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呢?
工作申请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co-op今年提出申请,至少要到明年二月之后才有面试安排。
她和老师交流了自己最近的一些困境和想法,说到比起赚钱,她更想要一些实践机会,老师非常友好地表示了理解,并提出会帮她留意一下有没有适合的校内工作。
下午周家傲来接她放学,依然在原地等她。嘉怡快步跑出去,看他只穿着秋装,踮脚捂着他脖颈问他:“冷不冷啊?”
他拿过嘉怡的书包挎肩上,一只手插兜,一只手牵着她手道:“不冷。”
呼吸间的热气纷飞,嘉怡冰冷的手也被他捂得发热。男生好像是火气旺些,这样想着,她也没有再多在意。
路过一家手工首饰店,嘉怡停住脚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周家傲同她转头,读懂她的心思,“进去看看?”
正中下怀,“好啊。”
在门口时,嘉怡的目光就被橱窗里的一串木质手链吸引了。
周家傲的目光落在挂在墙上的一幅巨大方块k上,指着装饰画和嘉怡说:“那个有点意思。”
“好大的扑克牌。”嘉怡笑。
周家傲欣赏了一会儿,啧啧道:“真是耍大牌。”
店里有七八个人,随意地逛着,金发碧眼的老板也不招呼,站在柜台后擦拭着自己的摆件。嘉怡目标明确地走向那串长珠手链,指着道:“请问这是什么材质的?”
老板停下手上动作,将手链的手模摆件拿过来,沙哑的烟嗓瓮声给她做介绍。嘉怡大致听明白这是一种很名贵的木头,但太过专业的专有名词已经超出她目前知识范畴了。
她索性更直接一点问:“这个什么价格?”
老板说这是按珠子卖的,又将价格标给她看,这一条手链竟然标价五百多加币,她略微嘶了口气。
见她犹豫,老板又将珠子拿起来给她闻。嘉怡嗅了嗅,闻到了一点沁人心脾的甘甜香味,她后知后觉,侧头问周家傲:“这是檀木还是沉香?”
周家傲知识面更广,肯定地回答:“加里曼丹沉香。”
“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
她抬头问老板能不能试戴一下。
“当然可以,是你还是他戴?”
嘉怡指着周家傲说,“他。”
老板摘下手链给他们试戴,“小姐,你的眼光很高,沉香产量稀少,很多贵族都喜欢的。”
嘉怡接过手串,低着头,一圈一圈绕过周家傲那一道横亘着伤疤的手腕,手串完全将他的伤疤完全挡住了。
周家傲怔愣地看着她。
嘉怡没再多犹豫,拿出银行卡,道:“我买了。”
他反应过来,按住她的手道:“我付钱。”
嘉怡躲过了他的阻拦,“谁付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买给你。”
她又将卡往老板面前一伸,“刷卡,谢谢。”
她干脆利落买下了手串,又在他手腕处闻了闻,低声咕哝:“还怪香的。”
想说的话都堵在心口,他一时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握着她的手又更紧了紧。
他围着柜台看了看,也看中了一条白玉珍珠似的手链,他让老板取出手链给嘉怡试试。
她手腕小,一条小巧玲珑的手链挂着很好看,但和他比起来还是太单薄了,他又选了一条珠子大一点的珍珠手链,两条搭在一起更好看了。
“还想买什么吗?”他问。
嘉怡看了看,又选了两副耳环。
周家傲给她戴上一副山茶花样式的白色耳环,拨了拨她的耳垂,笑说:“真好看。”
椭圆镜面内照出她和他的面容,他俯身靠在她耳边,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她。
老板看了都忍不住夸,“you are born of a couple.”
他说,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走出首饰店了,周家傲还在回味这一句“born of a couple”,他突发奇想说:“嘉怡,我要把这句纹在身上。”
嘉怡立刻泼冷水:“你要是纹了,我马上就远离你。”
“为什么?”
