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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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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葭葭心情再不好,也不由莞尔。

一时只觉重穿分外可亲,倒像认识多年的老友。

然后,在一众夜月谷弟子指引下,为庆祝本次武林大会的圆满召开,晚宴开始了。

重穿早已饿得不行,兴高采烈入了座。又拉了慕少艾和薛葭葭两个,一边吃,一边说说笑笑。

就在此时,重千斤等三人过来了。

这厅里的餐桌,其实是临时备下的小几,每桌最多只能坐四个人。

重穿那一桌已坐了三人,然而这三位少爷完全视而不见,跟约好了一样,直直就朝那边过去了。

仔细看的话,三人身上都有些狼狈,脸上也有几处挂彩。

但是看少爷们走路的姿态,还都是仪态万方,潇洒出尘。

重千斤脚快,直接挤开慕少艾,坐在了重穿隔壁。

纳南白第二个,一见没座了,只往薛葭葭面前一戳。扯个微笑,叫了一声:“薛姑娘。”

就看见桃花妹跟中邪了一样,乖乖站起来让了座。

纳南白于是很没廉耻地,占了重穿另一边的位置。

看到纳南白的举动,在主席位坐着的南南,第一次露出了很不一样的神情,一双妙目闪烁不定。

只有她晓得,纳南白有这样的举动,是多么不可思议。

然后寒无衣拢着袖子,看着重穿。“你说我坐哪里,小重?”

声音颇有些负气。

这个家伙刚才没义气地扔下他就跑,现在倒已经欢天喜地吃上了。

重穿嘴里鼓鼓囊囊的,看看他,看看身边。

没办法,叹口气,站起身来。“寒少,您不嫌弃,就坐我这个位置吧。”

说完,自己捧着饭,凑到主席台重千里那里。

“二师兄,我能坐你旁边么?”

重千里一对眼立时弯成上弦月。“当然。”

看到他的包子手,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等重穿坐下,又递上一杯水。“慢点吃,别噎着。”

笑咪咪看她半天,一会儿夹一筷鸭子,“这个干锅鸭子,味道很不错的。”

重穿实在饿得狠了,右手又不灵便,就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务,假装没看见这桌上其他人看他俩时那暧昧的眼神。

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自从她坐过来这一桌,南南姑娘的筷子,就再也没能举起来。

一只玉手,在桌子底下,偷偷攒着,指甲深深嵌入了手心。

这厅上还有四个人也几乎没动筷子,只顾着喝酒。

非常巧的是,这四个人还坐了同一个桌子。

喝到后来,这四个人差点从仇人喝成了知己。

这一顿饭,真是足以载入史册。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狗血的场面写成笑话,作者也不容易,

☆、眼前意中人

作为议事会的核心成员,寒无衣和重穿被夜月谷留下来招待,以便接下来几日里商量对策。

两人都被安排在后院客房。

女眷在西苑,因为夜月谷女弟子众多,重穿和薛葭葭合住一个房间。

男同胞歇在东苑客房,寒无衣,重千斤等都是单独一个房间。

东西两苑中间隔有院墙,分割了院子。

院子中间是一棵上了岁数的大榕树,儿臂粗的枝条垂下地面,郁郁葱葱一个天然的绿色叶棚。

被重千里填得极饱的重穿站在窗口,用包子手拈起着一根牙签,艰难地进行着清洁动作。

这房间在二楼,窗子斜对着院里的榕树,小风吹过,树叶悉悉索索的,有一种满足的萧索感。

适意得很。

薛葭葭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重同志满脸诗意,包子手翘着兰花指,当窗理牙缝的场景。

顿时有今夕何夕的感觉。

等那人回头灿然一笑。“你回来啦?”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小白哥哥喜欢的人,居然是这样子的。

薛葭葭揉揉眼睛,回忆当时情景,总有“我应该是眼花了”的念头。

本来压抑满腔的情绪,反倒冲淡了些。

“姐姐,”她走到窗边,晃晃手中的酒壶,“你也陪我喝一杯吧。”

“你哪里搞来的酒?”重穿瞪眼,这姑娘还真不省心。

“我心里不舒服。”薛葭葭摸着胸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重穿回想起她今日的表白失败,忘了,自己是看戏,人家可是真金白银的痛啊。

拍拍她背脊:“失恋嘛正常。,失恋是这样的啦。没事,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是吗?”薛葭葭一对桃花大眼迷迷蒙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喜欢他六年了,又需要多少年,才可以不喜欢呢?”

