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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志和风光远骑马赶到云霄关知府衙门的时候,刘祭酒正站在府衙门前等他们。
安元志下了马后,就问刘祭酒:“项凌押出大牢了?”
刘祭酒摇头,说:“下官等着五少爷和大将军来提人犯走呢。”
风光远说:“你带路吧。”
刘祭酒把安元志和风光远一路领进了府衙的大牢里。
项凌被铁链拷在墙上,穿着囚衣,整个人看下去还比安元志和风光远这两个身上带着不少伤的人要好。听到有脚步声到了自己的跟前,项凌连头都不抬。
安元志皱着眉头看着刘祭酒说:“你就这样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刘祭酒小声说:“那五少爷的意思是?”
安元志没好气地道:“这样的人,至少一天三顿打吧?”
刘祭酒心说,圣上有旨,得让这个人活着,我要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项凌听了安元志的话后,突然就笑了一声。
安元志看向了项凌,说:“死到临头了,你还笑?”
项凌说:“我本来就要死,只是我死了,你们的那些人也活不过来了。”
几个衙役一起大声呵斥项凌,让项凌闭嘴。
风光远命左右道:“把这畜生押出去。”
安元志冲左右摆了一下手,跟项凌说:“姓项的,你们项家在城外的那些坟,我跟我姐夫还去祭拜过,不过因为你,那些坟现在保不住了。”
一听自家的祖坟保不住了,项凌不笑了,呼地一下子抬头瞪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说:“原来你还知道你上头有祖宗啊,我还以为你狼心狗肺,早就不在乎祖宗了呢。”
“我项氏一门忠烈”项凌叫喊道。
“把他的嘴堵了,”安元志伸手捏住了项凌的嘴,让项凌正喊叫着的嘴合不上的同时,命令左右的衙役们道。
一个衙役走上前,把一块脏兮兮,都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湿布,塞进了项凌的嘴里。
安元志松了手,说:“等他挨刀之后,再让这小子出声,小子,”安元志拍一下项凌的脸,说:“受死的时候,你再喊你们项氏一门忠烈吧。”
项凌的嘴里呜咽着,瞪着双眼,怒视着安元志。
“你害死了这么多人,”安元志跟项凌道:“到了地底下,看看你的祖宗们会怎么迎你吧,他们也许会夸你也说不定。”
风光远说了句:“带出去。”
几个兵卒上前,把项凌从墙上解下来,拖着就走。
等一行人把项凌押解到刑场的时候,项凌已经被沿途的百姓用各种东西砸得看不出人样来了。
风光远都没下马,坐在马上,看了一眼全身上下血呼淋啦的项凌,命已经准备好的郐子手道:“剐了他。”
郐子手上前把项凌的衣服一扒,另一个郐子手用一张身都勒紧了,让项项的身上鼓出一块块的肉来。
“让他出声,”看着郐子手从项凌的身上割下几块肉后,安元志坐在马上下令道。
一个兵卒跑上前,把布团从项凌的嘴里拿开了。
惨叫声从项凌的嘴的耍孟斐棺懦饴钌男坛⊥蝗恢浒簿擦艘幌隆?br />
☆、912先入 京师者为王
项凌的死亡极其痛苦。
有人没看一会儿就不敢再看下去,但没有人在项凌凄厉的惨叫声生出同情来。
安元志没能看到项凌断气,老六子跑到了刑场,挤到了他的马前,喊了一声:“少爷,侯爷让你回去。”
安元志看一眼老六子,说:“你能下床了?”
老六子被人从关前的战场上抬回来后,就昏迷不醒了,也不知道向远清给他用了什么仙药,这会儿站在安元志跟前的老六子,看上去气色竟然还不错。
“他们都在忙,”老六子满不在乎地冲安元志一笑,说:“少爷,你跟风大将军一起回帅府吧,侯爷正等着你们呢。”
“什么事?”安元志问。
老六子说:“商量回京城的事。”
安元志看向了风光远,说:“风大哥,我姐夫让我们回帅府去议事,你看?”
