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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不认得陈寻,但不管是铺子砸了,还是宗崖受什么伤,他都承担不起责任,身材单薄的他,硬挤到宗崖跟那伙散修之间,拿袖子去擦楠木门板上的浓痰。
“宗崖算了,和气生财!”陈寻也知道掌柜此时的处置才是正确,再怎么都不能在自家铺子里动手,劝宗崖不要意气用事。
宗崖嘴巴笨拙,不会跟人斗什么口舌,但对陈寻是言听计从,黑着脸就松开手,将那人放开。
“怎么不嚣张了?爷爷说你们是开黑店的,还冤枉你们不成?”那个散修倒无息事宁人的意思,跑回到同伙当中,更是破口大骂起来。
“公子爷今儿怎么进城来了?”赵屠听着铺子里的动静,从里院跑出来看究竟,见陈寻与宗崖在铺子里,忙跑过来。
“过来看看,”陈寻说道,“先帮铺子关上。”
那伙散修围在店门前犹骂骂咧咧,不肯散去。
赵屠忙跟在店里的其他两拔散修打过招呼,说东家跑过来盘帐,铺子里要提前打烊。
待这两拔散修一走,赵屠就立即让伙计将铺子门关上,一脸尴尬的跟陈寻解释说道:
“也不知怎的,沿街几间铺子,这两天都有不少吃错药似的散修,跑过来找事。南獠爷前天离开时,特地吩咐过,除非前面打断了胳膊打残腿,不然后院的守卫不许出来……”
陈寻对铺子外的叫骂声充耳不闻,点点头肯定赵屠的做法。
今天倒不是他恰好撞上,而是这几天来都不大正常。
不管是不是鬼奚部背后捣鬼,既然不是针对寻仙斋一家,寻仙斋实没有必要将自己扔出去当探路石。
走到内院,陈寻与宗崖坐下。
赵屠将寻仙斋经营的一些情况说给陈寻知道,又说了一些九族的动向:
“左族主是颇有雄心之人,除了一如既往的拉拢九族人心外,对其他的北山部族,也是或拉或打,手段要灵活得多……”
陈寻抱膝而坐,左崇谷有勃勃野心也好,有雄图壮志也罢,目前来说对他、对乌蟒都是有利的。
当前这个局面,要没有左崇谷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来聚集诸族势力,北山诸族怕是会给鬼奚部等强族势力及数以百计的散修,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就这几日北山城的异常,或许就是鬼奚部在背后动手脚,也只有左崇谷出面解决此事,最为合适。
左崇谷野心会不会太大,那是苏青峰要考虑的事情,陈寻才不会为这事头痛。
他跟青木道人虽非师徒,但胜似师徒,有他与青木道人、与左丘、千兰的这层关系在,他也应该支持左棘部继续壮大;左崇谷的野心,跟他的利益,又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对了,学宫长老苏灵音此时就在北山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陈寻问赵屠。
要有什么风吹草动,赵屠一直守在北山城里,消息要比寨子里灵通得多。
“我还没有听说。”赵屠也是一愣,没想到苏灵音会在北山城中。
在苏家,修为晋入还胎境后期者,不在诸府担任要职,就自动晋升为学宫长老。
沧澜学宫,位居长老者,不过十余人。说及实权,学宫长老或不及诸府府主,但在地位,跟诸府府主是平起平坐的。
他们平时除了修炼之外,就是负责教导学宫内院的紫衣弟子。
这么一号人物跑到北山城来,赵屠心里也想,总归不会跑过来做客的?
而这几日,北山城中散修时常有人跳出来惹事生非,若是鬼奚部在幕后捣鬼,自然也显得十分的诡异。
与四爷苏全关系密切,背后又有学宫太上长老青阳子撑腰的鬼奚部,应当知道苏灵音就在北山城中,还有意将水搅浑了,意欲何为?
