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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作者:一个女人
内容介绍: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背人挑眉悄声问:
“是你嫁,还是我嫁?”
ps:绝对正常的一男和一女,想左的自觉去面壁。
小说类别:架空历史
作者自定义标签:欢喜冤家、平凡生活、腹黑
序
紫珏呆呆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小手紧紧的抓着娘亲的衣角,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那是她的爹爹,娘说得;她脸上虽然呆可是心中全是高兴,第一次见到爹爹啊。
大人们说得话她没有认真听,也听不懂,小小的心完全沉浸在看到爹爹的高兴中,也在盼着她的爹爹能来抱抱她。
万氏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不……”
“和离予你而言也是好事,再走一步有着各种便宜,不会让人挑拣你太多的不是;”池子方看着妻子温和的说着话,就和从前他和她牵手花前月下时语气相同:“至于紫珏,我会安排人好好在这里照顾她。”
万氏哆嗦着嘴唇:“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嫁入池家之后一直相夫教子,种田织布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为什么,为什么?!”
池子方看看她:“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缘份已尽。和离书就在这里,今天你就收拾东西离开吧。”说完站起来对着她一礼:“多年来娘子辛劳,为夫在这里谢过了。”
礼毕起身他柔声问:“可还有事?无事我就要去歇一歇,因为明天一早还要赶回京中,来回奔波真得很累人。”
万氏拿着和离书的手抖的就如同是风中的叶子,而她的手因为劳作比起干枯的树叶还有不如:“你就这样打发我,六出之条我占那一样?相公,我等你三年啊,你知道每天我是如何坚持的吗,就是念你、盼你的心……”
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落在了紫珏的小手上。
在母亲激动起来后,她就依偎在娘的怀中不再看爹爹了,感觉她的爹爹有点讨厌;现在她的娘亲哭了,紫珏抬起手来给娘亲擦泪,可是那泪水却是越擦越多,转头她看向爹爹:“不许欺负我娘!”
奶声奶气的声音换来池子方的一瞥,对于这个他离开后才出生,直到现在才看到的女儿,他当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至于孩子的话: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放在他的眼中,自然是置之不理。
紫珏在父亲的眼中感觉到了漠然、轻视,每一样都让她的小小的心抽了抽,有点痛;她的眼圈也红了,泪水开始积蓄却没有哭出来。
池子方不理女儿也不开口只是拿眼睛看着妻子,任由她说下去,任由她哭倒在地上,任由她捉住自己的衣袍,但是最终他给得只有温和的一句:“我们不是一路人,好聚好散吧。”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六出之类的,他并不是休妻,只是夫妻缘尽而已。
抱着女儿哭诉一个时辰的万氏终于心如死灰,知道池子方已经铁了心:“女儿,为什么要留她在祖宅里,为什么不带她在你身边?”自己如何终究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女儿。
池子方犹豫了一下:“不方便。恩师有意要将其女儿许配给我,而我与其也是情投意合,所以不便把紫珏带过去。”
万氏呆住了,想不到是这种原因:她的辛苦操劳、供养夫婿读书考取功名——所付出的一切抵不过一句情投意合!什么叫做不是一路人?为什么当初池家提亲之时,没有对她的父母说过此话,无非只是个借口。
看到万氏的样子,池子方顿了顿还是实言相告:“紫珏过去的话,会让‘她’受委屈;不是紫珏受委屈,是‘她’,官家的千金啊,我本就是高攀,怎么能让她接受一个嫡长女的存在?你向来明白我的心意,也不需我多说。”
多么的情深意长,多么的设想周全:会让“她”受委屈——所以,亲生女儿也可以不要?!万氏心中生出万般的怨言来,可是性子柔顺,刚刚的哭诉已经尽她所能,在此时却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让池子方知道她的愤怒。
再有,夫为妻之纲,夫就是妻头顶的天,她素来胆小也不敢向池子方发作。现在她就算是再怨再痛再为女儿担心,能说得也只有一句:“女儿,留给我吧。”
没有听懂很多事情的紫珏,在最后终于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的爹爹不要她,为了另外一个“她”。
那天,紫珏和娘亲离开了她熟悉的地方,晚上在一处有些残破的院子里住下;家中,无米无油无银钱,那个冬天在紫珏的记忆中是那么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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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珏身子烫得惊人却呓语着冷,后背纵横的伤口还没有结痂;万氏抱着女儿只知道哭,连敢向文四讨钱看病也不敢:因为她知道去讨的结果只会换来文四对紫珏的又一顿毒打,而不会给她一文钱去看病。
整整抱了紫珏一夜,用自己的体温给女儿温暖,也用自己的身体给女儿凉意,万氏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女儿。
紫珏醒过来用小手抚摸着万氏的脸:“娘亲,不怕,不怕。”她知道,娘亲不能没有她,所以她一直在半睡半醒中挣扎着,就是为了摸一摸娘亲的脸,不想再听到她伤心的哭声。
这一年,紫珏五岁,文四给她改名叫小玉,说丫头就应该有个丫头的名字。而万氏改嫁给文四不过七个多月;万氏嫁人之前是因为得知池子方得了一对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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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扑到万氏的身上哭道:“不许打我娘!”
