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梁晗，在你的眼里，你的爸爸就是一个逆来顺受，不勇敢不坚强不聪明，需要女儿挡在他的身前，拼尽全力来保护的男人吗？”

果然，这和苏卿说的别无二致。爸爸必须要知情，哪怕他现在不支持，甚至会生气，但是至少他知情。只这一点，就让hannah心内生出了许多对苏卿的感激。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hannah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成熟，挺直脊背看着离寒，依旧是认真的口吻：“整件事都因我而起，我做不到冷眼旁观。爸爸，让我做点儿什么吧，我总要做一些什么才能安心。更何况爸爸，你自己再冷静下来，再好好想一想，我的计划其实是不是并非全无可能？”

hannah双眸注视着一双眼眸宛若一口陈年幽井，幽深全然看不到底。但是hannah半步都不曾后退，眸光定定投向离寒，其中甚至还蕴藏了恳求之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hannah从书上看来的词汇，这时候使用在hannah心底竟也生出了恰如其分之感。

离寒终究是抵不住hannah，颓然垂眸，不忍看那双明眸之中沾染了卑微与怯意。扭头抚额，半晌离寒才轻叹着：“晗晗，你是看轻了这个世界，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势力？”

“不管是谁，他都会有劲敌。”虽然爸爸还是不松口，但是俨然有了软化的痕迹，hannah双眸顿时一亮，顺杆而上：“尤其又是政界，尤其又正值上升期，爸爸，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反击的。不论他多么小心，只要我们能将私生子的丑闻抖露到公众面前，就是天上的神仙也并非完全无法撼动的。”

“然后呢？”离寒这一次没有沉默，双目之中同样闪烁着熊熊火焰，像是要灼烧一切，直视面前的女孩，出口质问：“且不说这里我们有没有披露出去的机会，就算成功了，又如何？私生子婚外情，固然可以阻绝他更进一步的路，毕竟不论他们如何对外解释，竞争对手不会放过送上门的机会。可是私德有亏，他又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呢？”

离寒是看着hannah眉目间闪过一缕疑惑的，虽不过问，却也明白她是因为什么而不解。毕竟当初的自己也是如此，并不明白为什么关于政治人物政治事件，在中国的公开社交媒体之上，只能进行正向的歌颂与赞美。其实直到现在，离寒依旧不算特别明白，为什么在中国会有那么多的敏感词汇。所幸离寒更习惯用音乐表达自己的内心，所以诸多限制虽然带来了不便，却也仅仅只是不便而已。

当前首要的，还是劝说晗晗不要冲动行事才最为要紧。只是这时候，心头难免疑窦丛生，自己都想得明白的道理，中文环境下长起来的苏卿，为什么没有劝一劝晗晗？是劝过了劝不住，只能把劝说晗晗的任务留给自己，还是她也觉得晗晗的计划可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