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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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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皱眉发问:“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无荣特别不受球球待见,屈膝跪地勾引许久都没法接近对方。闻声,他迅速扬起笑容:“哎哟,我忘记与小娘子说了?昨儿侯夫人气虚晕眩,调养身子的药方差了几味药材,府里没有,外头药铺也不卖,我便去城外山上采摘,因为下雨路滑,还摔了一跤。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呀……”

说着说着,他就要撩起袍摆。姜晏生怕看见些不喜欢的,立即扭头摆手:“滚滚滚。”

程无荣很高兴地滚了。

没多久,阿鹤过来,说已经问过北院了,的确有侯夫人的意思。程无荣跟着小厮出门的,只是走的急,没跟西院的人打招呼。回来时已经半夜,衣袍和鞋子沾满了泥水。

“我不是让爹爹给府里另外安置大夫了么?”

姜晏问。

“话是这么说,但程大夫妙手回春,自然多得信任……”阿鹤道,“也怪我,昨儿给院子搬东西,忙得很,程大夫要帮忙便让他帮了。约莫是来回走动碰见了北院的人,才让侯夫人想着使唤他看病配药。”

再听下去也没意思。

见姜晏兴致缺缺,阿鹤悄悄退下。此事他处理得不妥,以后自然会对程无荣盯得严实,不再出纰漏。

这一天,姜晏始终提不起精神。

大概是天气越来越热,燥意侵蚀着身体与内心。阿蘅嘱厨房凿冰做粉,又笑着说:“娘子要不要玩宿六郎送来的棋具?昨儿收在房里,还没看呢。”

姜晏拿帕子遮了脸,懒洋洋躺着。她对宿成玉打磨的棋具并不感兴趣,更不可能把玩。

“没事别提他。”

她的嗓音软绵倦懒,却有种令人心悸的警告意味。

“也别替我操无谓的心。阿蘅,乖一点。”

婢女坐在榻前,眼睛颤了颤,低声应好。

侯府的姜五娘,已经不是黏在宿成玉身后撒娇的少女了。她变得捉摸不透,藏满秘密,且行为放浪惊骇。

作为贴身婢女,阿蘅必须强迫自己接受一切变化,并为姜晏守住秘密。

绝对不能再犯错了。

绝对不能……怀念曾经的姜晏。

隔日,闻阙差人送信,邀请姜晏见面。

地点还是上次的茶肆。

本着对未来合作伙伴的期待与尊重,姜晏特地挑了新做的裙子和头面。发钗是浅月色的杏花,银纱小衫,下裳则是沈知婴缝制好的迎春裙。稍一走动,裙摆便漾起纷飞嫩黄的花。

因为天气炎热,抹胸里面,还换了沈知婴专门给她做的……奶兜。

这玩意儿就一小片布料,堪堪裹住前胸,细细的带子交叉系于背后。

穿着感觉的确凉爽,姜晏很满意,决定让沈知婴多缝几个。

抵达约见地点,她脚步轻盈地推开屋门,与里面的人打招呼。

“闻子鸠,我来啦。”

闻阙坐于席上,抬头望见一片鲜嫩的迎春花。似曾相识的绢布与花色,映衬着少女被热气烘烤泛红的脸,这景象轻易唤起他极力想要忘却的回忆。

此间再无外人。

姜晏走近来,与闻阙寒暄。她身上携带着的,有些滚热的体温,也一并倾泻过来,侵扰着他的思绪。

闻阙闭了闭眼。

他起身,微微蜷起的手指隐没于宽袖间。声音如冷泉流过玉石。

“闻某为先前莽撞之举,向五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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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争气地想休息,但还是写了一章。

不要吵架,也不要对标现实人物。

祝大家都有好心情。

许愿我能尽快写到让大家感兴趣的剧情,这样就可以收获剧情评论啦!

嘿嘿。

103 他也不是什么君子。

他可真是……

太正直了。

所谓士大夫者,往往都顾念自己的颜面。哪怕错在自身,也要表现得矜持有风度,绝不卑微狼狈。若是能揪住他人的污点,如何还将罪责尽揽于怀呢?

可是闻阙半点不提姜晏的错处。

他不斥责她,不嘲笑她,不羞辱贬低。他只为自己的失误道歉,道歉过后,又亲手为她斟了一盏梅子汤。

室内很是寂静。姜晏坐在对面,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闻阙。

可能是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氛围,闻阙垂着眼眸,没有看姜晏。他捏着白瓷的汤匙,将浸了蜜的黄桂花洒进澄澈汤水之中,汤匙放回瓷碟,发出轻轻的碰撞声。

咔哒。

这声音,提醒着他不得不开口说话。

“请。”

闻阙唇间逸出短暂的音声。

他的视线很快地从姜晏身上飘过去,落在虚空某个点。形状姣好的薄唇微微下压,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啊,这个人在紧张。

姜晏心里想着,面上渐渐勾勒起笑容。她捧起冰冰凉的梅子汤,尝了一口,猫儿眼顿时眯起舒适的弧度。

“好喝。”

姜晏问,“是你自己做的么?”

闻阙愣了下,摇头。

当然不是。

姜晏明知故问,她只为牵起话头:“闻相生平轶事,街巷皆有传闻。我听那些读书人说呀,闻子鸠刚到洛阳那几年,吃穿用度都很节俭,白日在官署忙碌,夜间回来,还亲自挽袖烧饭。有人笑话闻子鸠粗鄙,他便答,‘君子远庖厨’是为仁慈之心,但杀鸡宰羊之人未必就比席间雅坐执箸者低贱凶恶。”

正正经经念完这一段,姜晏换了轻松的语调,“我听了这个故事,便想着你的手艺应当是很好的。”

原本的故事并不仅止于此。

闻阙还说,操刀的屠夫,庙堂的官吏,烹食者与进食者,只为饱腹而已。归根结底,都是利己者。

——世间无君子。

他道。

一句近乎狂妄的评价,惹了洛阳许多名士。于是便有人写诗作文,批驳讥讽,甚至引到朝议之中。闻阙并不退让,辩得有来有回,后来甚至搞出个很热闹的“君子之论”。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

闻阙当上丞相后,言行逐渐内敛。但他绝非温吞之人。

他是藏了寒光的利剑,掌生杀大权,观天下苍生。不涉及朝政争斗时,才会显出几分独有的宽容体贴,对晚辈,对亲人。

姜晏便揪着他的宽容体贴,他的克己自省,理直气壮占便宜。

“下回我带球球去你家的时候,闻子鸠,你请我用饭好不好呀?”

闻阙沉默须臾,谨慎发问:“这也是赔礼的一部分么?”

姜晏摇头:“不是啊。”

她只是想吃他烧的饭。闻相亲手做的,听起来多有意思啊。

闻阙自然不肯答应。

他说不合适。的的确确哪方面都不合适。大概是这段东拉西扯的谈话消解了尴尬,他的表情变得放松许多,对姜晏的放肆举止,也露出不苟同的神色。

长幼有序。

姜晏不该这么自由散漫。也许正是因为她被养得太娇惯,太自由了,且受到沈知婴的影响,所以才不懂可为与不可为的界限。

……才会青天白日和沈知婴在敞着门的屋子里欢好。

“你不该唤我闻子鸠。”

他开口。

从称谓到伦理纲常,寥寥几句训诫,措辞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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