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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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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她在身旁,我只好把肚子里的品茶知识一股脑地倒出来,权当去唐家的收获。

在没收服她之前,唯有限制她与同伙的见面次数,趁著三女把话题从茶转移到胭脂水粉上的机会,我说起了同升和在跨车胡同的工程。

“相公在沈篱子修建豪宅,和同升和在跨车建分号,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买卖,他老板倪远方总该给相公点面子,同心堂的贡品胭脂虽然产量少,可给你们弄出来几盒倒不太难。”随后说了一番四大胡同眼下的热闹景象。

沈篱子胡同是我和宁馨一起去买下的,宁馨对那儿自然抱有极大的热情,问东问西,差点就把我和蒋迟挪用工匠的事情都问了出来。

而听到宝悦坊的名字,解雨也来了兴趣,她和宁馨都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这方面两人倒是颇有共同语言,一问一答的,渐渐热络起来。

小红替宁馨梳理完辫子,就听有丫鬟喊她整理院子里的花草,她应了一声去了。

魏柔见我神情微有变化,小手悄悄搭在我腿上,小声问道:“相公可有心事?”

“雨儿来京仅仅一天,官家已经知道了。”

魏解宁三女都是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解雨乌亮眸子转了几转,沈吟道:“这么说,咱们身边…”

“是小红。”宁馨怯怯望了我一眼,小声道:“三哥,她早就是我代王府的人,传出去的每一份情报都事先和我商量过。像陆姐姐会武的事情,就没报上去哪!”

怪不得她的行为不像个线人,原来被人收买了!我心里一阵轻松,脸上却严肃起来。

“三哥…”“相公…”“亲哥哥…”“亲达达…”

知道我生气,宁馨便腻在我身上一声一声地讨好:“大哥临走才交待,人家也是才知道的嘛!大哥还说等大家都熟悉了,小红她不会担心新主子对她不好了,再把她的身份告诉你;否则,一旦你觉得别扭,打发她回大同,好多京城里的事儿就瞒不住了,人家和三哥的事儿就悬了。再说,三哥也没什么好瞒著皇帝哥哥的嘛!”

“那是你大哥吓唬你!再说,你现在可是王门宁氏,凡事怎好隐瞒相公!”

听宁馨这么说,我倒不好乱发脾气,只好搬出家法,训斥了她一番,想来充耀也是怕小红无缘无故被我打发回去,连带白牡丹的事儿也败露了。

心里却暗自苦笑,宁馨啊宁馨,你哪里知道,你三哥可是有许多事情瞒著你那皇帝哥哥的呀!

宁馨自知理亏,便百般撒娇讨好。耳鬓厮磨软语央求之下,我消了气,可独角龙王却生起气来。

宁馨感应出来,身子也渐渐火热。可她毕竟年少,虽是情动,白昼宣yin的事儿她还一时还做不出来,轻轻捻了我一把,笑著跳开。

我看看时辰也该去刑部了,便放她一马。

宁馨遂去东耳房替我去取长衫,解雨则说有几味药要我替她买来,问她怎么了,她却含羞不语,只道我买来就是,说著也去了书房找笔墨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魏柔。

“相公,上午琴弦断了两根,顺便帮贱妾买回来…”魏柔边替我整理头发边道。

我一怔,魏柔眼下的琴技已经大为可观,不是心神不宁的话,琴弦即便会断,也不会连断两根。

回首望去,没有了旁人,她脸上果然有丝焦虑不安。

“阿柔,出什么事儿了?”我忙问道,心没由来地紧张起来。

“没什么了…”魏柔眼中陡然飞过一丝扭捏,可在我灼灼目光下,她脸上的焦虑却越发明显,似乎是无意识地瞥了耳房一眼后,她目光一垂,细声道:“相公,都过四天了,这个月、这个月…还没来…”

我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不由噗哧一笑:“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怕的,嫁人生宝宝…”

“相公!”魏柔急得连忙捂住我的嘴,似乎生怕解雨和宁馨听到:

“贱妾都急死了,相公还笑!”

