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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曹老爷子原著里头,宝钗是管薛姨妈叫妈妈的。这个,为了区分,我文里对于母亲就不用此称呼了。一律称“母亲”“娘”“太太”。
☆、8 第八章 暗涌来袭(二)
林浣心下一紧,身子不由晃了晃。
林如海忙道:“你先别急!义忠亲王并没有直说出来,不过是提了两句,想着探我的口风。我已经回绝了。”
林浣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叹道:“咱们林家虽没了爵位,可祖父和父亲的余威还在。且哥哥如今常在圣上跟前,义忠亲王想要拉拢也在常理。”
“是我害了你!”
林浣连连摇头:“只有哥哥好了,咱们家兴旺起来才能护住我。可一旦兴旺起来了,这些个利益牵绊便也是难免的。哥哥无须自责。只如今,若义忠亲王当真想要林家成为他的助力,求娶我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当今圣上尚且健壮,义忠亲王便已是这般按捺不住,我只怕……”
林如海想着朝堂之事,皱着眉头道:“皇上并没有册立太子。义忠亲王乃皇后所出嫡长子,按理这个位子除了他,旁人名分上总欠缺。只是,义忠亲王近几年似是有些着急了,手下动作不免多了些。皇上初时念着和皇后少年夫妻的情分,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倘若义忠亲王明白过来,停了手便也罢。只一味这般下去,皇上到底还健在,膝下也不缺皇子,只怕会有祸事。如今情形不明,那些个有野心的王爷,咱们是一个也不能碰!”
林浣点了点头。自然不能碰。记得红楼里,秦可卿丧事时,薛呆子送了一副千年沉香木的棺材,那时,薛呆子曾说过,本是给义忠亲王老千岁准备的,只因他犯了事。由此可见,义忠亲王后来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如今皇上身子康健,并无大病痛,不说十年,至少再活个七八年应是没有问题。此时便想着扶持依附哪位王爷,也太早了些。皇帝最厌结党营私,没得惹了皇上的猜忌厌恶,反而毁了林家。
只是,义忠亲王终究是皇子亲王,若是当真求娶,林如海哪里能拒绝?林浣这才发现,自己虽努力镇定,可手中的帕子全已被汗水浸湿了。
“撇开这些不提,便是义忠亲王深得帝心,眼见得是皇位人选,我也不能将你嫁给他。义忠亲王早有家室,便是儿子也有了几个,都能满地跑了。侧妃位上两名也都已被占了。难道要你去给他做庶妃不成?咱们家如今虽没了侯爵,可祖父的家训还在!林家女子不入宫门,宁为乞丐妻,不为帝王妾!”看出林浣的紧张,林如海收敛了眸中的寒光,柔声道,“舟舟,你放心,哥哥定会想法子解决。只郑国公家的宴会……”
郑国公家的大姑娘正是义忠亲王的嫡王妃。由此想来,这出花会,只怕没那么简单。只是,郑国公家给京城里能排的上号的各府里都去了帖子,林浣一早便接了,也应承了。总不好现在反口说不去。
林浣忖道:“哥哥放心。晗姐姐必然也是会去的,我只与她一处。郑国公家宴请的人多,我注意着总和大家在一块,绝不落单就是了。我会自己警醒些。”
这次不去,义忠亲王难免会有其他动作,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去瞧瞧,她们究竟是何心思。况且,这王妃可不见得便和义忠亲王是一个心思呢!
林海点了点,吩咐道:“叫青琼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林浣脆声应了,道:“哥哥放心,青琼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极妥当的。”
“那日让林松驾车送你去,若有事,你找机会使人向林松报个信,他自有办法叫我知道。”
说完,过了一会,林如海仍觉不妥当,又道:“我再拨几个护卫给你!”
林浣扑哧一笑:“哥哥便是拨给我再多,贴身在我身边的也不过只能青琼一人。既如此,倒也不必了。他们有些什么手段,不必想我也能大略猜出一些。哥哥看着我可是那么容易被她们算计的人?我有那么没用吗?”
林如海皱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林浣宽慰道:“哥哥且先放心,我自懂得应对。人多了只怕不但帮不上,反倒容易坏事。况且,哥哥如今深得帝心,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咱们家。若此时,咱们家阵仗太大,让有心人瞧见,又要大做文章了。义忠亲王,咱们虽碰不得,却也得罪不起!”
