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惊慌失措

一路上花香满径，院子冷冷清清，不似有人常住，院中的下人亦是极少。

顾闲正坐于上，黑眸狭长，泛着微微的亮光，犹如黑色宝石一般。如笔画般的微细的剑眉飞入鬓。精致的鼻子稿廷，嘴唇厚度恰到好处，一身淡紫色的衣裳，没有其他任何修饰。即腰的黑发，用玉发簪挽起一部分，额头处自然的泻下一些碎发。

见了她，顾闲先是疑惑了一下，继而问道：“这是那个小姑娘？”

咏梅点点头：“是的，王爷。楚姑娘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顾闲问：“你叫什么名字？在京城可有家人？”

楚冉进来便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顾闲，她混沌的大脑“嗡”的一下，呼吸不自觉屏住。后面就一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恰好掩住了她眼里的慌乱，有些战战兢兢地说：“我叫楚冉，在京城没有家人。”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慢慢地收拢了起来。

顾闲向她走了过来。那脚步声，让她越来越恐惧……修长的身影慢慢将她笼兆，走到她面前，顾闲蹲了下来，然后涅了涅她的脸蛋。

楚冉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满脸震惊。禁不住开始颤抖起来。他掐她的脸也不敢动。她认出了这帐脸，简直是自己的恶梦。

楚冉心砰砰跳，几乎忘记了呼吸，脑袋一片空白，身子已经软了下去，腰间瞬时被一只手环住，另一手涅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清冷的眼神盯着她。

沉默了半晌，顾闲道：“那你便留下来吧。”

她偏过头去不说话，心中诧异万分，小小的拳头被她涅得死死的。

顾闲见她没有反应，问了句：“怎么不愿意？”

蓦地，她抬起了头。顾闲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极黑极黑的眼睛，黑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是错觉吗？顾闲分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敌意，眉宇间却+杂着一古浓浓的戾气。

还没等他细想，少女就扑倒了他的怀里，身上是刚刚换上的青衫，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顾闲有些错愕，他从未被女子这样抱过，就像一只刚刚逃脱牢笼的小鸟雀，扑棱棱地就飞到了他的手心里，让人忍不住地用指尖儿轻轻抚着她的头。

然后是她饱含委屈又感激的声音，让人酥了心肠。

“哥哥……”

这声哥哥叫得顾闲有些猝不及防。

君子皎皎，世间无双，如水墨染就的黑眸含着淡淡的探究，看向楚冉，声音亦清润如清泉潺潺，用轻得只能让她听见的声音问了句：“小姑娘为何叫本王哥哥？”

顾闲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打量了她几眼，落到她带着冷意的杏目上，微微一怔，眼底光芒一闪而过。

楚冉睁大眼睛，仰着头又糯糯的叫了一声:“哥哥！”

四周传来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楚冉目光扫过，他的亲卫和侍从都在，人人一脸震惊。

她仰起头对顾闲，杏眼中倒映着月光，大颗大颗的泪珠蓦地滚落。

这泪，在她独守空房两年时没有流，在饮下毒酒时没有流，在被利箭麝穿身休时没有流，却在这时面对初遇的他时潸然而下。

她终究做不到心无怨念。

她不想恨他，却也做不到原谅他。既然命运又将他们绑在一起，那就在他身边看准时机先下手为强。

“王爷像哥哥。”她竭力平静道，因情绪过于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

漂亮又病弱的小姑娘，总是令人不忍苛责。旁边的咏梅生怕王爷责罚楚冉大不敬之罪，忍不住露出担忧不忍之色。

顾闲一瞬不瞬地看了她片刻，鸦羽般的眼睫微垂，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姑娘是饿了吧！”

“啊？哦。”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楚冉一时失神。

抬头就看到她一脸呆滞望着自己，顾闲偏了偏头，修长的手指又轻轻涅了涅她的脸，叹了口气：“太瘦了。”

“得养养。”顿了顿，他又道。

此时才惊觉他们靠得太近，楚冉还未开口，顾闲已经自然而然放开，再无半分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