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女传np(女强)第25部分阅读
静女传np(女强) 作者:肉书屋
“哈哈哈!死了,死了!!!”一声狰狞的狂笑,在凤静姝落下高台后响起。
众人抬头一看,那个发出狂笑的人,竟然是一直安静地坐在后方的席沁蕊!
此时的她,已然没有了那大家闺秀的气质,反倒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婆子。只见她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双眼通红,一张樱桃小嘴咧开变成了血盆大口,那刺耳的笑声,从那张嘴巴中传出来,更显疯狂。她面色狰狞地大笑着,伸出手指着台下虚无的地方叫道:“死了!死了!终于死了!凤静姝,你这个贱人,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惊愕的人们,在听到席沁蕊的这句话时,狠狠地倒抽一口冷气。
“你死了就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哈哈哈!”她笑着笑着,突然一脸愤恨地朝台下大叫道:“你根本就不该活着!你为什么不被那个龙应君给睡了去,当个残花败柳!你为什么不淹死在汨江里!你为什么不死在那柄匕首上!你这个贱人,我叫你抢我的表哥!这下你可抢不到了,表哥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了!!!”
这时,席沁蕊身后突然传来了齐声的大叫:“静!!!”
席沁蕊一回头,看到那八个男子一脸的惶恐,她一恍惚,忽然脸上的狞色一变,“砰”地一声跪在台边,一手撑在台上,一手往下伸去,嘴里还大叫道:“公主!公主!”
台下众人见到她急变的脸色,又是一阵愕然,心中不由得问:她在干什么?
“静儿!”凤唯静等人见到凤静姝被刺,心神俱裂,却又不知道为何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待他们听到了席沁蕊的话,脸上都闪着杀意。
当他们发现能动的时候,全都叫着凤静姝的名字飞快地飞身上前,却又奇异地发现自己只能移动到台边,根本跳不下去。
待八人来到席沁蕊身边的时候,席沁蕊已经满脸泪水,她飞快地回头,对着金碧铎叫道:“表哥!表哥!公主跳江了!!!”
八人听到席沁蕊的话,全都一愣,金碧铎一脸凶恶地喝道:“你说什么!?”
席沁蕊一脸无助地看着金碧铎,急声说道:“公主跳江殉情了!!!”
“你再说一遍!?”金碧铎喝道。
“真的,公主为了洵舒跳江殉情了!我刚刚想把她拉上来,可是她一下子就跳下去不见了!”席沁蕊说着,又转过头,对着台下的众人大叫道:“公主!公主!你在哪里呀!”
如果说那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众人惊愕的话,此刻在他们面前上演的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幕,已然让他们瞠目结舌。
“她为什么对着我们叫公主?”
“她说公主跳江了,可是明明是她刚刚将匕首刺进了公主的身体的呀!”
“她说她拉了公主,可是刚刚是她把公主推下台的呀!”
“她还骂公主是贱人!”
“她说她杀了公主一次!”
“她说汨江!还有匕首!”
就在席沁蕊一脸无辜满眼无助地望着金碧铎的时候,她的身后,高台下的百姓们,已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语气错愕地一句又一句地开始惊叫了起来。
==============
==、这章字数太多了,分成上下两章更新,后面还有的。
天下惊乱 第一百七十四章(下)
台上的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握得死紧,如果不是他们被莫名地阻挡在席沁蕊的身前,相信此刻她已经被碎尸万段。
当台下的惊叫声越来越大的时候,百姓们的声音,渐渐汇成了同一个猜测:
“难道我们都被骗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救了公主的恩人,而是在背后企图杀害公主的恶人!?”
这时,落下高台的凤静姝,已经被跑下台的叶随语和司寇鹰两人搀扶而上,她的肩上还有一片血红。
叶随语和司寇鹰两人一左一右跟在凤静姝身侧,叶随语倾身对凤静姝轻笑道:“公主好计谋!不费口舌,仅仅是一颗药,便让那席沁蕊在天下人的面前,了自己的罪行。”
凤静姝面色刷白,但是眼中却露出了傲然的笑意,口中轻讽道:“如果心中没有鬼,她又怎会受到药丸的控制,变得神经兮兮,分布清楚真幻,误将迎归台当作了汨罗堤;如果她心中没有杀念,又如何会在天下人面前呢?”
