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二章 生辰
燕柒禁着足,没口福去隔壁用膳。
但姜霁作为兄长,心中是记着燕柒的,午膳时让人送了一桌席去了隔壁。
燕柒守着八仙桌,看着满当当的碟碗,觉得索然无味。
没想到晚间到了姜零染的院子,竟有一桌风声的宵夜等着他。
不禁想,他如今真真是有人惦记,有人疼惜了。
一时乐的露出了一排大白牙,问桌边的姜零染道:“你吃了吗?”
姜零染道:“用了一点,没吃饱。”说着催着他去洗手。
燕柒洗了手在她身边坐下,捏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姜零染晚膳时吃了些,并不饿。
但看他吃的这么畅快,不自觉的捏着筷子,夹着菜吃。
燕柒夹了一只盐水大虾,剥了壳放在她碗里:“送兄长的那套马具,兄长喜欢吗?”
姜零染夹着虾,却往他嘴里喂。
燕柒没避开,吃在嘴里。
而后又捏了一只,剥了喂她。
“兄长说太贵重了,舍不得用。”姜零染道:“让人收在库里了。”
燕柒笑起来:“物尽其用才是最佳,若放着不用,那才是糟践了。”
姜零染无奈道:“我也是这样说,可他不听。”
燕柒道:“我明日送他十套八套,他瞧着稀松平常,自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了。”
姜零染当他是玩笑,笑了笑,没接话。
燕柒想起一事,看着她道:“还有八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
“托公子的福,我现在瞧什么都稀松平常。”姜零染笑着道:“没什么想要的。”
燕柒闻言眉头轻挑,眼底笑意更浓。
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那日太子妃他们会来吗?”
“两仪也会来,还说要去你府里看你。”姜零染点点头:“你这一禁足,她心疼的不得了。”
在燕两仪眼中,最令人心疼的事情便是被禁足了。
这几日,她可没少在皇上皇后面前给燕柒求情。
燕柒脸上没有一点感动之sè,忙追问道:“她要宿在你这里吗?”
姜零染一愕,旋即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你是做兄长的吗?她担心你这么久,你却这么防着她。”
燕柒道:“你可不能留宿!”
说着想到燕两仪恨不能在宫外住一年的性子,自顾自的嘀咕道:“不行不行,敌人太过qiáng大,你怕是抵抗不住!”
“在她开口之前,我先把人留下好了!”
“住我府里也是一样的。”
姜零染撑着桌子笑的肚子疼:“哪有你这样做兄长的?我要是两仪,都哭死了。”
燕柒并没有愧sè,只笑着道:“特殊日子,特殊对待。”
“以后多带她出宫几次就是了。”
姜零染听言疑惑起来。
敛了笑道:“你那日要做什么不成?”
“秘密!”燕柒打起了哑谜。
姜零染睨他一眼,轻哼道:“你这秘密也只能藏八日。”
转眼八日。
一早燕两仪便出宫往姜零染这边来,说笑着用了早膳,她去了隔壁。
燕柒谨记着晚上的大事,不等燕两仪提及,便主动问起了午膳后是否回宫的话题。
燕两仪低头在攒盒里挑着核桃仁吃,闻言头也没抬:“不回。”
燕柒暗道了声果然。
追问道:“住哪?”
燕两仪奇怪看他一眼:“自然是今雪那里。”
燕柒扶额:“那个,你还没在我这里住过,不如今晚住在这里吧?”
燕两仪忽闪着眼睛,疑惑又不确定的道:“兄长让我住你这里?”
她没听错吧?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话。
莫非是关傻了?!
燕柒不知她心中所想,唯恐她不答应,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禁足的日子着实苦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燕两仪对此事深有感触。
一听这话险些落泪,当即就答应了。
燕柒见她这般模样,轻咳了声,心里有了几分的愧疚感。
思忖着道:“那个,你最近在宫里可还好?有什么想吃想玩的没有?告诉我,我都给你寻来。”
说起这个话题,燕两仪就来了兴致。
姜零染生辰的事情虽然未曾告知外人,但还是有不少有心人都留意着,特特的送了贺礼来。
其中就有信王妃的。
厢竹要打开锦盒,被雷氓阻止了。
她用帕子裹着手指,小心的打开了锦盒。
盒中放着一尊上好的翡翠雕刻鹊笑鸠语的jīng致摆件。
太子妃看了一眼,淡淡笑道:“是个有心的,竟还记着你生辰的事情。”
就是不知,记在心里的还有什么?
燕两仪却蹙起了眉头,低哼道:“居心不良,蛇蝎心肠。”
姜零染知道众人心中黎锦是个什么样的角sè。
多余的话也未作多说,更加之,这些人是来给她做生辰的,也不好谈及黎锦。
看了看摆件,笑着让收起来。
雷氓合上锦盒,抱着下去了。
大同街,素芝斋里。
老夫人神sè端凝的坐在临窗的炕上,单手撑在小几上,yīn沉沉的道:“贺礼可送去了?”
木香点头:“奴婢亲自送去的。”
老夫人哼了哼:“她说了什么不曾?”
木香微微垂下了头,声音低了下来:“奴婢未曾见到四姑娘。”
“是四姑娘身边的厢竹来接的贺礼。”
老夫人神sè更难sè了几分。
沉默片刻,冷笑道:“真真是翅膀硬了!”
不!
早在她与孟致沛和离之时,她的翅膀就硬了!
再思及上次在承春坊,姜零染对她所说的那一番话,一时间老夫人心口又疼了起来,她捂着心口,咬牙切齿的道:“忤逆不孝,该是下地狱!”
自从上次病后,老夫人便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
木香见状吓的变了脸sè,忙去内室里给老夫人去了丸药,服侍着她用下。
一边帮她顺着气,一边低声道:“信王妃又派人来送东西了。”
“老夫人,这次,咱们收下吗?”
老夫人神sè萎靡,压着心口难受的喘气,但眼底的狠厉之光却是丝毫未灭。
顿了会儿,她摇了摇头。
黎锦和姜零染之间的官司,就是信王府与太子府之间的官司!
若换做信王妃以外的人,老夫人或许就上船了。
但信王如今就是个泥佛,自身都难保了,他的船能牢固?!
信王妃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