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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瑜手里的糯米糕被他捏碎了,弄了一身都是,白承瑜说:“安妃娘娘,你想干什么?”
“我在雯霞殿跟七殿下说过话后,就知道七殿下把我当仇人了。”
白承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安锦绣还是不急不忙地道:“你去见见韩约,应该能知道些,跟你心中所想一点也不一样的东西。”
白承瑜说:“我为什么要信韩约的话?”
“这么多人都看到的事情,”安锦绣笑道:“七殿下随便去问问就能知道真假,韩约何必要胡说八道?”
白承瑜小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然后慢慢地又坐下了。
安锦绣说:“我不想平白无故担着七殿下的恨,这事从头到尾,其实与我和九殿下的关系都不大。七殿下,有些事要好好往深处想一想,不要只看表面。蒋妃出身宣和蒋氏,你不如再看看到时候,是谁提出要灭宣和蒋氏一族的吧。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从来没有跟圣上说过要处置宣和蒋氏的话。”
☆、601颐养天年之地
糯米糕的味道过甜,而过甜的东西就会泛苦味。白承瑜这会儿就满嘴的苦涩,他望着面前的安锦绣,不知道安锦绣这是刻意没有把他当小孩子对待,还是这个女人说话就是这样的直白。
安锦绣说:“四殿下在宫门处等着你吗?”
白承瑜摇头。
袁义道:“四殿下应该还在御书房。”
“那还有时间,”安锦绣跟袁义说:“你带着七殿下去见见韩约。”
“你是说,害我母妃的人是五殿下?”白承瑜直接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说:“这个要七殿下你自己去想,我的话并不重要。”
袁义问安锦绣道:“那奴才这就带着七殿下去找韩约?”
安锦绣冲着袁义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跟白承瑜道:“七殿下,你自己保重,男儿丈夫应能四海为家,离了帝宫,我希望七殿下从此海阔天空。”
白承瑜站起了身,掸了掸身上的糕点屑,跟安锦绣道:“安妃娘娘也请保重。”
安锦绣望着白承瑜一笑。
安锦绣的笑容温和,看得白承瑜愣怔,面前的女子真的不像是能成他杀母仇人的人。
袁义说:“七殿下,奴才带您去见韩约。”
白承瑜定睛又看了安锦绣一眼后,转身跟着袁义往外走,快出小花厅时,他再回头看安锦绣一眼,就见安锦绣还是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不见之后,这个女人似乎又有些忧伤的样子。
袁义小声提醒白承瑜道:“七殿下,您小心脚下。”
白承瑜这才回过神来,迈步走出了小花厅。
安锦绣看着袁义带着白承瑜走出了廊下,才又坐了下来。看着对面茶几上少了一块糯米糕的小碟,安锦绣希望自己的这一步没有走错,自己少一个仇人,白承泽多一个仇人,这是一件做起来最起码不亏本的事,“但愿不要横生枝节,”安锦绣自言自语了一句。
袁章这时又在花厅外往里探头探脑了,喊了安锦绣一声:“主子?”
安锦绣冲袁章招了招手。
袁章几步就跑到了安锦绣的跟前,说:“主子,六殿下来看顺嫔娘娘了。”
“他们母子已经见面了?”安锦绣问道。
袁章点头,说:“主子,六殿下为了感谢您照顾顺嫔娘娘,还给您带了礼物来,六殿下让奴才来告诉主子一声这事。”
“六殿下还真是客气,”安锦绣笑着说了一句,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袁章忙应声道:“是。”
“一会儿我去花园里走一走,”安锦绣又说:“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袁章点头。
袁章跑出去后,安锦绣又在小花厅里坐了一会儿。一点礼物罢了,白承英特意让袁章来告诉她一声,就是想见自己一面的意思了。安锦绣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白承英本身不会有什么事要找她,不知道白承允又有什么事了,皇家的事情现在让安锦绣生厌,不想理,却又不得不理。
顺嫔这时跟白承英坐在一间宫室里,听白承英说白承瑜要由白承允带出宫去照顾后,顺嫔就叹气道:“这事最后就可怜了七殿下。”
白承英说:“四哥不会亏待他的。”
顺嫔摇头道:“哥哥如何比得上母妃呢?”