陈寻不怕其他,就怀疑大孤峰的秘密已经泄漏了。
这两年,仅沧澜涌入湖泽荒原的散修,就超过千数;北面奚岭一带,听说玄寒宗也不是完全就没有动静。
也就意味着,平日人烟稀少,作为荒兽乐园的湖泽荒原,这两年来涌入的散修多近两千人。
大孤峰虽然位于湖泽荒原的最深处,但大孤峰的地形太突兀,四野千里平川,仅大孤峰突兀拔高四五千米,想要不引人注意也难。
说实话,要有人已经闯入大孤峰,发觉溪谷孤崖石柱的秘密,陈寻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苏灵音这趟若是为孤崖石柱而来,陈寻也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不过,除了那头神狼与在大孤峰周边密林聚集的数以万计青狼外,孤崖石柱之中所藏的凶兽,才是真正的威胁。
陈寻不认为苏灵音只身闯入大孤峰,就能有一点胜算。
青阳子、苏家老祖一级的人物,亲自出马,或许才有破开孤崖石柱之迷的希望。
陈寻不担心苏灵音有能力破开孤崖石柱、取出可能藏在其中的蟒图,更担心苏灵音会折戟孤崖石柱之前道消人亡。
苏灵音一旦意外殒落,这对北山九族跟千兰,可是要了老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邀战
千兰也随苏灵音回北山,想到苏灵音有可能带着千兰跑过大孤峰探秘,陈寻一时间也是头痛万分。
只是,大孤峰发生诸多事,涉及到他与苏棠两人之间的诸多秘密,他可不敢这时候傻乎乎跑过去要苏灵音收手;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砰砰砰”,有人在铺子外敲门,听着有人在外面喊:“宗崖,你与陈寻大哥进城了,怎么大白天,就把铺子给关上了?”
“是古风这小子……”宗崖拍着大腿,跑前面铺子给古风开门去。
两年多前,古风与古剑锋一起,陪陈寻他们走过试炼之路,进入沧澜城,回北后也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古风比宗崖还要小一岁,今年才十六岁。
但在北山,族人满十六岁,就算是成年,古风已经长成轩昂大汉。
古铜色的皮肤下,隆起铁块一样的结实肌肉,从脖子梗往下暴露的青筋,仿佛天然形成的战兽图腾,穿了半身铠甲,腰间挂了一把乌金刀,透漏淡淡灵蕴。
年中时,黑山部将从陈寻手里换得的九元养窍丹,给古风服下。
古风籍此晋入上阶蛮武,而黑山部将更多部族兴盛的希望,寄托在古剑锋与古风二人身上,故而古风刚晋入换血七层,身上铠甲、腰间战刀,都是千金不换的玄兵宝甲。
宗崖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乌蟒这两年来,除了全力支持巫公宗图修炼灵力外,更多的资源往南溪、宗凌等人身上堆。以期三五年内能涌现一批上阶蛮武。
“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陈寻笑着问古风,“还以为你跟剑锋出城去了呢。”
“剑锋也是离城不远,听到消息准保赶回来,”古风嘿然笑道,“左丘大哥说要给你跟宗崖洗尘,在沧月小楼摆酒呢,我来喊你们过去。”
黑山部将天马湖周边的区域划给九族共管,故而除天马、北山两城,正式列入北山巡城营辖管、巡视的范围,也不到百里纵深。
除此之外。巡城营没有能力管。也不会去管。
陈寻、宗崖随古风走到沧月小楼,但见位于北山城西北角的沧月小楼,重檐雕梁,建得高拔耸立、富丽堂皇。
北山城再是繁华。还仅是在蛮荒初建。城里绝大多数的建筑都是土垒石砌的大院子。
像沧月小楼这般五层高矮的木楼。连梁柱雕饰都异常精美的小楼,坐落在西北角,真就是仙降凡尘、鹤入鸡群。
“沧澜城里有沧月楼。这沧月小楼跟沧月楼是什么关系?”陈寻问古风。
