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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约说:“娘娘,下官这会儿没心思坐着说话,下官心里着急,这是不是要出大事啊?下官想着那么多流民聚在北景山中,下官这心里就发慌。”
“流民而已,”安锦绣笑道:“真跟你们这些从军之人打起来,他们应该不是你们的对手吧?”
韩约说:“可是谁知道站在这些人身后的人,想干什么呢?万一他在流民中再搀进军队呢娘娘?这样一弄,我们这些人到时候不一定能敌的过啊。还有悦王爷,他要是跟这些人是一伙的,下官手下的大内侍卫光对付玄武营的兵将就已经吃力了,那些流民下官分不出人手对付啊。”
安锦绣说:“你觉得这人是要对付我?”
韩约被安锦绣问得语塞了一下,最后还是冲安锦绣点了点头,说:“娘娘,这事若是与皇室有关,京城里值得这么费力气对付的人,也就只有娘娘了。”
“这是为何?”安锦绣还是问。
韩约说:“一个半死不活的太子殿下,不值得费这种劲啊。京城里的几位皇子殿下,下官怎么想,他们都离着金銮殿里的那把龙椅远着呢。”
“你也觉得九殿下有机会?”安锦绣马上就问韩约道。
韩约抬头看了安锦绣一眼,看安锦绣神情如常,大着胆子点了点头。
安锦绣手指敲敲坐榻的扶手。
韩约小声道:“娘娘,不管娘娘您做何种打算,这些流民不可不防啊。”
安锦绣说:“五殿下是黄雀。”
韩约说:“娘娘是螳螂还是蝉?”
安锦绣叹道:“我与太子总归是他的算计之物。”
“这里面还有太子殿下的事?”韩约不太相信地道:“太子殿下能做什么?”
安锦绣冲韩约摆了摆手,道:“你去找齐子阡。”
“谁?”韩约说:“齐妃娘娘的那个兄弟?”
安锦绣说:“是他,他如今将位不高,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他。”
“他能听娘娘的话?”韩约问安锦绣道。
“去请他帮这个忙,”安锦绣说:“我想他会愿意的。”
“那他要是不愿意呢?”韩约说:“下官要怎么办?”
安锦绣抬眼看了韩约一眼。
韩约不知怎地,突然就有些紧张了。
安锦绣轻声道:“他若是不愿,那就杀了他,这事不能外传。”
韩约吞咽了一口嘴中的津液。
安锦绣说:“齐子阡的武艺不差,你自己要小心。”
韩约冲安锦绣点了点头,道:“下官知道了。”
安锦绣看韩约绷紧了脸,笑道:“其实齐六少爷多半会愿意做这件事的。”
韩约单手搓了一把脸,说:“娘娘意思是,让齐子阡带他的人混进北景山去?”
“我不是让他进山去,”安锦绣道:“让他派他的人混进北景山去,让齐六少爷记得跟手下定好联络的方式。”
韩约站着想了一下,说:“娘娘,为什么不找韦大人呢?让大理寺的衙役混进山里去也行啊,韦大人不比齐子阡更让人放心?”
“韦希圣与卫国侯的关系密切,”安锦绣道:“他那里不安全。”
韦希圣那里都不行,那庆楠那里就更不用说了,韩约冲安锦绣点了点头,说:“下官明白了,下官马上就出宫去找齐子阡。”
“来人,”安锦绣冲小花厅外喊了一声。
袁章应声跑了进来。
安锦绣道:“袁章,你把齐将军送与九殿下的那个风车拿过来。”
袁章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韩约说:“风车?”
“嗯,”安锦绣说:“齐子阡亲手做了一个风车,托齐妃娘娘送进了千秋殿来。”
“娘娘跟这个齐子阡已经有联系了?”韩约禁不住问道。
“是齐妃娘娘与他联系,他们毕竟是姐弟么。”
韩约没再说什么了,他相信若不是安锦绣发话,齐妃才不会去搭理这个默默无闻的齐子阡呢。
不一会儿,袁章把齐子阡做的那个风车拿了来。
安锦绣把这风车用一个锦盒装了,递给了韩约,道:“他看见这风车,就应该知道你是为着谁去找他的了。”
韩约双手接过锦盒,跟安锦绣说:“娘娘,那下官就去办这事了。”
“他的武艺不差,”安锦绣又叮嘱了韩约一句,道:“你一定要小心。”
韩约点了点头,捧着锦盒退出了小花厅。
安锦绣在韩约退下之后,问袁章道:“九殿下没再玩这个风车了?”
