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祉儿闻言笑道:“先前老夫人还诧异呢,听大小姐这样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绮罗一笑,心想大杨氏如今就算还要争,又能争什么。
路过苏老夫人院子,听着院子中传来苏锦绣的哭声,绮罗立住脚,向院子里看了一眼,又与禄儿祉儿向前走,经过朝霞院,便走了进去。
绫罗尚未睡,因天阴屋子里闷,便坐在廊下乘凉。
“绫罗。”绮罗叫道。
绫罗站起来,垂手叫道:“绮罗。”又让座给绮罗。
绮罗嗯了一声,却不说话,问道:“何老夫人的生日,你可要过去?”
绫罗垂着的眼皮动了一下,随后应道:“我去,只是奶奶她……”
“奶奶或许会叫你去,这是何觅之叫我问你的。”绮罗说道。
绫罗捏着帕子,应道:“我知道了。”
绮罗见她不再说话,便要出去。
绫罗见绮罗要走,忙道:“慕轩他受了惊,娘亲不愿意再叫他去学堂了。”
绮罗一愣,说道:“他刚受了伤才会这样,再过几日等着他好些了,二婶自会叫他去学堂。”
绫罗摇头道:“娘亲是下定决心不叫他去学堂的了。”
“此一时彼一时,等着慕轩好了,二婶会改了注意的。”绮罗笑道。
见着绮罗要转身,绫罗又问道:“学堂里怎样了?上次我在杨家见着楼燕然,他脸上的伤可好了?”
“好了许多,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了。”绮罗说道。
“他如今跟楼翼然的关系好了?”
“好了。”
“他是不是比旁的人功课要好?怎么说也是从京城回来的。”
“是要好上一些。”
“他……”
……
绮罗听着绫罗问话,见她一句一个“他”,联想到苏慕轩去寻楼燕然,当下便惊讶的看向绫罗。
绫罗只顾着低头说话,并未看向绮罗,是以不知绮罗心中所想。
“绫罗,不早了,早点歇着吧。”绮罗说道,打断绫罗的问话。
绫罗微微蹙眉,虽有不满但也极力忍住,须臾道:“那有空我再与你说话。”
“好。”绮罗应道,向朝霞院门口走去,心想苏慕轩若是以后不去学堂,那绫罗日后还会一边隐忍着,一边向她询问楼燕然的事。
“二小姐今日看着比前二个和气多了,我还当她还要大小姐对二少爷愧疚呢。”禄儿笑道。
绮罗抬头,见着一滴雨水落在脸上,笑道:“快跑,雨要下大了。”说完,先一步向春晖园跑去,禄儿、祉儿笑着也跟了上去。
刚上了围廊,就见那雨哗哗的下了下来,雨花四溅,廊下的灯笼摇晃了几下,照着地上人的影子也乱乱的。
“小姐回来了?汤水好了,快喝了吧。”何妈妈掀了帘子笑道。
绮罗隐隐闻到了那汤的味道,心想不到她来月事的那一天,何妈妈是不会放弃给她炖汤的。
想到此,不禁心中一暖,不管大杨氏、绫罗如何,至少何妈妈对她好是无所求的。
第87章 故人归来
第二日,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停了,只是地上依旧湿漉漉的。
绮罗到了学堂便去问楼翼然他家的情况。
楼翼然哼哼了两声,神秘的说道:“不查不知道,有个守夜的婆子早几年就投井死了。”
“死了?”绮罗惊讶道。
楼燕然叹息一声,负在身后的手狠狠的抠着栏杆。
绮罗来回看向两人,最后肯定道:“看来此事真是有人嫁祸给楼翼然的。”
“哼,我爹说他要查清楚,谁要是陷害我就叫谁死无葬身之地。”楼翼然气愤道。
何羡之冷眼看向楼翼然,说道:“你别自说自话,怕是你爹为了保全你,将守夜的婆子弄死的吧?”