文四恶狠狠的举起鞭子抽下来:“不打你娘就打死你个赔贱货,不是我文四好心收了你娘你们早就死了,居然还想白吃饭——今天没有赚够银子还想要吃饭,你们要吃穷我、吃垮我是不是?”
鞭子落在小玉小小的身体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更加破烂,并飞快的浸染上血迹。
万氏拼死把小玉抱在怀中:“不要打我女儿,我死也不会同意你把小玉卖到那种地方;要么我死,要么我们娘俩离开!”
宁氏扭过来抱住文四的胳膊使个眼色给他:“算了,算了,爷也累了是不是?喝口水吧——不卖也不能平白养着她啊,我们家可没有多余的粮;要不,让她去做工吧,这总行吧?”
小玉盯着宁氏的眼睛,拉起要跪倒在文四脚下的万氏:“我,去。”挺直的小小身子旁是哭得发软的娘亲。
这一年,小玉七岁;而七岁的小玉后背上全是狰狞的伤疤。
自万氏嫁到文家后,万氏不再提池家的事情,不只是心伤更多的是因为文四的鞭子:他不许万氏提及半个池字。
而池家自万氏带着小玉离开后,就永远消失在万氏和小玉的生活中,就仿佛那些人从来没有在她们母女的生命中存在过。
001章 马车
冯公子看到一对老夫妻在路边卖一块玉佩,猛一上眼那玉佩还真是不错,做工也很精致;看到老头儿躺在地上盖着一床破棉被还咳个不停,便猜想这是卖祖传之物救命的。他性好拣些便宜——用低价而买到好东西,他喜欢看到人们惊讶的目光,那是对他聪明及眼光的最好的赞美。
因此他停下了脚步,知道祖传之物有极大可能是好东西,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这玉佩多少钱?”
老太婆看他一眼马上站起来堆上满脸的笑,很谄媚的说:“公子看看啊,祖传之物不是救命绝不会拿出来卖,这可是皇家赏下来的好东西,如果不是老头子……”说到这里她抹了抹眼泪:“我们是不会卖得。”声音有些大,简直就好像在大声嚷,听得冯公子直皱眉头。
“我们公子问你多少钱,你说那么多做什么?”童子看公子不太高兴,马上开口不让老太婆再继续诉苦。
老太婆看着童子瞪大眼眼更大声的问了一句:“您说什么?”童子白骂人了,她根本一个字没有听到。
童子现在知道她是耳朵背说话声音才大的,也是,看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耳朵有毛病是正常的,十个老人九个半都会耳朵不好使;当下他也用极大的声量说:“我们公子问你玉佩多少钱?”