风光远目不转睛地看着项凌,目带恨意,听了安元志的话后,就说:“你先回去,我看着畜生死了,我再回去。”
安元志这会儿想到风光远一子三婿死在了这场云霄关之战的伤残,安元志冲风光远点了一下头,说:“那风大哥,我先走一步。”
风光远跟安元志“嗯”了一声,目光还是没有离开项凌。
安元志跟老六子两个人回到帅府的时候,发现守在帅府里的卫**和御林军都多了不少。
“侯爷把御林军的将军们叫到一起说过话了,”老六子跟安元志小声道:“我听说是闻骁将军出面喊的人。”
“没闹事?”安元志问老六子道。
“没有,”老六子说:“这帮人要是闹事,那我一定能听到。”
安元志拍一下老六子的肩膀,走进了停着世宗灵柩的院落。
上官勇坐在厢房里,脚下放着一个炭盆,上官睿和乔林分坐在他的左右两边。
安元志进屋后,看见乔林也在,便是一愣,说:“乔先生也来了啊。”
乔林起身给安元志行了一礼。
安元志身子一侧,避开了乔林的这个礼,说:“乔先生跟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上官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椅,说:“你坐下吧。”
安元志坐在了上官睿的身边,说:“老六子不是说,要商议我们回京的事吗?”
上官勇道:“斥侯回来了,沙邺二、三两位皇子分走了两条道,都想先对方一步赶回沙邺去,所以他们不可能再回头攻打云霄关了。”
安元志说:“先对方一步回沙邺?为什么啊?”
上官睿道:“藏栖梧死的突然,没留下遗诏指明谁才是沙邺的下一任皇帝,那藏东川和藏东军谁先回到沙邺,谁就占了先机。”
安元志还是有些不懂,说:“谁先回家,谁就能当皇帝了?”
上官睿一笑,说:“在这个时候,谁先入京师,掌控沙邺朝堂,那这个皇位差不多就是这位皇子的了。”
乔林说道:“这叫先入京师者为王。”
安元志说:“那后回来的,手里不是也有兵?这人不会打?还能就这么认输了不成?”
乔林说:“五少爷,新皇登基之后,后来者再起兵,那这个人就是叛臣了,万事都要讲究一个名,沙邺两位皇子手里的兵马差不多,现在就看他们谁能得到沙邺朝堂里的官员,还有世族大家们的支持了,想得到这个支持,自然是名正言顺者胜算更大啊。”
安元志听了乔林的话后,先看了上官睿一眼,然后就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这会儿还是显得疲惫,靠坐在椅子上。
安元志的脑子转了转,突然就目光一跳,道:“先入京师者为王,那我们这里是不是也是这回事?”
乔林暗自点一下头,安五少爷的脑子的确也不需要人多费口舌,也是个一点就通的主。
上官睿道:“现在圣上驾崩,同样没有指明哪位殿下继位,那我们的情况就与沙邺那里一样了,圣上驾崩的消息传出之后,白承泽还有心思再在落月谷驻兵不走吗?”
乔林道:“四殿下战死的消息,要同时宣布出去。”
上官睿道:“乔先生,四殿下的死讯,白承泽那里应该已经知道了。”
乔林说:“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五殿下应该清楚,留在京城里的皇子殿下们,在皇位面前,可不会跟他讲什么兄有弟恭。”
安元志小声道:“那我们还用比他白承泽先赶回京城吗?”
“我们怎么能让白承泽成皇?”上官睿马上就说道。
乔林起身,把一张地图铺在了地上。
上官勇坐直了身体,手指着脚下的地图,说道:“我们兵到落月谷后,再说出圣上驾崩的消息,白承泽带兵弃落月谷后,我们跟着他过落月谷。”
安元志说:“那我们能在他之前回京城吗?”
“沿途的城填就不要管了,”上官勇道:“落月谷之后,一马平川,我们与白承泽争一城的得失没有意义,我们只要比白承泽他们先行渡过向南河,以河为险,阻住白承泽,这样我们就不怕白承泽会先于我们赶到京城了。”
安元志看着地图上,弯弯曲曲一长条的向南河,说:“我们怎么先过向南河?”
“这个到了路上再说,”上官勇道:“没有行军的时候,我们想这么多也没用。”
上官睿道:“元志,你还有什么问题?”