“沧月楼是总店吧,听说是跟十三爷有关,”古风对其中的蹊跷也不甚了了,只将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说给陈寻听,“听说竹山、西泽等城,都建有沧月小楼,端是热闹非凡……”
看着酒楼里高朋满座,执壶托盘,身穿锦罗蝶衣的女侍,个个容貌清丽,绝非皮肤粗糙的蛮荒女人能比,陈寻暗感沧月楼的主人,真是有头脑。
沧月小楼,哪里是酒楼啊,明明是销金窟。
左丘等人,早在沧月小楼恭侯。
听着“嗒嗒嗒”的马蹄声,像暴风骤雨一样驰来,陈寻扭头看去,就见古剑锋正翻身下马,将一匹高大鳞马交给随扈,踩着战靴蹬蹬蹬的走进来,哈哈笑道:“你们想撇开我,那是不成的。”
除了左丘、古锋剑外,其他人等,也都是当日一起闯过试炼之途,进入沧澜的北山少年。
他们此时都在北山城里,自然都赶过来为陈寻洗尘。
三年时间过去,宗凌、南溪、古风都年满十六岁,当年的北山少年都陆续长大成年。
期间有四人意外殒落,但余者无一不是北山九族的新秀人物。
陈寻锐意修炼,能十数月如一日枯守石岭不出。
这些北山子弟,则以古剑锋、左丘为核心,成为九族未来最具潜力的精锐。
宴请陈寻,左丘自然是选在规格极高的四楼摆下两桌。
顶楼虽然规格更高,但除非还胎境的强者光临,不然顶楼概不对外开放。
陈寻与古剑锋、左丘把臂登楼,推门进厅。
窗前立一窈窕倩影,听得众人闹哄哄的推门进来,侧身望来。
陈寻端是一愣,见眼前少女身着罗裙,仿佛天马湖的波光一样柔软轻盈,鸦色长发用发环扎住,如瀑而落,发环似铁似金,上嵌几点星辰一样的碎玉,聚拢周围的灵蕴玄息,而她身后所负的一柄长剑,看着黯然无光,但藏在剑鞘之下的锋刃,却透漏极其强悍的气息。
比陈寻以往所见的任何一种符器,都要强上数筹。
少女面容精致,肌肤雪白,瑶鼻朱唇,端是美丽非凡,身姿轻盈窈窕,给人说不出的脱凡超俗之感。
陈寻心里讶异:左丘怎么拉这么一个清艳脱俗的少女过来,跟一大群糙老爷们厮混喝酒?
“怎么,陈寻哥哥,认不得千兰了?”千兰嫣然笑问道。
陈寻愣了片晌,才想起三年前那个瘦弱而坚强的女孩子来,此时的千兰完全给人一种脱胎换骨之感,仿佛是雕琢而成的一方清莹美玉,叫人不能逼视。
陈寻笑道:“啊,你就是当年那个黄毛丫头,要是这大街遇见,我可不敢相认啊!”
众人都推陈寻坐首座,众人依次坐下,四名清丽女侍托盘端碟而上,很快就摆满两桌酒桌,数坛美酒靠墙摆放。
看着陶制酒坛上刻镂“鱼阳”二字,陈寻就知道这是用鱼阳草浸酿的鱼阳酒,心想当时他与青眼雕恶斗,一株鱼阳草宝贝得不得了,没想到现在能奢侈到浸酿美酒饮用。
沧月小楼建得有多高耸,唯有登上四楼。越过城墙眺望天马湖才有感觉。
陈寻不知道左崇谷为何同意沧月小楼在北城建得如此高耸,心想左崇谷总不会完全不明白制高点的重要性。
铁胎巨弓就可射六七百米远,玄符秘弓的威力更是可怖。
站在四楼之上,就能越过城墙看到天马湖,那再登一层楼,岂不是将城中以巨细都尽收眼底?
要有真阳境巅峰强者,手持玄符秘弓,站在沧月小楼之上,则可以威胁到城中任何一人。
即使是还胎境初期的高手,灵识修炼还是有限。御使符器。与敌接战的距离也是极受限制。
可射杀一两千米、威力强大的玄符秘弓,在沧澜城的受欢迎程度远远超过寒霜刀、金刚符甲等寻常符器,售价也是高得惊人。
陈寻心想左崇谷应该不会看不到沧月小楼的威胁,心想或许沧月楼背后的主人。叫左崇谷忌惮。不得不退让三分。
沧月小楼巨木所制。围出一个高达二十来米高的中庭。
一到四楼都环拥中庭,每层楼都用绣满锦秀山川的屏风,隔成一间间独立的雅室供人饮酒作乐。
除了他们这间之外。还有不少客人在四楼用宴。
陈寻他们这边推怀换盏,酒喝得热闹,不久听得隔壁又有数人登楼饮酒。
声音听着熟悉,宿武尉府弟子别院的执事楼礁以及蒙氏兄弟等人,竟然都坐在隔壁饮酒。
陈寻暗感奇怪,问千兰:“怎么学宫弟子,都跑北山来了?”
