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部分阅读
几乎是同一时间,安元志拔出了腰间配戴的宝剑,而安锦绣扑回到车厢里,飞快地点燃了照路用的灯笼,又提着灯笼跳下了马车。
这个时候,安元志已经用剑抵上了一个人的喉咙,低声喝道:“你们是逃犯?!”
安锦绣打着灯笼一照,车外站着两个身着大理寺囚衣的男子,年纪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囚衣破破烂烂,无法遮体不说,身上还都是血,遍体的伤痕,有的伤处还露着白骨,一看就是在大理寺受了酷刑的逃犯。
“姐,你回车上去!”安元志看安锦绣下车来了,忙就喊道。
“我们不想杀人,”没被安元志用剑抵着喉咙的男子这时开口道:“我们只是想要一条活路。”
“从来就没有大理寺的逃犯能活着离开京都城的,”安元志对这人说道:“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杂乱的脚步声从车后不远的地方传了来,显然是大理寺的追兵要追过来了。
说话的男子想动,安元志把剑一转,“你敢动,我就杀了他!”
安锦绣的目光扫过被安元志拿剑抵着喉咙的男子,在这男子的肩头烙着一个张嘴咆哮的虎头。“你们是王圆府上的人?”安锦绣开口问道。
两个男子听了安锦绣的问话后,身上迸出了杀意。
“上车吧,追你们的人就要来了,”安锦绣却转身撩开了车帘说道。
“姐?”安元志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话,他们要带这两个逃犯走?
“上车!”安锦绣这个时候也来不及解释,只是催这两个人上车。
两个男子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体力已经耗尽,他们就是跑也跑不了多远了。
最先上了车的安锦绣看安元志还在用剑抵着逃犯的喉咙,便又冲安元志低声道:“听我的话,有什么话我们救了他们后再说!”
没有时间给安元志多想了,最后安五少爷还是听从了自家姐姐的话,撤了宝剑,翻身坐在了车前的架车坐上。
两个逃犯踉跄着上了车,跟安锦绣一起坐在了不大的车厢里。
“快走,”安锦绣催安元志道:“别让人追上了我们。”
安元志这个时候不敢大意,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姐弟救了逃犯,那他们是要以同罪论处的。安元志打马扬鞭,赶着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肩头烙虎头,这是王氏最高阶死士的标制,安锦绣紧握了双手,手心里全是汗,面前这两个人正是她想找的那九个死士其中之二。她说呢,这些王圆的死士怎么可能在大牢里坐以待毙,今日之事安锦绣不用多问,也能想出答案来。
死士们知道主人家无法活命,自己也不可能被别人买去,又或者是不甘心被人当作普通奴仆使唤一生,在牢中放了火,很有可能还杀了人,逃出了大牢。安锦绣不记得前世里,大理寺的东城大牢有失过火,但这九人无一人生还,就说明如果不是遇上她和安元志,这两个死士今天一定无法逃出生天。
“谢谢你,”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一个死士声音干巴巴地跟安锦绣道谢道。
“我认识这个标记,”安锦绣指了指这人肩头上的烙印。
瞬时之间,两个死士的眼中就又迸出了杀意,知道他们身份的人都不可以留。
安锦绣却在这时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们王大人认识,他离京时我还从他的手里买下了王府在西郊的良田,说是买其实几乎就是白送的。”
两个死士面面相觑,他们从来就不曾关心过主人家的房产经营买卖。
“我今天摸黑去大理寺,就是想去买些王府里的下人,”安锦绣接着道:“我家相公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是我想能救一个是一个,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出了这种要杀头的事来。”
“你要买罪奴?”死士不相信道。
“我出身安氏,”安锦绣说道:“京都城里,我的娘家也算是富贵人家了。”
两个死士目光一跳,其中一个问道:“是安太师要买我们?”
