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成长(上)
郑泽信轻触赵荷荞,顺着那条线画着红色的悲伤,“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哭出来呢?”
赵荷荞拿开他的手,摇头道:“我亲近的人出事的时候我都忍住了,怎能因自己受欺负就哭了。”
泪水,从郑泽信的眼里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她连忙用手给他擦,随即被他按入怀里。
“那我替你哭吧,带着我自己的份。”
“……傻瓜。”
“傻瓜喜欢你。”
“……”
魏醒很快回来了,郑泽信接过衣服想帮赵荷荞换上,她揪住披在身上的衣服,紧张道:“我自己来。”
郑泽信眼中闪过痛色,随即转过身背对着她。听到身后一阵窸窣,片刻后传来她的声音:“可以了。”
见到她还揪住自己的领口,他没有说什么,弯下身背起她。
回到别苑时,赵荷荞已经恢复成平时的神,问起风灵她们打探的消息。
风灵她们说,沈家意图谋反一案明天公审。
“我哥哥那边呢?”
风灵和叶灵对望一下,有些欲又止。
赵荷荞坚定道:“你们说吧。”
“清公子在狱中被用了刑……”
“……樊叔叔呢?”
“还没查到被关在哪?”
“编外营那边怎样?”
“据传来的消息,他们来的路上被夹击了。”
“是十三营吗?”
“恩。
郑泽信插口道:“消息可靠吗?”
“今天得到的消息。”
“老大,我老头怎么样了?”小帅着急道。
郑泽信摸摸他的头,郑重道:“小帅听着,你爹一定会没事的。”
“老大?”
“小帅,你好好听我说完。”
小帅从郑泽信眼中看到了几分紧张,不知怎的升起他要说的事和自己相关的想法,不由后退几步有了退避之意,结巴道:“肯定的,我老头是谁,没人动得了他……”
“小帅,你爹被抓起了。”小帅话音未落,郑泽信就直接说了出来,一点没给人缓神的时间。
小帅脑子晃晃,瞪大的双眼突然变得肃杀,“我老头在哪!”
“小帅,冷静点,”郑泽信拉住他,“蹦哥是为了大局才会这样,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小帅抿着嘴,握紧的拳头过了片刻时间才放松下来,然后声音中带着鼻音道:“老大,我先走了。”没等郑泽信说什么,他就冲向门外,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风灵想叫人去跟着,郑泽信摆手阻止,“不用。”
“可是谢小公子对这不熟,万一跑到什么地方……”
“放心吧,小帅他虽然年纪小、看似顽劣,实际深懂分寸。”
“让他去吧。”赵荷荞接过话,打消了风灵的犹豫,随即接着先前说的事道:“现在我们能在最短时间能召集的人有多少。”
大家都深知,等编外营的人到已经来不及了。
风灵颔道:“包括负责报的人,五千余人。”
“……能在明日之前聚集起来吗?”
“我们立刻去联络。”
等风灵和其他人散去后,郑泽信松开赵荷荞紧握的手指,心疼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养好精神。”
她点点头,然后在郑泽信的陪同下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看来是真的很累,生了这么多事,她一直在强撑。
郑泽信在她床前看了她好一会才走出房间。
这些天的事他都听魏醒说了,看来这次皇上准备一举消灭沈家,好在他回来了,可以帮荷荞分担身上的担子。
他去找了风灵他们研究编外营的行军路线,制定了一个逃亡计划。
“我们现在的形式很被动,重要的是活下来把力量聚集起来,明日东山再起。这个计划必须尽快执行,我们要先救出樊将军和沈家的人!”
“郑公子打算如何?”
“你们先借我一些人,找出樊将军。”
“郑公子有把握吗?我们至今没有查到他在什么位置。”
“既然是赵河良抓的樊将军,那就先从他身上着手。赵河良行事严谨,紧要关头更不可能松懈,这反而促进了他的多疑,我们利用这点突破。”
风灵几人恍然大悟,随即给他一个烟雾筒,“你只要放这个,就有人过去找你。”
郑泽信接过看了下,道“自己人碰到有暗号吗?”
“有的,‘山雨不动,风吹即倒’。”
“好。”
把事交代好后,郑泽信就动身去找小帅,通过几年的相处他对小帅很了解,每次心不好的时候,小帅都会去一种地方。
他在别苑走廊四处观望,循着大树一颗颗找去。这时突然听到声音,他停住脚步探了过去,没想到,小帅还没找到就找到了另一个熟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赵荷彩。
她正躲在一课树后忘我地哭泣,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赵荷彩是在自怨自艾,在她跑出皇宫碰到赵荷荞就一直没回去过,最近生了那么多事什么忙也帮不上,六皇姐他们又总是避开她论事,她渐渐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深深的无力和孤寂充斥在赵荷彩的内心,最后只有靠哭泣泄自己的绪。
“荷彩?”
赵荷彩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模糊的视线好不容易看轻眼前人,“泽……嗝儿……信……隔儿……哥哥儿……”
郑泽信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怎么了?”
她缓了一下气,总算不打嗝了,“我真没用,帮不上六皇姐他们。”
郑泽信摇摇头,叹息道:“荷彩,你多大了。”
“十四了。”
“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该独当一面了。”
“什么意思?”赵荷彩有些迷糊。
“你们虽然是兄弟姐们,但最终都会因一些原因而分开的。”郑泽信想着措辞,“你应该明白的,现在荷荞他们经历那么多磨难都是因为皇位之争。”
“那个位置有那么重要吗,泽信哥哥,你劝劝他们不要争了,这样我们又能和以前一样了。”赵荷彩天真道。
郑泽信摇摇头,“有时候不是不想就可以的,很多事生了就生了无法改变。”
“啊……”赵荷彩面露失望。
“荷彩,有些话也许不该我说出口,”郑泽信表突然变得严肃,“你和我们本来不是一路的,你该回到你该待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