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5部分阅读
“下毒的人现在不能明着找,”安锦绣说:“与其让人往哀家的身上泼脏水,不如哀家大方承认。”
袁义说:“是谁?白承泽?”
听袁义连名带姓地直呼白承泽,吉和和全祥都是身子一抖。
安锦绣冲袁义摆一下手,跟全祥说:“就跟圣上说,那些个小太监对哀家口出怨言。”
吉和看全祥还傻站着,便道:“你这奴才还站着不动?”
全祥醒过神来,领了命就要往外退。
“把那些小太监的尸体运出宫去,”安锦绣道:“好生安葬了。对了,让仵作看一下,看看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全祥跑了出去。
“你去查内廷司,”安锦绣在全祥走了后,跟吉和道:“不要声张,暗地里查。”
吉和领了命,也小跑着走了。
“没一天安稳日子!”袁义气道:“我们今天刚回来!”
“擅权,恶毒,”安锦绣跟袁义道:“口是心非。”
袁义说:“你在说谁?”
“白承泽他们希望这是我在圣上眼中的样子,”安锦绣小声道。
“白承泽他们?”袁义说:“除了白承泽还有谁?”
“很多人就是了,”安锦绣从坐榻上站起了身,跟袁义说:“你去准备一下,我带圣上去贤王府。”
袁义道:“你要去看白承瑜?”
“嗯,不想做恶人,那我就只能做一回彻底的好人了,”安锦绣道:“派人去传向远清,让他跟我和圣上一起去白承泽那里。”
袁义点一下头,又问安锦绣道:“是不是多带点人手?”
“这个自然,”安锦绣说:“你让韩约和许兴都跟着,白承泽的王府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保住圣上的平安。”
“我去安排,”袁义一个闪身就出了小花厅。
全祥跑到御书房的时候,白承意已经知道那些小太监被毒死的事了,看见了全祥这个管着内廷司的大太监后,白承意就问:“他们怎么会死?”
全祥说:“圣上,这些奴才对太后娘娘口出怨言,多有不敬,所以太后娘娘下令把他们处死了。”
“他们敢骂朕的母后?”白承意拍了御书案。
全祥说:“是啊,圣上,他们身为奴才,竟然不想留在千秋殿伺候,您说,这,太后娘娘心好,还给他们留了全尸,这要是奴才,一定把这帮不知好歹的奴才五马分尸!”
“滚吧,”白承意让全祥滚。
全祥没敢起身,爬着退出了御书房。
白承意呆坐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母后怎么会杀人呢?”
御书房里有太监听到了白承意的自言自语,但这些人都像木桩子一样站得笔直,只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白承意还没消化完这事,安锦绣到了御书房。
“母后是要说那些小太监的事吗?”白承意问安锦绣。
安锦绣说:“七王的伤很重,我想带圣上去贤王府一趟。”
“伤重?”白承意说:“不是派太医去了吗?有什么伤是太医治不了的?”
“七王到底伤得如何,要我们去看了才知道,”安锦绣说:“我让向远清跟我们一起去,他是治外伤的好手,让他给七王看伤,我才能放心一些。”
白承意说:“母后之前派了谁去给七哥看伤?”
“太医已经派去了,”安锦绣道:“圣上,你要跟我去贤王府吗?”
能出宫的事,白承意当然愿意做,看安锦绣急着要走的样子,小皇帝也顾不上问已经派去贤王府的太医是谁了,冲安锦绣把头点了点,说:“朕跟母后去。”
“去给圣上加件外衣,”安锦绣命伺候白承意的管事太监道。
这太监忙应了一声是,陪着白承意往内室里走。
白承意进了内室更衣之后,袁义从门外走了进来,跟安锦绣小声道:“韩约他们都在宫外候着了,要先去通知白承泽一声吗?”
“不用了,”安锦绣说:“我们这里前脚出宫,他那里后脚就知道了。”
“宫里已经清过好几次了啊,”袁义不解道:“怎么还是有他的眼线?”