见她真著急了,我心中便有些明白。她是个孤儿,是隐湖把她抚养大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份感情都无法割舍。

虽然鹿灵犀和她断绝了师徒关系,可就像我劝慰她的那样,她还可以把鹿灵犀当作母亲,这种母女之情甚至超越了师徒之情。

没得到鹿灵犀的认可就失身于我,她心里已经有点歉疚,如果再怀了身子,她怕是更无颜面对自己的恩师兼心目中的母亲了。

“难道真怀孕了?没理由啊?”

我心下奇怪,虽然自松江一战,魏柔便落下了经期绵长淋漓不断的病根,但日子似乎尚准,超过四天确实可疑。

不过她身子纤弱,不堪挞伐,这十天若有欢好,种子最后都是播撒在了宁馨身子里,照理说她不应该怀孕。

疑惑间猛然想起解雨说过,女子一旦破身,生理心理都要发生巨大的变化,或许魏柔就是生理发生变化了吧!

“再等两天,还不来,相公就抛开京城一切,去跟你师傅负荆请罪,承认相公和师傅一样,输给你师门了;再求她老人家大发慈悲,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过来做媳妇。”

魏柔的身子猛然一震,眼中蓦地闪过一道耀眼光华,霎那间散发出的强大气势,让眼前小家碧玉的陆昕突然幻化成了灵隐寺中那个明霜如冰、白衣似雪、傲视江湖的谪仙魏柔,我心头竟似被突然压上了一块巨石,呼吸顿觉一窒。

定下心神再看,魏柔还是陆昕,只是脸上的忧愁却云像被风吹散了似的,没了踪迹。

“三哥,穿这件长衫怎么样?”宁馨的声音不适时地在耳边响起。

“别情,你怎么才来?是不是久别胜新婚,你丫连中午都不肯放过?”

蒋迟在刑部档案库房等我等得无聊,见面就讽刺起我来。

我知道他近来憋得难受,最见不得人家夫妻亲热,便没理他,随口问起宁馨遇刺一案的进展。

“进个屁展!”蒋迟没好气地道:“这回我可知道顺天府是怎么破案了,水火夹棍一上,嘿嘿,你想要啥就有啥!”

“小侯爷,你这就小看顺天府了,郭槐那小子遇到大案,向来都是明暗两手一把抓,明著刑讯逼供,好像在找替死鬼似的,其实暗地里他还另有一手,不信小侯爷你去查查,他手下和线人眼下保管没一个敢闲著的。若是案犯觉得顺天府不过如此,放松了警惕,一准儿栽在他手里,事实上这几年上当的高手有十好几个。就算万一拿不到真凶,他也能找出几个罪大恶极的来顶包。”后脚跟进来的陆眉公笑道,又说方才看见我来了,正好有事找我商量。

因为宁馨被刺一案轰动京城,他倒是没问我为什么关心起这个案子

来了。

“这厮还有这等本事?”蒋迟惊讶道,我见他眼睛飞快眨了两下,知道他对郭槐留上了心。

“京城的水多深哪,没两下子,早被淹死了。”陆眉公道:“说起来,这个郭槐还是咱们尚书赵大人的门生,得不得意俺不知道,反正尚书大人时不时地提他一嘴。”在蒋迟面前,陆眉公似乎也嘴贫起来。

“怪不得!”我和蒋迟异口同声地道,有这层关系,郭槐不仅可以利用刑部的情报,就算有了什么闪失,赵鉴也可以帮他弥补,难怪郭槐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

想起陆眉公修订恶人榜,对江湖那些亡命之徒知之颇深,我遂请教他对这个案子的看法,陆眉公一口否决了江湖人作案的可能。

“有两个江湖名人录上的高手,宁馨郡主三人都得被害,犯不著动用十几个死士,弄得这么轰轰烈烈的。而这种死士,小门派根本养不起,大门派虽然养的起,可派在这样的用场却不对头,合理的应用该是用在两大门派之间的斗殴上。何况,你王大人还下了京都禁武令,眼下恐怕还没有哪个门派敢顶风作案。倒是那个准驸马李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听说那一仗,光他自己就杀了五六个人,著实是个狠角色!”

听他的分析与我的几乎一模一样,显然他手头没有更多的资料和信息,便换了话题,问他来意为何。

“还不是为了赫伯权和廖喜!”

陆眉公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中元节一过,部里人手能宽绰一点,不成想闹出这么一个惊天大案来,人手又被借走了。眼看皇上皇太后的生日和中秋重阳双节就要到了,人手恐怕一时半时回不来,赫廖两人的监视实在是难以为继啊!王大人,乾脆向尚书大人建议,把赫伯权收监算了!”