林如海不放心,却也知林浣说的在理,无奈只得就此罢了,心里头暗自掂量着,要快些动作,叫义忠亲王断了对林浣的念头。
兄妹俩又续说了两句,听得书房外隐约传来说话声。林如海皱眉唤道:“林松!”
片刻,林松转了进来,低头向林如海林浣行了礼,瞧着林如海微有不悦地神色,没等林如海开口询问,已自道:“是厨房的人送了午食过来,说是大奶奶的吩咐。之前大奶奶身边的魏紫姑娘来问过大爷何时回去。大爷吩咐不叫任何人打扰,奴才便没敢进来回话,只说了大爷正和姑娘在说话。大奶奶担心大爷和姑娘说的兴起,错过了用食,之后再吃恐伤脾胃,这才谴了人去厨房里吩咐。”
林浣拍手笑道:“还是嫂子想得周道,方才和哥哥说着话,还不觉得,如今闻着香味,便觉肚子饿得慌。快些让她们端进来。”
说着便已自去看吃食,见得那水晶肘子,芙蓉蟹粉等皆是自己喜好的,眼前更是一亮。林如海宠溺地摇了摇头,挥手让林松等人摆放好了便出去,撩起袍子往正位上一座。却见林浣满脸错愕地瞧着他:“哥哥怎地还在这里?”
林如海一头雾水,只见得林浣眉头一皱,道:“哥哥也太不经心了些。嫂子进门头一天呢,哥哥自是要去和嫂子同吃的。哪里能撇下嫂子与我一起?”说着便推林如海出门。
林如海见林浣坚持,无奈只得转身离去。
林浣望着那一色的菜式,竟全是自己与林如海所爱吃的,扒拉了几下,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书房重地,若无主子许可,他人是不得近的,因而青琼也只能在外候着,听得林浣唤人,这才推门进去,递了茶水给林浣漱了口,这才禀道:“今日一大早,大奶奶跟前的姚黄姑娘便来找底下洒扫的红儿问昨儿个晚上的事。依着姑娘的意思,红儿都照实说了。”
林浣点了点头:“她可还有问什么?”
青琼回想了一会,摇头道:“没有了。”
林浣转头瞧了瞧那水晶肘子芙蓉蟹,蹙眉道:“嫂子知晓了可有说些什么?”
“大奶奶屋子里用的都是自己的人,所以并不清楚。只知道,大奶奶谴了姚黄出去,和苏嬷嬷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出来后便谴了魏紫来问大爷,知道大爷和姑娘在书房里说话,便自去了厨房。”
林浣右手手指轻巧地在左手手腕七彩连珠的镯子上拨弄了两下,道:“嫂子亲自去的厨房?”
青琼点头,林浣笑道:“这便是了。怪不得能将我与哥哥的喜好弄得这般清楚。也不必来问我身边的丫头,只需去一趟府里的厨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厨房里常做的自然便是我们喜好吃的。如此也撇去了打探的嫌疑。”
“大奶奶似是想清理怀光院里的人。”青琼抿了抿唇,抬头小心地打量了林浣一眼,似是恐林浣生气,却仍是禀道,“苏嬷嬷和魏紫几个有些小动作,正打探着院里奴才的底呢。”
林浣非但不气,反笑得更欢了些。
“她自个儿住的院子,自然想住的舒心。任谁都不愿意自个儿的一言一行总被不知根底的人瞧着,没得有些个奴才在里头挑事的。我若是嫂子也会这般做。”
“那咱们要不要……”
林浣摆了摆手:“贾家确实让人不省心,可嫂子是当初父亲亲自挑得,如今也进了门,我一个大姑娘,总没有去插手大哥房里事的道理。何况,我瞧着嫂子与那传闻中的贾家倒有几分不同。她既没有做出不利于林家的事,我何苦去给她添堵?大哥喜欢吃的几个菜色,除了这儿,嫂子那边厨房里是不是也另做了一份?”
