使司右参政,权柄更重,於是就想刺杀他,却发现他不仅深居简出,行动谨慎,就连身边都有神秘高手护卫,整整两年里,我十几次想下手,却不得机会,怕打草惊蛇,才死了刺杀他这条心。”

“时值江彬当道,我听说他最是爱钱,便欲寻些财路筹措金银贿赂於他,进而从官场上打倒他,想到十二连环坞历来都是大盗巨寇的藏身之地,这些贼人大多带有抢掠来的金银珠宝,而能让少林武当连番铩羽而归,十二连环坞也需拥有雄厚财力,反正这些钱财都是不义之财,我便投身於十二连环坞,欲赚其财宝。不料七年过去,却一无所得,直至十二连环坞覆灭。”

“倏忽十年过去,当年的仇恨恐怕已经淡漠了吧!”

李岐山任由热泪横流,却是沈默不语,半晌之後才低声道:“大人说的是。小妹临死前那留恋的眼神我已经越来越难梦到了,别人不提庄大恭,我甚至可能很长时间想不起他和丁聪来。不过大人,这不是淡漠,丁聪他们带给我的耻辱早刻在我心上,只有他们的血才能洗刷掉它,只是因为希望太过渺茫,我的心都麻木了!不过,现在总算看到了希望,大人若是肯助我报仇,我李岐山愿肝脑涂地,报效大人!”说著,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一个劲儿地磕头。

“丁聪贵为浙江布政使,是从二品的朝廷大员,对付他绝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代价可是很高呢…”

第十三卷

第一章

天气虽然还是那麽寒冷,可风已不再是刺骨的凛冽,路上的行人多起来,浪子的心也萌动起来,秦楼重又生机盎然。

“春天快到了嘛!”

“江南春来早,以往在京城的时候,还要等个把月才能感受到春意呢!”快活楼上,杨慎淡泊面容下隐隐流动著一丝忧伤,再过几天,他就要离开苏州奔赴云南谪戍之所了。

京城?这几日秦楼已经接待了好几位进京诳u猁瑭|子了,想到今年的大比自己九成九要放弃,心中竟对他们生出几分艳羡来。

“别情还没有去过京城吗?”杨慎察言观色道。

我苦笑著摇摇头:“恐怕还要等三年呢!”

别人求金榜题名,而眼下的我却避之惟恐不及。进士乃国家官僚体制之根本,不仅卿相皆出於此,就连七品父母官大多都是进士出身,只是一旦榜上有名,朝廷便重视有加,行止往往身不由己,远不如眼下在苏州做个推官逍遥自在。

“少年性刚,刚则易折,晚三年未尝不是好事。即便是现在,别情你都有些锋芒毕露了,官场上毕竟讲究中庸之道。”

杨慎心中该是感慨万千,在和我现在一般年纪的时候,他已经是状元了,可刚直的性格终於让他尝到了皇权的威力和人情的淡漠,虽然已经看淡了人生,可面对和他当年颇有些相像的我,他还是忍不住规劝道。

“升庵公的教诲我定铭记在心,”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就像江湖一样,官场不是我久留之地,我不会非要等到功成身退,倒是晓生公给我找的差事,叫我欲罢而不能。”

“晓生?”提起这位挚友,杨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是有名的缠人鬼,被他缠住了,可有你的好看。”

“…?”

“这些年他在官场韬光养晦,传说自然就少多了,难怪你不知道。就拿他的那段姻缘来说吧,他是个世家子弟,自然沾染些风流习气,正德六年会试过後,大家都在等消息,只有他和另外两人天天走马章台,结识了京中名妓薛花儿,便缠得她没一刻的消停,还与薛花儿的老相好让栩王爷打了一架,後来知道随王爷进京的宜伦郡主是个大美人,又缠著王爷要娶人家妹子,结果真是大登科後小登科,辛未年那科,数他境遇最奇。”

竟是这样?眼下的白澜早没了少年的浪荡与风流,再想起昨天接到的他的书信,里面隐隐透露出来的那颗疲惫之心,或许若干年後的我也是如此吧。

心情郁闷地回到秦楼,刚进大门,迎面正碰上李思和苏瑾,苏瑾淡淡地笑著,彷佛早来的春风融化了她往昔的冰冷;倒是李思的狂傲之色却不见了许多,见到我之後,他的神情才陡然飞扬起来。

“动少,苏州城里怕就属你最忙了,我来了两天,现在才见到你。”

“你的心思哪在我身上?”我微笑道:“根本眼里只有一个苏大家嘛!”