老太婆这次听清楚了,没有回答却转头对着老头喊了一句:“当家的,这玉佩多少钱来着?!你再说一遍。”看来不只是耳背记性还不好。
咳个不停的老头挣扎着说:“御赐的祖物,五十两八钱;那八钱可以抹掉,少五十两不卖。”
冯公子闻言看向手中的玉佩,的确值五十两,到了当铺当然不会给五十两这么多,但他如果清洗之后弄个盒子什么的,放到自己的玉器铺子里少说也要卖个二百两——有年头了还是皇家的东西,二百两都是少要的。但是,他不想出五十两银子,相信这对老夫妻一定等着钱救命,肯定着急卖。
老婆子在这个时候却更大声的又对着老头儿喊道:“多少钱,老头子,你说大声点。”
老头大声了一点儿,但是听得出来底气不足喊不出更大的声音来:“五十两八钱……”接下来的话被咳嗽声代替,关于八钱能抹掉的话就没有说出来;病得还真不轻。
老太婆转过身来脸上又堆满了笑,那笑容是谦卑的、讨好的:“公子爷,五两八钱银子。”
冯公子差点把下巴掉地上,看看手中的玉佩——他原来还想好好的看一看,因为天色将晚又加上阴天光线不好,在买之前想确定一下,同时也想找到瑕疵好压价,却没有想到老太婆的耳朵不好使把价钱听错了;就算是他压价也不可能压到二十两之下的,更何况是现在区区的五两银子呢?
“老人家,多少钱?”他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生怕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老太婆看着他有些迟疑:“您是问价钱吗?五两八钱银子。”
她身后的老头咳的厉害,可能没有听到老妻的话,也可能是听到了来不及说话,但是这样的机会却是可遇不可求得:冯公子马上就掏出银子,生平第一次没有压价就买东西,而且给得还有多,扔下六两银子带着玉佩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走得很急、非常的急,生怕被人追上来,到了转角处还叫了辆马车,就是怕身后的老头和老太婆追上来:他是绝不会再加银子的,也不会把玉佩还回去,就算是平常的玉他都赚了。
他走得太急了些,所以没有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等死的老头儿一骨碌爬了起来,而那个满脸皱纹全身瘦的只有骨头、风吹就倒的老太婆,收拾东西的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就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都没有她的动作快!
老头和老太婆拿起不多的两三样东西转身就跑,跑得比冯公子走得急多了:三拐两拐他们就消失在小巷中。就算是冯公子转身回来也绝对追不上他们,更找不到他们,因为这地方的巷子四通八达的,不熟悉的人进去还会迷路呢。
“好了,他跑得比我们急,怕我们去找他要银子,”老头儿跑得气喘吁吁,可是声音却没有了刚刚的苍老,而是清脆的就好像十四五岁的半大小伙子:“哪里会想到那玉是假得?小玉,不要跑了,分钱分钱。”
老婆子小玉瞪起眼睛来,扶着墙回头看了看:“还能少了你的——不要只管去赌,存点钱听到没有?”把一两银子扔过去,她更清楚冯公子不会追上来:“他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他的眼神,嘿,和睁眼瞎差不多。你先拿着一两,那二两我替你存起来;我们可不是天天能开张的,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开张呢,到时候饿肚子你就知道难受了。”
老头儿接过银子一笑:“我不就是想赢大钱嘛。”
“赢你的大头鬼!给人家送钱是真得,再让我捉到你赌钱,看我不把你打得断子绝孙!”小玉一把扯下花白的头发丢给老头儿,又在脸上抹来抹去弄干净露出一张白中透青的小脸蛋,看上去顶多十一岁,哪里是行将就木的老太婆?
老头儿也把头发扯了下来,搓掉脸上的东西露出的脸同样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你就像我娘一样凶——我不是怕你嫁不出嘛,赢大钱就可以向你那个狠心的爹提亲,他一准儿会把你许配给我……,唉哟,你就不能斯文点儿嘛,我告诉你,你这么粗鲁铁定嫁不出去。”原来是小玉狠狠给了他一脚。
看着他话没有说完人就跑远了,小玉大声骂道:“你个短命鬼、缺口德的,你才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只能晚上和自己的手亲热了!”骂完她打散头发,把银子卷进去,才用只木簪子把头发固定好,晃晃头觉得很牢固左右看看向前走去。
转过几个弯,她推开的门分明就是那个冯公子离开时的门,门上的匾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翠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