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3部分阅读
“我们走,”骑马等在府门外的安元志看见老六子几个出来,简单地说了一句。
安元志连人带马站在背光地里,整个人在黑暗中就像是一个单色的剪影,让老六子几个人打量不出这人这会儿,是悲是喜来。
安元志催马往前走了,老六子几个人忙也骑马赶上。
袁笑说:“少爷,我们回军营吗?”
安元志说:“回府。”
从安元志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的说话方式上,老六子几个人发觉到这主子这会儿的恶劣心情来了,都闭上了嘴,默默地跟在了安元志的身后。
安元志马到了驸马府后,老六子几个人都下了马了,他还是坐在马上没有动弹。
有兄弟推了推老六子,老六子跑到了安元志的马前,仰头看安元志,说:“少爷,你不下马吗?”
安元志的身形在马上晃了晃。
“少爷?”老六子感觉不对了。
安元志将缰绳勒了一下,似乎是想控制一下坐不住的身体。
马不安地用前蹄刨了一下地。
“少爷!”老六子这个时候果断伸手去扶安元志。
安元志拿着缰绳的手一松,整个人从马上往地下栽。
一个死士侍卫赶上前,替安元志拉住了马。
安元志栽进了老六子的怀里。
袁申从门人的手里抢过了灯笼,跑到了老六子的跟前。
灯笼的照亮之下,几个死士侍卫看见安元志紧紧抿着的嘴唇边上挂着一些液体,颜色发红,但不像是血。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老六子半跪在地上,抱着安元志不敢动弹。
安元志神情痛苦,就这么死死地抿着本就薄的嘴唇,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出了冷汗。
“我去找大夫!”袁笑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跳起来就要往跑,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毒,”安元志抬眼看了看袁笑。
袁笑又停下来等安元志说话了。
安元志好像忍过一阵疼了,声音很低地跟老六子几个人道:“扶我进去。”
老六子先是冲袁笑吼:“你还站着干什么?找大夫去啊!”
袁笑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
安元志说:“扶”
“还扶什么啊?”老六子把安元志横抱了,就往驸马府里冲。
袁申几个人跟在后面跑。
安元志进了府后,突然就在老六子的手上挣了一下身体,跟几个死士侍卫道:“把府里的人都看起来,不能,”安元志话说到这里,好像又是剧疼袭来,闷哼了一声后,说不出话来了。
老六子跟哥几个道:“把前后门,侧门都看起来,别让府里的人出去。”
袁申几个人都点头。
老六子抱着安元志跑,嘴里还跟安元志说:“少爷,你忍一下,笑子去找大夫了,大夫一会儿就到了。”
格子和花林,范舟从府里跑来迎安元志,看见老六子抱着安元志一路奔跑的架式后,三个小的一起被吓住了。
老六子跑的时候,手平举着没动,尽量不让安元志被颠得难受,可安元志还是闷哼声不断。
“跟上啊!”老六子跑出去多远了,回头冲格子三个人吼了一声。
三个小的如梦初醒一般,跑了过来。
老六子抱着安元志跑到了卧房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一头就冲进了屋里。
卧房里这会儿黑灯瞎火的,格子拿着火折子想点灯,可是手抖,点了半天没把灯烛点上。
范舟跑上前,把火折子抢在了手里,将房里的灯烛都点上了。
老六子这时已经把安元志放在了床上,急声问安元志:“少爷你哪儿难受?”
安元志的手按着胃部。
老六子想起安元志在府门外说的话来,说:“是什么毒啊?”
安元志挣开了老六子的手,人往床沿上一趴,张嘴就呕吐了起来。
花林慌忙拿了一个脸盆来接安元志吐出来的秽物。
老六子这会儿只能是扶着安元志,心里骂着袁笑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还不把大夫带过来。
安元志晚上就没吃东西,把中午的存货吐完之后,开始往外吐黄水,等袁笑扛着大夫冲进卧房的时候,安元志已经在吐血了。
“大夫,你快给我家少爷看看,”老六子坐在床上喊。
大夫被袁笑直接从医馆里扛了来,到了现在也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袁笑推了大夫一把,把大夫直接推到床前,说:“你没看到我家少爷在吐血吗?”
