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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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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画卷去见宿成玉。

“待会儿人多,我嫌麻烦,就提前送礼了。”她将画卷塞进他怀里,弯眸笑道,“怀哥哥收好了,莫给别人看呀。”

周围尚有忙碌仆役,来往宾客,宿成玉不好观画,微微笑着问:“晏晏给我送了什么?”

他今日华服羽冠,当真清俊出尘,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姜晏挠挠脸颊,踮起脚要说悄悄话。宿成玉很贴心地俯身聆听,软软的声音钻进耳道。

“是我的画像呀。”

她说。

“我送了个晏晏,你喜不喜欢?”

宿成玉眼瞳微动。

他看她,半晌,低声回应:“喜欢。”

111 隐密之欲

宿氏年轻一辈没几个闯出名头的,昔日的荣光伴随着宿永丰的死亡迅速衰败,如今细数起来,竟也只能提一提宿成玉。

洛阳双璧,才貌兼有,不堕风骨。

数月前借势扳倒幸明侯,现在又请了太常卿主持冠礼。宿氏操办此事颇为隆重,前来观礼的宾客隐隐从中嗅到了某种勃发的生机。

落在宿成玉身上的目光,审视欣赏期待兼有之。

宿成玉并不胆怯这种场合。

他完美地应付了所有值得挑剔的环节,直至夕阳落下,众宾散去,也未曾露出松懈神态。发髻整洁,脊背笔挺,行走间有如风拂青松。

姜晏早就离开了。她不耐烦这种需要收性的场合,能乖乖坐半个时辰都是给宿成玉面子。

宿成玉没找见人,自然也不会失望。

他回到住处,拆了发冠解开腰带,方显露些微疲态。

“蝉奴,送水。”

沉默的奴仆退出房门,宿成玉卸掉肩膀力气,一手撑着墙壁,按揉胀痛的眉心。

倦怠的视线移至小案,姜晏白日送的画卷安安静静摆放其上。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弯腰拆解画卷系带,将卷轴展开。

逐渐显现出来的画面,极大程度出乎意料。

少女伏卧竹榻,一副半梦半醒的迷离之态。乌发如云披散肩背,凌乱发丝挠弄鬓腮,软绵绵的躯体裹着轻薄的绉纱裙。抹胸似乎有些下滑,隐约可见沟壑,然而这一笔浅淡的绯色并不显得旖旎,反倒显出拙笨的可爱。

发皱的裙面滑落竹榻,薄云似的裙摆之下,露出半只赤裸白足。蜷起的脚趾如珍珠丰润泛粉。

宿成玉只看了一眼,便抬眸去读右上方的小诗。

诗自然是夸姜晏的。但又能读出娇柔的相思。

“勿问夏夜何时尽,与君常醉不须醒……”

他的声音很轻,越来越轻。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蝉奴端着铜盆进来。宿成玉按住画卷,宽袖遮掩少女体貌,平静道:“出去。”

他的语气和平时并无区别。但室内的气氛一片冷凝,拒绝任何人打扰。

蝉奴静悄悄退了出去。

半晌,宿成玉屈起手指,骨节轻轻摩挲画像泛红的脸颊。

“春睡图……么?”

他喃喃自语。

“送这种画给我……”

“要我怎么办啊。”

***

姜晏不担心画卷会泄露什么私情。

季桓不常画人,而沈知婴的字也失了平时的水准。更别提落款盖了姜晏的小印,任谁看来,都会以为这是她自恋自夸的大作。

这种成年礼,本质只是小打小闹的嘲讽,没什么实质价值。

所以,当宿成玉前来问询作画人是谁,姜晏随口敷衍:“我随便找的,怎么,你不满意?题诗是不是也不满意呀?”

宿成玉哪里能说不满意。

他按下心中微薄的疑惑,只当姜晏请了会画画的女先生。至于“相思诗”,理应为姜晏亲笔书写。

事实上,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姜晏写字了。印象中,姜晏的字的确这般秀丽偏软,收势总带着潦草的不耐烦。

“怀景珍惜晏晏赠送的一切宝物。”

宿成玉如此说。

他已有表字怀景。和前世相同。

不久,宿成玉顺利进入十三曹,供职决曹,主罪法事。官职是姜荣昌事先打点好的,姜晏干预不了,况且她需要窃印案来取信闻阙。而闻阙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只在叶舟送来廷尉官印失踪的消息时,阖眼掩盖冰冷神色。

如此重要的印鉴,竟然真的不见了。

按照姜晏的说辞,闻阙会下令派遣宿成玉协助廷尉府追查犯人。但他自有打算。

“此事由贼曹掾陈漠接手,宿成玉从旁协助。”闻阙三言两语添了人手,“陈漠向来体恤后辈,自会支持宿成玉施展拳脚。但陈漠的眼睛绝不昏聩。”

叶舟记下,传话给陈漠。陈漠便知晓自己要做闻相的眼睛,督察涉身这个案件的所有人。

十日。

这桩看似单纯的盗窃案,在洛阳城掀起惊天骇浪。

———————

前面沈知婴写的小诗:

身盈盈,情盈盈,斜托香腮秋水凝。

勿问夏夜何时尽,与君常醉不须醒。

其中“斜托香腮”化用自李煜的《捣练子·云鬓乱》。

之前忘了标注。

112 窃印案

一开始,是廷尉正李郁的官印不翼而飞。

廷尉府掌诏狱,兼审郡县疑狱,遇重案要案,可封驳丞相御史之议。李郁这官印,重要性不言而喻。

事发之后,廷尉府按下消息,只向丞相府求助。闻阙从十三曹拨调陈漠与宿成玉,协同廷尉府追查窃印贼人。

名为协助,实则全权接管。贼曹掾陈漠一进廷尉府,便封锁现场,交由宿成玉彻查每位官吏近日的行踪举止。

官印非寻常宝物,外人难以偷盗,陈漠断定此事当是内贼所为。

讯问几日,在廷尉府与十三曹关系逐渐剑拔弩张的时候,宿成玉选定了可疑的嫌犯。

即在家养伤的奏谳掾柏问。

柏问算是李郁的得力属官。官印丢失的前一日,柏问在牢狱刑讯犯人,因手段过于残酷,犯人挣扎剧烈扯坏锁链,将烧红的铁钎子捅进他的嗓子眼。

人没死,在家里躺着,脖子缠满细麻布,呼吸时仿佛拉扯破风箱。

这样的人,按理说并没有偷窃官印的可能。

但宿成玉敏锐心细,彻夜不眠甄别卷宗红印的差异,最终判定廷尉正李郁的官印早已丢失四五日,近来使用的乃是假货。

假官印的消失,实际是为了掩盖官印被盗的确切时间。

宿成玉在柏问的家里搜到了假印的碎屑残骸。

随后便是审。审柏问,柏问的亲随,家人,奴仆,故友。寻根溯源,详细摸排,从这奏谳掾查到太学大儒,再从大儒查到门生之一的侍御史,而这侍御史姓郑名雪灯。论起关系来,要称呼季慎之一声外舅。

涉及御史大夫,宿成玉请教陈漠如何行动,陈漠又将此事呈报闻阙。

闻阙默许宿成玉继续查案。但没有提供任何帮助。

季慎之向来不假辞色,面对宿成玉的质疑,他冷着脸表示欢迎彻查季家。季桓起初含笑旁观,戏谑宿成玉急于求成,拿不出实绩便会直接摔死。怎料差役从季慎之卧房翻出个木箱,箱子撬开,里面端端正正一方玉石官印。

季慎之神色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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