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异直播
风源大厦，位于南阳市西面的高新开发区。
这里是市政府的规划区，只有诸多未建成的高楼，除了施工队外，这里平时少有人来。
而风源大厦，在前后五年的时间里，已经换了数个老板，直至一年前，才彻底停建，成了一座烂尾楼。
根据市井传言，据说是风源大厦的第一个老板，拖欠工人工资，以致于有工人在风源大厦跳了楼，之后更是传出了闹鬼的传言。
从此风源大厦便经常出事，就连其后面的老板生意也受到了影响。
每一个接手风源大厦的老板，后来生意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纰漏，直到一年前，终于再也没有不信邪的老板敢接手了。
在商圈里，这座风源大厦，也算是家喻户晓。
“老铁们，这里就是商圈里大名鼎鼎的风源大厦！”风源大厦附近，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将镜头转向了前面的烂尾楼。
“风源大厦的传说，我想各位老铁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五年间，这座大厦换了七个老板，没有一个得到了好下场！”
“按照有风水大师的说法，风源大厦是遭遇了霉运鬼，气运相连之下，一个个大老板纷纷出事！”
“今天就想小五带大家探秘传说之中的风源大厦，解开风源大厦的神秘面纱！”
身穿风衣的男人，对着镜头说道。
“主播真是胆子大，半夜敢来这种地方！”
“据说当年跳楼的那个工人，先是被拖欠工资，之后更是被老板的保镖打了，一时气不过，半夜十二点穿着红色的衣服跳楼了楼，所以成鬼之后凶的很，据说就连香港那边的抓鬼大师，看了这座楼的风水之后，也是连夜逃回了香港。”
“我倒是听说半个多月前，有一群人也是进风源大厦探险，结果全部给吓出来了，并没有出人命，可见就算这里有鬼，鬼也不够凶，只是霉运鬼，杀不了人！”
“万一是因为那一次人多呢，再有几个纯阳之体，让猛鬼不敢妄动，这次只有主播一个人，你看电影里，哪个龙套不是因为落了单，而被单杀的？！”
“最近全国各地，灵异四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主播还是悠着点好，活着不好么？”
……
弹幕里聊得很热闹，看着这热烈的氛围，以及不断上升的观看人数，男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户外主播，直播效果一直不温不火，直到最近，网络上突然刮起了一阵灵异风，这让他看到了机会。
于是他决定转型，做一个灵异探险类型的主播。
至于真的会遇到鬼，现在都9012年了，世界是唯物的，哪有鬼怪的生存空间。
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灵异传说，都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小五心中有正气，无惧鬼神，老铁们，只要刷够三个火箭，今天小五直播在风源大厦过夜！”
眼见直播间里的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风衣男趁热打铁。
今天晚上的天气并不是太好，天空乌沉沉的，看不见星月，这几日天气突然转寒，晚上风不小，给人以阵阵寒意。
夜色下，那晦暗灯光下的风源大厦，就像是一个匍匐在地的巨大怪物，风穿过风源大厦上那诸多的门窗，化作阵阵鬼神般的呼啸，加上风源大厦本身的传奇色彩，使得这里，更添一分诡异。
纵使明知道世界上没有鬼，且还是通过电子设备在看转播，但依然有一股子恐怖的氛围，缭绕在所有人的心间。
“小五，这地方有点邪门，今天还是回去吧！”直播间里，有老粉丝发出这么一条弹幕。
小半年的直播生涯，也让风衣男有了一些忠实粉丝。
而此刻，风衣男已经摸到了风源大厦下面，到了这里，路灯传来的光已经变得黯淡，那黑暗幽深的楼道，此刻更显恐怖，好似要通向地狱。
风衣男看到弹幕，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这里一点都不恐怖，他的直播岂不是没有半点看头。
他研究过很多成功的主播安利，最后分析出，直播最重要的，就是一种共鸣，一种情绪上的共鸣。
他此刻，可以确定，很多人都已经被拉入那种恐惧情绪的共鸣中去了，这也是将路人转化为粉丝的第一步。
不过，看着那幽暗的楼道，听着耳边那凄厉的风声，以及吹在他身上的阵阵冷风，风衣男虽然天生胆子就大，但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一股子凉意，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他并没有在意，只当是自己正常的心理反应，唯物的世界里，怎么可能真的有鬼呢？他想。
