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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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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明谚略有几分失望,只这东西不多,他也不好再磨着忠平王去问忠平王妃要。只得耸了耸肩,就此作罢。

别了忠平王,回到王府时,天色已不早了。只夏日黑得晚,倒是不显。红霞染透了半边天,如绯色的织锦,亮丽好看。

林浣本在屋里逗着阿吉,又有鹦鹉在一旁吵嚷,十分热闹。见了徒明谚回来,林浣忙起身吩咐了丫头摆饭。

“也不知王爷在三哥府上吃过了没有,便是用过了,也再吃一些。近日里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儿做的可都是些消暑解热的东西。”

徒明谚点了点头,便有丫头端了盘子上来,只有一样,却是稀奇。用绿色的荷叶片子包裹着,却又不是粽子。徒明谚一时好奇,这是什么?

青琼端了水过来伺候林浣洗了手。林浣亲自捏了一个,小心剥开了,里面竟是一团米团子,只上头却又有零星的青色薄片。徒明谚夹了一个,端起来一看,竟是西瓜翠衣。放嘴里咬了一口,却并不全是糯米,有几分糯软,却又少了那份黏稠,多了几分清香。吃下肚去,唇齿间便觉一股凉爽。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徒明谚高兴,一时便吃了两个,只要再吃第三个时,却被林浣阻了。

“这东西虽好,可吃多了却有些积食。王爷少吃些!不妨再尝尝这个!”

林浣又盛了碗粥端给徒明谚。这粥徒明谚却是并不陌生,反倒熟悉得很。白白的粳米上飘荡着几片莲花碎片。那莲花怕是取了后院池子里的。通身白色为主,只花瓣尖儿上或有几分淡粉或淡紫的色泽。

林浣自是做了一番功课。徒明谚吃食上喜好不明,似是并没有大的偏好。但昔年宁妃爱莲,最喜莲花粥。

徒明谚看着眼前的莲花粥有些失神。犹记得小时候,那会正是母妃宠冠后宫之时。宁喜宫内,母妃便也是这般亲自做好了莲花粥,然后盛给父皇和他们兄弟两个。

一张方桌,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只他们四人。一家四口。

一家四口!

五岁以前,有父皇疼爱,母妃护持。对于宫里的那些嫔妃,他并没有多少认知,年纪幼小,又在重重保护之下,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以为宫里头便只他们一家四人。四个主子。其他不过是奴婢,或者不相干的外人。

只是后来……后来……

徒明谚闭了闭眼,不愿再想。再睁开眼时,一片清明,已不复了之前的黯然。瞧着林浣,嘴角浮现了几丝浅浅地笑意。吃了两口,清甜爽口,却并不像是府里厨子的手艺。

说起来,府里的厨子并没有做过莲花粥,更没有做过荷叶包饭。只徒明谚一吃仍是知晓,这不是厨子的手艺。府里的几个厨子都是三哥经心挑选了给他的。三哥向来讲究,那些个厨子不论做何菜色全都讲究色香味俱全。

只端看这两样,莲花粥倒也罢了,只方才的荷叶包饭,卖相上却有些不太美观。两者口味都算不错,却比不上正经的厨子。

徒明谚眼睛一眯,“可是你做的?”

林浣笑着点头:“就怕不合王爷的胃口,比不得府里的厨子。”

“你又不是正经的厨娘,自然比不上!”

林浣笑脸一垮,便有些失落。徒明谚忙道:“只我吃着却极好!”

吃的本就不是东西,而是这份心。

林浣的笑靥又回到了脸上,如花般璀璨。徒明谚瞧着微微有些失神。不由得又想起了再忠平王府的时候。怪道会瞧见她说做莲花粥给他呢!他这是美梦成真呢?还是两个人心有灵犀?

转了转手中的勺子,徒明谚将碗里的莲花粥喝了个干净,这才不负了佳人美意啊!

二人吃的七七八八,丫头端了茶过来漱了口。屋子里便静了下来。

林浣起身取了柜子里的衣服来给徒明谚换上,一边为其整理衣物,一边寻思着话题:“金家人的事,王爷都办妥了?”