重穿想到一句歌词。

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全都是正确答案。

安慰失恋者的话那么多,简直可以顺手拈来。

比如: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不值得你喜欢上人家,你瞎眼了吗?

又比如:没事,你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很快会有更好的人喜欢你。

——为什么睡一觉就好了?什么又是更好的人,又为什么很快会喜欢我?

再比如: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虐一棵草?

——可是,如果喜欢谁谁谁能控制的话,那种感情,还是喜欢吗?

所以最后她默然片刻,只道:“我不知道,如果你觉得喜欢他让你自己舒服,你就一直喜欢吧。”

薛葭葭一对眼变得亮晶晶的,发射出醉人的光彩,吟吟浅笑。“姐姐你说的真好。我就是这么想的,就算他跟我说了那样的话,我还是没办法不喜欢他!”

重穿点头。“是,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与他无关。”

反正个人的选择,后果个人承担。

薛葭葭笑出了声。猛灌了一口酒,那酒液从嘴边漏下,滴湿了胸口,然后把酒壶凑到重穿嘴边。

“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姐姐,来喝一口吧!”

“谁喜欢我?”重穿纳闷,那酒壶已经到嘴边,看来不喝也不行了,就凑着抿了一下。

这一抿,眼睛就眯了起来,深深地打量起薛葭葭。

“姐姐说,满园子的桃花林,为啥选中了这棵铁树,因为我相信,铁树也是会开花的。”

薛葭葭抱着酒壶,整个人趴在窗台上,摇来摆去如风中之烛。

重穿看了半天,眼见她真要掉下去,才用手扶了一下。

薛葭葭就顺势吊在她身上,嘟囔了几句,昏睡了。

重穿表情一松,笑了。“看来不是你。”

将人抱起放在床上。

从她进了夜月谷,已经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后院,一出恭房,就有两只梅花镖等着迎接她。幸亏她身子灵便,躲开了;

第二次是她那桌的点心,有人下了药;未免打草惊蛇,她只是找借口换了个桌子坐,至于留在那桌的人,有寒无衣在是死不了的,何况她早在酒水里放了对症的解药;

这一次,是在薛葭葭带来的酒里。

比较头疼的是,这两次下药,都不是毒药,而是蒙汗药。

尤其酒里的这个,还是很高明的蒙汗药。

看来,对方不是想活捉了她,就是很清楚她的体质,不怕毒。

而且从下药的种类看来,下手的就算是同一批人,至少也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想想,师傅真是一片苦心。她学医,练轻功,会移穴,在在都是针对被暗杀、被掠获的好功夫。要不是这样,早不知道中了几回暗算。

但是老这么处处提防,真有些不胜其烦。

到底自己现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搞得人人都对自己感了兴趣。

如果说不是因为她,又解释不通。

说起来,师傅当时只说了自己的母亲是谁,并没有提到她的父亲。

难道是,戚东篱?

重穿打个冷战,不,不会的。

父亲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又是眷恋,又是厌憎,又是捉摸不透的。

重穿轻轻叹口气,倚在窗口。

先前遮了月亮的云块散开了,洒了一院子银光。

心想:“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呢,没事看看月亮发发呆也好啊。”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了。

然后听到树下有人笑了一声。

“整天就是胡思乱想。”

重穿往下看,青衣少年挺若修竹,月光挑出的长长身影,在他身后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双眸闪耀星辰,总是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挂着浅浅微笑,虽则浅,却像冰冻湖面上有了一道裂缝,立刻荧光乍泻,春水流波。

“三少?你怎么在这里。”

“下来。”

“吔?”