袁章说:“主子,九殿下这会跟着四九和七九在扎马步呢。主子,奴才瞧着九殿下扎马步的样子,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愿习武也是一件好事,”安锦绣小声道:“他要是找这风车,你让四九带他来找我。”
袁章忙应声道:“是,奴才知道了。”
“去吧,”安锦绣冲袁章挥一下手。
袁章退了出去。
安锦绣起身站到了窗前,窗外的院中,枝头的叶差不多落尽了,只有几棵冬青还是一树的绿叶,看着还是生机盎然的样子。
袁义把几个流民送进了千秋殿的一间暗室中后,带着全福来见安锦绣。
安锦绣在窗前回身,看了全福一眼,道:“全福,今天的事你不可往外吐露一字。”
全福刚站起身,又跪在地上道:“奴才明白,娘娘,奴才就当今天的事,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好,”安锦绣说:“我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全福给安锦绣磕头,说:“奴才谢娘娘。”
“起来吧,”安锦绣说:“你照常去管事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只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全福这才从地上站起了身来。
“不要怕,”安锦绣又跟全福道:“只要我不死,就没人可要你的命。”
全福忙道:“奴才明白,娘娘,奴才不怕。”
“流民只是乌合之众,”安锦绣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他们了,那这些人就掀不起风浪来。”
全福点头,说:“娘娘,奴才只信娘娘的话。”
“去吧,”安锦绣看着全福笑道。
全福恭恭敬敬地给安锦绣又行了礼后,才退了出去。
袁义站在小花厅的门前,看着全福走出小花厅的院门了,才又走到了安锦绣的跟前。
安锦绣手指敲着窗台,跟袁义小声道:“北景山的那些人是五殿下给太子殿下的兵器,他在出征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给读者的话:
☆、788爷,奴家为您斟酒
袁义这会儿几乎恨死了白承泽,若是白承泽现在站在他的跟前,袁义想管他什么皇子殿下,自己把这人杀了了事算了,省得这个人时时刻刻让他们寝食难安。
“我让韩约去找齐子阡了,”安锦绣转身又看向了窗外的庭院,小声道:“让齐子阡派人混进北景山去,只要流民中有我们的眼睛,我就不怕这些流民。”
袁义走到了窗前,与安锦绣并肩站下了,道:“齐子阡这个人能信吗?”
“用人有时候也是赌运气,”安锦绣道:“就看齐六少爷怎么选吧。”
“他若是不愿呢?”
“我让韩约杀了他。”
袁义抿了一下嘴唇,拾起落在窗台上的一片枯叶,跟安锦绣说:“那我们现在就只能等着了?齐子阡那里走不通的话,我们怎么办?”
“那就只有麻烦庆楠找人了,”安锦绣小声道:“庆楠做这事不是不能做,只是他做起来不方便。”
“太子还有再拼一回命的本事?”袁义道:“我不太相信。”
“不认命,那就得跟命拼一回,”安锦绣说:“太子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的女人和小孩打算。”
“四殿下成皇,对太子来说不是最好的事吗?”袁义问道:“他还指望着五殿下成皇之后,会善待他?”
安锦绣笑道:“一个原本能顺理成章当皇帝的人,他怎么会甘愿当兄弟的臣子?看着吧,太子这一次会把自己的性命拼掉的。”
“主子,”这时小花厅门外传来了袁章的声音。
“进来,”袁义说道。
袁章跑进了小花厅,跟安锦绣说:“主子,东宫来了消息,二殿下进了东宫见太子殿下。”
安锦绣看向了袁义,说:“你看,我说的话不会有错的。”
袁义说:“我去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不用了,”安锦绣跟袁义说了这句话后,便跟袁章说:“赏来人。”
袁章说:“是。”
“告诉他,我知道这事了,让他们不要去偷听二殿下与太子殿下说话,省得把自己的性命送掉,我对这两人说的话不感兴趣,”安锦绣又命袁章道:“再有事,让他们随时来报我。”
袁章领命退了出去。
袁义说:“二殿下会跟太子殿下说什么?”