她抿抿唇,吐出一个字:“土。”
更是不想让他再伤害自己身体。
见她嫌弃,周家傲只好止住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妥协道:“好吧。”
嘉怡以前不觉得男生带手链会好看,直到看到周家傲带手串,轻狂的少年气被压住,更有了几分内敛稳妥的气质。她摸着他的手腕爱不释手。
俩人又去了超市买了一些新鲜蔬菜,接着才打道回府。
一到家,周家傲又拎出来一个袋子给她。
“这是什么?”
“耳机。”
“送我耳机干什么?”
“我看你那对耳机进水了。”
嘉怡打开盒子的手一顿,忽然没说话了。
“你不喜欢吗?”周家傲问她。
她摇头,“不是……”
“今天我做饭吧。”她笑笑道。
周家傲捏捏她脸颊,打趣道:“千金能买一顿饭。”
“你想吃我做的,和我说就好。”她说。
第一件事还是写作业,周家傲坐在她旁边戴着耳机玩游戏,偶尔瞥她一眼,看看她心无旁骛的样子,心满意足。
下午的阳光充沛,不过外面只有四五度,还是冷的,好在家里开了供暖,席地而坐都是暖烘烘的。
周家傲玩了会儿游戏,玩困了,手机一扔,从嘉怡身后环住她,双膝夹着她的腰,额头枕在她肩膀上,就这么休息了。
身后温度暖烘烘的,嘉怡也没管他,由他抱着。
五点多,她写完了作业,周家傲也在她身后睡着了。
肩膀被他压得生疼,嘉怡动了动僵硬的肩颈,将他拱醒了,周家傲迷迷瞪瞪问:“几点了?”
“要去做晚饭了,你再睡会儿。”
“嗯。”他迷糊应一声,往后一倒就躺在了地毯上。
嘉怡起身,好笑又好气地踢踢他:“去床上睡。”
他翻个身,摇了摇头。
嘉怡只好又从卧室拿出被子,给他压在身上。
他一觉睡到嘉怡叫醒他吃晚饭,坐起身时还有点云里雾里。打着哈欠来吃饭,眼尾绯红,神情有些恹恹,吃饭时还是振作精神,直夸色香味俱全。
说着好吃,往常最少要吃两碗饭的周家傲今天却只吃了一碗。
见他脸上异样发红,嘉怡觉得不对,摸了摸他额头,果然摸到了满手滚烫。
“家傲,你发高烧了。”她语气严肃。
加拿大的十月太冷了,大街上已经人人穿起了羽绒服,只有周家傲还活在北京的秋天里,一件高领打底衫一件卫衣,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
报应来得如此快,他要风度不要温度,这才第二天就趴下了。
她刚才还奇怪他怎么就这么枕着她肩膀也能睡着,想来从那个时候就烧起来了。
周家傲还嘴硬,摇头说:“没有,可能房子里暖气太热了。”
“去床上躺着,快点的。”她催促。
他只得起身,一站起来发觉走路都有点晕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发烧了。
嘉怡把他弄床上躺着,又拿了电子体温计让他夹在腋下。周家傲夹住体温计,见她起身要走,又从后环住了她的腰,嘟囔道:“别走。”
“我去给你拿退烧药,如果体温一直没退,我们就去医院。”
“不去医院。”他低低地撒娇。
“听话。”
“不想去医院。”
“那就先吃药,体温降了就不去医院了,好不好?”她轻声哄他。
周家傲这才“嗯”一声,松开手。
好在她从国内带了不少药过来,否则她还真把他扛不去医院。
她把周家傲扶起来喂了两粒退烧药,周家傲病恹恹道:“宝贝儿,陪我睡会。”
嘉怡关了灯,拉上窗帘,在他身边躺下了。
他浑身滚烫,连被窝都已经烧起来了。
“我去拿湿毛巾给你敷敷额头?”