青琼一愣,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疑惑林浣为何连这般小事也算得精准。
林浣笑道:“嫂子这是做的两手准备。也是想探探我是何姿态。是会让哥哥回去,还是拉了哥哥留下。如今我既已表明了态度,她也该放了几分心。待会,你着人去问问嫂子可有些什么喜好,咱们一个屋檐下住着,总得彼此了解,走得近了才能和睦相处。”
青琼微讶:“就……就这么大喇喇地明摆着去问?”
林浣噗嗤一笑:“你只将我方才那句话原原本本地说给嫂子听就是了。嫂子已了解了我和哥哥的喜好,她既已有了这份心,我也该端正了态度才行。她终归是我嫂子,是要与大哥共度一生的。我可不希望日后便与她这般试探来试探去的,没得累得慌。正好既然两方都有心,不如坦白说开了,以后才好亲近。”
青琼这才明白过来,会心应了。林浣又唤来人将残羹收拾了,在书房里寻了几本杂记,这才回去随芳院。
☆、9 第九章 管家之权(一)
林家乃名门望族,世代书香,府里最不缺的便是书。四书五经,格物杂记,小说话本,应有尽有。另还收藏了不少的名家名帖。
林浣懒懒地躺在贵妃榻上,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这本书她以前也是瞧过的,说的是本朝开国皇帝周太祖的建国史。不似正史的谨慎,以话本形式叙述,行文流畅,语言风趣,在这个时空也算得上是一本不错的小说。只林浣见过了二十一世纪各种出版文学与网络文学的或是大胆,或是精辟的写法,这些在她眼里却也不算出奇。
且,林浣如今所处的时空,所在的大周朝虽与前生所知的历史有许多的差距,但,自她所知的姑苏江南和京城以及地域志来看,依旧是在中华的地界,语言文化上也自是一般的传承。也不知是自中华上下五千年里哪一道口子上撇出来的分支。因着以往朝代与那世历史相比,太过错综繁复,已是不可考了。
林浣轻轻翻了一页,正巧说道太祖神力,英勇斩杀了祸害乡里的巨蟒,晚上便有女子哭声诉说那巨蟒原是她夫君,是天神上将,如今却死于皇者之手。
林浣淡淡一笑,这般的手段倒是与刘邦不谋而合了。摇了摇头,再往后翻,却不过是与所有农民起义一样的揭竿而起,一样的征战天下的故事。林浣兴致缺缺,无聊又起身临了两张字帖,抬头望向怀光院的方向,又想了一回,唤道:“青琼!”
推门而入的却是朱璃。林浣这才想到,是之前自个儿唤青琼下去歇着了。
朱璃趣说道:“姑娘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开青琼姐姐。只青琼姐姐没得三头六臂,不然,这屋里哪里还有我们几个站得地儿!”
“就你贫嘴!”林浣笑骂了一声,吩咐道,“你去将库房钥匙、册子、账房的账本一并拿过来。顺道唤王妈妈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寻她。”
朱璃得了话出去,不一会儿,王妈妈便赶了过来,已猜到了几分林浣的意思,略有些不解道:“姑娘可是想将这管家的权利交给大奶奶?”
林浣点了点头:“还是妈妈了解我!”
王妈妈皱眉道:“大奶奶昨日才进的门,满京城里只怕也没有媳妇才嫁过来便管家的道理。只是,咱们府上侯爷太太俱不在了,却是有所不同。奶奶掌家也无不可。只是,有一点,奴婢不太明白,姑娘怎地突然改变了主意?”
林浣笑了笑,道:“之前是我一时钻了牛角尖,没能转过来。”
林浣之前对贾敏有些不放心,这层虽没有明说,但王妈妈与青琼朱璃等人却都看得出来。只为何对贾敏有些提防众人却不知了,只当是姑嫂间的矛盾,也没往深处想。又哪里会知,林浣不过是只要想到那出红楼里贾家许多极品的事,便不免膈应。只是如今瞧来,既有了她这个变数,许多事情便也不能依着那书里来了。且,总不能拿贾府来映照贾敏,一开始便给她定了罪。
王妈妈不知情由,对林浣这话有些莫名其妙,林浣也不解释,又道:“这管家的担子迟早是要落到嫂子头上的。迟不如早。且我这些年担着也觉累了。正好给了嫂子,我也松快松快。”只另一层原因,林浣并不曾说出来。只有掌了家,林浣才更好看清贾敏。贾敏是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