我已经从宋廷之那里知道,赫伯权和丁聪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抓他亦无不可。只是眼下他的用途已悄然发生了变化,倒不急于捕他归案了。

“赫伯权不是活得挺滋润的吗?那再让他逍遥几天,咱也尊老敬贤一回!”

“呸!我看你是怕皇太后大寿大赦天下,白白放走了这丫的才是真的!”蒋迟马上揭穿了我的企图。

陆眉公恍悟。三人闲聊起来,陆眉公少年时在江湖是做黑道买卖的,黑道上的奇闻逸事、规矩切口一一道来,我和蒋迟听得津津有味。

正说话间,我的顶头上司黄良匆匆赶来,说尚书赵鉴要召见我和蒋迟。

“他——明公…竟然就是当朝正二品刑部尚书赵鉴?!”

这真是出人意料的相逢!进刑部十余天却一直没见到的尚书赵鉴竟然就是在一品楼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明公!

尚书的办公屋子很普通,和旁的屋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间屋子只有一个主人。主人身材高大,面目清舑,顾盼之间甚有威严。

只是当我想起百花楼里鸨母的谄笑,我心头不禁一凉,虽然手握刑罚重权的一部首长有著不可告人的特殊爱好并不可怕,但可怕的是他并不是付钱的那一个,如此,司法糜烂的景象就可以预见了。

又联想起他对廖喜的回护,恍悟他们原来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廖喜敢对付身份大不相同的我,大概也是自恃赵鉴是他的后盾吧!

倒是赫伯权一直没逃,想来赵鉴和丁聪集团没有什么瓜葛。

赵鉴似乎有意无意地多打量了我几眼,显然他察觉到我和李佟有几分相像,不过,他很快集中精神,沈声道:“本官日前事务繁忙,无暇过问两位贤契在部里的情况。听郎中黄良奏到,说两位十分用功,这很好。两位身负圣命,自当谨遵圣意。不过,学以致用方为上,现有宁馨郡主被刺一案,数年来仅见,顺天府请求刑部协助,部议虽已派人协助顺天府破案,但机会难得,两位亦参赞事务,从中观摩学习,勿负圣望。”

“不错,他就是赵鉴!怎么,不像吗?看他的模样,没想到他这么滑头吧!”蒋迟没好气地道:“把咱俩圈进去,摆明了以后好替郭槐脱罪。你看,案子破了,咱不过是参赞事务,功劳没有多少;可一旦案子没破,皇上问话,这老狐狸保管会说,连咱俩出马都没破案,郭槐,嘿嘿,他可就多了许多回旋的余地喽。”

“和我发牢骚有个屁用,你倒是和皇上说呀!”心里却在琢磨,到底把不把那天晚上在一品楼发生的一切告诉蒋迟,回想起那晚赵鉴的话语,甚是冠冕堂皇,该不是当时他就对李佟的身份产生怀疑了吧?

赵鉴是少数几个知道我入京目的的朝中重臣,按照惯例,又要在他手下做事,他焉能不事先调查我?

富贵的公子哥、南京来的捕快,相似的背景很可能让他心生提防,才驳了廖喜的面子,说出义正词严的话语。

不过,李佟后来成为宁馨的夫婿,大概去了他的疑心,毕竟明目张胆欺骗皇上这样的事情,他料想我做不出来。

可今天再发现我和李佟有几分相像,他没准儿疑心再起,一旦密令刑部监督我和李佟,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蒋迟却叹了口气,道:“别看他是个继嗣派的中坚,可对皇上却是死忠,性子直,还有点本事,而且在先皇的时候,他就和张氏兄弟过不去,眼下两方更是水火不容,皇上对他就挺客气,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皇上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我点头示意我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把他放在刑部尚书的位子上原来是为了对付张氏兄弟。而继嗣派内讧,皇上也是乐得瞧热闹。

既然皇上有他的用心,那暂时还是先看看再说,别蒋迟一冲动,揭了赵鉴的老底,让赵鉴一下子就明白,我和李佟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蒋迟环顾了一下闷热的档案库房:“不过,他总算做件好事,这鬼地方,我可待够了!白澜的应酬算算也该结束了吧,乾脆让他讲给咱俩听,听故事可比守著故纸堆有趣儿多了。”

这两日来前军府道贺的人的确少了许多,不过我和蒋迟在给他的贺礼单子上已经注明,交接的日程表由他来定夺,想来他觉得时机未到。

“人家白澜才真是久别胜新婚哪,咱俩就耐心等吧!”