“新晋弟子三年一次的考核,今年就放在北山,过两天,诸府弟子都会陆续赶到北山。”千兰说道。
陈寻恍然大悟,他还以为苏灵音与千兰跑到北山,是大孤峰的秘密泄漏了呢,没想到苏家竟然新晋弟子三年一次的考核放到北山。
学宫每三年招录一批弟子,而此前招录的弟子,也是三年考核一次。
玄衣、紫衣弟子到一定年限后,甚至还要到云洲各地云游历练,闭门造车,关门修炼,再强的宗门都没有办法培养出真正的强者。
苏灵音是学宫长老,虽然平日不务世事,但恰好此时千兰也要参加新晋弟子的考核,公私兼顾,跑到北山来做客,也就不叫人意外了。
也许是这边的说话声叫对方听见,就听得隔壁沉默了一会儿,有个年轻的声音问道:“可是千兰师妹在隔壁?”
“楼爻师兄,千兰这厢有礼了。”千兰颔首冲着隔壁说道。
左丘叫女侍将屏风撤走,使两边的雅室相通。
楼礁、蒙氏兄弟等见陈寻在场,都脸色一变。
陈寻扫过隔壁桌,见楼礁、蒙氏兄弟等人群星拱月一般,围着一名紫衣青年而坐。
这紫衣青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端是气宇轩昂,与千兰一般,除了背负一柄乌金长剑之外,别无长物。
陈寻心想此人就是楼爻?
但见其人有如其剑,蕴敛的锋芒实是旺盛,其势之强,实非宗桑、南獠等一般的真阳境九重高手能及,陈寻猜测他距还胎境就差半步之遥吧?
鬼奚部自三十年前击败乌蟒,崛起于白狼河。
这些年来鬼奚部更是人才济济。
楼钧、楼离等一干强者,距还胎境中期就差半步之遥;楼礁等人在沧澜也身居执事要职,新秀子弟里又有楼爻、楼适夷等人,进入沧澜学宫,或为紫衣弟子,或拜入太上长老门下。
古剑锋等人与陈寻自然不搭理楼爻、楼礁等人,而北山九族虽然跟鬼奚部暗里斗得厉害,但明面都是共奉苏家为主,千兰又与楼爻同在学宫内院修习,左丘就不得不出面敷衍应付。
“你就是陈寻?”楼爻冷峻无情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无礼的落在陈寻的脸上,“这次弟子大比,适夷也会出关,过两天就到北山来,还怕你躲起来不见人。你此时在北山就好,适夷到时会邀你一战!”
楼爻气势凌厉,仿佛从天马湖吹拂而来的寒流,叫人不寒而栗。
“鬼奚部又来自寻其辱吗?”陈寻淡淡一笑,将楼爻的无礼当成屁一样,就想捏着鼻子,任其飘散在风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要战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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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嚣张跋扈的姿态,叫楼爻、楼礁等人勃然大怒。
楼爻自恃身份,不想以强凌弱,说道:“你与适夷之间的私怨,我只是代适夷告知一声。你刚才那话,可是在侮辱我鬼奚部,请你掂量点自家分量再说这话?”
“私怨?”陈寻嗤之以鼻,冷笑道,“我等北山子弟,南下沧澜,楼适夷无情追杀我等,不敌反被我等生擒活捉,他还有脸来跑上门报仇雪恨?说是私怨,鬼奚部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
楼爻不想陈寻此子修为不高,牙尖嘴利也是高人一等。
楼礁、蒙氏兄弟倒是都见识过陈寻的口活,不敢胡乱插话。
楼爻身为紫衣弟子,平日都给众人群星拱月般哄着、捧着,哪里见过这么嚣张的蛮族少年,冷声说道:“试炼规则,乃学宫所立,你有不满?”
“我没有什么不满啊,”陈寻冷笑道,“楼适夷在试炼途中,被我等生擒活捉,他整天叫嚣着要报仇雪恨,难道不是他对学宫不满?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鬼奚部毛能耐没有,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的本来倒是一等?”
楼爻叫陈寻说得无言以对,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眼瞳里的火星眼见着就要点燃,气得就要祭出九劫残阳剑,将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小畜牲轰成肉渣。
这边起了争执,整座酒楼的人都惊动了。
跑过来饮酒取乐的散修,最看不惯学宫子弟的嘴脸,见学宫有紫衣子弟,竟叫陈寻驳得哑然无言,都哄堂大笑起来:
“楼适夷在试炼途中被活捉,侥了他一命,还不叩头谢恩。竟有脸提报仇血恨。真不要脸……”
“楼适夷拜入苏家门下,学了几门手艺,有了些长进就想仗势欺人,说是鬼奚部不要脸。也不算错。要是我族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子弟。我早拎回去抽两巴掌了。”
“鬼奚部就是贼不要脸。你们难道今日才知?”