白承英不在意道:“长兄如父啊,四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面冷心热,他会照顾七弟的。”
顺嫔觉得自己在这事上,跟自己的儿子说不到一块儿去。蒋妃能为了白承瑜一心一意,白承允能为白承瑜费这样的心力吗?要说好吃好喝的养着,那把白承瑜养在哪里不是养?
“你怎么了?”白承英能看出来顺嫔这会儿在伤心,便问道:“那日千秋殿进了剌客,是不是被吓到了?”
顺嫔摇头,说:“没有,我连剌客的影子都没看到,光听见人嚷嚷来着了。”
“我早就应该进宫来看你的,”白承英说:“可是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多,四哥让我不要急着进宫来。”
“我知道,”顺嫔说:“你忙你的,我在这里住得很好,你不用挂心我。”
“那你?”
“六殿下,”顺嫔看着白承英,小声道:“我现在就是心里不安,你不要再参和到四殿下的事里了。”
白承英脸上的笑容一僵。
顺嫔这会儿好像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自顾自地道:“你还是在府里养病的时候最好,现在我一想到你就揪心,万一你出事怎么办?”
白承英说:“我能出什么事?”
“这都刀刀见血了,还叫你不会出事?”顺嫔说道:“我没有安妃娘娘那样的本事,我保不住你啊,六殿下!”
“你,”白承英看见有眼泪从顺嫔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不自不觉就坐正了身体。
“这两天,我就净听见死人的事了,”顺嫔抹着眼泪说:“听说芳草殿的人,在云妍公主殿下出嫁之后,都会被处死,这又是多少条人命啊?我想着就害怕。”
“只要你没事就行了啊,”白承英说:“你在千秋殿住着,谁能害到你?”
“我死也就死了,”顺嫔道:“你在宫外怎么办?四殿下能有多少心待你?”
白承英把一杯热茶送到了顺嫔的手里,小声道:“四哥已经救了我一命了。”
顺嫔听了这话就是一惊,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身上也被茶水弄湿了。
白承英要跳,说:“烫到了吗?”
顺嫔把白承英的衣袖一抓,说:“你出了什么事?”
白承英忙道:“事情已经过去了。”
“说啊,发生了什么事?”顺嫔就差用喊的跟儿子说话了。
白承英说:“你别急啊,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顺嫔这会儿急得眼睛都发红,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派个人来告诉我一声?你就让我在宫里傻活着吗?”
“母亲!”白承英喊了顺嫔一声。
“你还当我是你的娘亲?”顺嫔哭道。
这对母子正在这里僵持着的时候,门那里传来了一声敲门声。
顺嫔坐得正对着门,抬头一看安锦绣一个人站在门前,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抓着白承英衣袖的手。
顺嫔养的小狗崽,这时已经长大了不少,但还是胖,跑到了安锦绣的脚下,讨好地摇着尾巴。
白承英回头看见安锦绣到了后,忙站起了身来。
这对母子见面,为了自示清白,大开着房门,这让安锦绣方才站在这里,听了这母子俩半天的对话。
“安妃娘娘,”白承英喊了安锦绣一声。
“六殿下,”安锦绣望着白承英一笑。
顺嫔动作局促地站了起来。
安锦绣走进了这间宫室里,小声跟顺嫔道:“儿子养大了,就该让他自己去闯了。姐姐,六殿下在做大事,你这样,是要把他再拘到六王府里去吗?”
顺嫔眼中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呢,望着安锦绣勉强一笑,说:“我就是担心。”
“再担心也不能这样啊,”安锦绣伸手替顺嫔擦了一下眼泪,说:“你不安心,就要让六殿下也睡不着觉?”
顺嫔看了白承英一眼,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她就是为这个儿子把心操碎了,也帮不了这个儿子一丝一毫,光哭有什么用?
