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钱宁的轰炸(京口的半边天)(北固山下的悲痛)
“钱宁,你别得寸进尺。蒋尘雪的事,我作不了主。”
“姑娘,你就救救我们吧!”
众人再次跪在了蒋尘雪的面前,眼泪汪汪地求救道:
尘雪心肠软了下来,心里难受地说道:
“大家还是先起来吧!尘雪承受不起,不就是一死嘛!我能用我自己的姓命换下这么多人活命,我值了。大哥,你等一等我,我们一起共赴黄泉。”
而后她笑了笑,拨开人群向陈武走去。
“哈哈哈一一,看来还是钱大人英明,不动一兵一卒就让他俩乖乖地束手就擒,钱大人,你厉害啊!”
孙旺得瑟着说道:
“哈哈哈一一,孙大人,我们彼此彼此。”
顺达号在缓缓地下沉,船身正在缓缓地摇动。
陈武拉着蒋尘雪的手,一边跳向威远号指挥楼船,一边小声说道:
“尘雪,你的身体能行吗?等我想办法让老百姓脱险后,我们见机行事。”
“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尘雪思量片刻过后,她笑着说道:
“我能行。”
“锦衣卫,给我围上去。士兵们,给和放箭。”
钱宁狞笑着下了命令。
嗖嗖嗖一一。
一阵阵箭雨奔向顺达号,片刻间夹板上躺满了血淋淋的尸体。
“钱宁,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陈武见状,一边大骂着钱宁,一边秒速飞空扑向钱宁,他很快就把钱宁制服了。
“让他们放下兵器,给我退后。放蒋尘雪走。”
陈武掐着钱宁的脖子凶巴巴地吼道:
“陈武,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让你的人放蒋尘雪走,给我行动放快点。”
“好一一好一一好一一,你们给我退下,让那姑娘走。”
“大哥,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尘雪,你要听话,赶快走一一给走我一一。”
陈武摇了摇头,眼中闪着泪光,大喊道:
“大哥一一,我一一我一一。”
“尘雪,别再犯傻了,赶快给我走一一给我滚一一滚一一滚一一,记住替我报仇啊!”
“嗯哪!”
尘雪点了点头。
随后她眼泪汪汪地挪动着碎步向右舷女墙处走去、飞空,扑嗵一声,她跳进了江中。
“钱大人,陈武的老娘在我们手中。丁涛,带那死老婆上夹板。”
孙旺忽然笑着说道:
“孙旺,你个蠢驴,怎么不早说呢?快一一快一一,下命令射死蒋尘雪。”
“孙旺,你下个试试,我立马杀了钱宁。钱宁,你不想活了,就给我叨叨。”
“这一一这一一,陈武,你别冲动。大人,对不起。刚才我让陈武吓懵了,这不才想起了陈母吗?”
“武儿啊!你别管娘亲了,赶快逃命吧!这群遭天杀的,到处杀人,会不得好死的。”
白发苍苍的陈母被两位力士脱拉到了夹板了,她看到大火灼烧的顺达号,江面到处漂浮着死尸和鲜血,她大骂道:
“老东西,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身着青灰衣的力士甲手里握着绣春刀,一边狠狠地抽着陈母的大嘴巴,一边恶毒地大骂道:
陈母嘴角流着血,她忍受着疼痛,用冷恶狠狠地眼瞟了他们一眼。
陈母深知武儿不会撇下她不管的,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养子为自己受恶人凌辱以致送命。她趁机挣扎着推开力士甲,力士乙见状慌忙间狠劲拉陈母向他,陈母趁机用胸口撞向扬起的绣春刀,噗嗤一声,绣春刀钻进了陈母的心窝,夹板上忽地射出一道道血虹,那是母亲的微笑。
陈母笑着挣扎着吞吞吐吐地喊道:
“武儿啊!别让奶娘白死,认真活下去,杀奸一一除恶一一,别让不干净的人弄脏了老陈家的几世英明。奶娘一一走一一了一一。”