徒明谚一嗤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仗着怀了子嗣,便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不成?越发没个样儿。三哥心里头有数呢,不过是碍着上头赐下来的,如今又怀着身子。”

林浣点了点头。哥哥后院的事,便是兄弟关系再亲厚,做弟弟的总也不好插手。只忠平王又不是笨人,自会处理。

一问一答完毕,二人又冷了下来,不知下句该说什么。

徒明谚瞧着床案上放着的《大周风土录》,一时好奇,通常闺阁女子只爱看一些话本传奇,或有书香之家看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却少有女子看此类地理风土的。不免笑道:“你还看这些东西?可看得懂吗?”

“不过随手翻翻罢了。素闻大周五湖四海,名山大川,风光不同,却各有一番美不胜收。我是女子,不得出门,便也只有在书上瞧瞧。只这上头有些地貌描写,或有些关于当地的风情名俗,我不曾真去过,却是不好理解。”

徒明谚“嗯”了一声,伸手拿过书册,书内折了页,应是林浣方看到此处,留了记号。徒明谚随手翻开,不由一愣,所折之处说的正是四川。

这哪里只是“随手翻翻”!

林浣瞧了瞧徒明谚,道:“听闻四川总兵是陈国公的嫡次子!王爷,这次科举之事,只怕不太好办!”

女子不论朝堂之事,若换做别人说这一番话,徒明谚不免会有几分不喜,只他知晓林浣才华见地,也见识过林浣全然不输于男子的谋略,眼睛一眨,或许眼前之人是个不错的商议对象。

“王爷有何打算。可有用得着妾身的地方?”

徒明谚一愣,他们之间虽有几次互帮互助的合作事件,但却是谁也不曾坦然与谁说过,因都是聪明人,用的都是暗示的法子。只林浣这般坦然问出来,还是第一次。徒明谚有一瞬间的失神,但转而又明白。

林浣是不希望彼此夫妻之间也遮遮掩掩,想将一切摆在明面上,有商有量,也好过事到临头,临时暗示。

徒明谚一笑,他也正有此意。只想到陈家,不免又皱了皱眉,“科举弊案一出,举子们一片哗然。安抚也只能一时,到底挡不了他们心中的不平。三哥的意思是上奏父皇,明年开设恩科。今年中举的若无实据是以舞弊取胜,便就算了,以后谁人也不能揪着此事大做文章。”

林浣点头。科举出了舞弊之事。没有中第的举子都会觉得世道不公,不是自己才学不如别人,而是没能贿赂考官,不能事先取得考题。此番一来,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抨击中第之人。全国落第举子何其多也?若真反抗起来,却是一大祸患,朝廷不能滥杀,也不能不管。

但若说此次科举不作数,所有考生全都重考,那么便该轮到中第的“起义”了。朝廷是两方都不能得罪,便也只能这般。明年开设恩科,落第的举子们得了希望,便也不会再闹。

只那些仍旧关在大牢里的考官,却是不得不除。不然如何安天下学子之心?

而陈国公……

泄题受贿虽是重罪,却总不至抄家灭族。且陈国公家嫡次子远离京城,更与此事扯不上关系。以此事处置陈国公容易,但要全然打压下陈家却不能。四川总兵握着兵权,尤其是皇上有心攻打川蜀云贵一地的蛮夷之族,对四川的兵力越发看重。

不论是皇上,忠平王,还是徒明谚,想的都是让陈家再无起复之力,而不仅仅只是一个陈国公。

徒明谚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林浣笑着转到徒明谚身侧,指着书上文字道:“书上说川蜀地区民族杂居,夷族多是族居。其地又与云贵相通,彼此联系紧密,对境内汉人向来不喜,常有争斗。往年夷族内部各司其政,倒也罢了。只去岁上,听闻那边选出了年轻有为的首领,倒是将云贵川蜀一带十八条寨子都联盟了起来。这般一来,想必他们也不甘心受朝廷管辖了。”

徒明谚眼前一亮,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猖狂。他想得也正是此计,没想到两人竟是不谋而合。这怎能让他不欣喜?瞧着林浣低眉浅笑的模样,徒明谚心中一动,随手便将书丢了一边,伸手握了林浣,捏了捏手心。

林浣一痒,低头挣了几下,却是没能挣脱来。

俗话说,饱暖而思淫欲。这话却是一点不假。

林浣转身想要吹了桌上的灯,只徒明谚抓得紧,且,另一只手也是不肯安分,早已伸到了她的衣襟里去……

☆、44 第四十四章

夜里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地拍打在窗棂上;犹如江南女子婉转的歌声。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两刻钟,便停了下来。第二日清晨;依旧是艳阳高照。

只土地里沁了一层水,少了往日的燥热;多了几分湿润,空气中也便散发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枝头花叶湿答答地;娇羞地绽放出秀美的容颜;活像一副美人出浴图。

林浣翻了个身;抬手勾起床帐;挣扎着便要起身,只却被身边的徒明谚一把抱住;“还早!再歇一歇!”

