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部分阅读
“什麽……”
“你们冥狱上下,从死了的卫血衣,到活著的燕北北,嗯,再算上半死不活的你,你们这一个一个练就的往男人床上爬的本事,果然已经天下无敌了。”
“你!”韩断怒吼一声,身形甫动,冲过来一把扣住了慕容非的咽喉,“你把北北……我杀了你!”
“杀了我也好,到时候你就可以从你的北北身上,亲眼看看传说中的附骨之蛆到底长什麽样子了。”慕容非大笑,“为了那附骨丸的解药,你做了我十几年的玩具,我也已经玩腻了。”
韩断手上一紧,反被慕容非扣住双腕,只一拖就被压倒在床榻之上。
“既然知道屋里燃著毒香,却还要闯进来,难不成,你这下贱的身体是想我了?”
韩断眼前发黑,食蛊虫幼虫在体内横冲直撞,一口血涌上来呛入了气管,几乎咳得昏死过去。
慕容非扯断韩断的衣带,一件一件剥掉那粗布的衣物,然後伏上宛如赤子的身体。
“方才就是在这张床上,你当成宝贝的燕北北像最放荡的妓女一样,张开腿求我干她。”慕容非鹰眼中燃烧著肆虐的欲火,“明明顶著一张酷似岚山的脸,却干著卫血衣那淫妇干过的事。如果不是那淫妇逼得岚山饮下尸毒血蛊,我的岚山又怎麽会死!”
猛的挺身进入那已痛到痉挛的身体,慕容非扭过韩断尖尖的下颌,狞笑道:“傻瓜!你居然喜欢卫血衣那淫妇,居然为了她替岚山换血!你这样丑陋的身体,凭什麽流著岚山的血!”状若疯狂的咬上韩断的肩头,直到满口血腥。
一边用凶器肆意摧毁那紧致的甬道,一边啃噬著口中甜美熟悉的血肉。慕容非终於在韩断的身体里发泄了快要爆炸的欲望。
韩断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只觉得自己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平静下来的慕容非看韩断蜷缩在床角阴影里,口中溢出细碎的呻吟,身上鲜血淋漓,身下一片狼藉,不由心念微动,下床用布巾沾了茶水,扔到韩断面前。韩断抖动著长长的睫毛,慢慢睁开眼睛,忽然轻声道:“北北毕竟是燕公子的亲生女儿,你能不能好好待北北。”
慕容非一震,许久才冷声道:“我要娶北北为妃,今年附骨丸的解药,我已经交给了北北。”
韩断勉强起身,捡起布巾仔仔细细擦拭痛到没了知觉的身体。身上到处都是渗著血的牙印,自己看著,都觉得无比肮脏。
一只手轻轻抚上韩断光裸的背脊,韩断咬著牙,任由那只手一直向下,停留在最为羞耻的地方。
“真奇怪,朕阅人无数,却还是觉得你的身体用起来最舒服。”
就势被按倒在锦褥上,韩断闷哼一声,承受了这次较为温和却也更加漫长的侵入。
夜深了,韩断回到自己住的偏院,连热水都懒得烧,就直接脱光衣服,从井里提了凉水,一桶桶的浇在身上,沁凉的井水让他在盛夏的夜晚抖成一团,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他心中异常难过,今日才惊觉,原来自己这十几年所做之事,竟然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苦苦挣扎半生,只想北北活得开心平安。为了忘川潭水边的一句誓言,自己杀人夺命,雌伏於人,做尽无耻下作的违心勾当。可原来北北,早已不是那个熟睡在母亲怀中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
韩断胸中宛如被灌入了沸腾的铅水,这铅水又瞬间凝结成无数尖锐的毒针。他只觉得胸膛都要被戳破炸开,万般委屈失望只化作三个字,想不通。
到底是为了什麽,北北你也离我而去。
难道你也和燕公子一样,终是逃不过慕容家的魔咒?
