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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与卫青司马相如的初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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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一结束,万掌柜拿了钱就屁颠屁颠地跑了,他不担心李家缺斤少两,好歹是个大官,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至于他为什么要找上门用钱换狗,而不是双手奉上委屈求全,无非是还保存着小百姓的骨气,在大汉朝上下都信奉一条道理,骨气是自己挣来的。

其实李敢很奇怪一点,为什么三国以前的文臣武将可以说自杀就自杀,连一点屈辱都不肯受,而三国以后,即使是卑微如狗,那些个自诩高洁的还是苟且偷生。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因为他知道,魏晋软弱五胡祸乱以后,大多数人骨子里便多了一种待质,那就是奴性。

寇可往,我亦可往不好么?

李敢开始接纳,并尝试融入这个时代。

在接纳了七只小奶狗以后,李敢在上课之余又多了一项任务,那便是照看它们。

每次旺财放万掌柜放出门,它都会闻着儿女的味道溜进李家,完成她作为母亲的责任。

旺财每每进门,小黑总是会跟在身后,然后喂奶、时便会在一米范围内走来走去,负责守护它的家人,除了李敢姐弟及木木三人,基本上没人能从容地靠近。

李敢由此得以见看一幅温馨的场面,三姐与木木笑靥如花地蹲在旺财一侧,逗弄着小奶狗,而小黑摆动着尾巴,晃晃悠悠地在附近转着。

很快,李敢就发现这样其实也挺不好的,因为三姐与木木先后提出要各抱养两只,没办法,刚出生的小奶狗太可爱了,俩人实在招架不住。

于是,李敢答应等小奶狗过了哺、乳期再让她们带走,反正都在李府,小狗们分开也只是小别离,团聚之后自然成就小欢喜。

至于万掌柜为什么不留几只养养,李敢事后也搞清楚了,只因为小黑是父亲,狗也尊从当时人的那套等级,父亲才拥有儿女的抚养权。

要让旺财与它的儿女们分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强制驱赶的话,李敢他们又不愿意看到它那双可怜巴巴恋恋不舍的眼神,于是在几天后李敢提出买下旺财。

当初小黑拐走旺财的心本就让万掌柜恼火不已,现在又要拐走它的身,万掌柜当即不乐意了,并且严词拒绝。

李敢于是从崔芸娘那儿掏来五十金,丢给万掌柜,也不管他两眼发光,直接把狗领走了。

为了方便分辨七只奶狗,李敢给七只小奶狗按花色取名,从小一排到了小七。

而小一至小七的花色分别为深黑、浅黑、灰黑、黑黄、深黄、浅黄、灰黄……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左右,卫青携司马相如的应李当户的邀做客使得李府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宴席结束,几人散步于小道,往池边小亭走去,准备对酒闲聊,以慰风月。

其中李敢的身影夹杂其中,显得有些突兀,没办法,谁叫灭蝗一事后,自己的名气变大了呢?似乎司马相如卖面子与卫青一同前来,就是慕李敢来着。

瞧着司马相如对月无言,一下子满面怅然,卫青打趣道:“嫂夫人回家探亲这些日子,司马兄一定想她了吧?”

一句话唤起司马相如浓浓的思恋,他望着在云海中静止的月亮,好像在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在这样的月夜,她是如何打发孤独的时光的?”

至今想起来,司马相如认为他最舒心、最自由的不是在梁王府做舍人的时候,而是与卓文君在临邛卖酒的那些日子。

那时,虽然卓文君卸去浓妆,抛却锦衣,司马相如卖去车马,每日奔忙,可那种清淡的时光中却流淌着琴瑟和鸣的爱意,荡漾着水光月华的浓情。

现在,月光如旧,他们却天各一方,迢迢千里,他们只能在彼此的思念中打发遥夜。

司马相如望着头顶的明月,便把那万千思念都赋予高天流云了。

见状,李敢插嘴道:“如此深情如此圆月,司马叔不来一曲赋么?”

司马相如哈哈大笑,“行,小神童,叔这就来高歌一曲!”

只见司马相如润了润嗓子,直接唱道:“皓月皎皎之横空兮,惟嫦娥以独栖;

霓云汤汤之飞渡兮,傍星辰以远行。

佳人倩倩之倚户兮,若兰桂以飘香;

秋水微漪之露润兮,托南雁而惆怅。

佳期知会之梦境兮,拥锦衣而垂泪。

秋叶飘零之伤别兮,问君以何日归……”

卫青在一旁听着司马相如的吟吟哦哦,就觉得这婚姻就如一条绳索,一旦绾发相结,就拴住了男儿的心,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总有千丝万缕的牵挂,这还不如自己孤身一人,说走就走,也落个清静利落。

他于是“嘿嘿”笑道:“看司马兄写起那檄文来,也气势如虹,不承想你也有这一副柔肠啊!”

李当户闻言哈哈大笑道:“贤弟啊!你还年轻,等你有了妻室就明白了。”

“看见司马兄思家的样子,卫青不想娶妻了。”

“贤弟此言差矣!无情未必是英雄。依愚兄看来,凡世间的好男儿,不仅有剑胆侠骨,还当有倜傥柔情,这样才能显出真性情来。”

卫青便不说话了,他承认司马相如说得有理。

“司马兄的意思愚弟明白。不过,愚弟更知道大丈夫功业未就,不可儿女情长的道理。

愚弟眼下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为大汉建功立业。”

“贤弟志存高远,将来必能成功,到那时候,愚兄一定保媒,为贤弟觅一佳人作偶。”司马相如伸出大拇指赞道。

李敢瞧着这一幕,嘿嘿笑道:“英雄配佳人,金玉良缘。”

李当户轻咳一声,“四弟你还这么小,就别关注这些儿女情长的了。”

司马相如闻言调笑道:“风月不问年纪,当户兄,你苦着于表相了,须知人生得意更应尽欢。”

这尘世的人从来就是形形色色的。有时候,两个看似极不相容的东西就偏偏奇怪地融合在一起。

司马相如就是这样,论起治学,他不可谓不精。虽不能与公孙弘、董仲舒这些“内不自以诬,外不自以欺,以是尊贤畏法而不敢怠傲”的雅儒相比,却也是说起儒家的经典就滔滔不绝。

但他自己明白,要内修为“虽隐于穷阎漏屋,无置锥之地,而王公不能与之争名”、“言有类,其行有礼,其举事无悔,其持险应变曲当”的大儒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故而,他更看重的是眼前利益。

不管旁人当面贬斥他为人俗气设计娶卓文君也好,还是有人背地里骂他“先王以欺愚者而求衣食焉”也罢,他依然按照自己的处世原则去看待身边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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