“府里头事多。今日还要见各位管事呢!”

徒明谚皱了皱眉。

林浣笑道:“三哥不是定了今日在天香楼公开宴请举子代表,广听民意吗?王爷也该准备准备了。”

徒明谚将林浣又抱紧了几分,“这事可不归我管,太积极了反倒不好。有你哥哥和张大人在,不必操心。”

林浣本朝外睡着,因要和徒明谚说话,背对着总有几分不敬,这才转过身来。徒明谚这一抱,将她身子拉了过去,两人胸膛紧贴着胸膛。林浣不喜裸睡,除了新婚之夜,徒明谚每次完事总会不忘给林浣穿上衣服。夏日的里衣单薄,只一层轻纱遮着,二人贴得紧,却似是没有一般。徒明谚感受着林浣胸前的柔软,身子的温度不觉便又上升了几分。

这样的温热让林浣不舒服的动了动。只这动作像是小猫的爪子,挠得徒明谚越发痒了起来。

林浣只觉得徒明谚的双手自她的里衣内伸入,在她的身上一寸寸游移,不一会便捏住了胸前的两团酥软。整个身子轻轻一颤,娇软的轻哼已自喉间传了出来。抬头瞧着徒明谚,明亮的眸子里带了几分委屈与哀求,道:“王爷!”

徒明谚哪有不明白。轻叹了口气。徒明谚才学会此事不久,又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每日里兴致高涨,精力旺盛。只却难为了林浣。女子在此事上本就不如男子。且林浣才刚刚及笄,初经此事,却碰上了懵懂无知,又有几分莽撞的徒明谚。

新婚之夜的那一场缠绵对于林浣来说,却是算不得美好,可以说,如今回想起来,能够记住的也只是痛楚。那样撕裂般的疼痛让林浣多了几分警惕。在之后几日里,面对徒明谚的几次索取都有些害怕和抗拒。

对于这些,徒明谚不是没有察觉到。林浣虽没有拒绝,却可以感受到她的隐忍。每每此时,徒明谚总会想到新婚之夜林浣无助,害怕,委屈的哭泣。心里便又添了几分怜惜。动作便越发轻缓,总想着法子一点点轻吻抚慰她。可林浣却总放不开去,只是被动的接受。

不过,昨晚……徒明谚想到此处,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与往日不同。林浣似乎学会了开始迎合,偶尔还能主动撩拨他一下。这让他十分欣喜,胸中的欲火便越发旺盛,索取也多了几分。经了夜里几场,瞧着林浣眉目间的疲累和薄纱下隐约可见的痕迹,徒明谚自然知晓,此时的林浣并不适合。

努力压住心头的欲火,徒明谚松开了手,只一手搂着林浣,并不在动作。他已伤过她一次,不愿意再伤一次。

“睡吧!我就抱一抱,不动!时辰还早,让管事的等着就是。”

胸前的揉捏消失,林浣舒了口气。听得徒明谚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徒明谚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我给你的那瓷瓶,你用过没有?可还好用?”

像是全身的血液上涌,林浣脸上唰地一下通红,支支吾吾着将头埋低了几分。徒明谚笑得越发高兴,凑近林浣耳边,“不如让丫头准备热水进来,我亲自来伺候你用?”

林浣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慌忙退出徒明谚的怀抱。只抬头瞧着徒明谚眼里满布的狡黠与得意,才知又被他给耍了。似是有几分恼怒,赌气一般侧过身,不再理他。

“舟舟!舟舟!”

徒明谚蹭着林浣,一声声讨饶般叫唤。林浣只闭眼装睡,一动不动,当是全然没有听到。

徒明谚也不在意,只又揽过林浣入怀,道:“京里也有常去福建的客商。改日里我去找找,寻相熟的带几瓶回来。”

林浣眼睫一动,却仍是不动不语。

说起福建,徒明谚似乎又想到了昨夜里林浣说的话,低低叹了一声,下巴磨蹭着林浣的头顶,道:“以后我找机会带你去!”

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让林浣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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