安元志摇了摇头,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上官勇道:“再在云霄关休整两日,两日之后我们便启程去落月谷。”
屋一起冲上官勇点了点头。
上官勇看着地上的地图,眉头深锁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此时的落月谷里,白承泽的神情同样忧心忡忡,朝廷的粮草已经迟了五日没有运到了,这对白承泽来说,就意味着最坏的事情可能发生了,云霄关的事,京城那里可能已经知道了,这是朝廷在断他的粮草了。
夏景臣右手用布吊着,脸色阴沉地跟白承泽道:“爷,是不是命人去南阳城问一问?粮草不到,军心不稳啊。”
白承泽道:“你觉得派人去南阳城,南阳城的人会说实话?”若是京城那里有了示下,南阳城的知府和守将,还会不会放他的人进城,这都是个问题。
夏景臣道:“总比不去人问的好吧?”
白承泽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在营帐里来回踱着步。云霄关那里的战事已经结束,藏栖梧被上官勇在沙场之上击杀的消息,白承泽已经知道了,上官勇迟早都要带兵来落月谷。卫**除了上官睿带去的那十来万,其他的都是恶战之后的伤疲之兵,自己在这里以逸待劳,落月谷又是天险,在这里拦住上官勇的去路不成问题。
只是,白承泽忧心忡忡地想着,粮草一旦后继不上,那他在落月谷这里,就是作茧自缚了。粮草是雪路难行,所以无法送上来,还是朝廷断了运粮?白承泽拿不定意。京城白承路那里迟迟不来消息,这也让白承泽忧心不已,这到底是白承路没把事情办成,还是说送消息来的人,被大雪堵在了路上?
“爷?”夏景臣看白承泽这样,也是心慌,又问了白承泽一声:“我们真的不派人去南阳城?”
“来人,”白承泽停下了脚步,冲帐外喊了一声。
一个五王府的侍卫长应声走了进来。
白承泽看了这侍卫长一眼,说:“白登人呢?叫他进来。”
白登在帐外听到白承泽说他的名字,忙就应了一声:“爷,奴才在。”
侍卫长看白登进帐来了,就想往外退。
“你也留下,”白承泽跟这侍卫长道。
侍卫长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去一趟南阳城,”白承泽跟白登和侍卫长道:“去问问粮草的事。”
白登两个人忙就领了命。
“带些好东西去,”白承泽又道:“该送的就送,我要的是实话。”
白登说:“爷,南阳城那里要是油盐不进,那奴才们怎么办?”
“去看看粮草,”白承泽道:“南阳城的人要是油盐不进,那你们也不用缠着他们,看清存在南阳城的粮草是多是少后,你们就速速回来。”
“那”白登说:“那奴才们这就去?”
白承泽冲白登挥了一下手。
白登和侍卫长退了下去。
夏景臣在白登两人退出帐去后,问白承泽道:“爷,现在最坏的情况是什么?”
白承泽坐了下来,轻叹一口气道:“只怕京城那里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这下子轮到夏景臣坐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这不可能。”
白承泽说:“我也觉得不可能,我们这里的事就算有人要往京城报,算算时间,这个报信的人,应该还在去京城的路上。”
“那这是怎么回事?”夏景臣急道。
“你先不要慌,”白承泽冲夏景臣笑了一下,说:“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不一定发生,先探探南阳城那里粮草的情况,若是他们存粮不发,那这就是京城那里有什么人给他们示下了。”
夏景臣说:“圣上在云霄关啊,京城那里谁敢下断大军粮草的示下?这个人就不怕圣上要了他的命吗?”
白承泽道:“南阳城的知府朱振阳是安太师的弟子。”
“你是说,这是安书界下的令?”夏景臣问道。
“安书界,”白承泽念着这个名字,摇了摇头:“他没这个胆子。”
“那是谁?”
白承泽看着帐门帘,帐外风雪太大,把这厚帘吹得前后荡着,一脸漠然的安锦绣突然就出现在了白承泽的眼前,白承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这会是这个女人吗?
☆、913见药方泣泪
此时的京都城帝宫里,安太师坐在千秋殿的小花厅里,看着自己一脸无动于衷的次女,很是无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