大夫看一眼盆里的东西,伸手就要把安元志的脉。
安元志这会儿身子发颤,感觉冷,牙关都咬合不住,腹中剧痛,但神智还清醒着,勉强跟大夫道:“是,中,中毒。”
大夫一听是中毒,忙就道:“可知是中了什么毒?”
安元志摇头。
大夫为难地看向了屋里的几个人,道:“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那在下也弄不出解药来啊。”
“你先让我家少爷别吐血,”老六子说道。
安元志摇一下头,想说话,但张嘴又是往外呕血。
大夫想了想,掀起安元志的上衣,开始在安元志的腹上下针。
老六子让范舟来扶着安元志,跟袁笑走到了一旁。
“只能是在安府里中的毒啊,”袁笑一边盯着大夫下针的手,一边跟老六子小声道:“我们得去找安家。”
“那是他妈的家宴,”老六子说:“要是太师下的手,我们找过去,是想让少爷死的更快一点吗?”
“那怎么办?”袁笑急道。
老六子说:“我去找将军他们去。”
袁笑让老六子看看窗外,说:“这会儿城门快关了啊,等你找到将军再往回跑,你们还能进城了吗?”
☆、1090千万别忍着
老六子看大夫给安元志扎上针后,安元志的情形也没有好转,跟袁笑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去想办法找太医来。”
还没等袁笑问你去哪儿找太医去,老六子已经奔出屋去了。
袁申这时带着安元志的几个亲兵守在驸马府前,看见老六子从府里出来了,忙就问:“少爷怎么样了?”
老六子只摇了摇头,跑出了驸马府,也没骑马,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卧房里格子已经在哭了。
“死不了,”安元志听见格子哭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不准哭。”
袁笑在床榻前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打扰给安元志扎着针,头上已经冒汗的了大夫。
老六子知道帝宫自己是一定进不去的,他一口气跑到了朱雀大营。
庆楠听了老六子的话后,一刻也没敢耽搁,带着老六子就往帝宫跑。
帝宫里的千秋殿里,上官勇正听安锦绣跟自己说周孝忠的事呢,韩约就一头冲了来,开口就跟安锦绣道:“太后娘娘,不好了,安五少爷中毒了,他,他让人害了!”
安锦绣手里正捧着一杯水呢,听了韩约的话后,水杯掉在了地上。
上官勇也是慌了神,赶紧起身道:“元志怎么样了?”
“人在驸马府里,他的手下找到了庆楠,说是要找太医,”韩约说道。
安锦绣深吸了几口气,她跟上官勇都不是经不住事的人,几下深呼吸后,安锦绣就稳住了心神,跟已经跑进了小花厅的袁义道:“袁义你带荣双去驸马府。”
袁义应了一声是,闪身就又出了小花厅。
韩约说:“谁要害五少爷?”
安锦绣冲韩约摇一下手,道:“先救人要紧,等安元志醒了后,看他自己怎么说。”
看安锦绣没在直接命韩约带兵去把安府围了,上官勇松了一口气。
韩约紧张道:“五,五少爷不会有事吧?”
安锦绣和上官勇都摇头。
韩约也没法多问了,给安锦绣行礼之后,跑去给庆楠回话去了。
韩约也跑走之后,上官勇几步走到了坐榻前,将安锦绣搂在怀里抱了一下,说:“我去看元志,你不要急,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安元文下的手,你先忍忍。”
安锦绣点一下头。
“我会让人往宫里送消息的,”上官勇在安锦绣的发间安慰性地一吻。
“元志不能有事,”安锦绣揪着上官勇的衣襟道。
“那小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上官勇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安元志到底怎么样了,但只能说这种话先把安锦绣哄住。
“你去看元志吧,”安锦绣松开了上官勇的衣襟,小声跟上官勇道:“我等你的消息。”
上官勇将安锦绣又抱了一下,才转身大步离开了。
安锦绣一个人坐在小花厅里,突然就一挥手,将榻上小几扫到了地上。
袁义出去找荣双之后,袁章就跑来守在了小花厅外,听到花厅里的这阵动静后,忙就在门外问道:“主子?”
