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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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有挑拨离间的本事吗?”康春浅斥问安锦绣道。
“你不信你的家人已死?”
“一封几行字的信,我为什么要信你?”
“也好,”安锦绣望着康春浅一笑,道:“你去了地下,自然就能见到他们,我就不跟你浪费口舌了。”
“你凭什么杀我?”康春浅大声道:“杀了我,你要怎么跟圣上,跟五殿下交待?”
安锦绣说:“是啊,这是个问题,我要怎么跟他们交待你的死呢?”
康春浅牙咬着嘴唇,望着安锦绣。
安锦绣拿起身旁茶几上的一杯茶水,呷了一口,道:“康春浅,为了当五王妃,你的心机用了不少,只是有一点,你没有想到。”
康春浅道:“我没有想到什么?”
安锦绣看向康春浅道:“我在宫里为妃,你在五王府当家,你何必要与我过不去?”
康春浅道:“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就没有做错。”
“可你凭什么跟我作对呢?”安锦绣道:“一个五王府的侧室,你就不知道,我要杀你是件很简单的事吗?”
康春浅道:“娘娘要杀我是不难,只是娘娘之后要如何跟圣上和五殿下交待?”
“这是圣上御赐的玉杯,”安锦绣晃着手里的茶杯跟康春浅道。
康春浅看着安锦绣手里的青玉杯,茶杯几乎透明,透过杯身能看见杯里的茶水。
安锦绣把茶杯往康春浅的身前一扔,玉杯应声而碎,茶水沾湿了康春浅的衣裙。
康春浅看着地上的碎玉,愣怔了片刻后,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有些慌乱地抬头望向安锦绣。
安锦绣冲殿外道:“来人。”
几个嬷嬷走了进来。
“康氏打碎了御赐的玉杯,还对我出言不逊,”安锦绣冷冷地道:“你们处置了她吧。”
“我双手被绑,如何打碎玉杯?”康春浅大声斥问安锦绣道:“安妃,你要对我动私刑吗?”
几个嬷嬷走到了康春浅的跟前,站在康春浅身前的嬷嬷,手里端着一碗颜色呈深褐色的水。
“安锦绣!”康春浅大叫安锦绣的名字。
两个嬷嬷趁机把康春浅的嘴一扒,端着碗的嬷嬷手一倾,把碗里的水灌进了康春浅的嘴里。
安锦绣目光漠然地看着康春浅在嬷嬷们的手下挣扎。
嬷嬷们给康春浅灌下药水后,在安锦绣的示意下,又都退了下去。
康春浅呕了半天,呕了几口药水出来。
安锦绣的手指敲着桌案,发出轻微的声响。
康春浅侧首看还坐在那里的安锦绣,这时时间已近午时,花格的窗外几株寒梅在风雪中怒放,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一室的暗香。康春浅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她看见安锦绣的肩头落着梅瓣,配着安锦绣衣上的暗花,竟一点也不显突兀,这本就是个浓妆淡抹都相宜的女子,任何落花在身,都能成一件添彩的饰物。康春浅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在死前,她竟然会这么认真地看安锦绣肩头的落花!
“我本不想杀你,”安锦绣这时又开口道:“只是你逼着我不得不动手。”
康春浅的嘴角流出了鲜血,但仍然盯着安锦绣。
“我方才说你想错了一点,”安锦绣道:“康春浅,你这一世没有资格与我为敌的。”
这一世?康春浅张了张嘴,血从嘴里倒灌了出来,让康春浅呛咳了起来。
“到了地下,见到家人与你的楚大哥后,好生跟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吧,”安锦绣看着康春浅呛咳吐血,无动于衷道:“我很抱歉,不能成全你与君王并肩执手江山的野心了。”
自己是想错了一点,临死的最后一刻,康春浅在心里想着,她杀安锦绣这么难,费尽了心机,安锦绣杀她,却只需摔碎一只玉杯。看着坐在窗前的安锦绣,康春浅总觉得自己这会儿也许只是噩梦一场,这一生似乎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了?
康春浅奋力地睁眼看着安锦绣,她想跟安锦绣说,执手江山不是野心,那是,康春浅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头往身侧一歪,野心也好,梦想也罢,她这一生到了终点。
安锦绣看着康春浅身死,扭头看向了窗外,窗外落雪纷纷,风吹梅花,点点如花雨。安锦绣突然就笑了一声,不带半点欢愉,却是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齐妃带着人走了进来,看到倒地的康春浅,便道:“死了?”