“不用,没什么用,我体质好,一晚上就行。”他声音越来越低。
摸着他越来越烫的身体,嘉怡只能干等着退烧药快点发挥作用。
过了一段时间,嘉怡拿出体温计来看,他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七,且有越烧越高的趋势,她还是躺不住,又爬起来搓湿毛巾,将他烧得嫣红的脸上,脖颈上,还有手臂都擦了一遍。
短暂的物理降温让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嘉怡打来一盆水放床边,用湿毛巾盖住他额头,又不时擦擦他脖颈上流出的汗。
周家傲一开始只是困,乏力,过了会儿感觉眼皮子都烧得越来越疼了,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病毒性感冒,推开嘉怡道:“你出去。”
“我去哪?”她愣了愣。
“我感冒了,你别过来。”他声音沙哑。
“就是你感冒了我才得在这。”嘉怡不容置疑道:“闭眼休息,别想别的,再过一个小时你温度还没退,我们就去医院。”
他侧脸埋在枕头里,露出的半张脸上眉头皱得死紧。
“去把口罩戴上。”他说。
嘉怡还是听话去把口罩戴上了,毕竟如果她也发烧了,他俩真就只能躺平了。
她戴着口罩躺在他身边,周家傲滚烫的鼻息打在她脖颈上,烧得她皮肤都发烫。
她握着他搭在她肚子上的手,摩挲着他发热的手心,没敢闭一下眼。
客厅手机在响,因为周家傲还在发烧,她也没有去接。
说是一个小时,在他睡着了后嘉怡又默默等了两个小时,摸摸他额头,隐约感觉他的体温有下降趋势,嘉怡这才真的放下心。
“宝贝儿,渴。”她一动,他也醒了。
嘉怡起身道:“我给你去拿水。”
她去厨房倒水,想起来看一眼在客厅闹腾半天的手机。裴嘉洛打了好几个未接电话过来,她分身乏术,无暇多顾,只回一句:“有事在忙,明天回复。”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冷硬的语气回裴嘉洛消息,嘉怡硬了硬心,才将消息发出去。她将手机放回沙发上,端着温水进了卧室。
“舒服一点了吗?”嘉怡问他。
周家傲喝了几口水,眼尾被烧得通红,病殃殃“嗯”一声。
她给他掖了掖被子,“再捂一会儿,出会汗就好了。”
周家傲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下摆,摸在她肚子上,相比他身上的温度,此时嘉怡身上就凉快得多。
知道他热,嘉怡由他抱着,把杯子放在床头,又缩进被子里摸摸他额头。
他的手指搭在她脖颈上,指腹还是火热。
他一生病,嘉怡心里生出的心疼更多了,不禁抬头吻了吻他下巴,又亲亲他脖颈,留下一块块痕迹。
无关欲望,是纯粹的爱怜。
周家傲抬腿夹住她的腰,将她全部夹进怀里,贪凉的手指在她后背上来回摸索。
少女的皮肤比豆腐还细腻,幽幽地散发清甜的甘香,隐忍半年的欲望在这个带着浑噩病气的夜晚纷涌而来,他想起了她娇娇软软的身段。
“媳妇儿……”
“别说胡话。”
“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
“烧傻了?”
“叫声老公给我听听。”
“我看你烧是退了。”
“就叫一声。”
嘉怡用膝盖顶了他一下,道:“你要是好了我就走了。”
“去哪?”
“回房间睡觉!”
“……”周家傲抵着她额头,不说话了。
见他终于安宁下来了,嘉怡把他放进她衣服里的手抽出来,攥在手心里不让他乱动。
“宝贝儿,难受。”
“哪儿难受,头疼?”她缓和语气,摸着他侧脸食指揉了揉他太阳穴。
她这么温柔纯洁,导致他后面想耍流氓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好埋在她脖颈里重重喘口热气。
“怎么了?委屈巴巴的?”
嘉怡摩挲着他下巴。
“宝贝儿,运动运动,发发汗,是不是好得更快?”他低声说。
见他有精神聊天了,嘉怡拨弄着他下巴笑他,“你想去打篮球,还是打网球?”
他抬起头,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扣住了她的手指,在她耳边说:“做爱呢?”
“………滚!”
她惊恼,一脚踹他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