“不过,公主对她的惩罚也未免太……”叶随语撇撇嘴,语意未尽。
“轻?”凤静姝将她的话说完,而后嗤笑道:“那可未必。她杀害我一事了,天下间自此便没了她的容身之处,她的凄惨日子才要开始呢!而且,那药还有一个作用,还没开始显现出来……”憋了口气,将脸色憋得更白一分,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也不想在金碧铎这个老算盘的面前做出嗜杀他表妹的行为,那样会令他在家族那边难以交代,莫说金碧铎这个老算盘,就算是唯儿,才认了金家的老祖宗,也不能这么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啊……”
叶随语闻言取笑道:“公主就会为你身边的男子着想,也不知道他们前世是修了什么福?”
凤静姝闻言淡笑。
“呵!今天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呢!”司寇鹰说道。
“的确,不枉我昨晚的辛苦监视了。”叶随语扬起了略带邪恶的笑容,“不过,那个什么龙应君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在她们的预料之中,只是她听不懂那句“龙应君”和“残花败柳”是什么意思。
凤静姝闻言呵笑一声,道:“原来当初并不是只有于傅莹一人在设局呀……我还真没想到呢,原来她这个被利用的人,才是真正利用人的人,如果被那即将送去越沙国当三皇子妃的于傅莹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台上,而台上的席沁蕊,仍旧在卖力地向众人表演着,她是如何“拯救”公主的。
“哼!原来真的是你这个贱人在背后暗害了静!”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杀意骤然响起。
凤静姝在看见龙应情上前的身影的时候,叫了一声:“情!”
听见凤静姝的声音,八人立即转身飞奔到她身边,神色焦急地围着她上下查看,嘴里还不住地问道:“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
凤静姝趁八人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轻轻一弹指,一阵幽香,拂过席沁蕊的鼻端,那双狂乱涣散的眸子,又渐渐有了神采。
“你流血了!”闻人醒枫一看见凤静姝肩头的血迹,尖叫一声,转身再次飞到席沁蕊的面前,这次毫无阻碍地掐住了席沁蕊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恍恍惚惚的席沁蕊,还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为什么周围这么吵闹,眼前闪过一道青色的身影,下一秒,她的喉咙就被人大力掐住了。
“呃!”喉咙一阵难受,呼吸变得困难,席沁蕊脸色青紫,一边双目暴瞠地伸手扣着颈子上的手,一边朝金碧铎求救道:“表……表哥……救、救……”
“醒枫,放开她!”凤静姝大叫了一声。
闻人醒枫闻言双眼通,狠狠的瞪了席沁蕊一眼,然后像甩垃圾一样,将她用力摔到了台下。
“咳、咳!”席沁蕊用力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金碧铎看着凤静姝肩头的血迹,心中一片疼痛,他转身,看着被甩下台的席沁蕊,厉声喝问道。
“表、表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了?为什么他要掐我!?”席沁蕊艰难地问道。
“你做的好事!”金碧铎怒不可遏,“席、沁、蕊!我今日绝饶不了你!!!”
席沁蕊见金碧铎脸上泛着杀意,又看见台下的众人对着她满脸的怒意,甚至有些人在凶神恶煞地叫着:“杀死她!杀死她!”心中惊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着她,为什么大家都叫着要杀死她?
“我、我做了什么?你们凭什么要杀我!?”她惊叫道。
“畜生!你还不承认!”金碧铎怒喝道,“你方才,已然将你杀害公主的恶行昭告天下!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你狡辩!”
“我、我没有,我没有!”突然被人揭穿了自己的秘密,席沁蕊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她慌乱地摇着自己的双手极力否认,“我、我没有杀公主,我没有!表哥,你忘啦,我、我还不顾性命危险,要将公主拉上来呀!”她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金碧铎慌忙道。
“是拉还是推,你自己还不知道么!?”看着已然六神无主的席沁蕊,金碧铎心中的怒意更甚,“就在方才,你又一次妄想在天下人面前刺杀公主,所有人都看见了,你将公主推下台,却又对我们说你要将公主拉上来!席沁蕊,你以为我们是傻子!见到你如此前后不一的行为,难道我们不会去怀疑么!还有,你看这是什么!?”
金碧铎一声大喝,右手一甩,“咄!”
