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盘亘于月球表面的大蛇
“而诸神，会庇佑你们。”
………………
有人在说什么，卡罗拉已经听之不见。
有人在问什么，卡罗拉也无法回答。
这茫茫的星空，带给他的感官是孤寂，是茫然，是黑暗，是绝望，是恐怖，是未知，还有一丝，淡淡的神圣感。
在这里，似乎万籁俱寂，又似乎有窃窃私语在耳畔。
这里是天界，也是冥域，是诸神与传奇的居所，这里是星界，也是空界，蕴藏着无数的想象与期望。
诸神在上！
卡罗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祈祷着诸神。
在星空之中，哪怕是完美如精灵的生物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甚至于截然不同的反应。
有的兴奋到脸色涨红，也有的失色到脸庞惨白，也有精灵激动不已，认为距离诸神再近了一步，当然，也有面色难看的精灵，感觉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在场的精灵们，没有一个精灵不在祈祷，他们低语着，祈祷着自己信仰的诸神。
“伟大的雷霆之神。”
“伟大的魅力之神。”
“伟大的……”
祈祷，祈祷，精灵们一直在祈祷，直到他们感觉到有股温暖的视线在他们的背后注视着他们之后，精灵们的面色才平缓了下来。
他们认为，他们的身躯来自于世界树，他们的精神来自于诸神，当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属于诸神，当他们死去的时候，他们属于世界树。
“过去的终将过去，我们终将踏出襁褓。”一个精灵缓缓的闭上眼睛，将那无垠的星河遮挡在眼帘之外。
那一整个星球，就是他们的襁褓，是他们的安乐窝，但是他们终究还是要长大的，还是要踏出温暖的婴儿床，走向风雨与太阳同在的真实世界。
那高居于白石高塔的藏书中，有那么一册书籍在叩击着他们的心灵。
“最古之初，谁开智之？”
“最原之地，谁缔造于？”
“最高之穹，谁托举之？”
“最远之星，高居何处？”
“……”
那最初的生命，是从何而来，他们的智慧与精神从何而来，是神缔造了他们吗？
那最初的世界，是从何而来，最初的物质，从何而来，是神缔造了他们吗？
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天啊，是怎么存在于天上的，为什么不会掉下来，是神在托举着它吗？
那天穹之上的星星啊，到底是在天上呢，还是在天下一点点呢？
精灵们一直在努力的追寻于世界的真相，打算一窥世界的真实。
这一切，是神？还是说，非神？
诸神在上啊……
精灵们祈祷着，信仰着诸神。
——————
不管那飞船之中的德鲁伊们是什么样的想法，或经历于三观的崩碎，那托夹着飞船的八翼金龙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在几个小时的飞翔之后，他终究是来到了诺娜的上空。
横渡星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头一次，而是已经前后这样操作了好几次，只是带人飞行才是头一次。
而横渡星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并不是说只有传奇或者接近传奇的生命体才能够以肉身横行星宇。
哪怕是当一个中级的德鲁伊都可以在星空中扑腾个几个小时，只要速度足够，再加上绝对不会碰上任何星空流陨的概率，中级德鲁伊同样可以横渡星空。
这与力量的差距关系不大，最重要的是心灵与意志的差别，在宇宙飞行中，那种长时间的极端静谧会让人发疯。
一开始还好，等到听觉器官无法接收到外界的空气震荡之后，就只能接收到由物质传导的震动。
所以，皓月能够听到的声音就是自己以及身下的飞船在极冷与极热之间的冷热交替扭曲的声音。
在静止不动的情况下，自己的呼吸声，血液流动声，心跳声，肌肉筋腱的缓慢收缩与反收，这些声音会越来越大。
直到后来呼吸如雷震，血液涛涛如江河，心跳如瀑布大鼓，肌肉筋腱如千年老树在狂风中吱吱呀呀。
所幸，快到了。
在德鲁伊们的眼中，那一片灰色的星辰越来越近。
近到他们已经能够看清上面的山岭沟壑，看清上面的陨石坑，看清上面沉积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积土。
他们的心中也有些疑惑，这样的星球，真的会有生命吗？
随着距离的越加靠近，敏锐的德鲁伊已经嗅到了那股淡淡的生机，虽然很淡，但是足够旺盛，如初春的草木一般。
在诺娜之上，有自然之力的味道。
拥有自然之力，也就意味着这颗星球活了。
皓月轻轻的扭动着翼根，稍稍的调整了一下方向，从龙翼之下包庇出的喷射口便调整了角度，那数十米长的身躯轻快的调动了方向，被诺娜的微弱重力捕获。
只需要沿着逆向轨道再飞个几十分钟，就可以望见月背的生机了。
——————
“叽叽——”
在透露着淡淡绿意的陨石坑中，有小动物的声音在回荡。
形似松鼠的小东西趴在树枝上，撑着爪子望着天空。
在灰暗的天穹下，有一抹金光在闪烁。
它呆呆的望着那一抹逐渐远去的金光，爪间的干果子不自觉的掉落。
“叽？”
它发出疑惑的问候，浑然不知它会在不久的将来多出一个温和的邻居。
从星空中往下看，在一抹坑洼交错的陨石坑中都泛起了淡淡的绿意。
这就像一块动画当中的奶酪，布满了泡泡坑洼的表面上爬上了原本没有的绿毛。
不同于变质那般的死亡腐化，这是一种充满了希望的绿色生机。
一条长不知几千几万里的庞然大蛇蜷缩在月面与月背的交界处，祂首尾交错，头触长尾，尾碰头颅。
在他的身体两侧，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一边是死寂与空无，一边是生机与盎然。
不管是大气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无法越过祂的身躯，那数十千百米粗的身躯就像是横跨在大地上的长城，彻底隔绝了整个诺娜卫星，将祂均匀的划分出两个不同的区域，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浩瀚无边，看不到边界的庞大身躯轻轻一动，庞大的眼眸抬起，露出了一左一右一金一银两种眸珠。
一者类似于太阳，一者类似于月亮。
在祂睁眼的时候，一抹金色的光辉折射，位于诺娜的东方处，有一道金阳在冉冉升起。
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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