只要他闯过了这一关，可以预见，他的直播之路，会向前迈进一大步。
根据最近的潮流风向，灵异的话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是一阵东风，只要他把握住了机会，未必不能一炮而红，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怕！当然是怕！这种环境，一个人呆在这里，没有人会不怕。
但一炮而红的欲望，却是驱使着风衣男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风源大厦一共有十七层，不过传说每到半夜十二点，风源大厦就会出现通往第十八层的楼梯，十八层楼，十八层地狱，也是巧！”风衣男一只手举着强光手电，另一只手拿着直播设备，嘴里说这话，和直播间的观众聊着天。
他现在说的东西，都是他搜集到的资料，直播讲究的是互动，现在他探秘风源大厦，自然是要说些有关风源大厦的话题。
这，一是为了活跃气氛，二也是为了烘托氛围，激起观众的兴趣。
就像曾经cctv里很有名的一套纪录片，走近科学，用的就是这种不断烘托气氛的办法，各种举例，各种考证，开头编的堪称离奇，真相却是无比荒谬。
风衣男没有学会走进科学的绝地大反转，但却是把走进科学的层层烘托学到了几分。
“有关风源大厦的传说有很多，小五来前专门做了一番功课，排除那些特别荒谬的，倒是可以隐隐理出一条线来！”风衣男一边爬着楼梯，一边说。
“最开始，要说这种大厦的格局，按照一些风水大师的说法，这里的地势是二龙抢珠，风源大厦，就是那颗龙珠，贵不可言！”
“当初第一任老板开始建风源大厦之后，生意在短短时间越做越大，堪称鸿运滔天，但却在那个工人穿红衣午夜十二点跳楼之后急转直下，险些破产。”
“来之前，小五倒是专门去问过一个学风水的朋友，小五那位朋友说，在风水学上，这叫物极必反，跳楼的工人只是一个引子，有道是人添一分贵，地藏一丝煞，富贵越多，煞气越重，最后地难藏煞，喷涌而出，便是厄运滔滔了！”
“那个工人跳楼之后，开始并未造成多少影响，大厦照常建设，但七天之后，就有工人说，自己在大厦里，看到了游荡了红色影子，还有许多工人听到铁锤砸钢筋的声音！”
“最开始，很多人都不信，谣言也只在小范围内传播，直到工地里出现的诡异越来越多，什么灯泡不停的闪，好好的自来水突然被变成了血，虽然没有死人，但却让许多工人心生恐惧，纷纷罢工不干，风源大厦闹鬼的传闻才这么传扬了出来！”
小五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着，这估计是工人们想要给自己加工资的一种套路，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凡事都是从现实层面考虑。
闹鬼都不愿意干了怎么办，老板只能加价，最后得益的还是工人们。
“之后风源大厦换了几个包工队，也换了几个老板，但却依然出现各种怪事，使得风源大厦的建设被无限拉长，直到最后一任老板破产跳了楼，这里直接成为了一座烂尾楼！”
……
“主播，风源大厦，其实是有十八层的，顶楼就是十八层！”直播间里，突然飘过这么一条弹幕。
“大家都注意到主播爬了多少层了么？”有人问。
“十八层啊！”
“十八层，我一直数着的！”
“十八+1”
“……”
“风源大厦十八层不是楼顶么，这明显还有向上的楼梯啊！”
“主播你确定你在风源大厦，而不是在什么其他的地方骗我们？”
“同问。”
“怎么可能，这里就是风源大厦啊，刚才很多人都是看见小五进来的！”有人刷出这么一条弹幕。
“那这楼梯……”
“难道是鬼打墙？”
“不会吧，真见鬼了？”
……
直播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热烈了起来，但风衣男背后却是直接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在那些说十八层的人里，看到了不少熟悉的id，也有很多新面孔，这些人没有道理联合起来骗他。
“小五，你前面是什么？”
就在这时，直播间里突然飘过这么一条弹幕。
风衣男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前方，却发现一无所有，他松了一口气，以为只是个玩笑，再次将注意力转向直播设备。
随着镜头的转动，他竟然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