一把精致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席沁蕊脚旁的地上,刀身尽没土地,刀柄仍微微着,可见用力之深。
“你不会认不出,你用来防身的匕首吧!?”
“果然就是她想要杀害公主的!”台下的百姓见状立即大声叫了起来。
“这个刽子手,竟然还骗我们!”
“打死她!打死她!”愤怒的百姓,开始大叫起来,有些人甚至拿起了自己桌上的食物,疯狂地朝席沁蕊身上砸去,没一会儿,席沁蕊的身上,已经看不出那套衣服本来的颜色,沾满了无数的污渍,整个人变得狼狈不堪。
金碧铎从身上的金算盘中,取下一颗金粒,缓缓举了起来。
“表哥!”席沁蕊吃力地躲着众人的围攻,一边向金碧铎求救,却没看见,她的表哥,已然起了杀她之心。
一双白皙的柔荑,握住了夹着金粒的手。
“静?”金碧铎转头看着身旁的凤静姝。
凤静姝含笑摇头,“够了,别为难自己。”
“不为难。”金碧铎坚定的说,“伤害你就是伤害我自己,我不会放过她的。”
凤静姝将目光转向席沁蕊,“今日一过,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动手的。”
金碧铎闻言,只好收回了手中的金粒。
凤静姝看着台下的席沁蕊,无声地笑了。
“够了,别打了。”她用内力传声,对着台下的百姓大声道。
“公主,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死有余辜!”百姓们见凤静姝出言阻止,纷纷愤慨道。
凤静姝摇头道:“大家放过她吧!她也不过是个为爱疯狂的女人罢了!”
众人听见凤静姝的话,纷纷说道:“公主,你可不能饶了她呀!”
“她以后一定还会找机会害你的!”
凤静姝再道:“不会的,我会保护自己的!她也是为情所困,行为偏激了些罢了!你们就听我的,别再打她了!”
“好吧!既然公主说了,我们就不打了!”百姓们见凤静姝神情急切,也就作罢。
“哎!公主这么善良,可真是我们的福气!”
“是啊!就连对要杀害自己的人都那么宽容,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百姓们放下手中的东西,纷纷各抒己见。
善良?
凤静姝扬起了诡秘的笑容。
她凤静姝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得罪了她,就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谁说她凤静姝,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呢?既报了仇,又树立了自己的美好形象。
呵呵!其实,她也是个小人呢!
众人手脚上阵将席沁蕊轰赶,自此,天下间,便没有了席沁蕊的容身之处,她的臭名,被传扬四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凤静姝让叶衍汝招呼台下的百姓们尽兴地喝酒吃肉,自己则被几个男人给硬是架到了军营的医帐中包扎。
叶随语和司寇鹰还有张濂三人人跟在后面。
“你要让我们心疼死吗!?”看着凤静姝肩膀上的伤口,花玉容皱紧了眉头叫道,“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花玉容一言道出了众人的心声,几个男人都面色难看地看着第五龙葵的动作,不发一语。
凤静姝见状,知道自己的行为,让他们担心了。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席沁蕊狂乱中的那一刀,除非她是有意的,否则怎可能碰到她?
她“嘿嘿”一笑,脸上的神色有些讨好,道:“也没什么,就是一道小口子……”
“小口子!?”帮她包扎的第五神医怪叫了起来,“一道小口子就可以要人的性命了!”
第五龙葵的话,又让众人的脸黑了一分。
凤静姝缩了缩脖子,暗暗乍舌,怎么这些男人都变得这么骇人了?平日一个个在她面前,不是乖顺得像绵羊一样的么?
看来他们是真的生气了。
“好啦,别生气嘛!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还是哄一哄吧。
“还有下次!?”凤唯静提高声音大声道。
“没有了!没有了!”凤静姝的颈子又缩了一分,怎么还这么凶……
这生气的男人,可真难哄!她心里嘀咕道。
而后眼珠一转,嘴巴一瘪,假装可怜兮兮道:“人家好可怜哦……受伤了还要被凶……呜呜呜……都没人关心啦……”
这么可怜兮兮的凤静姝,除了龙应情外,其余男人都没有见过,此刻见她用软绵绵的声音呜呜咽咽地撒娇埋怨,一张黑脸就维持不住了。
“那、那……那你还痛不痛?”最先投降的,是闻人醒枫。
一听见有人软了口气,知道此计奏效了的凤静姝赶紧加大火力:“我……”
话还没出口,突然见静影将手伸进怀中,掏出来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凤静姝一看,不就是她给他的手机么!?