“我没事了,”白承英急忙跟顺嫔说:“以后我会小心行事的,一定不让自己受伤。”
“你跟安妃娘娘说话吧,”顺嫔说:“我就是哭一哭才能好过,你不用管我了。妹妹,我出去替你们看着一些,”顺嫔说着话,就走到了廊下站着去了。
小狗屁颠颠地跟着顺嫔跑了出去,绕着顺嫔转圈子。
安锦绣跟白承英在屋中坐下了,看白承英还是看站在廊下的顺嫔,便道:“六殿下,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要想我这个姐姐安心,除非到了你接她出宫,安度余生的那一天。”
白承英看向了安锦绣,起身郑重地给安锦绣行了一礼,说“安妃娘娘,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安锦绣坐着没动,很坦然地受了白承英这一礼,说:“原来六殿下这一次进宫,除了看望顺姐姐之外,还是来谢我的。”
白承英又坐了下来,点了点头。
安锦绣说:“这事我只是动动嘴,最后还是得看四殿下的意思。他最后没有拿六殿下的命去赌,可见四殿下更看重六殿下的性命。”
“我知道四哥对我恩重如山,”白承英说:“只是我能帮到他的地方不多,有时候想想真是惭愧。”
“四殿下若是知道六殿下这么想,”安锦绣说:“他一定会发火吧?”
白承英一笑,把一个小盒推到了安锦绣的跟前,说:“这是四哥给你的谢礼。”
安锦绣说:“四殿下还要给我谢礼?”
白承英说:“四哥吩咐我务必送来给安妃娘娘。”
安锦绣看这小盒上有锁扣,但她伸手一开,便把这盒子打开了,看见盒子里的麒麟玉印后,忙就抬头看着白承英说:“这是什么?”
白承英说:“这是丰城的城印。”
丰城是白承允的封地,这个人用一座城池来谢自己?安锦绣这一回是真的被惊到了。
白承英说:“四哥说了,他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安妃娘娘救了我的命,他只有拿这个当谢礼了。”
安锦绣摇了摇头,把盒子推回到了白承英的跟前,小声道:“大恩不言谢,我也不是施恩图报的人,四殿下怎么能拿封地来做谢礼?”
白承英摸了摸盒中的玉印,把盒子又推到了安锦绣的跟前,道:“四哥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再收回来的。安妃娘娘,四哥说了,日后他若成事,这城就是九弟的封地,给安妃娘娘做颐养天年的地方。”
☆、602后宫无友
颐养天年,这个词对于安锦绣来说,极具诱惑力。她走到了今天,做不成贤妻良母,跟前世里一样,玩弄心术,求得不过就是跟上官勇与上官平宁一家人能终有一日相守度日,一个能让她安心颐养天年的地方,不正是她所求的?
白承英光看安锦绣的脸,看不出安锦绣这会儿是不是高兴,是不是满意他四哥的这份礼来,便问安锦绣道:“安妃娘娘,您有话要我带给四哥吗?”
安锦绣把麒麟玉印拿在了手里,皇子封地的城印是什么样子,安锦绣清楚,在确认这城印不是假货之后,安锦绣跟白承英道:“这礼太重了,我怕我受不起。”
白承英说:“安妃娘娘觉得太重,我四哥还觉得太轻呢。”
“跟六殿下的性命相比,这一座城池是算不了什么,”安锦绣将玉印放进了盒中,低声说了一句。
白承英说:“安妃娘娘让安府中人,还是找什么亲信,将这座城收过去好了,日后这座城就是安妃娘娘的了。”
皇子封地,最让人看重的就是城中的赋税,这是皇子们最重要的钱袋子,现在白承允竟然把这个东西都舍了出来,安锦绣想到这里,看着白承英道:“我只是怕我日后,还不了四殿下的这个谢礼。”
白承允说过挟恩图报的话,所以听了安锦绣这话,白承英心慌了一下,若是安锦绣也说出挟恩图报这话,他要拿什么话回安锦绣?
“替我谢谢四殿下,”安锦绣却把盒盖啪地一盖,说道:“如今圣心基本已定,就看四殿下如何守住这份圣心了。”
白承英看安锦绣收下了这份礼,松了一口气,说:“我四哥还要担心什么?”
“现在只是圣心初定,”安锦绣说:“四殿下要担心的东西还很多。”
白承英说:“比如呢?”
安锦绣用手在桌上空写了一个军字。
白承英点头,说:“我知道了。”
“至于七殿下,”安锦绣看着白承英道:“我觉得四殿下还是应该让他知道,蒋妃因何自尽。”
“他由我四哥照顾,一定不会对安妃娘娘怀恨在心的,”白承英忙道。
“七殿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