第十二章

既然上峰派了差,两人只好走一趟顺天府。刑部相当重视此案,派出了一位郎中、一位员外郎和近十名刑部高手分别支援顺天府和西城兵马司,只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陆眉公却不在其中。

按部里的说法,陆眉公他已经再三请求退休,部里虽然没答应,可轻易不想劳动他老人家了。

“王大人,小侯爷,不是下官发牢骚,那李大人是苦主不假,可也不该插手此案哪,一连放走了好几个人,万一案犯就在其中,下官这里的一番心血岂不全白费了?”郭槐诉苦道。

我一听这厮竟藉机推卸责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确给他留下了攻讦的口实,也怪我心太急,著急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却又小看了郭槐的能耐。

“得了吧老郭,你那一明一暗的把戏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

蒋迟现学现卖,倒把郭槐唬住了:“李子愚干过刑名,他能不知道要避嫌吗?我看哪,大概他是被你明的那一手给骗了,怕你找替死鬼糊弄他,才点拨点拨你,告诉你,人家是个明白人,糊弄不得。”

蒋迟和李佟沾亲带故,替李佟说话自然不奇怪,可一眨眼就想出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来,我心里都忍不住暗赞一声。

郭槐望著传说中的花花公子,目光颇为惊讶,半晌才讪讪道:“原来如此。可李大人放走的案犯中,有两人确实有点嫌疑。”说著,把郭大路和风大虾的名字提了出来。

“粉子胡同的郭铁匠?那丫的唯一兴趣就是打铁,怎么会是凶手?

啊,怀疑他卖兵器给刺客?废话,我的佩剑还是他卖给我的哪,那刺客脸上又没写上字,有钱不赚,他是傻子啊!切!”

“风大虾?说书的?外乡人?李佟认识他师傅?嗯,师傅是师傅,他是他,这件事,倒是李佟孟浪了,这样吧,”他转过头来问我:

“王大人,郭大人可能不好意思再出面抓人了,要不咱们去查查他?

也好让郭大人放心。”

“为了乡试,我在应天住了很长时间,就那时认识了晁启正,说起他在酒楼茶肆的名头,就像白牡丹和小凤仙在秦楼楚馆一样,响亮的很。他门下弟子我虽然不熟悉,可风大虾的说书风格和他很相似,该是一脉相承的,这就像江湖里少林寺教不出武当派的功夫一个道理。”

“可他出过手…”

“没错,不过真正出手的另有其人,他只是对著死老虎下刀子,大概是他说书说多了,总幻想自己是个大侠,又看月儿一姑娘家的都敢挺身而出,就热血沸腾大脑一时冲动起来,说来当真好笑。”

“丫的人家可是为了救你邪!”

“所以我才帮他一把。不过,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的莽撞人,往往好心帮倒忙,郭槐打他一顿,倒不见得是坏事。”我微微一笑:

“再说,他一直替我宣传我的英雄事迹,我心里挺感激他的,本尊不好意思去救他,只好让分身李佟出手了。何况,这小子走街串巷,是上好的线人材料,日后你我都用的著。”

见我说得如此坦白,蒋迟疑心尽去。见到被包扎得成了布人儿似的风大虾,蒋迟也有些恻然,问了几句,也都没出事先准备好的范围。

倒是风大虾见到我,不免有点紧张——他还不知道我和李佟其实是一个人,心里害怕我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他掩饰得很好,蒋迟便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架不住蒋迟的央求,我和他在翠云阁小凤仙的闺楼里调查起当日的情景来。

没多久,他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就纷纷聚集过来,小楼里顿时热闹起来,而小凤仙则摆出主妇的架势,热情招待众人。