“胡说,我爹才不会这样!”楼翼然怒道。
“羡之,说话要三思。何叔叔知道爹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若不信我爹,只管问了何叔叔便好。”楼燕然说道。
何羡之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什么时候都不急不慢。”
绮罗低头想了下,说道:“如今也算是有了疑点,这样也不怕没了头绪。既然是个婆子,那必定是有儿有女的,只要那贼人不是将她立时弄死,她未必不会将此事告诉旁的人。毕竟是件大事,她存在心中想必也是十分害怕的。”
楼燕然笑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爹爹也是如此说的,想必回了家就能知道那婆子的家人说什么了。”
楼翼然握拳道:“若叫我知道是谁,我必叫他偿命。”
“偿命?枫……”何羡之欲说出楼燕然之母在楼家失火后就寻死之事也有嫌疑,又看着楼燕然在一旁站着,便止住了话,只道:“你们楼家看似坦坦荡荡的,只是莫名其妙的失火不说,一个人也能平白的在家中消失。”
楼燕然闻言轻抿嘴唇,随后道:“君子难防小人,便是再如何坦荡,也难防小人藏污纳垢。”
楼翼然揽住楼燕然道:“老十,你放心,姨娘总会找到的。”
楼燕然一笑,说道:“便是找到了也成了白骨,不如不打搅她,就叫她安息了吧。”
“你说的也有理,但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绮罗对楼燕然说道,说完一怔,心想那人偷了枫姨娘的尸体,不是爱极了要带她离去,就是恨极了要她死也不得瞑目。见楼燕然神色有些暗淡,便笑道:“我一直想问的,你在京城可见着美人姐姐了?何羡之说她是清河郡主的伴读,我听人说枫姨娘先前是清池郡主母亲的伴读,不知这公主的伴读与郡主的伴读有何不同?”
楼燕然闻言一笑,说道:“美人姐姐倒是见过两回,她长得更加出众了。至于两种伴读有何不同,我却是不知的。”
“绮罗,你也想去当公主郡主的伴读?”何羡之笑道。
绮罗见着何羡之笑的十分诡秘,伸手抚了下手臂,说道:“我没那个意思,也没那个命。”
“哎,绮罗不要妄自菲薄啊。”何羡之又笑道。
“何羡之,你笑的真欠揍。”楼翼然叫道。
何羡之与楼翼然对视,笑道:“那又如何你打得过我吗?”
“好了,咱们还是再说伊人姐姐的事吧。”楼燕然说道。
何羡之靠在窗户上,略想了下说道:“燕然冒犯了,只是我仍觉得枫姨娘与那火有关系。你我都知道枫姨娘是好人,她生就敏感,正是如此,我才想着莫不是有人……”
“何羡之!姨娘跟此事没有关系!”楼翼然低声叫道,上前又要与何羡之起冲突。
“大哥。”楼燕然叫道,伸手拦住楼翼然,垂下眸子微微一笑道:“羡之也只是猜测而已,再说姨娘离奇消失,确实很可疑。”
楼翼然哼了一声,看向楼燕然道:“先前就因为你这脾气我才忍不住想揍你,没想到回来几日你又这样了。姨娘她……”
“楼翼然,楼燕然、何羡之也没说一定与枫姨娘有关,你听他们好好说。凡事这样冲动,只凭一时义气用事,与当初指着你说是你放火的人又有什么不同?”绮罗说道,也将楼翼然拉回来。
楼翼然不服气的盘腿在地上坐下,随后道:“姨娘本就是见着别人伤心就落泪的人,她定是因七姐去了伤心太过才会如此。”
绮罗不置可否的看向楼燕然。
楼燕然笑道:“姨娘一直都在院子里,并未出过门,想必也不会与人结仇。”
“即便是姨娘不与人结仇,也难保祸事不上门。再者说,若是查离去的家仆,那失火不久,在你们家几年的宋先生便请辞,他也有嫌疑。我可是听说那位宋先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通……”
“宋先生。”楼燕然叫道打断何羡之的话,随后又似有若无的吸了口气。
正蹲着要叫楼翼然起来的绮罗见着楼燕然的手指微微蜷缩,又想起当年枫姨娘去后,楼燕然对宋先生的畏惧。
“宋先生?”楼翼然叫道也站了起来,因当年不喜诗词不喜读书,是以他与宋先生并不亲近。