谢郎衣袖初翻雪,荀令薰炉更换香,李思的丰姿比之前朝的敷粉何郎、雪衣谢庄也不遑多让,与苏瑾正是珠联璧合,看两人眉眼间传递著的亲昵,想到苏瑾一身妙处怕是被这厮享用了,我心里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李思告诉我,这两日沈舟家里的几株异种梅花争相开放,沈舟便亲朋知己前去观赏,他也接到了请帖,便邀苏瑾一道前去。

我也接到了沈舟的帖子,不过为了孙妙,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算好,便随手把请帖扔到了一边。可听李思的话,我心中却蓦地一动,沈舟怎麽和他扯上了干系呢?不过,转念一想,沈舟是江南有名的大盐商,大江盟的私盐正需要他这样的人物才能销得出去,心中便释然。

“沈大老爷不是又想收门票钱吧。”我笑道,卖官盐没有多少利润,私盐屡被查禁,想来沈舟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租细园,又是霁月斋的开业典礼,又是上元节花会了。

“那可是宋三娘的主意。”李思淡然一笑,只是眼中却陡然射出一道挑衅的光芒,目光里甚至有一丝得意,而一旁的苏瑾却因为视角的关系毫无察觉。

哦?我微微一怔,这厮是有心和我别苗头,还是因为宋三娘的闺名也叫做苏瑾,他就先把她给做了呢?弄不清他目光的含义,我心中胡乱猜测起来。对於李思,我从没期望他会像齐小天那般君子,尤其是在听到了他与静闲的欢好之後,我更是有种直觉,他的yin邪甚或不在我之下。

“三娘是个鬼才。”我随口应道,心里却在盘算著苏瑾的未来,想到李思极有可能是利用她,想到她日後可能的追悔莫及,我心中竟隐隐生出一丝快感。

“大江盟这边“七连环”的毒可解的差不多了吗?”我换了话题。

李思点点头,冷笑一声,道:“唐门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可笑陆眉公偏偏一力庇护…”

“一力庇护的人是我。”我打断他的话头:“唐门向来与大江盟相善,李兄的话可令人费解的紧啊!”

“齐盟主是被唐天文蒙蔽了!”李思斩钉截铁地道,只是听我公开维护唐门,他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讶色:“听说唐门大小姐唐棠是江湖第一美女,莫非动少动了怜香惜玉之心,所以爱屋及乌?”

“是啊,”我目光投向了苏瑾,明媚阳光下,那张无瑕的脸虽然有些苍白,却隐隐透著两分熟悉的潮红,让我心中一阵刺痛:“苏大家弃我如鄙履,我只好打唐棠的主意喽。”我半真半假地道。

“大少半年多音信皆无,人家以为你做了负心的王魁,到後来…不说了,一切都是缘分…”苏瑾浅笑薄嗔,身子却轻轻靠在了李思身上,两人携手而去。

究竟出了什麽事,让她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相错的瞬间,嗅到的依旧是那彷佛空山新雨後的清新气息,叮当的环沛依稀从初遇那天就摆荡在腰间,只是,她还是从前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苏瑾吗?

“缘分,这是负心人的最好藉口。”白秀冷眼望著李思苏瑾两人远去的背影,面沈似水,见我不豫,才换了一副表情,小声道:“大少,沈熠沈大少到了。”

话音未落,沈熠已经搂著秦楼四小中的崔小芸从有凤来仪楼里出来,见到我,顿时兴奋地笑了起来:“别情,大过年的你跑哪儿去了,满世界找你都找不到,连苏州花会你都错过了?!”

听他这麽说,我立刻明白他是不想把遇袭之事露出去,把烦恼暂且压在心底,笑道:“你找我怕是假公济私吧,听说在花会上你力挺小芸,我还没谢谢你呢!”

“谁让这小妮子这麽可人!”他轻轻拍了拍崔小芸的脸蛋,笑道:“别情,你开个价,兄弟我要替小芸赎身!”

