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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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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穿:“你要我回去?”

黑衣人点头。

“我不回去。” 重穿摇头。“回去不就失去资格了。”

黑衣人的剑又往前抵了一分。

重穿:“别别,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黑衣人再点头,指向他来时的路。

重穿:“我不回去。”停一停,“打不过跟不回去是两回事。”

黑衣人嘴角抽了一下,手腕欲动。

“你别急,”重穿突然含住自己的手指,犹豫了一下,狠狠心咬下去,在手心画了个东西,摊在黑衣人眼前。“喏,带我去见你们舫主。”

黑衣人木了一会,收回了剑。

重穿趴在铺着百鸟织锦的桌面上,眼珠子懒懒的,偶尔瞄一下对面的美人。

“怎么了?”美人笑着,“你不是想见我吗?怎么又不说话?”

重穿不答,垂下了眼帘,淡而细的睫毛衬着白净面皮上的小麻子,颇让人怜惜。

美人叹了口气。“我忙得很,你再不理我我可走了。”

“哦。” 重穿眼都不眨下,“不送。”

美人冷冷地站起来。“小兄弟不要太任性。”

“我要见的人不是你。”重穿突然抬眼,琥珀色的瞳孔淡定无波,“歌老板。”

流歌这次真的笑了。“你说我不是这里的老板?”

“你或许是这里的老板,但我要见的是你们拜金楼的大老板。”

“哦?”流歌眼波一转,冷冷道,“你为什么要见他?他又凭什么要见你?”

“他不想见我你们干吗带我来这里?”重穿忽然起身,走到挂着牡丹织锦帘幔的壁角,两个拳头一握,“咚咚咚咚”地敲起来。

“出来!出来!”他恨恨地喊,“我知道你在这里!重千金!”

“呵呵……”只闻的一声低笑,帘幔后的墙壁突然移开,竟是一道暗门。

门开处,一个身穿黑色长衣的女子缓步而出。浓密的黑发结成大辫垂在肩头,除了一颗鸽蛋大的珍珠压在鬓角,全身再无任何装束。脸上脂粉不施,却一似珍珠荧光流转,明明长得冷淡,又硬是艳丽不可方物。

重穿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长成这样的人,看了那么多年也实在疲劳不起来啊。

“小重穿你厉害了嘛。”她走到重穿面前停下,轻轻一笑,“我这个暗门可是找的如意门高手特制的,居然就被你看出来了。”

重穿道:“还不是跟二小姐处了几天,多少学得几分聪敏。”心想我哪里看出了什么暗门,只是知道你在这里,而那个方位一直嗖嗖冒着冷气而已。

“呵呵……”重千金笑得更厉害,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在重穿的脸蛋上划拉了一下。“调皮。”款款移步在桌边坐下。

“你也过来坐下。”重千金冲他招招手,又对先前的美人说,“流歌,给我们小穿倒杯茶来。”流歌低头应了一声。

“如果是那个什么倾心饮就不用端上来了!”重穿赶紧摆手。

“呵呵,怎么?不合你的口味?”

“我是很渴,但还不想再睡一次。”

“看不出来,你有时候笨笨的,有时候又挺鬼精的。”流歌笑咪咪地站到重千金后面。

重千金笑:“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能不精嘛。”

“你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重穿有点好奇,他说那茶有问题,其实是蒙的。

“也没什么。”重千金淡淡道,“就加了点瞌睡草。”看了重穿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忍不住笑,

“不多,也就让人睡上两个时辰。”

重穿有疑问:“大厅里的人又不是一起喝的茶,为什么会一起晕倒了?”

流歌笑:“瞌睡草如果不催发,是要两个时辰后才见效的。我们在灯芯里加了安息香,一旦火灭,那香粉就会散出来,正好催发瞌睡草的药性。”

重穿:“你这不是初选吗?一棍子大家都晕了还怎么选?”

重千金:“瞌睡草加安息香,如果内力修为到一定程度的,会在一个时辰内醒过来。”

流歌补充:“然后能在接下来一个时辰内发现自己所在的方位,破解周围的机关,并能解决拦道的打手,成功回到舱顶会客厅的,才是过了初选。”

重穿:“要是一开始没喝倾心饮呢?”