而后陈母嗵地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武看见奶娘倒了下去,他一下了看傻了眼,就在此时钱宁趁机从他手中挣脱了开来,他屁溜屁溜地躲到了雀室旁边发号司令道:
“士兵们,给我杀死这个乱臣贼子。”
腾腾腾一一,咚咚咚一一。
士兵、锦衣卫们迅速把陈武围了起来。
陈武见状,恶狠狠地飞身扑向他们,只见他的双膝秒速向人圈撞去,他紧握双拳打四方。
忽地有四名身穿红色兵服的士兵迅速撞飞女墙坠入了血色涛涛的长江之中。
啪啪啪一一,
咚咚咚一一,
嗵嗵嗵一一。
又有一大片士兵倒向夹板。
夹板上空绣春刀、雁翎刀、弓箭、矛枪和手雷乱舞。
咚咚咚一一,
叭叭叭一一,
嚓嚓嚓一一。
忽地陈武秒速飞空夺双刀,雁翎刀不断地在圈内杀砍,片刻间枪头乱舞,头颅、手臂、腿、脚带着一行行血柱洒将四方。
“哇一一,奶娘,武儿为你报仇来了。”
陈武长啸一声,秒速飞空,左、右刀下劈、横砍而去,只见那两个士兵,一个身体带着血柱秒速从中裂开;另一个身体从中斜断开来,而后喷出澎湃的血泉来。
钱宁见状,吓得战战競競的。而后他怒吼着慌忙发号司令道:
“士兵们,给我炸死他;弓箭手,射死他一一射死他。”
陈武忽地扬起绿袍,他的额头早已汗洒如珠,他的绿袍血迹斑斑地在夹板上空飘摇,他飞空扑向躺在血泊中的奶娘,扔掉雁翎刀,双手颤抖着抱起身着灰色衣服的奶娘,把她背绑在后背,纵身一跃,跳进了血潮滚滚的长江之中。
嗖嗖嗖一一,
嗵嗵嗵一一。
江面不断地响起爆炸声,箭雨不停地下向江心。江水不停地翻滚着血腥、罪恶和残忍。
“她妈的,给我炸死他一一,射死他一一,杀死他。其他战船上的人都死绝了,给我开炮一一开炮一一,放箭一一放箭一一,扔手雷一一扔手雷一一。”
钱宁站在雀室指挥台上被气得怒目圆睁,大吼着发号司令道:
他本来个子不高,而此时怒气撑得他的圆肚高凸,红色飞鱼服飞挑,他变得威武高大了许多,飞鱼服此刻确实成了飞鱼,它开始在浩渺的血腥、强权和指鹿为马的乙太中慢慢地或被五马分尸,或被断筋剔骨,惨叫着休克而死。
嗵嗵嗵一一,
嗖嗖嗖一一。
战船万炮齐发,万箭齐射,它们恶狠狠地奔向四周围的江面。江面不断地击起千层万重浪淘,欲想吞吃掉陈武和他的奶娘。
“哎呀!这下大哥可完了一一可完了一一。这个死王八蛋钱宁,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这个死王八蛋蒋尘雪,我为啥要听那个大傻瓜的话呢?为啥呢?为啥呢?哇哇哇一一,老天爷啊!这以后可让我怎么活呢?破船沉底,战船漂移,它们都有个地方停泊,我蒋尘雪心系大哥,可我的大哥在哪里一一在哪里?佛祖啊!为何你能渡我不肯渡他呢?为何啊为何呢?陈武,你个混蛋一一,你给我回来一一回来一一啊!大傻瓜一一,臭哥哥一一,哥哥啊!你给我回来一一回来一一。”
蒋尘雪站在北固山下的大岩上看到血潮滚滚的扬子江面,穿过风摆绿肥的芦苇荡缝隙,望见钱宁他们在江面狂轰乱炸,她绝望般地扑嗵跪爬在地,哭嚎道:
而此时的京口却似乎少了半边天,的确是蒋尘雪一一是她自己少了可以依靠、爱恋的半边天。
而此时北固山的巍峨高大、郁郁葱葱和鲜花满山跑却让蒋尘雪感到虚伪和恶心,其实最能让她过得去的是陈武哥能立马站在她面前。
太阳恶毒的炙烤光芒犹如把把心酸的刀无情地扎在了她那幼小、稚嫩的小心房上,让她感到窒息,倘一下子窒息,该多好了,也不甚于让她再会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和创伤,因为那一丁点的伤痛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根压死她的坏坏稻草。
这年她才17岁,是正德二年,即公元1506年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