安锦绣摇了摇头,对两个死士一字一句地道:“是我们姐弟要救你们,与太师无关。”
ps(上架感言):毒妃这个文明天就上架了,梅果在这里也不多说什么了。
上官勇走了后安锦绣会遇上什么事情,一心想与上官勇相守的安锦绣为何最后又能凤临天下,这是梅果写的第二个重生文,梅果是感觉重生的人选择不同了,遇上的事,在身边发生的事都会变得跟前一世不一样,就算是重生一世,安锦绣还是会遇上痛苦和难过,最后安锦绣是否能得偿所愿,与上官勇相守一世呢?梅果会在文中慢慢道来。
☆、35路遇世宗
安元志的听觉因为习武比常人要强上许多,安锦绣在车中说的话安元志一字不漏的都听在了耳里。安锦绣的话半真半假,目的却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收买人心。与王圆扯上朋友的关系后,让两个死士对他们姐弟放下戒心,再说出他们想救他们的事实,让这两个死士对他们心存感念。安元志一直觉得人心是很难把握的东西,今晚看他的姐姐做起来,却好像又很简单。
“姐,”安元志在身后的车厢无说话声再传出来后,问安锦绣道:“我们直接回去吗?”
安锦绣嗯了一声,说:“现在出城已经来不及了,等明日一早送他们去城外的庄子上。”
安元志说:“只怕明天城门会关吧?”
“不过就是大理寺出了逃犯,”安锦绣却声音笃定道:“封城门是会乱民心的事,圣上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明日送他们出城。”
“夫人,”车厢里的死士要说话。
安锦绣冲两个死士摆了摆手,“我家里有伤药,可我看你们身上的伤要看大夫才行。城里的大夫一定不能请,出了城请个乡野间的大夫倒是安全些。”
安元志听安锦绣已经把事情安排到这份上了,先是有些吃惊,吃惊他这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姐姐竟是一个会算计的,随后安元志又觉得高兴,有个聪明会打算的姐姐没什么不好。“姐,”安元志这时赶着马车,已经跑得离大理寺东城大牢有两条大街远了,心里稍定的安元志想跟安锦绣说笑几句,让安锦绣也安安心,却没想到他的车到了路口,从路口的右边竟然跑出了一支军队来。
“什么人?”车外传来的声音,半男半女,安锦绣一下子就听出说话的人是从宫里出来的太监。
两个死士在车厢中又做出了要拼命的架式。
安锦绣忙把食指放在了唇边,冲两个死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车外,安元志跪在地上,报上自己的姓名,正对着他,坐在马上的人赫然是世宗皇帝白旭尧。
世宗看一眼跪在自己马前的少年,说:“你叫安元志?安书界是你何人?”
安元志忙道:“他是家父。”
吉利这时在世宗的马前小声说道:“圣上,这个应该就是太师庶出的那个儿子,跟安二小姐一母同胞。”
世宗听了吉利的话后,对安元志道:“你抬起头来。”
安元志这会儿害怕但也只能强自镇定,把头一抬,正对了世宗,只是目光没与世宗接触。
不愧是同胞的姐弟,世宗看了安元志的长相后在心中想到,“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赶着车急行?”世宗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的脑子里数个借口一一闪过,他要拿出什么样的借口来,才能让自己和车中的安锦绣逃过这一劫?
安锦绣这时在车中开口道:“元志,你到底遇上了何人?”
平平淡淡的语调,声音却轻柔,世宗抓着缰绳的手轻颤了一下,车中的人竟是安锦绣?这对世宗来说是个意外之喜。
安锦绣说着话,就手一撩车帘将头从车厢里探了出来。
世宗看着安锦绣,见这个素面照天的小女子一脸的惊慌,定是被车外这么多的兵马给吓着了。看安锦绣的样子,生过一个儿子的人了,好像是与少女时不一样了,多了一些尝过风月滋味后的韵味,这样的女子,世宗面露了笑容,说道:“原来是你们姐弟。”
安锦绣在车中听声就已经知道他们遇上了圣驾,这会儿听到世宗跟她说话,忙就要下车。
“算了,”世宗想叫安锦绣一声上官安氏,只是这个称谓又让世宗不爽,叫一声锦绣吧,更是不合情理,便干脆什么也不喊了,只是对安锦绣道:“你在车中回话就好。”
安锦绣说了声遵旨后就缩回到车厢里跟世宗谢了恩。
世宗看着安锦绣的脸消失在车帘后,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体贴这个小女子的事情,世宗皇帝还是乐于做的。“平身吧,”世宗随后又让安元志起身说话。
安元志谢恩起身,垂首站在世宗的马前。
“这么晚了,你们姐弟这是去了哪里?”世宗看着像是在问安元志,实际上是希望安锦绣答话地问道:“还将马车赶得这么快,有急事?”