重千金嗤的一笑:“如果没喝倾心饮,一闻到安息香立马昏睡,且功力尽失,要五个时辰才能恢复。”

重穿:“照你这么说,初选的条件是昏迷后两个时辰内回到舱顶,那这些没喝倾心饮的人不是等于直接失去资格?”

重千金双眼一眯:“连我的倾心饮都不敢喝,这样的废物留下来作甚?”回头一笑,“再说了,不想办法刷掉点人,后面不是很罗嗦。”

重穿:“那你可以限制报名名额啊。”

重千金抬手敲他脑袋。“笨!报名要钱的,当然不能限制名额,你见过我重千金跟钱过不去么?”

重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何止不会限制名额,报名者简直越多越好啊。可怜那些注定来当炮灰送钱的年轻人。想到这里突然“啊”一声:“对了,现在离我昏迷过了几个时辰啦?我是不是已经失去资格了?”说完嘴都扁了。

“莫担心,你合格了。”流歌摸摸他的脑袋,很是温柔地说,“虽然你醒的比较晚,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

“呵呵……”重千金抿嘴笑,“你果然是没好好练功哦,小穿。”

重穿努力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左手握右手。

“但你能另想办法过关斩将,并在两个时辰内见到了舫主,也算过了试炼。”

流歌补充。

“不过,”重千金眼波一转,手托起重穿的下巴,“小穿可不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发现那个符号的?”

重穿脑袋一偏,躲开她手。“你是说这个?”左手一摊,掌心的血迹已经模糊,依稀是一个圆形。

“嗯,”重千金:“正是这个千金印。除了拜金搂的人,外人知道的可不多哦。”

重穿咧咧嘴,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江湖入门手册》。“其实最早是因为这本书。”

“这是我们拜金书局出的书。”流歌拿起来翻了两页。

重穿点头:“对,我这本是千金姐姐给的。我有个朋友也买了本一样的,只是他那本是假的。不过之后我留意了一下,发现每个城镇的拜金搂都有卖这书,而其他书铺却不见卖,可见此书多半是拜金搂的出品。”

“这个书我没事就翻翻,早看到书封底右下角有个暗纹,是个铜板的模样。”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重千金赞许地点点头。

重穿心想,这是我以前怕拿到假币练出来的本事,这里人不知道什么是水印,当然不会留心。

“说起来这个铜板我一直看着有点眼熟,”重穿停了停,又从怀里掏出个锦盒来。“这是千金姐姐送给三少的成年礼。”

“他很生气吧?”重千金两眼放光。

重穿白她一眼。“后来我才想起,就是在这个盒子上见过这个标记,那并不是普通的花纹。”

“哦,花纹也有长得差不多的,你又怎知不是巧合呢?”重千金问道。

“在走进流金岁月前,我并没有把两者联系起来,直到我撞到流歌姐姐身上。”

流歌疑惑地看看他。

重穿咳嗽一声。“我撞到你时因为凑得近,意外看到你袍子肩头部位也有这个铜板暗纹,之后我留了心,就发现凡是流金岁月的工作人员——就是那些穿黑衣的大叔,衣角都有这个暗纹。”

“流金岁月是拜金搂的分号,手册是拜金搂的出品,也是千金姐姐给我的礼物,而锦盒又是千金姐姐给三少的礼物,再思量下拜金楼的称谓和行为方式,实在是跟我心中的千金姐姐太契合了,只要简单推论就可以知道,千金姐姐你,就是拜金楼的大老板,而这个铜板,就是你们的印章。”

“呵呵呵,”重千金从怀里掏出一把黑面镏金白玉骨折扇,轻轻摇了两下。雪白扇面上金粉灿灿,正是一个千金印。“小重穿真的很厉害呢,你说我该赏你什么好呢?”

沉吟片刻后,重千金道:“嗯,这样吧,我特赏你一个直接晋级的资格,凡是你报名参加的项目,你只需要和最后胜出的那个选手比试,如何?”

哇,重穿伸伸舌头,那不是等于内定银牌了?

流歌突然发问:“你刚才说你朋友在拜金搂买到了假书?”

“是的。”重穿点头。

流歌眉头一皱。“居然有这种事?”