“就像春杏一样,”安锦绣说:“除非我们不用人,否则白承泽永远都能找到机会,再说,做这事的人也不止白承泽一人。”
“尽快想办法走吧,”袁义小声道。
“母后,”白承意这时更了衣,从内室里跑了出来,说:“我们出宫吧。”
袁义看见白承意后,为示尊敬,躬着身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着白承意心情烦燥。现在这个小孩是皇帝了,他们要怎么走?丢下这么小的白承意,让小皇帝一个人待在帝宫里,这种事安锦绣一定做不出来,不然这次离宫,安锦绣就不会再回来了。
“走吧,”安锦绣让白承意走在自己的身前,回头招呼了袁义一声。
车到山前必有路吧,袁义狠狠地晃一下脑袋,让自己不要再想了,跟在了安锦绣的身后。
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出了宫门往贤王府这里来的时候,白承泽正站在白承瑜的床榻边,看着大夫给白承瑜缝合伤口。
麻药的药性这会儿正大,所以白承瑜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只是头发晕,眼睛看东西有重影。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白承泽伸手,将白承瑜强撑着的眼皮合上,轻声道:“我就站在这里,你安心休息。”
白承瑜闭上眼睛,听见白承泽又跟大夫说,手脚快一些,不要让自己多吃苦头的话。白承瑜不怎地心头一暖,头又一阵发晕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夫替白承瑜把伤口包扎好后,又开了药方出来。
“白登,”白承泽喊白登。
白登从大夫的手上接过药方后,就退出去抓药熬药去了。
白承泽问大夫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在大夫看来,白承瑜的箭伤不算重,箭没有入体多深,看着伤口很大,只是因为往外取箭的人手法不对,这才造成了伤口的扩大和血流不止。大夫心里都奇怪,贤王也是上沙场的人,手下怎么会对如何取箭一无所知呢?但这个疑问,大夫不敢说,只跟白承泽道:“王爷放心,七王爷没有性命之忧。”
“这就好啊,”白承泽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出去抓药的白登在这时又跑了回来,跟白承泽耳语道:“太后带着圣上来王府了。”
白承泽不动声乐地道:“什么时候的事?”
“车驾刚刚出宫门。”
“下去吧,”白承泽小声跟白登道:“什么也不用准备,就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白登又跑了出去。
“他什么时候能醒?”白承泽又问大夫道。
大夫说:“七王爷很快就会醒来,这会儿是麻药的药性没过去。”
“来人,”白承泽说了一声。
一个在屋里伺候的下人跑到了白承泽的跟前。
“送先生去旁边的厢房休息,”白承泽命这下人道。
大夫跟着这下人走了。
白承泽弯腰看看趴在床榻上的白承瑜,发现白承瑜的眼皮在动,便道:“这么快就醒了?”
白承瑜这会儿能听见白承泽说话,但还睁不开眼。
白承泽将手覆在白承瑜的眼睛上,小声道:“大夫说你不会有事,所以你不用怕。”
白承瑜哼哼了一声。
白承泽又道:“太后带着圣上往我们这里来了,应该是来看你的。”
白承瑜的身子猛地一颤。
白承泽忙道:“你什么也不要想,我来应付太后。”
☆、1053忍耐
圣驾经过的地方,街上的行人都被御林军们分开,站在了街道的两边。人们不能抬头,不能说话,一时间连喧闹都暂别了片刻之前还人声鼎沸的大街。
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宫了,可白承意透过车窗,还是再一次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的街景和行人。宫外的世界对于小皇帝来说,到处都透着新奇,他好奇地寻找着宫里宫外的不同之处,最后发现,两个世界没有一处是相同的,连人都是不一样的。
安锦绣没有儿子的好奇心,她坐在自己的车驾里,车窗帘低垂着,不用那道宫墙了,只一个车厢,就将安锦绣跟外面的世界分隔了开来。
“前面就是贤王府了,”袁义在一行人快要到白承泽府上的时候,在车窗外小声跟安锦绣说了一句。
“有贤王府的人来接吗?”安锦绣坐在车中问道。
袁义往前方又张望了一眼,跟安锦绣说:“没有看到贤王府的人。”
“看来白承泽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安锦绣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袁义说道,圣驾一路行来这么大的动静,白承泽会不知道?“戏演得这么假,谁看?”袁义跟安锦绣说:“贤王府的人都死了不成?”