安锦绣没让世宗失望地在车中回话了,声音还带着后怕地道:“回圣上的话,我们姐弟本想去大理寺的东城牢房,只是,只是那里失了火,我们姐弟这才,才急着往家里赶。”
“你们去大理寺做什么?”世宗马上问道。
安锦绣在车中沉默了。
世宗道:“怎么?还有话不能跟朕说?”
“臣妇是想去买些奴仆,”安锦绣的语气中透着难掩的尴尬。
“你买罪奴?”世宗有些不敢相信,他赏赐给安锦绣的东西不少,这个小女子的家里还是银子不够花?
“是,”安锦绣的声音拖得有些长,像是迟疑着说出这一声是的。
吉利小声提醒世宗道:“圣上,御赐之物何人敢用?”
世宗这才反应过来,他赏下的东西,他的子民们不都得当贡品一样的供奉起来,谁敢真正使用?这么说来,自己想帮这个小女子,还得借助他人之手了?世宗想到这里,跟安锦绣说道:“家中人手不够,你可去找你父亲,他还能不管你?”
世宗这话说的,不光是安锦绣和安元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一国之君这是要管一个从五品武官夫人的家事了?这算什么?体贴下臣?
安锦绣不知道要怎么回世宗的这句话,要她跟一国之君隔着一道布帘拉家常吗?
从大理寺东城大牢的方向跑来了一匹快马,骑马的大内侍卫在到了世宗的近前后,翻身下马,跟快步走到了他跟前的吉利小声耳语了几句。
吉利跑到了世宗的马前,小声道:“圣上,大牢里死了三十六人,其中王氏的那九个死士死了七个,还有两人下落不明。”
“去大理寺,”世宗说了句。
吉利说:“圣上,他们从牢房那里过来,那这车要不要看上一眼?”
“你去看一眼,”世宗说道。
吉利领旨后,往安锦绣坐着的马车走去。
安元志在这一刻汗湿了衣衫,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们完了。
安锦绣在车中通过车帘的缝隙也看到了吉利在往她这里走,安锦绣的呼吸一滞,这车只是普通的马车,没有可藏人的夹层,地方也小,她根本就没地方藏这两个死士。
两个死士也看到了吉利在往这里走,心如死灰一般,只是内疚他们连累了恩人。
安锦绣咬一下牙,突然就撩开布帘,下了马车,落落大方地站下后,抬头看了世宗一眼,然后就跪在了地上。
安元志看安锦绣跪下了,虽然不解安锦绣的用意,但也跟着跪下了。
世宗忙道:“你这是做什么?”
安锦绣道:“臣妇在车中听到圣上要起驾,安能还坐在车中不跪送圣上?”
刚刚自己那声去大理寺是说的大声,世宗笑了起来,看安锦绣对自己恭敬,方才看自己那一眼还面带笑容,这个小女子不施粉黛竟然还是面有芙蓉之色,世宗的心情突然就又好了。
吉利却为难了,安锦绣跪的地方很巧,就跪在车前他要落脚的地方,要看一眼车厢,吉利就得让安锦绣换个地方跪,要不自己绕到安锦绣身后去。别人不知道,可是吉利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对这个小女子的心思,这两样事情吉利都不敢去做。
“吉利回来,”世宗这时命吉利道,然后又对安锦绣道:“你们姐弟都平身吧,早些回去,今晚城中有事,你们就不要外出了。”
“臣妇遵旨,”安锦绣又冲世宗叩首道。
“上车去吧,”世宗却还是不走,跟安锦绣道。
安锦绣起身,就听世宗又跟安元志道:“你扶你姐姐上车去。”
安元志从地上站起来,跑到了车前,伸手就要扶安锦绣。
安锦绣冲安元志宽慰地一笑,拍了拍安元志的手背。
世宗看着安锦绣坐进了车厢里,才打马从这辆马车旁走过。臣妇,想着安锦绣的自称,世宗想如果这个小女子自称臣妾,这才合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