只见静影将手机接通,还没说话,片刻,脸色起来。
地察觉什么的凤静姝正色问道:“怎么了?”
静影将手机放回怀中,一脸凝重地对凤静姝说道:“绿缈真人传来的消息,王爷在绝迹森林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父亲!
凤静姝脸色突变,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怎么回事!?”
“王爷在和越沙国的军队交战的时候不慎受伤。”
“什么!?”龙应情急叫了起来。这个皇兄在干什么!竟然弄伤了凤静姝的父亲,这下可如何是好!?
凤静姝脸色一沉,毅然道:“准备一下,即刻前往绝迹森林!”
“静,我要跟你一起去!”龙应情急忙拉住凤静姝的衣袖。他怕,怕凤静姝会因此而迁怒于他,不要他了。
凤静姝望进龙应情的双眸中,看出了那深藏的恐惧,握紧了他的手道:“放心吧,我不会公私不分的。我只是恢复了记忆,并不是遗忘了你我之间的情谊。”
龙应情眼中涌上泪水。
她知道!她知道他心中的恐惧!
他一直害怕她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才会让自己留在她身边的,可是她的话,让他害怕的心踏实了下来!
“公主,请让末将带领军队护送公主到绝迹森林!”张濂抱拳道。
凤静姝摇头,“张将军,此刻我这封地,正是重建之际,百姓们就算想要重建家园,也没有个头绪,一切还要靠将军的协助。将军带领的着军队,便留在此处,帮助此处的百姓吧!”
张濂想要反驳,但是看到凤静姝不容置疑的神色,便抱拳领命。
“随语。”凤静姝看向一旁的叶随语。
“公主。”叶随语站了出来。
“你这个代理城主虽然已经退位了,但是这次你表现得很好!”凤静姝毫不吝啬她的夸奖,“我希望你在接下去的日子中,帮助你的父亲重建白羽城,想必以你的能力,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叶随语激动地抱拳领命。
“鹰!”凤静姝叫出司寇鹰。
“公主。”司寇鹰立即站出来。
“你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么?”
司寇鹰傲然挺胸,“我既然能让五万人马带着一百万石粮食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戏潮国来到白羽城,我就能够完成公主交代的任何任务!”
“好!”凤静姝高兴地喝道,“那么,你就去协助襄理城重建家园吧!”
“遵命!”司寇鹰大声地领命。
“至于郭维城,便让风、花、雪、月四人去负责吧!”凤静姝对凤唯静说道,“唯儿,记的派人去通知他们。”
凤唯静点头。
凤静姝又对叶随语和司寇鹰说道:“你们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便去郭维城找这四人,他们会帮你们解决的!”
交代完封地的事,凤静姝在百姓们还在庆祝的时候,收拾了简单的行礼,离开了她的封地,前往了西北的战场。
当夜,被人驱赶的席沁蕊无处安身,躲在一破庙之中。然半夜疯病忽起,竟强行j污了在破庙中一年过半百、断腿残脸的乞丐。当第二日清晨有人在破庙中发现这对衣不蔽体的男女的时候,老乞丐大呼救命,说一个女疯子竟在半夜j污了他,嘴里还念叨着“表哥、表哥”!
后,此二人被城主叶衍汝遣人送回戏潮国金家,金家又将此二人送回了席家。
席家因出此女,颜面尽扫,强将劣女席沁蕊下嫁与那老乞丐,而后逐出家门。
凄惨落魄的席沁蕊,一生无子,当陪嫁的钱财被老乞丐花完之后,便被迫到窑子里为他赚皮肉钱。而她的神志也是时醒时疯,醒着的时候知道自己疯时做了什么,疯了的时候也记得自己到底是谁。身心备受折磨的她,每当起了轻生的念头的时候,就会受到万箭穿心、万虫噬体的折磨,让她想死死不了,赖活活不宁。
此后,世人便以心机女来形容如席沁蕊这般心怀嫉恨,恶毒不已的女人。
席沁蕊的名声,在楚影大陆上,遗臭万年。
====
封地部分已结束,静女完结倒计时???