安锦绣嗯了一声。
齐妃走到了安锦绣的身前,道:“这么快?你就让她这么痛快地死了?”
安锦绣说:“齐姐姐的意思是,还得让她吃点苦头?”
“把人拖出去吧,”齐妃命身后的嬷嬷道:“留个死人在这里像什么话?”
两个嬷嬷上前,拖着康春浅的尸体往外走。
齐妃看着康春浅的尸体,安锦绣则看着窗外,跟齐妃道:“我本以为,我与她不会再见面的。”
“这下子再也见不到了,”齐妃收回了目光道:“方才我身边的余嬷嬷跟我说,这个女人还是个处子之身。”
安锦绣看向了齐妃。
“余嬷嬷是不会看错的,”齐妃道:“这女人进了五王府这么久,五殿下竟然都没有碰过她,要我说啊,妹妹,你应该让她再受几年活寡的。”
安锦绣目光一沉,道:“袁章进来。”
站在殿外的袁章应声跑了进来。
安锦绣说:“你去一趟御书房,跟圣上说,五王府的康氏侧妃在千秋殿打破了御赐之物,被我处置了。”
袁章答应了一声就要走。
齐妃说:“等等。”
袁章又停了下来,听齐妃的吩咐。
齐妃说:“你跟圣上说,你家主子要处置这个康氏,没想到康氏不服管教,持宠而骄,与我们两位贵妃顶嘴争执,所以我二人下令把这个女人处死了。”
安锦绣听齐妃这样一说,忙道:“齐姐姐,此事与你无关。”
“一个侧室罢了,”齐妃却道:“死了就死了吧,这事是我与你一起做的,五殿下要想为这个女人报仇,让他来找我们两个。袁章,你还不快去?”
袁章看着安锦绣。
齐妃说:“你看着你家主子做什么?这事我做主了。”
安锦绣点一下头。
袁章这才跑了出去。
“杀人的时候,我怎么没看你犹豫?”齐妃取笑安锦绣道:“这会儿又小心翼翼了,别说她一个没破身的侧室了,就是那个杨氏,我们想杀也是一句话的事。”
有宫人进来,把地上的血和碎玉都收拾了。
齐妃拉了安锦绣一下,说:“又不作声了,你又在想什么?”
☆、689雨点入池塘
“没想什么,”安锦绣道:“只是觉得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齐妃一笑,起身道:“我带杨氏回倚阑殿了,你要实在不行,就睡一觉好了。”
安锦绣点头。
杨氏侧妃在千秋殿的一间宫室里等了半天,没想到安锦绣,却等到了康春浅因为犯错被处死的消息,正惊惶不安时,齐妃走进了这间宫室。
“娘娘!”杨氏见到齐妃,忙就道:“康氏她”
“你嚷什么?”齐妃打断了杨氏的话,道:“康氏的尸体已经被送到慎刑司去了,本以为这个是康帝师的孙女儿,会是个知书答礼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胆大妄为的混帐。”
杨氏小声说:“娘娘,康氏她做了什么?”
“你跟我回倚阑殿吧,”齐妃道:“安妃娘娘被康氏这个女人气得不轻,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真是晦气!”齐妃说着,狠狠地瞪了杨氏一眼。
杨氏被齐妃瞪了后,不敢再问了。
“走吧,”齐妃往宫室外走。
杨氏提心吊胆地随齐妃出了千秋殿。
袁章跑到了御书房,先跟吉和把事说了,吉和没一点意外的感觉,说:“娘娘就在千秋殿把人处置了?”
袁章说:“是,康氏的尸体已经被送到慎刑司去了,大总管,我家主子和齐妃娘娘都被气坏了。”
“这个活够了的女人,”吉和小声骂了一句。
“大总管,我现在能见圣上吗?”袁章问吉和道。
吉和说:“你跟我来吧。”
袁章跟着吉和到了御书房的一间偏殿里,皇子和十来位朝中的重臣们都在,正陪着世宗说话。
白承意坐在世宗的身边,看见袁章跟在吉和的身后走了进来,叫道:“袁章你怎么来了?是我母妃到了吗?”
