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部分阅读
安元志想笑,却张嘴又是一口血。
就在这个时候,内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安太师还以为是大夫来了,忙道:“先生快来看看犬子,他吐血了。”
上官勇被安家的一个管事领了进来,进门就看见了安元志趴在床边上往地上吐血,忙就叫了一声:“元志!”
安太师听到上官勇的声音,转身一看是上官勇,忙道:“卫朝你怎么来了?”
上官勇只要没有再娶,在身份上就还是安家的女婿,再加上安家还打着让他娶了安锦曲当继弦的心思,老太君和安太师都巴不得上官勇把安府当作自己家,所以安家的大门对上官勇来说,进不难出也不难。
老太君看见上官勇来,便也开口明知故问地道:“卫朝是来看元志的?”
上官勇看安元志吐血,安家的这四个人就站在一旁看着,当下就沉了脸,冲老太君和安太师抱拳行了一礼后,便快步走到了安元志的床边,扶住了安元志道:“你怎么样?”
安元志看见上官勇来,感觉自己的委屈终于可以有人听听了,拉着上官勇的手道:“他们逼我!”
上官勇把安元志扶正过来,将安元志的头微微抬着,道:“他们逼你什么?”
“他们不肯放我走!”安元志恨道。
上官勇看向了安太师,说:“太师,这是何故?圣上不是下旨了吗?”
安太师还没开口,老太君就道:“我们要把他记在你岳母的名下,这是在逼他?他不知好歹,卫朝你不必管他!”
把安元志记在秦氏的名下?上官勇的手当下就是一抖。
大夫这时跟着大管家走了进来。
上官勇看安元志还要开口说话,便道:“先看伤,有话一会儿再说。”
“将军,”这大夫进来见到上官勇坐在安元志的床边上,忙给上官勇行了一礼。
“先生不必多礼,”上官勇道:“元志他吐血了。”
床下的地面上一滩血,安元志的嘴角,下巴上都有血迹,大夫看看安元志的脸色,忙就上前来为安元志把脉。
上官勇托着安元志的头没丢手,跟安太师说:“太师,元志伤重,这个时候该让他休息,有什么话不能等他身体好一点后再说?”
安太师还没怎么样,老太君的老脸先挂不住了,上官勇这就是在怪他们安家不顾安元志的死活,“圣上的圣旨我们能不尽快地做吗?”老太君问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圣上的旨意我也知道,是要将元志过继出去,将元志记在夫人名下,这算什么出继?”
老太君说:“做我安家的嫡子还埋汰了他不成?!”
“母亲!”眼看老太君要跟上官勇吵上了,安太师忙出声道:“不要再说了。”
“庶出就是庶出,”安元礼这时嘀咕了一句:“分不清好歹,永远也上不了台面。”
上官勇看向了安家的这位二公子,道:“你是礼部的五品主薄吧?”
安元礼被上官勇盯得心慌,点了一下头。
上官勇说:“元志如今是四品将官,朝堂上你见到他还要行礼,这个台面,你与他谁在上,谁在下?”
安元礼被上官勇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
老太君三个人的脸色也变得红白交替,都没想到上官勇会这样维护安元志。
“大夫,”上官勇说完了安元礼,便问大夫道:“他怎么样了?”
大夫说:“五少爷的内脏有伤,不能动怒,要忌大喜大悲,方才五少爷是心绪激动了。”
上官勇听了大夫的话,便敲了一下安元志的额头,说:“命是你自己的,你跟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
这一句话,说得安元志咧了嘴,安太师尴尬,老太君三人气白了脸。
大夫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转身跟安太师道:“太师,在下下去再给五少爷开一剂药。”
“有劳了,”安太师谢了这大夫一声,让大管家领着大夫下去开药。
“今天就让元志休息吧,”上官勇跟安太师道:“还有什么事,比元志的身体更重要?”
“上官将军,”安元文这时开口了,跟上官勇道:“太君坐在这里,你有主意,是不是也要问问太君的意思?”
上官勇扫了安元文一眼,说:“太君管安府内宅之事,我对安府内宅无话可说,要我问太君什么?”