天下惊乱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手里拿着花间词传来的资料,凤静姝在脑海中整理着现在绝迹森林战场的大概情况。
因为越沙国的突然进犯,使得西北边的军队毫无防范,特别是最接近绝迹森林的辛罗城,成了无辜的牺牲品。当所有城中百姓都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越沙国的铁蹄,穿过了被称为有去无回的绝迹森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辛罗城。仅仅一夜,辛罗城沦陷。
虽然事出时辛罗城派了士兵求援,但是最近的一个城亚理城距辛罗城也有四百八十多里,当冲出重围的士兵骑着战马狂奔一夜来到亚理城的军营的时候,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尽管当时驻守在亚理城的将军熊韬集结了大队人马赶去支援,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的军队,被阻挡在了辛罗城之外,再无他法可收回失城。
在辛罗城之外徘徊了两日,熊韬当机立断,退回了亚理城外两百里处,将整个亚理城的军队搬了出来安营扎寨,依据亚理城和辛罗城之间的地势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将亚理城包围了起来。
越沙国的军队是第一次穿过绝迹森林,能弄风国的人也不多,虽然也有探子渗入弄风国,但是因为西北地境向来不是兵家必争之地,越沙国的军队过不来,弄风国的军队也过不去,两国互不侵犯,没有战事,因此在安排探子的时候,西北方向几乎是被遗忘的角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了越沙国此刻进攻战略上的搁置。因为不熟悉此处地形,害怕吃了败仗无法保存实力,因此越沙国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毕竟这里不是越沙国的大本营,他们不像弄风国的军队,打输了还有后援,他们打输了,只有辽阔无际的沙漠和用来裹尸的马革。对于领军的龙应天和炎武瑞来说,盲目地牺牲自己的士兵是他们不想看到的,那也不是一个明智的将领会做的事情,因此,他们固守在辛罗城,等待探子将前方的地势打探得更为仔细,再作部署。
龙应天和炎武瑞忌惮地势的不明,熊韬则忌惮对方的兵力。
凭着多年的练兵经验积累出来的直觉,熊韬知道对方此次的兵力绝对在此刻的亚理城之上,他不能贸然行动,不然就会出己方的弱点来。因此双方就在辛罗城与亚理城之间对峙起来,谁也不动分毫。
就在熊韬派人到楚央城求援的时候,不到两个月,贤王凤于翼和德王凤于翔便先后带领了二十四万人马抵达了亚理城。
随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来了一队八万人马的军队,令他奇怪的是,这支军队,不是弄风国内的任何一支军队,而是来自于邻国戏潮国!并且,领队的两个将领,竟然还是两个女人——戏潮国皇女紫梦姬和宰相之女心梦狐!
随着这八万人马到来的,还有两百万石的粮食、闻名天下的杏林堂过半的大夫和五万件闻所未闻的盔甲!
这些支援的到来,使得熊韬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伸直了腰板和越沙国的军队斗上一斗。
谁知道,本以为是毫无悬念的战斗,却在一开始的几场大规模的交锋之后,急剧扭转。
一开始,双方兵力相当,但是己方凭借着泽凤公主送给贤王爷的金字兵书《三十六计》,占据了上风。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让他们又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几乎全军覆没。
而他们也因为那怪物,不仅失去了几万的士兵,就连贤王爷和戏潮国的女将领心梦狐也受了伤。
迫不得已,他们只好再次防守起来,苦思对策。
这就是花间词交给凤静姝时,亚理城最新的情况。
亚理城粮草充足,兵力虽然大有损失,但还是可以和越沙国的军队相抗衡。不过让她担心的是那些受伤严重的士兵,就算杏林堂的大夫医术再高明,只怕现在也是束手无册吧!
根据花间词提供的信息来看,她很肯定他们所谓的“怪物”,就是在武林大会上现过一次身的火药。
自从武林大会之后,霹雳堂便在江湖上败落下来,因此她相信他们不会再有精力去弄那个惊天动地的火药了。那么,越沙国的火药,是从何而来呢?想到这里,凤静姝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她将目光投向身旁那张稚嫩的脸上。
“静?”感觉到凤静姝的注视,龙应情疑惑的转头看向她。
“那次,在武林大会上,除了貔貅玉坠之外,你还带走了什么?”