想当年,燕岚山是祁朝百年来异姓封王第一人,可惜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无法逃脱情这一关。为了凭借冥狱的力量帮助慕容非夺取天下,而假意与卫血衣结合,自愿饮下尸毒血蛊立誓永不相弃。只是,不爱就是不爱,骗天骗地却独独骗不了自己。当燕岚山扶植的慕容非继位之日,也是他毒发之时。那时想必卫血衣是後悔的,情愿被欺骗一生,也不愿看到心爱的丈夫因为不爱自己而死。可怜卫血衣医毒双绝,却独独配不出这後悔药。
年幼的韩断情愿牺牲自己,将尸毒血蛊换到自己的身上,奈何那人一心求死,自己赔了性命不要,却还是救不得天下无双的岚山公子。也救不得痴情的卫血衣……
现在,就连北北……
可笑自己一直自作聪明,明明什麽都做不到,可偏偏还是死命的想把重要的人都护在身边。
终是一场空。
如今什麽都失去了,只剩这肮脏的身体,想来就是死了,连畜生道也无法轮回吧。
韩断一桶一桶的往头上淋著冰冷的水,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那日後,韩断就一病不起,夏天过去,秋天来临,然後在这年的除夕,北北与燕帝在蒹葭山的离宫成了亲。时光如梭,转眼春暖花开,这一天北北和慕容非正在忘川前指挥人修建燕陵,有人禀报韩断求见。
北北此时已经身怀有孕,从前少女装束也换成了宫装少妇的打扮。听说韩断来了,心下有些惴惴有些欢喜,更多的却是茫然,只是微微颌首,让下人带他进来。
韩断大病未愈,体内还不时受食蛊虫和异种真气的侵扰,此刻人越发显得苍白可怜,只有一双春水般的眸子依旧波光流转,竟衬得那张平凡的脸楚楚动人起来。
北北这半年有意对他避而不见,只是偶尔派人照顾他的起居,时隔了数月再见到他,见他憔悴如斯,竟不觉有些痴了。
慕容非自觉不喜欢韩断,可每次见到他都想将他按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今日见他前来,一股热气直窜小腹,要不是有北北在旁,早就将他那身布衣一件件剥掉,就像那年的人日一样,在这忘川的草地上将他啃咬的体无完肤,只想著,似乎都能回味到他血液的香甜。慕容非对这样的自己很是不屑,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为韩断拥有燕岚山的血之故。
韩断病了这几个月,昏昏沈沈之际,终是对一切心灰意冷了,只觉得就这麽死了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那日从昏睡中醒来,听到院中柳树上小鸟的鸣叫,不知道为何就心中一动,循声走到院中,那柳树上的新芽在春风中轻拂,明净跳脱的点点嫩绿直直的沁入眼底,忽然就想到了那件被自己收在箱底的和柳芽一样颜色的衣服。然後赠给他衣服的青衫公子明朗年少的脸就清清楚楚的浮现在眼前。
他说:“明年初夏,牡丹楼,我还请你喝酒。”
自己说:“好,一言为定。”
想著想著,不由就笑了。
“义父,你好些了吗。”北北满腔愁绪梗在胸口,沈吟半晌只能吐出这几个字。
韩断深深的看著北北,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你做什麽。”北北惊得退後一步,立刻又抢步上前想要拉他起来。
“韩断恐怕大限已到,今日打算离开冥狱,从此浪迹天涯了此残生。求鬼主恩准。”
“不准!”北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道:“你离开冥狱又能去哪里?我不准你离开,就是不准!”
韩断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放在颈上。“鬼主既然不允,韩断不敢强求,只能立刻死在鬼主眼前,免得鬼主为难。”
“你敢!”北北凤眼圆睁,咬牙道。
闭上眼睛,韩断手腕用力,短剑切入喉咙一分有余,血还没流下来,持剑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那手死死握著韩断的手腕,韩断睁开眼,看到慕容非俯身盯著自己,乖戾的脸上写满了算计。
“明妃,既然韩断脱离冥狱之志已决,你又何必强留他在身边。只不过,我记得当年你爹岚山公子掌管冥狱之时,似乎定下过什麽规矩,这冥狱并非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吧。”
北北冷冷的瞥了慕容非一眼,漫声道:“想离开冥狱者,从鬼变成人,必要施那脱胎换骨之刑。”
“何谓脱胎换骨之刑?”慕容非明知故问。
北北张大眼睛,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她狠狠瞪著韩断,一字一句的说:“自毁丹田,断绝筋脉,废去武功,还要留下惯用的那只手。”
一直远远站著的蔷薇和雷五闻言猛的抬头,蔷薇想说不可,却想起三十三被斩断的右手,千言万语都阻在口中,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韩断你听明白了?”慕容非松开韩断的手,“要想离开冥狱,就自己动手吧。”
听说习武之人看重内力和武功远甚於生命,韩断,你敢废去武功离开冥狱?曾经杀人无数的你,就不怕江湖之上那些所谓大侠义士取你性命?就不怕慕容薄的党羽生生活剥了你?