“太子没办法进中宫殿,太子妃还是可以进去的,”安锦绣道:“明天,二殿下会跟我提,让安锦颜去见皇后的事了。”
“主子要理他吗?”
“那就看他送我什么礼了,”安锦绣冷笑道。
袁义说:“他们以为送主子些东西,主子就能让他们如愿了?”
“我在二殿下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后宫嫔妃,”安锦绣道:“女人么,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
袁义说:“太子妃会让他这么做?”
“他也看不起安锦颜的,”安锦绣道:“现在安锦颜就是想见他白承路一面,怕是二殿下也不屑于见她。我们等到明天看吧,看看二殿下会给我送什么礼来。”
袁义说:“然后呢?主子让安锦颜去见皇后?”
“拿了人的钱财,我自然会松这个口,”安锦绣道:“对付一个永远不死心的人,让她自己往死路上走,也是一个杀她的办法。”
“万一皇后再跟她联手呢?”袁义担心道:“主子不怕?”
“皇位之事,拼到最后就是看谁手中兵多将广,”安锦绣道:“我们还有时间,皇后可以把她手上的东西交给太子,我们也可以布下我们自己的局,走着瞧吧。”
“请君入瓮?”袁义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摇头道:“我只是在等所有人都图穷匕现的时候。”
袁义把手里的枯叶扔到了窗外,叹了一口气。
“云霄关的这场仗,不会是我祈顺大军势如破竹的一场仗,”安锦绣跟袁义小声道。
袁义说:“主子还懂打仗?”
安锦绣苦笑道:“我懂什么打仗,我只知道一支人心不齐的大军,一定打不出什么漂亮的胜仗来。”
袁义眉头一皱。
安锦绣说:“不过有将军在,我信他。”
袁义沉默了一会儿,跟安锦绣说:“那几个流民关进左殿的秘室去了,主子你要去见见他们吗?”
“不用了,”安锦绣道:“不要让他们受了饥寒,等这事完了后,把他们放出宫去。”
“好,”袁义应声道。
“那个少年人的弟妹,你让韩约派人去找一下,”安锦绣又道:“没有了哥哥,小孩子要怎么活下去?”
“我知道了,”袁义说:“我一会儿就去找韩约说这事。”
“等他回来吧,他去找齐子阡去了,”安锦绣道:“看看他能给我们带回什么消息来。”
几个流民这时把千秋殿这间秘室的四面墙壁都摸了一遍,结果没能找着这间石室的门在哪儿。有流民拍着石壁大声喊叫,石室里回荡着回声,只是没有人走进来,流民们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听,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少年人没有动弹,被推进这间石室里后,他就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发呆。
“你,”有流民跑到了少年人的跟前,说:“你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少年人摇了摇头,很聪明地道:“我什么也没说。”
“那那个女人想干什么?”另一个流民叫道:“把我们关起来饿死吗?”
流民们一起看向了石室中间的桌子,桌上放着水和点心,明显这些人不想饿死他们。
“这水和点心里说不定有毒,”有流民说道:“那女人想毒死我们!”
一时间谁也不去碰桌上的东西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站在少年人面前的流民问少年道:“她有跟你说她是谁吗?”
少年人摇了摇头,说:“反正是官家人。”
“没见识的傻货,”马上就有流民说道:“女人能当官吗?”
少年人抱着头喊道:“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出不去,我的弟妹怎么办?!”
秘室里没人再说话了。
“等吧,”半晌之后,年纪最大的流民说道:“横竖她不能关我们一辈子,就这么养着我们,是死是活,我们自己作不了主了。”
少年人咬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他这会儿哭得伤心,却不想哭出声来,让人笑话。
韩约的手下跑到京都城西的白虎军营时,齐子阡刚练完兵回到自己休息的营房里,“你是韩约大人派来的?”齐子阡很讶异地问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内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