袁章冲白承意一躬身。
吉和小跑着到了世宗的跟前,跟世宗耳语道:“圣上,安妃娘娘和齐妃娘娘在千秋殿,处置了五王府的康氏侧妃。”
世宗一愣,说:“怎么回事?”
“千秋殿的袁章来向圣上禀报这事儿,”吉和指着站在殿门边上的袁章,跟世宗耳语道。
世宗冲袁章一招手。
“快过来,”吉和招呼袁章道。
袁章跑到了世宗的身旁,往地上一跪,说:“奴才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家主子出了什么事?”世宗问袁章道。
袁章直起了腰,把齐妃教他说的话,小声跟世宗说了一遍。
世宗道:“这个康氏是西江康氏的那个?”
袁章说:“是。”
世宗拳头捶一下桌案。
袁章吓得一哆嗦。
“老五过来,”世宗扭头喊左手边坐着的白承泽。
白承泽走到了世宗的身边,躬身道:“父皇唤儿臣,不知有什么吩咐?”
世宗道:“你府里的康氏被安妃处置了。”
白承泽忙就抬头看向了世宗,说:“父皇您说什么?”
“我母妃杀人了?”白承意这时叫了起来。
偏殿里随着白承意的这声喊,顿时鸦雀无声了。
世宗拍了白承意的小脑袋一下,跟袁章道:“你把方才的话再跟五殿下说一遍。”
袁章扭头看看白承泽,然后把头一低,把齐妃教的话,语速飞快地又说了一遍。
袁章的话说完之后,偏殿里还是半天无人说话。
最后白承意跳下了他和世宗一起坐着的坐榻,说:“有人欺负我的母妃!父皇,承意回去看看!”
世宗一伸手就把白承意抱了回来。
白承舟好笑道:“小九儿你就不要跳脚了,没听这小太监说吗?你母妃已经把人给杀了。”
白承意看着世宗道:“父皇,母妃真杀人了?”
世宗点了点头,说:“吓到了?”
白承意眨巴一下眼睛,在他的心里,安锦绣会骂人会打他的屁股,但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杀人的人。
白承路这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这个康氏是康帝师孙女的那个康氏?”
“五王府有几个康氏?”白承允冷道。
白承舟说:“这女人之前不是要做老五正室的吗?”
白承泽看着袁章道:“她打破了什么御赐之物?”
袁章说:“奴才回五殿下的话,康氏打破了圣上赏给我家主子的一只青玉杯。”
“一只杯子哦,”白承意说道:“我们千秋殿有很多杯子啊。”
世宗道:“那是父皇送与你母妃的,不是一般的杯子。”
白承意看向了白承泽,说:“五哥,为什么你的女人要打破我父皇,我父皇送给我母妃的杯子?”
白承泽往世宗的面前一跪,道:“父皇,儿臣没有管好康氏,儿臣知罪。”
白承意看白承泽跪下请罪了,确定这事不是他母妃的错了,噘一下嘴,低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头。
“这个康氏女,”世宗摇头,看向了安太师这帮臣子,道:“当初幸好没有让她做你的正妻啊。”
白承泽道:“儿臣谢父皇。”
“你退下吧,”世宗又跟袁章道:“跟你家主子说,一个侧室罢了,不值当她生气。”
“奴才遵旨,”袁章给世宗磕头道。
“你也起来吧,”世宗又让白承泽起身。
白承泽又谢了世宗一声后,才起了身。
“大过年的,”白承路神情不满地道:“就是这个康氏的错再大,过完年再处置也不迟吧?”
“你还管后宫的事?”世宗看向了次子道:“安妃做事,要先问你一声吗?”
白承路说:“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命啊,说杀就杀了?”
“二哥,”白承泽喊了白承路一声,摇了摇头。
白承路闭了嘴,一阵的气闷,安妃这不是在打他兄弟的脸吗?
白承允要说话,被白承英死死地握住了手,没能再开口。
白承泽走到了白承路的身边,道:“二哥你坐下吧。”
白承路小声嘀咕道:“你这是什么?忍辱负重?”
白承泽望着白承路一笑,笑容一如往常。
白承路看着白承泽脸上的笑容,又是气闷,一屁股坐下了,恨得牙直咬,却一声也不吭了,正主都不气,他气个什么劲?
白承泽坐下后,一抬头就对上对面安太师的目光,白承泽望着安太师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