北北紧咬下唇,她不信韩断会狠心离自己而去。这辈子除了冥狱这个地方,韩断、三十三、蔷薇、雷五,还有自己,明明早就无处可去了。
那麽疼爱自己的韩断,岂忍心丢下自己。
北北神色一凝,暗道,韩断只是气自己嫁给了慕容非,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刚才割颈的一刀似乎伤到了他的嗓子,北北看韩断想要对自己说什麽,却捂著血淋淋的咽喉作不得声,最後所有的努力只化作唇边一抹决绝的惨笑。
“不要!”北北伸出手,泪眼朦胧中,只看到满眼的血光。
韩断唇边漾出鲜血,点破气海丹田、截断全身筋脉之後,手中的短剑已然拿不稳。右手撑在白玉铺就的地面上,左手持剑狠狠斩下去,右腕应声露出森森白骨,却并未断落下来。惨笑著举剑,宛如不知疼痛般待要再砍,只听北北哽咽道:“够了,够了,你走,我再也不要见你。”手中的短剑玎玲落在地上,韩断遥望北北梨花带雨的容颜,见她泪光盈盈的大眼睛里似有无数的哀怨缠绵,这目光痴痴投在他的身上,让韩断脑中轰然一响,似乎明白了什麽,却又似更加想不明白。
慕容非故意挡住北北的视线,拿起韩断的左手直探脉门,入手果然经脉寸断,一丝内力全无,又拿起他已然废了的右手,左看右看不禁勃然大怒,一甩袖子,将他推倒在脚边。
韩断韩断……
慕容非不知道自己的心头为何涌起这麽强烈的挫败感,这人悍不畏死,自己竟是能耐他何?
“来人,把这废物给我拖出去。”抬腿将韩断踢到一旁,慕容非怒道:“把他丢在道旁,我倒要看看他会落得什麽下场。”
韩断伏在地上,任由两个侍卫把自己拖到了外面。
春风轻拂芳草茜茜的日子里被扔到山路旁,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韩断心想,真好,自己居然还能感受到轻拂面颊的风是这麽温和,铺在身下的芳草是这麽的柔软。
北北坐在幽冥殿,掩面低声哭泣。雷五站在她的身旁,沈默不语。
“我是不是做错了。”北北抬起头,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满是泪痕,“我只是不想让他为了附骨丸的解药受那奇耻大辱,我委身慕容老贼,不惜怀上慕容家的子嗣,只是想套出解药的药方。可是……他一定以为我是为了……雷五……你说我究竟是为了什麽……”
你可知道,前年的七夕……我看到慕容老贼在忘川旁对你……那时我燕北北就发下毒誓,一定要让慕容老贼尝尝失去一切、生不如死的滋味。
“雷五,去找韩断,替我照顾他,不要再让人欺辱他,等我计划成功之日,他一定会明白我的。”北北的纤纤玉指,拉住了雷五的衣袖,“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你了,请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面对泪眼婆娑的北北,雷五只能去找韩断。
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雷五看到韩断伏在青青的草地上,身上的血污被细雨洗净,融入泥土,他的身上虽然伤痕累累,远远看去皮肤却还是像美玉一样洁白,被水打湿的头发微微卷起,披在脸颊上,紧闭的眼帘下,光是想象也能回忆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泛起的温柔水光。
就是这个人……北北眼中的,从来只有这个人。
雷五踏过青草,径直走到韩断身边,提起手中的剑,心潮翻滚。
如果这一剑刺下去,北北就再也不会哭了吧。
北北的眼中,可会有我的影子?
挽了剑花,摆出幽冥剑法的第一式,忽然下意识的想到,原来自己的剑法,全是这个人教的啊。
想到这里,雷五的剑,说什麽也刺不下去了。
“也罢,既然你拼死也要离开冥狱,那你就死的远一些吧。”雷五心里有些难过,却还是蹲在韩断的身边,将无知无觉的这人搂在怀里,撬开他紧闭的牙关,喂他服下了三颗烈焰蛊。
雷五回到幽冥殿的时候,北北正在梳头,满头的青丝比最上等的绸缎还要华美。北北手挽青丝转过头,笑吟吟充满希冀的望著雷五。
“我已经找到了师父,鬼主请放心,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雷五垂著眼睛,心底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