蒋迟不提刑部的茬儿,只道为了亲戚出头。这些人当中,不少就是在粉子胡同混生活的,七嘴八舌地倒也说了不少连我也不晓得的细节,可惜一时还看不出哪一条有助于案情的分析。

蒋迟也不表态,最后只让众人再去仔细打探消息,一旦有结果,他重重有赏。

躲在小凤仙卧房的我不禁暗叹蒋迟聪明,我被刺一案,竟成了他考量这群狐朋狗友能力的藉口,这其中必然会有人脱颖而出,成为蒋迟吸纳的对象。

“但愿唐门那个小子能有足够的运气和实力。”

我正若有所思,蒋迟和小凤仙搂抱著走了进来。小凤仙看了一眼衣衫整齐、鬓发一丝不乱的妹妹小菊仙,笑道:“小侯爷,你看人家王大人多君子,哪儿像你…”

“吃惯了人参果,任谁对涩口的青苹果都没了兴趣,女人么,熟透了才有汤有水有滋味。”蒋迟随口道,气得小菊仙追著他直打。

“竟是这样!”小凤仙微微有些诧异:“我看大人面生,以为是被小侯爷强拉来的,不想原来是我妹妹不入大人法眼。”

“这么说,来翠云阁的朝廷命官想必为数不少吧?”

自己面生,当然是有人不面生,想起赵鉴都去嫖妓,这些京官该是远比我想像中的胆大妄为,即便这里是天子脚下!

而官员敢流连勾栏,妓院就是消息的重要来源,如此算来,倒是可以考虑偷偷在京城开上一家,既可生财,又能获得消息。

听到妓院里禁忌的话题,小凤仙警觉地瞥了蒋迟一眼,蒋迟却笑道:

“别情,你丫这是来京的时日短,不知道京城的状况。外面有句话说的好,说外省籍的京官,个个是‘题个号,娶个小,搂著姑娘睡到早’,大家早他妈的见怪不怪了。”

他拧了把小凤仙的粉腮,接著道:“京城物价腾贵,就说我这心肝宝贝,一天的用度没个三五两银子绝下不来,所以外省籍京官少有带家眷上任的,不然,一大家的吃穿用度得花多少银子,那官俸才几个钱啊!可没有家眷陪著,这些当官的总不能天天告了五个指头消乏儿吧,宽裕点的就在京城娶个小妾,不太宽裕的,隔三岔五来勾栏院里快活快活,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用笑话谁了!像你姑夫桂大人,上有皇恩浩荡,下有你这个外甥财神爷支撑用度,那是极特殊的例外,当不得数的。”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也难怪了…”

苏州和扬州毕竟只是一府之地,大小官吏不过几十,大多数又是本地人,与京城截然不同,虽然心里大致猜到了原因,却不如蒋迟说得透彻。

他结交三教九流,对社会上层下层都有了解,看问题就有根有据。

不过叫他这么一说,我越发坚定了在京城开妓院的决心。

“女为悦已者容,人家还不是为了小侯爷?这会儿子倒嫌人家花得多了!”小凤仙俏脸含嗔,愈见勾魂。

“不多,绝对不多!”蒋迟嬉皮笑脸道:“只要那银子都变成了心肝宝贝身上的细皮嫩肉,再多花一倍银子俺也愿意!”转头却对我苦笑道:“别情,你总该明白俺为什么要赚钱了吧!”

“不如赎了凤仙姑娘…”

“小侯爷家的门槛儿太高,奴家可高攀不起。”小凤仙笑道:“再说,奴家已经习惯了翠云阁的生活,万一按耐不住红杏出墙了,小侯爷不打死奴家才怪!”

她竟是和庄青烟一个调调,想来是喜欢这迎来送往的生活。

就像庄青烟曾经对我说过,每次和我欢好,都恨不得立刻从良跟随我,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可过了几日,见到陌生的男人,就忍不住想像,那新鲜的肉体该是什么滋味,就算能守得住,心里也难受得紧。

可苏瑾哪…我心头微微一痛,她…也是这种人吗?

蒋迟看来早知道小凤仙的想法,不以为忤,笑著对我道:“反正满头都是绿帽子了,多一顶不多,少一顶不少的,今儿就便宜你了,我在一旁给你擂鼓助威!”

小凤仙姐妹被蒋迟半真半假地吓跑了,蒋迟见房里没人了,嬉笑颜色去了大半。

“别情,你是不是在动妓院的脑筋?”

我点点头,我故意流露出来的心思,果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东山,最初我就是因为在风月场里扔了太多银子,才想起为什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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