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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是那个惊恐女人。

几乎已经被埋藏的遥远记忆逐渐复苏，方以暮定定看秦盛真挚的眼神。

他内心绝望冷静的回答：你教不会我的，连亲生母亲都放弃的小孩，你怎么能教会我？

脑内已经有些脱离了冷静，即将陷入不可控的那一层，方以暮想使劲抠掌心刺激自己冷静。

一动之下，右手被一只温热掌心包裹，指尖感受到温热体温，他定定看着被秦盛包裹的手，良久后，哑声说了句：

方以暮：“好。”

方以暮：如果你没有教会我，那就跟我一起坠入地狱吧。

*

秦盛答应了方以暮也很苦恼。

方以暮病得很严重，而且生活环境让他没有接受过好的治疗。

他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病娇偏执狂，大病娇带着小病娇能教他什么？

秦盛愁得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做了方以暮的学习计划，心里才安定许多。

周五下午，秦盛跟梁卓安商量一起吃个饭，正好把方以暮带上，让他试着感受一下朋友的相处模式。

梁桌安：“你疯啦！你跟疯子做朋友？他上次什么样你没看见？秦盛你当心别被他缠上！”

秦盛：“你小声点！”

秦盛趴在桌子上侧头对他用气音说：

秦盛：“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嘛！”

秦盛也是害怕一再刺激方以暮引起他偏激的行为。

小黑屋什么的，他这个老腰板真的招架不住。

梁桌安：“他有病应该看医生！你这算怎么回事？”

秦盛：“我就试一试，他要是病的太严重，我就带他去看医生，哎……你帮帮忙……”

桌斗里轻轻震了一下，梁卓安皱眉冷脸摸出手机，几秒钟后说：

梁桌安：“你先帮帮我吧。我今天得回家一趟。”

梁卓正给他发消息了，说爸高血压犯了，情况有点不太好，让他赶紧回家。

梁桌安：“晚上便利店兼职帮我顶一下。”

秦盛张口就想跟他讨价还价，梁卓安烦躁的说：

梁桌安：“成成成！改天叫上那么神经病一起吃饭！”

秦盛：“……别乱叫人家神经病。”

*

下课后两人分道扬镳，秦盛去便利店顶班。

十点后人流渐少，秦盛背对摄像头悄悄刷手机玩。

客人进店提示“叮”的一声，秦盛连忙收起手机。

秦盛：“？”

言琛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形象，进门看都没看收银一眼，拉上卫衣帽子径直去里面拿了瓶水和一碗泡面就走到收银台前。

他垂着头也掩盖不了鼻青脸肿，身上还有泥灰脚印。

秦盛：这是又打架了。

秦盛心里有数，他扫完码。

秦盛：“六块。”

言琛双手往兜里摸索了一阵，拍出一张五元的纸币，紧接着又往裤兜里摸，身上几个兜都掏干净了，也没找到一块钱。

收银员的视线一直锁在自己头上，好像在嘲笑他连多余的一块钱都掏不出来。

言琛心里很不爽，无声爆脏话：看看看，看你妈！

他不悦的抬头。

第59话：帅一把

言琛：这个人有点眼熟。

言琛瞪着眼盯秦盛一会儿。他认人全凭衣服和高矮胖瘦，对人脸五官没什么美丑概念。但莫名觉得面前这人长得应该很好看，那双眼睛也太清亮了点。

这样的眼睛言琛是有印象的。小巷中把他藏进垃圾车的人，游乐场门口认错的人。

须臾的静默后，言琛扫过泡面包装上四元的标签，只拿起那瓶水，又从收银台前货架上抽了只标价三元的打火机。

言琛：“只要这俩。”

说完，言琛干脆利落的推门出去。

便利店外的塑料桌椅还没收，言琛找了个背光的角落坐下，背对店门。他能感觉到那个少年的目光追逐，但私心里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拧开瓶盖咕咚咚喝了半瓶，剩下的倒出来就着洗了把脸。言琛撩起衣服一角擦脸上的水珠，跟前的塑料桌上发出一声物品放置的轻响。

言琛挪开擦亮的衣角，撩起眼睛向上看。

那个好看的收银员背光而站，只隐约能看清他一个脸部轮廓，言琛目光转移到面前桌子上。

一碗泡面，细微热气蒸腾着从盖子缝隙袅袅上飘，消散在夜色里。言琛努嘴示意：

言琛：“什么意思？”

秦盛：“请你吃。”

秦盛天生一副软心肠，再加上言琛孤儿院长大的经历，心软加同病相怜，对言琛就分外宽容照顾。

言琛眯着眼盯他半晌，语气轻嘲：

言琛：“可怜我？”

言琛真长了张开口就欠打的嘴，难怪对头那么多。秦盛抿唇，手指了下桌上空了的水瓶。

秦盛：“店里开水免费，凉水也提供，过的精打细算点，别总花冤枉钱。”

少年嗓音干脆清亮，宛如清泉叮咚，格外动听。言琛记不住人脸，对声音就敏感些，这少年的声音在他记忆中也是极为悦耳的。所以一向对别人说教暴跳如雷的言琛，今天格外宽容，没跟秦盛计较。

瞅瞅泡面瞅瞅秦盛，言琛抹开脸冷漠道：

言琛：“谢了，我不吃白食，改天还你。”

秦盛：秦盛莞尔，“好。”

秦盛日子虽然过的扣扣索索，但跟言琛一比简直是大户人家。四块钱一碗的泡面他是真没打算让言琛还，但这小孩自尊很强，秦盛顺嘴就答应了，算是安抚一下拽王的自尊心。

店里又进了顾客，秦盛匆匆回到前台。

言琛出神的盯了泡面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