众人讥笑,楼爻、楼礁气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但北山少年人多势众,他们想发作也占不到半点优势。
忽一股凌厉杀机自顶楼沛然而降,如霜雪袭来,顿时叫满楼的人都不寒而栗。
这些众人都知道有鬼奚部的强者在顶楼用宴,当即哑雀无声,不敢再出声讥笑。
陈寻抬头见楼离正站顶层围廊之前,那双阴戾眼眸阴森森的望来,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寒意。
“楼礁说你牙尖嘴利,将四爷都气得够呛,我倒疑惑不解。我现在倒是明白了,四爷当初怎么就没有一巴掌,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拍成肉渣子?”楼离阴冷的说道,“你这么说,不就是不敢接受适夷的邀战吗?那也罢,你现在滚下楼,在中庭叩三个响头,我劝适夷绕你一命!”
陈寻刚才没有用灵识探察顶楼,毕竟那是很失礼而莽撞的行为,此时则感应到顶楼有好几股若隐若现的气息,都不在楼离之下,心想今日沧月小楼还真热闹啊,心想千兰的师父苏灵音,应该就在楼上。
看来学宫三年一次的弟子考核,叫苏家好些强者都进了北山啊。
“楼上卿自恃身份,不想在诸尊面前以强恃弱,陈寻心里明白;至于楼适夷啥的,陈寻能生擒他一回,就不在乎再擒他一回。”陈寻昂然站起来,迎面看着阴恻恻的楼离,夷然无惧的说道。
“不怕满城的人笑掉大牙。”楼离说道。
陈寻笑脸一敛,说道:“陈寻今日在这里划下道来,鬼奚部所有真阳境子弟,所有邀战,陈寻一并接受。你们一人上也罢,十人上也罢,陈寻有怯战之心,就无脸再在北山苟活一天。而鬼奚部所有真阳境子弟,他日若再死于陈寻刀下,请不要再说出今日这般不要脸的话来!报仇雪恨,你们鬼奚部还没有脸来侮辱这四个字!”
“你!”楼离气得牙齿差点咬碎!
楼爻更是气得哈哈大笑,没想到沧澜竟有这般不知死活的人。
满楼的人见陈寻竟然狂妄到挑战鬼奚部所有的真阳境子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真不想活了?
楼离、楼钧等距还胎境中期仅半步的强者,自然无脸向陈寻出手,但楼适夷乃学宫太上长老青阳子的嫡系弟子,楼爻乃学宫紫衣弟子,在长老苏孚琛门下修行,楼礁乃宿武尉府弟子别院执事,哪个不是站在真阳境巅峰的人物?
楼礁等人暂时不说,楼适夷拜入师门之后数年苦修,再没有露出,实力到底有强多,还不为外界所知,就是这楼中的楼爻,虽然距还胎境还有半步之遥,但凭手里一柄九劫残阳剑,实力之强,绝不在普通的还胎境强者之下。
众人实不明白,陈寻吃错了什么药,才说出这般狂妄的话来。
“说到报仇雪恨,千兰两年前被楼适夷追杀……”
千兰此时毅然立起,待要表明与陈寻共进退的态度,此时楼上却有一股柔和但沛然莫御的灵压降下,压在千兰的肩上,不让她将后续的话说下去。
这时就见一名中年美妇,身穿道袍,出现在顶楼的围栏上,那双堪比星月的美眸,打量了陈寻两眼,朱唇才缓缓对千兰说道:
“陈寻邀战鬼奚部全族的真阳境子弟,与你无关,你不要再凑热闹了。”
陈寻心知此时就是学宫长老苏灵音,见她一副中年美妇的模样,心想她应该是四十岁之前就晋入还胎境中期巅峰的境界,从此之后才会驻颜不老。
“师父……”千兰不甘。启唇恳求。
苏灵音眼睛严厉制止千兰再说下去。
这情形要再闹下去,就会演化成北山九族与鬼奚部的恶斗,这不是她所愿意看到,也不是苏家所愿意看到。
而陈寻如此狂妄到挑衅鬼奚部,她就算想暗中帮衬,也没有办法,只能怨他将话说得太满,没有给她留一分居中转寰的余地。
“这小子有志气,我们想劝架都不行啊。”就见在当年入门大典上出现的那个红须胖翁站在围廊之前,嘴角带着浅笑。倒是极乐意看到陈寻去送死。
此人与苏灵音一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