安元文被上官勇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安太师从来也不知道,上官勇也有伶牙俐齿的一天。
老太君气得肝疼,可是这口气她还是忍了下来,安家的以后还要靠着上官勇帮衬一二,这人不像安元志,安元志再怎么闹,都是浔阳安氏的骨血,上官勇可不一样,不能轻易地就得罪了。“我们走,”老太君从椅子上起身道:“让元志休息。”
“我们扶太君走,”安元文对还在瞪着安元志的安元礼说了一声。
老太君被两个嫡孙扶了出去。
出了安元志的卧房,安元文就跟老太君道:“太君,都怪我们几个没用。”
“运势这东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得来的,”老太君拍了拍安元文扶着她的手道:“祖母知道你是好的,无事,我们回去。”
“太君,”安元礼道:“既然他安元志不识抬举,就不要再留他了。”
“驸马爷啊,”老太君说:“我们安家要是把一个驸马爷送给了别家,不是笑掉了天下人的大牙?你们日后还是要指望他的,男儿丈夫要能忍一时之辱。”
安元礼急道:“可是他不愿意啊,我们还能硬逼他不成?”
“只要我们安家不点头,他安元志就哪里也去不了,”老太君声音很轻地道:“让他闹,闹到最后,他没了力气,也就认命了。”
“上官勇要是帮他呢?”安元文道:“父亲会驳上官勇的面子吗?”
“他还能跟你父亲抢儿子不成?”老太君话说到这里,想起一桩事来,跟安元文道:“让三丫头过来看看元志。”
安元文说:“这个时候?”
安元礼道:“上官勇在,让锦曲过来不好吧?怎么能让上官勇见到锦曲呢?”
“按我的话做,”老太君说:“元文你快去,不放心你就陪着锦曲一起过来,就跟三丫头说,这是我的意思,再敢闹,我就真不认她了!”
安元礼看着自己的大哥,听老太君的话,这里面是不是有他不知道的事?
安元文不敢不听老太君的话,答应了一声后,找安锦曲去了。
☆、275锦曲见将军
安太师留在房中也无事可干了,问了上官勇一句:“你今日不用在宫中盯着了?”
“我跟圣上告过假了,”上官勇道:“圣上准我来看看元志,再说我很快就要带兵撤出帝宫了,现在在宫里也什么事可干。”
安太师点了一下头,道:“那你陪着元志说说话好了,我先走了。”
上官勇起身想送安太师,这个时候,就听见睡在床上的安元志道:“我不会认秦氏为母的,你们不要打这个主意!”
安太师也不回头看安元志,只是声音很冷地跟安元志道:“安家若是不放你,任凭你怎么闹,你能离开安家吗?元志,做人要知道别做不可能的事。”安太师说完这话,也不等安元志开口跟他吵,便走了出去。
上官勇跟出来,道:“太师,元志不愿意,你也要逼他?”
“我也不想要这个孽子,”安太师便跟上官勇道:“只是现在安家不能放他走,卫朝你不懂世族大家的事情,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上官勇看着安太师带着人出了院子,才回来看安元志。
安元志在床上轻轻捶着胸口,每捶一下便疼得一哆嗦。
“你不要命了?”上官勇忙上前,拉开了安元志的手,道:“这事慢慢来,你急有什么用?急你就不用记在秦氏的名下了?”
“我想杀了那个女人!”安元志跟上官勇叫:“还要我认那个女人为母?做他的千秋大梦吧!大不了,大不了”安元志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狠话了。
“你要干什么?”上官勇坐下来,从床边站着的小厮手里接过药碗,道:“你还想杀人不成?”
“出去!”安元志命自己的小厮道。
几个刚进来伺候的小厮忙又退了出去。
“张嘴,“上官勇送了一勺药水到了安元志的嘴边。
安元志喝了一口药,这药水一进嘴,安元志就被苦得俊脸皱成了一团。
“明天有机会我去问问你姐,”上官勇又盛了一勺药凉着,跟安元志说:“看看她的意思,你总得听你姐的话吧?”
安元志说:“我姐也恨不得秦氏死,怎么可能让我认那个女人为母?”