“吔什么吔?”重千斤招招手。“下来。”

重穿跳下窗子走过去。“这么晚还不睡觉?”

重千斤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微一用力,抱在怀里。

“三少?”刚要说什么,嘴就被一根手指堵上。

“我睡不着。”他说。

重穿抬头望,他的眼仁漆黑,在树的阴影下,却依然炫彩流光,就像三年前那个晚上。

重千斤手指从她嘴上移开,慢慢抚上她的面颊,最后停在玲珑的耳廓,然后又慢慢摸上她的眉毛,眼睛,鼻子,脸上每一丝轮廓。很慢,这样才可以镇定;手很重,因为带了一千多个日夜的思念。

修长的手指带着战栗滑过面颊,还像以前一样有些茧子,可是这粗糙很是灼热,凡是触碰过的地方都起了火。重穿觉得那火烧晕了她的脑袋。

重千斤合起两个手掌,把她的脸托在中间。

“原来你的脸,这么小。”他笑着,温柔地说。

“不是,是你吃了菠菜。”重穿的嘴巴被挤得撅了出来。“你长大了。”

重千斤笑一下,抓着她被包扎成球状的手掌,皱眉:“这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不小心蹭伤了。”

想都不想,自然抬手就在她额角敲了一记。

“你就没有小心的时候。”

重穿吐吐舌头。

自己的动作和语气一如从前,眼前人淘气的模样一如从前。

重千斤的手臂慢慢收紧,脑袋靠在她的肩膀,深深吸一口气。

那股淡淡的奶味,也一如从前,只是现在,混了些药草的香气。

真高兴。

微微颤抖的声音,非常满足地在重穿耳边道:

“现在,我才相信,你真的回来了。”

重穿心底涌起一阵战栗,手环到他的腰,忍不住用力抱紧。

我也是,很想念,很想念你们,很想念,很想念你。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孩子。”

“是你笨。”这一句里带着娇嗔的尾音。

重千斤只觉怀里的身子异常柔软温华,不由贴得更紧。

胸口滚烫,一时情热,从嗓子里漏出一丝疑似呻吟的闷哼,直听得重穿脊椎都崩住了。

这声音,太tm性感了!

感受到她的僵硬,重千斤低下头,就去找她的小嘴。

热气喷到脸上,两张嘴快合上的时候,重穿鬼使神差一般,偏了偏脑袋。

重千斤的嘴唇落在她耳廓上。

身子就此僵住。

“为什么?”略微嘶哑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为什么躲我?”

重穿低头不语。

“是为了那个寒无衣?”重千斤两手抓着她的肩膀,恨不能使力捏碎了。

声音冰冷,隐藏着恐惧。

重穿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

重千斤突然推开她,踉跄退后两步,迅速转身就走。

一步出院子,嘴里一甜,吐出一口瘀血。

院子里的那个,慢慢蹲下身子,将脑袋紧紧塞进了胳膊围成的鸵鸟洞。

为什么?三少。

你没有看到少艾看你的眼神,早已经有了她看我时不曾有的狂热钟情;

为什么?三少。

你没有在水里抓紧我的手,你没有在岛上陪伴我身边。

为什么?三少。

我没脸说,寒无衣只是我的师侄。

我知道这些事或许都有缘故,只是它们的存在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最要紧的,三少,你不知道刚才你抱着我的时候,我是多么激动。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想很自私地,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理,紧紧抱着你,只要抱着你,把你完全据为己有,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我躲开你的吻,你却不知道,我其实,有多么,多么,想亲亲你。

—————————————抒情完毕线——————————————

翌日晨起,重穿弄醒了醉酒中药的薛葭葭小姐,两人一起来到厅堂。

多数江湖人物已于昨日四散离去。

此时厅里摆了两个大圆桌,坐的都是武林大会议事会的成员。

重穿打量下周围,除了少林的两个大小和尚不在,所有人都已就坐,看那样子,时间也不短了。

赶紧溜到寒无衣身边坐下,一面悄悄问:“是不是来晚了?你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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