看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柔情蜜意,就算明知道他是在做戏,我也能感觉到他对崔小芸真的动了心。想想秦楼四小都是六娘培养出来的,再联想到庄家姐妹,六娘对内媚之道果然别有精研。

“秦楼是我乾娘的,所以我无权把小芸送给你,伯南你就看著给吧。”我见崔小芸露出期盼的眼神,便索性把戏唱足。

沈熠笑了起来:“小芸奶看,奶们少东家才是个天才呢,我一面掏银子一面还得谢谢他。”看她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便解释道:“小芸,别说为了奶我什麽代价都肯出,就算为了我松江沈家的名头,这赎身银子我也不能少给呀!”转头对我道:“十万两。”

“十万两?!”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顿时惊呼起来。崔小芸先是一脸讶色,之後,两行热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伏在沈熠的胸前低低啜泣起来。

我心中却暗暗称赞起来,这个沈伯南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呢!他不仅不著痕迹地还了我的人情,而且藉机向有心人展示了他沈家的财力并没有因为受到袭击而有多少损失,从而让客户对沈家的财力抱有充分的信心。

“十万两太多了,”我假意皱眉道:“秦楼培养小芸花费不足千两,十倍回报,乾娘她就该知足了。”

“别情,我可不想把自己的感情打了折扣。”沈熠正色道:“只是,我今天就要带走小芸。”

“那好。”我吩咐白秀带崔小芸去办理赎身的手续,自己则把沈熠顺理成章地带到了我在有凤来仪楼的书房里。

我一面沏茶一面笑道:“你这浪荡少爷倒转了性了。”

“别情,你该知道六娘的手段。”沈熠叹了口气:“有时候还真羡慕你呢,不仅娇妻美妾个个如花似玉,就连乾娘都这麽有本事,你,真是艳福不浅!”

“我命好。”不想在这方面纠缠下去,见他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搭银票来,便一皱眉,道:“伯南,外面的话是说给别人听的,你我朋友一场,你若真喜欢崔姑娘,我日後少不得叫她一声嫂子,这钱你让我怎麽收?”

沈熠却诚恳地道:“别情,我不说你也明白,我不光是为了小芸,更为我们沈家。这次红货被劫,虽然唐门念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并没有追著要货,甚至还允诺派人协助我们调查那批红货的出货方向,可无论无何我家也要尽快把货补上。你也知道,珠宝这东西,不是从广东那边走私进来的,就是从倭人那里走私进来的,我家与南蛮没有联系,宋素卿也找不到了,我又不可能从宗设那个王八蛋手里购买,只能打霁月斋、积古斋的主意,可不知是谁走露了消息,两家都把原料的价格提了近三成,我爹一犹豫,就有传言说,我沈家此次

损失不是三十万,而是一百三十万,已经元气大伤,弄得许多客户都开始动摇起来,甚至一部分已经要求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他抖了抖手中的银票,接著道:“所以,现在很多人在盯著它呢,只有秦楼把它存进了钱庄,证明这银子确实已经支付给秦楼了,我做的这一切才有意义。不过,我家的现银也不多了,所以别情请你帮个忙,这十万两银子我还要借用一年。”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你怎麽用都行,我秦楼只是出张银票而已。”我笑道,心里却犹豫起来,沈家毕竟干的是走私买卖,何况六娘传来的情报说他沈家内部关系错综复杂,我不想和它发生什麽经济上的往来,这十万两银票的用途可就要仔细斟酌了。

“松江的金彩提花缎天下闻名,”我沈吟道:“而寒家妇女又多…”

沈熠心思玲珑,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别情,你真是谨慎。不过,就算年前松江一场大火让丝绸价格猛涨,一匹上等松缎值银也只六两银子而已,十万两纹银,那可是一万六千多匹呀,眼下受创後的松江织造局一年产量才不足五万匹…”

“那就供给十年好了。”我笑道,两人遂草拟了一份契约。之後,沈熠才问道:“我去找宋素卿,发现她已经离开了,之後听说你曾经到过昆山,查到什麽线索了吗?”

我摇摇头,却问道:“伯南,那天我没来得及问你,唐门确实给你定金了吗?”

去昆山虽然并不机密,可知道的人却很少,沈熠能够得知,足见沈家在苏松两地的影响力。只是他和宋素卿做了那麽多年的生意,却不知她陆上的巢|穴,想来宋对沈家并不十分信任,我也就没有必要透露宋躲在竹园的消息了。

“不是定金,而是全额的预付款,这是唐门极少采用的方式。”他犹豫了一下,飞快地望了我一眼,才道:“我猜他们是想在年底前用完这笔银子。”

“银子还怕花不出去?”我不由一怔。

沈园收入中的绝大多数是田租,并没涉及到复杂的商业;师父也没有多少经商的头脑,他那庞大的财产估计很可能我师祖的遗产,而秦楼也是六娘在主持;虽然我经常想到一些奇妙的经营点子,可对於商业运作的细节和内幕,我的知识远远比不上六娘、宝亭,当初选定宝亭主持中馈,这也是原因之一。只是我随口的一问,却让沈熠再度讪讪笑了起来。