安锦绣在车中笑了一声,说:“真是这样就好了。”
白承意从御舆上下来的时候,贤王府的门前已经跪了一大片的人,但这些人里没有白承泽。
几个大内侍卫把白承意严严实实地围在了中间。
白承意抬头看看眼前的贤王府,贤王府的门头修建得很高大,人站在门前,仰头看的时候,会有一种阳光都被这门头遮住的感觉。不过看惯了宫里的殿堂楼阁,白承意看了贤王府的门头后,只是眯了一下眼睛,跟走到自己跟前的安锦绣说:“母后,五哥家的大门修得挺高啊。”
安锦绣看看眼前的台阶,阶两旁的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阶上宽阔的门廊,红漆的大门,高耸的围墙。白承泽的府邸跟前世里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包括正从门里走出来的那个人,都跟前世里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只是这会儿看人看物的心境不同了,前世里的心情有多欢喜,安锦绣这会儿的心情就有多漠然。
白承泽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焦虑,快步走下了台阶后,白承泽就要给白承意行礼。
白承意却道:“这又不是在宫里,五哥免礼吧。”
白承泽没再给白承意行君臣大礼,只是冲白承意一躬身,跟白承意道:“圣上和太后娘娘大驾光临,臣惶恐。”
“这有什么好惶恐的?”白承意不大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五哥会惶恐,问了白承泽一句。
白承泽说:“圣上可是九五之尊啊。”
白承意看向了安锦绣,他还是不明白,他是九五之尊,跟他到白承泽这里来探病有什么联系吗?
安锦绣说:“贤王爷就不要说客套话了,圣上与哀家是来探望七王的。”
白承泽说:“怎么能劳烦圣上和太后娘娘出宫呢?”
“没有办法,”安锦绣说:“圣上担心七王,哀家想着与其让圣上在宫里干着急,我们不如来看看七王,听人说的,总不如看的妥当。”
白承泽低声道:“是下官的手下蠢笨,连传话都传不好。”
安锦绣牵着白承意的手往台阶上走,跟白承泽道:“是啊,这么不会办事的奴才,贤王还留着何用?”
“太后娘娘说的是,”白承泽跟在了大内侍卫们的身边,应声道:“下官一会儿就处置了他们。”
“是要杀了他们吗?”白承意问安锦绣。
“贤王爷的奴才,还是王爷看着办吧,”安锦绣扭头看一眼白承泽,说:“哀家怎么能在这里发号施令?再没见识,哀家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周遭的人听着安锦绣和白承泽的对话,都是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安锦绣的咄咄逼人在白承泽的预料之中,白承泽看一眼还是懵懵懂懂的白承意,跟安锦绣道:“太后娘娘如今垂帘听政,下官府上的奴才也都是太后娘娘的奴才,太后娘娘若想要他们的命,尽管拿去就是。”
安锦绣抬手一指白登,道:“最后一个去宫里传话的人,不就是他吗?王爷舍得?”
白登吓得一哆嗦。
白承泽这才微皱一下眉头,安锦绣这是不想在人前装贤淑温良了。
白承意晃一下安锦绣的手,说:“母后,你真要杀这个奴才吗?”
安锦绣停在台阶上看着白登。
白登往台阶上一跪,跟安锦绣说:“奴才该死。”
白承泽说:“太后娘娘想要这奴才的命,下官还是那句话,尽管拿去就是。”
安锦绣说:“那白大管家,你就找个地方结果了自己吧。”
白登在台阶上抖做了一团,不敢说话,只能拼命地冲安锦绣磕头。
“来人,”白承泽下令道:“把白登拖下去处置了。”
“王爷!”白登抬头冲白承泽惨叫了一声,白登是怎么也不敢想,今天会是他的死期。
白承意往安锦绣的身后缩了缩,不知道自己的母后为何想要这个奴才的命,可白承意能感觉的出来,这会儿贤王府门前气氛的紧张和压抑。
两个贤王府的侍卫走上前,架起了白登就往台阶下走。
白登神情绝望地看着白承泽,却没再说讨饶的话。
“他倒是知道你的为人,”安锦绣跟白承泽小声说了一句。
白承泽道:“惹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