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酒肆闲话
转眼人散的干干净净。
伸手触摸了一下雨丝,微凉,岳子然打着油纸伞向街对面走去。
官靴厚重的鞋底,踩在青石板上带起一阵跫音,在寂寥无人,细雨淅沥的大街上,如同打破了平静水面的波纹,久久回荡。
欧阳锋已经离去,酒肆中酒客只留下了江雨寒。
“二两酱肉,一壶烫酒。”岳子然将伞合住,对打盹的小二说。
小二还在迷糊中,没有搭理岳子然。正在算账的掌柜抬起头来,拿起手中的账本拍了小二一脑袋,吩咐了他几句,小二才急匆匆跑向厨房。
岳子然在门口的座位上坐下来,向江雨寒微微点头后,再不语。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像他不知道俩人怎么就成了一辈子的对手。
无聊看向屋檐外,目光越过临街的朱栏、粉墙、阁楼、沾满青苔的瓦片,看着飞檐在细雨中挑向苍穹。
再往远处看,便是一片白茫茫了。
雨中的嘉兴城,被烟雨晕染开来,在风雨中飘忽着神秘的色彩,浮现出迷蒙的景色。
柔和的线条,飘洒的雨丝,大幅的留白,仿佛滴出水来的水墨画,充满潮湿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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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了酒,一坛高粱酒,不够烈但足以驱除秋雨的萧瑟了。
“知道当年唐公子被围攻是谁做的吗?”江雨寒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突然开口说。
“哦?”岳子然疑惑。
“明教。”
江雨寒左手指漫不经心轻点桌子,见岳子然仍旧一脸迷惑的神。以为他不解。于是解释道:“明教虽处西域。但在中原也是颇有权势的,当年明教教主方腊便在史书上留下了浙东起事,震动天下的记载。”
“知道一些。”岳子然点头,“只是不知明教与我灵鹫宫唐公子有何冤仇?”
“明教历代相传一门厉害的武功,只有教主方可修炼,它唤作。”
江雨寒说着为自己斟酒,与岳子然隔空相敬,待俩人都一饮而尽后。他方才继续说道:“这心法,实则是运劲用力的的一项极为巧妙的法门,根本的道理,在于挥没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换句话说,在于挥人本身的内力。”
这些岳子然自然是明白的,不过他不好明说,也不想打断江雨寒,因此点头示意他继续。
“明教历代可没相传什么厉害的内功心法。”江雨寒语气中有些不屑:“灵鹫宫也处于西域,所以上上任教主轻易便知晓了等绝顶神功的存在。当时他虽然心动。但也犯不着对灵鹫宫大动干戈。”
“但在灵鹫宫分崩离析后不久,上任教主无意中知晓了可以照葫芦画瓢使用其它武学招式的消息。”江雨寒语气依旧不屑。“能够照葫芦画瓢使用其他武学招式,一则说明它在运劲用力上是有独到可借鉴之处的;二则,它的内力对于的施展大有裨益。”
“这门功夫,明教只有第八代教主练到了第七层,也由不得他们不动心了,所以才有了倾尽明教所有力量,围攻唐公子的事。”
岳子然默然,却没想到唐公子居然是这样招到杀身之祸的。
“这位教主现在怎样了?”岳子然问。
“倾尽明教之力,仍旧没有得到,他就和着魔了一般疯狂修炼,最终练功走火入魔了。”江雨寒悠悠地感叹,“当初我上光明顶还是他接待我呢。”
“江光明使?”岳子然轻笑。
江雨寒微微一笑,说道:“明教现在打的主意不明,但想来对丐帮是极为不利的,你小心一些。”
岳子然一怔。
江雨寒将酒坛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子向岳子然走来,错身而过,走出了酒肆。
“世间还是少造杀孽的好,明教一群人各打小心思终究成不了大器。”江雨寒远远地说。
他却不知道他一语成畿了,明教终究在岳子然的生命轨迹中没有泛起一丝浪花,甚至存在的痕迹都欠奉,当然这是后话了。
岳子然沉默良久。
酒已凉,雨越大了。
岳子然又叫了两份包子,意兴阑珊的回到了镖局。
黄蓉已经醒了,正百无聊赖的呆在阁楼上四处张望,看见岳子然急忙挥了挥手招呼他。岳子然刚走上去,黄姑娘已经在抱怨了:“怎么去那么晚,想饿死我。”
岳子然有些委屈,说道:“遇上一些事,你趁热先吃,我待会儿告诉你。”
黄蓉坐下,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道:“你说吧,我吃完了。”
“早饭吃不好,以后小兔子就长不大咯。”岳子然逗她。
黄姑娘见他不正经,本不想理的,但随即对比了一下自己与穆念慈和谢然的差距,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剩下的吃完了。
岳子然递给她一杯温茶,将刚才镖局外生的事说了,黄姑娘顿时睁大了眼睛。
岳子然为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小萝莉不可置信的说道:“那,那本书是武学秘籍?”
“对啊。”岳子然得意,“平时我让你多看看,你总是推脱,现在知道我的英明了?”
“呸。”黄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我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
“你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岳子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才小人呢。”黄蓉伸手拧住岳子然的腰肉。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圣人说的。”岳子然急忙告饶。
“哪个圣人说的?”黄姑娘停下手问他。
“我哪知道是哪个圣人。”岳子然见她又要动手,急忙补充:“反正是有圣人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看,他不就是把小人和圣人放在一起了么?”
“强词夺理。”黄蓉放过他,却被岳子然得寸进尺的占了不少便宜。
温存够了,岳子然整了整衣衫,说道:“我去看看穆姑娘。”
“恩。”黄蓉应了。
岳子然提着另一份包子,下了楼拐到穆念慈的房间,正要敲门,现门虚掩着。
“咳。”岳子然故意干咳了一声,顿了一顿后推门走了进去。
穆念慈正坐在书桌旁,呆出神,见岳子然走了进来,脸一红,趴在了桌子上,将头遮掩住了。
“好了。”岳子然忍不住笑,“你是鸵鸟么?”
穆姑娘不语,被岳子然推了一推,才倔强的说道:“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
“我为你带些吃的。”岳子然说,“肚子饿着可不好。”
穆姑娘不答,岳子然将包子放在桌子上,呆着不出声。良久,穆姑娘见周围静的出奇,忍不住的抬起头来,却见岳子然正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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