龙应情睁大双眼,“你怎么知道我还带走了其他东西?”
凤静姝叹气,“这次父亲受伤,只怕跟这样东西脱不了干系吧?”
见凤静姝叹气,龙应情以为她生气了,急忙拉住她的衣袖说道:“我、我不知道皇兄会把那个东西拿来用在人的身上,我只是想帮皇兄打通绝迹森林罢了。真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把它们用来害人的,静,你要相信我!”
凤静姝见他又慌起来,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轻拍,道:“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有些感慨,就算你没有那个心思,只怕也被人利用了。”
“你是说皇兄!?”龙应情愕然,而后又摇头,肯定的说道:“不会的,皇兄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我和皇兄从小相依,我对她很了解,他不会将这么多人的生命置之不顾的。”
见龙应情如此坚定,凤静姝也不再说什么,转而问道:“那么,你带回的火药,有多少?”
“整整一马车。”龙应情老实的回答道,“一共有五十斤呢。”
凤静姝点头,五十斤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到时候龙应天的军队要集中火力对着亚理城猛攻的话,可能要应付也有点吃力。不过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打得温温吞吞地,一会儿又凶猛得要动用火药,这会儿却又没了动静,真是怪哉,怪哉!
正想着,凤静姝的衣袖又被拽了起来,她一回神,看到的是几张兴奋的面孔。
“小猎物,原来你以前就是这么走的呀!?”闻人醒枫一脸新奇地看着下方。
“偶尔。”凤静姝回答。
“这法子确实不错,既快又舒适。”凤涵笑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赞叹道。
“嘿嘿,这可比轻功轻松容易的多啦!”花玉容呵呵笑道。
“确实,确实,如此一来,便可节约下不少的银子了!”金碧铎双眼发光地看着四周的景色,脑袋里还不停地噼啪算着能够省下多少钱。
“静,静,”第五龙葵腆着脸巴结凤静姝道:“以后我要是去采药的话,你就跟我一起去吧?这样我就安全多了!”
“哼!谁要跟你去了!”龙应情一听又不乐意了,“静可没说过,要采药自己去,别想占静的便宜!”
一时间,几个男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开来,凤静姝好笑地摇摇头,这群男人,怎么越来越像长舌妇了?
她走到凤唯静的身边,一旁跟着的是自她醒来便不肯离身的静影。
三人坐了下来,低头看着脚下。
脚下,是一方浮云,微量的风拂过,划过了脚底那一幅幅沉静的山水美画。
“还习惯吗?”凤静姝将头转向凤唯静,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
“嗯。”凤唯静因着凤静姝的笑容,嘴角也扬了起来。
凤静姝看着那抹笑容,眼中揉入光彩,她伸手,细细地在那嘴角,摩挲。“好久没有看到你的笑容了。”
她垂下眼睑,“这些日子,你总是为了我操心,让你受累了……”
凤唯静握住唇边的柔荑,柔声道:“别去想那么多,为了你,值得。”
值得。
她听过这两个字,不止一次。
有时候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他们为她如此付出?是她的美貌吗?还是她的才智?又或者,她的身上有着连她自己也未曾发现的优点?