“好了,不给你出难题了。”我立刻就明白这定是牵扯到唐门内部的明争暗斗,而我也只需把他的猜想告诉唐三藏就算尽了我唐门女婿的责任。

何况,唐门要的这批珠宝一旦进入市场,恐怕霁月斋、积古斋甚至宝大祥的杭州、苏州两号都会受到冲击,他们都有可能与宗设暗通消息,沈熠不是江湖人,知道太多反而对他不利。

沈熠借坡下驴,笑道:“听说你就要迎娶殷家的二小姐了,怎麽没有去杭州呢?”

“去了杭州,少不得应酬,而我对那些繁文缛节却早就厌烦透了。”

沈熠微微一皱眉:“可殷家怕不是这麽想的吧,我家都收到了请柬呢,原本以为是你请客,看落款却是殷老爷子的名字。”

我顿时明白了殷乘黄的用意,宝大祥经历劫难後名声大损,若要重振声威,则急需强力人物的支持,而我此时正扮演著这样一个角色。

“怪不得他那麽痛快地答应了我和宝亭的婚事,原来心中自有小九九。”我心中暗暗生出一丝不悦,又弄不清楚宝亭是不是也赞同了她父亲的做法,心中更是烦乱。

“你不知道吗?”沈熠似乎猜到了什麽,笑道:“你可别想太多了,换我是殷老爷子,恐怕还不止这点花样呢!再说,能认识江东的这些商界名人,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看殷老爷子的架势,或许是想把宝大祥当作女儿的嫁妆送给你吧!只是…”

他歪著脑袋上下打量了我好半天:“啧啧”称奇道:“别情,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早听说殷家二小姐才干非凡,还没等我认识,她就已经成了弟妹啦!”

沈熠的话果然让我心里舒坦了许多,只是想起苏州这里六娘已经准备好了一场人数不多但相当隆重的婚礼,我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第二章

“半城人都知道你要娶殷家妹子呢!”杭州卫的马车里,武舞偎著我艳羡道。

从大井巷口就看得清清楚楚,殷宅果然是张灯结彩,喜字高悬。进进出出的佣人仆妇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脸上一扫前些日子的晦气,都是喜气洋洋的。

我带著高七秘密抵杭後,并没有急於去殷家,而是先拜会了武承恩,此番对付宗设,要仰仗他良多,而我一旦进入了殷家,恐怕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没想到沈希仪的动作竟然比我还快,已经和武承恩商定好了人员抽调和後勤支援的计划,就在我前脚才离开了武宅。倒是武舞最高兴,缠了我一天,才放我去殷家。

“奶爷可不喜欢这麽张扬。”我皱眉道,吩咐车出了南城门,直奔沈希仪家而去。

不出我所料,沈希仪正在杭州家中。武承恩因他升任南京五军断事官,便有意没把此处宅子收回,眼下怀孕七个月的沈夫人和孀居的沈希珏还住在这里,并没有跟随他前往应天。见到我,一家人都高兴起来。

“算算日子你也该来杭州了。”沈希仪一面让妹子布置酒菜,一面把近来剿倭的准备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我正是洛u麂6荞满c”

听我这麽说,正俯身给我斟酒的希珏不由偷偷投来一缕幽怨的目光,似乎是在埋怨我竟不是特意来探望她的。趁著沈希仪拨弄火盆里炭火的当口,我轻轻捻了一下她肥白的小手,一只玉同心结已经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急忙攥紧了拳头,双颊顿时染上了一抹绯红。眼角馀光捎了哥哥一眼,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便藉著端起酒壶的动作,指若兰花正点中了我的眉心。

我假意嗅著脸前残留的脂香,希珏的眸子便愈发水汪汪的,只是此刻沈希仪已经转回到榻上,我只好放过希珏,接著道:“听武承恩说,你调动了浙江都司一个副千户、三个百户和四百精兵?”

“若不是我抬出你来,武大人还没那麽好说话呢!”沈希仪笑道,我插了句“你倒学得快”,听他接著道:“浙江都司固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武大人治军确有一套,十三都司中,浙江兵丁之锐只略逊於北平。”自从他知道了武承恩和我的关系後,便把对军中腐败的调查重点从他身上转移开来,此刻谈起武承恩来,就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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