重穿也很愤慨:“是啊,专卖店里卖假货,千金姐姐你也不管管?”

“管管?”重千金懒懒地摇摇扇子,“这些假书也是我印的。”

流歌惊讶地:“楼主?”

重千金气定神闲道:“假书比真书成本低很多啊,在楼里卖又好出手。”

重穿汗。“你就不怕坏了声誉?”

重千金笑:“那么假的书都能买回去的人,哪里会跟我计较这个。”

重穿想到了幕少艾,不得不同意重千金识人于微。

重穿:“对了,千金姐姐,这个四公子选拔赛也是你拜金楼主办的?”

重千金:“是啊。”

重穿:“虽然你很厉害,但是拜金搂只是一个商会,如何能给出令江湖认同的四公子封号呢?”

重千金:“那自然是有人支持喽!”

重穿眼睛一眯:“姐姐是说,你上面有人?武林盟主吗?”

重千金笑。“什么武林盟主,我只有一个同盟,那就是当前的江湖四公子。”

由现在的四公子转让封号,自然是有资格的。

重穿念头一转:“莫非,是大少爷?”

重千金畅快地笑了。“我们小重穿越来越伶俐,没错,就是重千里。”

重穿:“嗯,果然大少爷就是千里公子?”

“嗯。”重千金点头。

重穿:“但是你评选的是四公子,光大少爷一个行吗?”

重千金看着他。“啧啧啧,我还一直以为我们小穿暗恋重千里呢,怎么居然都不知道他除了是千里公子,同时也是锦绣公子,更是秋水公子么?”

重穿傻了,也来不及为“暗恋”那句话脸红。“你说他他他……”

重千金笑:“没错,他一人身兼三公子名号,整天被人挑战,不胜其烦,我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顺便赚点钱。”

重穿想,主要是为了赚钱吧,心里对重千金更是叹服。

“嗯,而且既然三公子都来了,那魔音公子也就不得不来了。”

“呵呵……聪明。”重千金袅袅起身,扔给重穿一个圆牌子,“喏,这是你的比赛号码牌,可别弄丢了。”扇子摇两下,“走吧,流歌,去看看今年到底剩下几个少年英侠!”

重穿拿了那个白底黑字写着“柒”的圆牌子,冲着重千金的背影比了比拳头,赶紧跟上了。

一边想着,好像忘了管二小姐问问重千斤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京洛出少年

已近子时,“流金岁月”舫顶会客厅仍灯火通明。

一众少年参差落座,或沉思等待,或窃窃私语。

慕少艾走到重千斤的身旁坐下。

“重穿呢?”

重千斤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喝着茶。

“我看到你了,那个时候。”慕少艾盯着他,“看到你了我才上去的。”

重千斤转过头,一双眼仍是冷漠。

“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上来?”慕少艾有点急了。

“哧。”重千斤哼了一下,“你那个时候才看到我?不是更早的时候?”

“你……”慕少艾笑了,“你是说之前在这里喝茶,还是指街头你跟着我们的时候啊?”

重千斤眯起眼,表情很危险。

慕少艾摇摇脑袋。“重千斤你这人真小气。我还不是怕重穿看到你你会觉得没面子么,不识好人心。”

“是,好人心我不识,”重千斤冷冷地道,“我只识你的黑心。”

“这不是斗气的时候,”慕少艾撇嘴,“你就不担心重穿么?按理说这会儿药效也该解了啊!”

重千斤看着他,发现那张平日促狭的面庞带着细细粒的汗珠,心下一软。

“你放心,他没事。”语气难得的平和。

慕少艾微一愣怔:“你怎么知道?”

重千斤没回答,看着走过来的人。

是司徒带着司空和纳南白。

“少艾,这是你朋友么?”司徒脸上照例是明朗的笑。

慕少艾看看重千斤。“是。”

语气倒很肯定,朋友也可以彼此看不顺眼的,对吧。

司徒又冲着重千斤抱下拳。“在下司徒,未请教少侠名讳?”

重千斤看他一眼,神色淡淡,并不理会。

慕少艾咳嗽一声。重穿不在,这和事佬莫非轮到他做。当真头疼。

“那个,司徒,司空——司马家的兄弟,穿白的是南宫家的纳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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