有时候,人过得越幸福,就会越容易在幸福中对自己产生怀疑,甚至迷失了自己。
“别怀疑自己,就算你没有倾城的美貌,没有令人惊叹的才华,没有让人敬畏的绝世武功,只要你是你,我们就注定会被你吸引。”凤唯静怜惜地抚上凤静姝的脸颊,“看,这眉眼,虽然清灵,却犹不及隐含其中的果敢;这朱唇,虽然甘蜜,却犹不及口中的暖意;这下颌,虽然形态优美,却犹不及那不屈的傲然;还有这……,虽然柔美,却永远……也抵不了,那底下跳动的一颗火热的心。”
那带着温度的手,从她的眉眼一直轻拂而下,而他越发温柔的声音,也渐渐融入了凤静姝的心中。
“你怎么会怀疑你自己呢?”一双手从后伸过来,环抱住了她的腰,“确实,当初,在醉冬雪时,我是被你的才华所吸引,”顿了顿,他用力地将凤静姝更往自己怀里抱紧,“但是,在之后的相处中,你的性情渐渐取代了你的才华,在我的眼中、心中深深地扎了根,引诱我心甘情愿地留在你的身边。你可知道,当日,你将所有人都定在了比武的会场上,转身离去时,我的心是多么地痛么?从那时起,我就在对自己说,我要追上你,我要追上你的脚步,紧跟在你的身旁,再也不要被你抛弃在后。静静,我的这份心,我不期望你能够全然接受,但是,只要你能够珍惜,我便甘愿了。”
凤静姝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腰上的双手,眼中有些热,“好,容容,我与你约定,好好地珍惜你的心。”
“珍惜了他的可不能忘了我们的呀!”闻人醒枫瞅着花玉容还留下的空隙,好不客气地上前一抱,将花玉容给挤走。
“小猎物,我的心你也要好好的收藏着,记得要捧在手心,含进朱唇,小心翼翼地爱惜着才成呀!”他趴在凤静姝的肩头摇晃着她的身体撒娇。本是极怪异的一幕,却因为两人一个貌美无双,一个妖娆妩媚,竟然就那么自然起来。
“你这个将军之子,想要爱护你的人应该多了去吧?还会稀罕我的爱惜?”凤静姝眼含笑意地调侃道。
“人家虽然是将军之子,但是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嘛!”闻人醒枫撇撇嘴,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你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嘛?当时蓄意接近你,不是为了任务嘛?人家一个人流浪在外,身无分文,当然要找个糊口的活儿了,你就体谅体谅人家嘛!再说了,这个任务,还不是金碧铎这个老算盘交给人家的嘛!”闻人醒枫为了博得凤静姝的笑颜,打算将嗲音进行到底,一口一个“嘛”,不一会儿,凤静姝身上便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你这泼皮,可别想在小金库面前丑化我的形象!”金碧铎带着笑意假意喝道,“当初在醉冬雪,是谁拍跟我说帮我收人的?结果到了最后,收人的反被人收,你这个猎人,只怕也要退位让贤了!”
“哼!退就退,”闻人醒枫不在乎地仰起头,“我把我的位置让给小猎物,从此她就是猎人了,我就排在她之后,有我顶着,我看有谁敢来跟她争!”
凤静姝呵笑道:“说话总没个正经!我那你那头衔干么?”
“就是,就是!静就算要也轮不到你给呀!”龙应情随声附和,“静,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把我暮吟教教主的头衔给你好了,这个听起来都比那个什么猎人威风多了!”说着,还不忘得意地朝闻人醒枫地上一个得意的神色。
“哼!你这个臭小子,一刻没跟我斗斗嘴,嘴皮子就痒得慌是不是!?”
“什么臭小子,你这个娘娘腔,本皇子才不稀罕跟你斗嘴呢!”
“你……”
温馨不过片刻,男人们又开始吵了起来。
凤静姝看着围在一起吵架的几个男人,粲然一笑,有他们在,真好!
“亚理城到了。”静影在一旁提醒凤静姝。
凤静姝立即站了起来,其余人见了,也都站在了她的身边。
果然,脚底下,城池前方,扎了进两百里的帐篷,那里,就是战场的最前沿,她的父亲贤王凤于翼的所在地了!
天下惊乱 第一百七十章六
当凤静姝等人从空中落下,从军营旁的一个小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一个绿色的身影,仿佛早已料到般,等候在了树林外。
一看到那人,凤静姝撇了撇嘴,道:“你还真是成了半仙了!连我们在这里都知道!”
那人笑嘻嘻地道:“那是自然!没有点斤两,还敢当你的师父么!”此人正是凤静姝的师父,绿缈真人。
这时,凤静姝身边的凤唯静和静影两人恭敬地对绿缈真人作揖行礼,拜道:“徒儿见过师父!”
“好啦好啦,”绿缈真人摆摆手,“别行什么礼了,真是的,你们两个就是太循规蹈矩了,一点也不像跟在娃儿身边的人!”言语间暗指凤静姝整天没规没矩的,细听之下,竟然还能听出一点埋怨。
其余人,都惊奇地看着绿缈真人,那架势,就像在看着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一样。他们是听过绿缈真人的大名,不过,此人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传说中的人物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武林奇人。但是,若说是武林奇人,他却又没有一丝大师的风范,从一开始,就像个老顽童一般,让他们大为错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越是大师越是怪异”么?