“那你也不能再想这事了,”上官勇说:“嫡庶不过就是个身份,能跟命比吗?内脏伤了,不是小事,你别不在乎。”
安元志嘟嚷道:“我没不在乎。”
上官勇把一勺药塞进安元志的嘴里,说:“内伤要是养不好,身子就虚了,你是从军的人,没个好身子,你还怎么保家卫国,争功名?”
安元志吞着苦药,只觉得这药一直苦到了自己的心里。
“我跟你姐不会不管你的,”上官勇说:“你要操心什么?要是在安府里你静不下心来,我就将你接出去,让你跟小睿子躺一块儿养伤去。”
安元志听着上官勇的唠叨,突然就眼眶一红,问上官勇道:“姐夫,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混得惨了点?”
“不觉得,”上官勇说:“人各有命,做好自己就行,别想太多了。”
安元志老老实实地喝了药。
“你这小子,”上官勇从安元志的眼角抹走了一点湿湿的水,说:“元志,成家之后你就是大人了。”
安元志不好意思地冲上官勇一笑,说:“让姐夫笑话了。”
“不管太师他们再跟你说什么,你不点头就是,”安元志把空了的药碗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跟安元志说:“我跟你姐会为你作主的。”
“嗯,”安元志说:“姐夫,其实我也不想娶公主。”
“胡闹,”上官勇把脸一沉,道:“你要了人家的身子就得负责,这点担当也没有吗?”
安元志嘴角往下一耷拉,苦道:“我都没印象了,我也不是自愿的。”
“你是男儿能跟一个女孩儿比吗?”上官勇说:“不管做这个驸马对你有没有好处,你对公主总要负责吧?”
“知道了,”安元志在上官勇的面前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孩,一脸委屈地道:“我会对她负责的,姐夫你就不要说我了。”
“不喜欢,也不能不管她的死活,”上官勇放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不是没担当的人。”
“睡了,”安元志丧气道:“我听姐夫的话,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上官勇好笑地拍拍安元志露在毯子外面的手,“那你睡吧,我陪你一会儿再走。”
这时,内室门又被人推开了。
安元志刚闭上眼,听到门响,睁开眼就骂:“我这里是大街吗?推门就进,现在什么时辰了?!”
安锦曲站在门边上,干巴巴地道:“五弟,我来看看你。”
“我,”安元志扭头看到是安锦曲,一下子张开嘴,半天回不过神来,安家这还要脸吗?!
上官勇认得安锦曲,他到现在还记得安锦曲在香园打了安锦绣一耳光,身子僵了僵后,上官勇忙站起身,背对了安锦曲道:“三小姐。”
安锦曲慢慢走了进来。
安元志说:“你怎么来了?!”
“老太君让我来看看你,”安锦曲的脸上还上着妆,只是说话的语调一点起伏也没有,动作也发僵,木头人一样。
“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安元志没好气道:“不想来,你就不要来好了!”
上官勇听着安锦曲的脚步声快到床这里来了,忙跟安元志说了一句:“我去外室。”
安锦曲看上官勇要往外走,停了下来,低着头让到了一边。
上官勇头朝另一边扭着,从安锦曲的身边走了过去,没看安锦曲一眼。
外室里,安元文正等在那里,看见上官勇出来,顿觉尴尬。
上官勇坐了安元文的对面,他跟安元文也没话可说,两个人就面对面地坐着,安元文看屋顶,上官勇看地面。
内室里,安元志跟安锦曲说:“你是不是也疯了?大晚上跑我这里来,你真想做继弦?”
安锦曲说:“连你都拿家里没办法,我能怎么办?”
安元志吃惊地看着安锦曲,安三小姐从小蜜罐里长大,从来不认错不低头的人,今天这是跟他认怂了?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嫡出三姐,安元志发现安锦曲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个人,没胖没瘦,但神情呆板了,眼中也没有神采,好像受过多少苦,还没活过来一样。
“你的伤怎么样了?”安锦曲问安元志道。
“我死不了,”对着这样一个木头人般的安锦曲,安元志发不出火来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