绮罗站起来,向夏花馆门口望去,就见着一丰神俊貌男子与近年来越发萎缩的周先生并肩走来,另有一个十分眼熟的少年跟在他们身后。
众人先叫了一声周先生。
何羡之看了眼宋先生,笑道:“当初年少离家,未及向先生多多指教,后来也忘了先生模样,只听着有人说先生潇洒非凡,如今看着那话却未必能道尽先生的神韵。”
宋先生笑道:“何少爷过奖了,何少爷如今才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就气概不凡。”说完,又说道:“楼大少爷,楼二少爷,苏小姐。”
“宋先生不必客气,往后你便在这夏花馆中教书,总是要叫他们名字的。”周先生笑道,看了眼绮罗,说道:“苏绮罗,这位宋先生你们都是知道的,日后他便是你们的学监,另有这一位也是熟人,他是诸葛先生的公子诸葛子钰。”
“诸葛子钰?诸葛先生、诸葛师母也回来了?”绮罗看了眼诸葛子钰,见他虽不如先前那般腼腆,但看着依旧是十分内敛。
诸葛子钰向几人行了礼,见绮罗看他脸上一红,又退到周先生身后。
“诸葛先生如今该叫诸葛大人了,他调职到襄城,怕是今日就要去苏家拜访的。”周先生说道,又向宋先生拱手道:“这些孩子就交给宋先生了。”
“在下定不负周先生所托。”宋先生说道,又看了几人一眼,说道:“就要上课了,都回去吧。”
“是。”几人应道,便走进了教室。
“我不喜欢他。”楼翼然在绮罗耳边说道。
绮罗闻言,也道:“我也是。”回头看了眼楼燕然,见楼燕然自见了宋先生便有些魂不守舍,便伸手拉了下他的袖子。
楼燕然向绮罗安慰的一笑,又与楼翼然各自坐下。
绮罗坐下后,见着宋先生给诸葛子钰安排桌位。
何羡之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宋先生,见宋先生叫诸葛子钰坐在何觅之身边,伸手敲着桌子。
绮罗回头看他,何羡之一边望着宋先生,一边凑到绮罗耳边道:“楼翼然不喜欢读书不喜宋先生也就罢了,为何楼燕然也不喜欢他?”
绮罗闻言,看向正沉思的何羡之,心想何羡之果然敏感多疑,便点了下头,因想到楼燕然当年见着宋先生的一抖,道:“不知道,只是楼燕然确实很怕宋先生。”
何羡之见宋先生看过来,便向宋先生一笑,回头心中想道:襄城究竟哪点吸引这位才子了?
绮罗见何羡之想事情,便也不打扰他,只想着他算计的人不是自己就好。
因有宋先生轮番与楼翼然、楼燕然等人叙旧,何羡之也没了机会再将宋先生也有嫌疑的事说完。
绮罗见诸葛子钰与何觅之两人相对无言,又想知道诸葛先生的情况,便走过去问道:“诸葛子钰,诸葛先生现在可好?”
“爹爹很好。”诸葛子钰说道,虽是极力控制自己,只是仍止不住脸红。
“诸葛先生现在做的是什么?”绮罗又问。
“司马。”诸葛子钰说道,说完又觉自己太腼腆了,便道:“你妹妹苏二小姐呢?”
“被她逼走了。”何觅之恨声道,随后又问绮罗:“绫罗可答应了要来我家?”
绮罗嘴角弯了一下又放下,心想诸葛先生果然是有了东风就能飞起来的人,依旧问诸葛子钰:“你们现在的住处在哪?若有机会我也能拜访一下。”
“在城北。”诸葛子钰说道,说完便低下头。
“那师母还好吗?”绮罗又问。
“很好,在家哄妹妹呢。”诸葛子钰说道。
绮罗闻言,惊讶道:“你也有妹妹了?几岁了?”
何觅之不满绮罗不回答他,站起来瞪了眼绮罗,随后又怕绮罗当真不回答他,便又缓下脸孔,低声道:“她到底去不去?”
“你道歉。”绮罗说道。
何觅之咬牙,又想如今要知道绫罗的情况只能通过绮罗了,快速含糊的说了一句对不住,又催促道:“她去不去?”
“不知道,她便是说要去,也要看我奶奶如何安排。”绮罗回道。
何觅之闻言颇有些失望,随后道:“若是你奶奶想叫她出来,你也不许暗中挑拨,叫她出不来。”
“知道了。”绮罗不耐烦道,见着诸葛子钰依旧如以前那般沉默寡言,也不再问他什么。
放学后,从酒楼出来顺便来接儿子的楼老爷见着宋先生,便下马与他拱手打招呼。
绮罗从马车里看了一眼,心想看着楼老爷的反应,应当是不知宋先生回襄城的。
只是这高门大户里的先生比起学堂里的先生应当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