绿缈真人被几个男人看得有点渗,不由得对凤静姝说道:“娃儿啊,你身后这几个男人,怎么都那样看着我啊?”
凤静姝看一眼身旁被绿缈真人一说都显得不好意思的男人们,嘲笑道:“看稀奇呗!”
说完,越过绿缈真人,走向了军营。凤静姝身后的人也跟着她走了,只留下一个呆滞的绿缈真人。
到达军营前的时候,一行人被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守营的士兵将手中的武器横在了凤静姝的面前。
“快让开!”后面跟上来的绿缈真人走上前,“快去禀告王爷,笑王爷、泽凤公主来了!”
“是!”士兵一听,来了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赶紧放下了阻挡来人的武器,撒腿就往贤王的帐篷奔去。
凤静姝等人则朝着士兵奔过去的方向跟去。
半路上,突然闪出一个身影挡在了凤静姝的前面。
凤静姝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一个人抱住。
“静姝!你总算来了!”还没等凤静姝反应过来,那人又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然后一双咸猪手开始在凤静姝的身上翻翻摸摸,还不停地问着:“你在封地还好吧?那边的情势都控制住了吗?有没有受伤啊?我看看,我看看!”
“呃……”一阵天旋地转,凤静姝终于看清了这双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咸猪手”的主人——
“那个,梦姬啊……”抽搐着嘴角,凤静姝瞄了一眼身旁黑了脸的中男人,干笑道:“淡定,淡定啊!小手收回去先。”
听到凤静姝的话,紫梦姬一愣,这才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身旁传来,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缩回了自己的小爪子。
“呵呵!妹妹,看来你是越来越宝贝了,连摸都摸不得了呢!”一阵清脆的铃响中,一个紫色的身影带着慵懒的笑声,走了过来,曾经戴着狐狸臂环的玉臂,如今已经被一圈圈白色的纱布遮盖了起来。
“姐姐!”凤静姝看着缓缓走来的身影,惊喜地叫了一声。
“哟,还不错,还记得我们这些在边境出生入死的人呢!”性子媚中带辣的心梦狐,娇笑着走近凤静姝,“让姐姐也来捏捏你那小脸蛋,看有没有瘦啊?”说着,就要伸手捏上凤静姝的脸蛋。
不等凤唯静等人有动作,一只手便快速地握住了心梦狐想要伸出的手。
“干什么,放开!”心梦狐头也不回,娇喝一声。
“手伤,不宜动。”那人也不恼心梦狐的娇喝,只是回了这么一句。
“哼!多管闲事!”就在凤静姝认为心梦狐会横眉竖眼地跟他争论的时候,心梦狐却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闹事,那只要伸出来的手,也乖乖地缩回去了。
乖乖!凤静姝挑挑眉,想不到才月余不见,她的狐狸姐姐竟然变成这样了!
她看看紫梦姬,紫梦姬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倒是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面前的两人。
看来这个涵星有两把刷子!
凤静姝看着面前皱着眉头一副有气无处发的心梦狐和她身旁安然而立面带柔色的涵星,心想着看来当初要撮合这两个的决定还是没错的。
这时,那个禀报的士兵从帐篷中小步跑来,对凤静姝说道:“公主,王爷已经起来了,请跟小的来!”
凤静姝点点头,对紫梦姬和心梦狐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我父亲,有什么话以后哦再聊吧!”
众人跟着士兵了营帐中。
营帐被一块屏风分开,外面是日常处理事情的地方。里面则是用来布置成了休息的小间。
此刻,里间的床上,半躺着的人,正神情激动地盯着帐帘。
当凤静姝等人帐篷的时候,她立即感觉到了屏风后的目光。
“爹爹!”凤静姝疾步走入,越过屏风,终于看到了她的父亲凤于翼。
“姝儿!”凤于翼见到自己的女儿,激动地坐直了身体,盖在他身上的被褥也跟着滑了下来,露出了那被包裹了大半个上身的白色纱布。
凤静姝的目光被那纱布引去,眼中霎时闪过一丝寒光。她上前将凤于翼扶着倚在床头,担忧的问道:“爹爹,怎么样,还痛吗?”
凤于翼淡笑着摇头,“已经不痛了。”
说是不痛,但是看到凤于翼那苍白的脸色,凤静姝知道当时一定流了很多血,不然也不会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