“不要进来,”安锦绣双手掩面道:“我没事。”
袁章站在厅外不敢动,只能竖着耳朵听厅里的动静。
上官勇几乎是跟袁义和荣双同时到了驸马府前,冲要给自己行礼的荣双摆摆手,上官勇跟荣双道:“荣大人,你先去看元志。”
袁义这会儿恨不得扛着荣双去见安元志,看荣双走路走得慢,袁义心里就冒火。
上官勇也着急,但看袁义要忍耐不住的样子,还是小声跟袁义说了一句:“不要着急。”
袁义冲上官勇点一下头,也小声道:“少爷不是去安府吃什么送行的家宴了吗?”
上官勇一直到走到安元志的卧房门前了,才说道:“这个事一会儿再说吧,现在元志的命要紧。”
袁义替荣双推开了房门。
老六子从内室里迎了出来,这个时候谁也没顾不上寒暄说话了,几个人都是快步往内室里走。
安元志这会儿侧躺在床榻上,蜷缩着身子,眼角微微发红,神情看着还是痛苦。
荣双一边给安元志把脉,一边说:“让我看看他吐出来的东西。”
花林忙把装着秽物的脸盆又端了来。
安元志看见上官勇和袁义后,眨了一下眼睛。
上官勇道:“你别说话,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安元志的嘴边上这时放着一块帕子,呕出的血顺着嘴角就吐在这帕子上。
袁义看看这块大半染红的帕子,瞳孔收缩了一下,自己动手替安元志换了一块干净的。
“我就沾了两口,”安元志小声说了一句。
上官勇和袁义都看荣双。
荣双替安元志把着脉,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发。
上官勇和袁义几个人就是再着急,这个时候也只得等着。
站在一旁的大夫和荣双倒是没有上官勇几个人的焦急,安元志的脸色并没有泛着死气,脉膊也不是濒死之相,这让两个大夫都相信,安五少爷还不到要死的时候。
大夫在荣双把完脉之后,走上前,指给荣双看自己下针的地方。
荣双冲这大夫点一下头。
上官勇这时才开口问道:“元志怎么样了?”
荣双道:“五少爷中毒不深。”
上官勇觉得自己的心跳慢一些了。
袁义这时冲大夫行了一礼,跟老六子道:“送先生出府吧。”
这座驸马府的主人是谁,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又是谁,大夫心里清楚,但这会儿大夫一句话不敢多说。一个驸马爷,堂堂的定远侯被人害得中毒,大夫都不敢深想这事,只求自己能尽早脱身。
老六子送大夫出门,随手就从自己身上拿了银子给大夫当诊费。
大夫出了驸马府,两个驸马府的侍卫护送着这大夫回到了医馆。
医馆的人正着急呢,袁笑的轻功在那儿,医馆的人看着袁笑把大夫扛着走了,等他们追出了医馆,袁笑已经扛着人跑没影了。看见大夫回来,医馆的人一起围了上来,问长问短。
“师父,我们正想着去报官呢!”这大夫的小徒弟跟大夫喊道:“您这是去哪里了?”
大夫冲人们摆一下手,道:“就是去看诊了,没什么事,都休息去吧。”
大夫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但贤王府里的白承泽在半刻钟之后,就听到手下来报,说:“王爷,大夫已经离开驸马府了,看样子,驸马府的人没有为难他。”
白承泽正跟白柯面对面坐着下棋,听了这手下的禀告后,一边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一边道:“看诊的时间不算长,也没有被为难,看来安元志没有性命之忧。”
白柯抬头看着白承泽说:“父王就这么确定吗?”
“安元志身边的人没几个是讲道理的,”白承泽笑道:“那些都是杀惯了人的人,若是安元志有性命之忧,这个大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离开驸马府了?”
“安元志出什么事了?”白柯又问道。
白承泽看着白柯刚落下的白子笑了起来,把手里的黑子往棋盘上一放,说道:“做事不要一心二用,这盘你又输了。”
白柯低头再看棋盘时,张了张嘴,小声喊了一句:“怎么可能?”
白承泽冲手下挥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