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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燕熹暗想是否他真的过于严厉了,表面却不显,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俯首在面颊亲了亲,语带笑意:“不来也好......”又问:“你方才要告诉我什么?”
潘莺自然听懂了,说情话的兴致过去,就不想再说,只道:“想告诉你,给你缝了一件新袍子。”
常燕熹才不信,那语调儿浓情蜜意的,哪是缝件新袍子那么简单,翻身把她箍在身下,心情甚好的问:“你说是不说,我东厂督主最擅严刑逼供,若要我使起手段来,可够你哭个半天的。”
潘莺抿嘴笑:“我还没吃烧饼呢!你让我尝尝味儿先。”
常燕熹道:“我来。”抬手拿起一块烧饼,咬一口嚼嚼哺喂她。潘莺没想到他还这样,咽下后,涨红了脸问:“这就是你使的手段么?”
常燕熹笑得胸膛贲起,把烧饼放回盘里,大手伸进袄裙里,俯首亲吻她:“这不是使手段。”摸索一阵后,潘莺喘着气:“饼还没吃完呢!”
他低声道:“饼有什么可吃,我给你吃......”
福安哼着曲走进院来,看见太平站在廊下,便问:“爷在里边么?”太平点点头。
他走到帘子跟前,欲伸耳听觑,被太平一把拽过来,只是摆手。福安懂他的意思,不高兴道:“你什么东西,敢管我!爷我想怎地就怎地,一边去!”偏要往门帘子凑,太平偏就不让,把路堵的严实,他用手推,太平使手挡,他用脚踢,太平也踢他,俩人在廊上扭成了麻花,大打出手,不可开交。
丽姨娘忽然推门而出,气哼哼走过来,厉声问:“你们在做什么?”又指着福安鼻子骂:“你胆子肥欺负他?”
福安连忙松手,替太平整整扯松的衣襟,作揖陪笑道:“没敢欺负,我俩在这闹着玩儿。”
丽姨娘看向太平:“是这样的么?”
太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往院门走去。常嬷嬷原缩在明间熏笼上烤火,外面吵吵闹闹的,她听了会儿才走出来,对福安道:“爷也无事叫你,天寒地冻的,你自取暖去,这里我守着就行。”
福安只得悻悻的退下,常嬷嬷欲要和丽姨娘说话,哪想那丽姨娘根本不屑睬她,沉着脸色回房了。
潘莺抓着常燕熹湿透的背脊,嗓音模糊地问:“外面丽姨娘在骂什么?你看看去!”
常燕熹正入巷酣畅淋漓时,哪里舍得拔出,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管,低头吻住她的嘴,聒噪,耳不听为净!
待这边事毕,已近午了,等用过饭,常燕熹走后,潘莺问常嬷嬷怎么回事儿,常嬷嬷笑道:“我在明间里做针黹,闻声出来时,已经散了。厮童在一起打闹也是常事,丽姨娘多意了。”听得她这般说,便没放在心上。
常燕熹回到书房,沉着脸把福安和太平叫到跟前,呵斥道:“你两个可知罪?”
太平还站着,福安倒扑通跪下了:“不晓爷说的哪桩事儿!”
常燕熹冷笑一声:“以为我在房中,就听不到廊前的动静么?福安你如实说。”
福安硬着头皮道:“小的从外面进来,问太平爷可在房里,他说在,小的就往帘前走近些,他就动手拉拽,小的就推他,一来二去起了火气,扭打起来,不想丽姨娘走过来,将小的骂一通,小的自知理亏,就退出院去了。”
常燕熹抬眼问太平:“可属实么?”太平抿紧嘴点点头。
常燕熹已心如明镜,说道:“你俩个好大的胆子,敢趁我房中歇息时,光天化日在廊上打架,还惊动了丽姨娘,活该受这顿罚!”叫来两侍卫,命道:“把福安带下去,杖责二十棍。”看向太平:“你去雪地里跪着,不够一个时辰不许起。”
两侍卫把福安带到院里,真个实打实打了二十棍,打的他哭爹喊娘,皮开肉绽,血洇了一地。
太平则双膝跪在雪地里,冻得直打哆嗦。
且说这府邸本就不大,有个风吹草动前后都能闻见。潘莺侧耳倾听,叫春柳出去看看,谁在鬼哭神嚎。春柳跑出去会儿,回来禀道:“老爷在罚福安和太平呢!福安被打了二十棍,太平跪在雪地里、一个时辰不许起。”潘莺问:“为什么要罚他们?”春柳道:“说早前俩人在廊前打架,把老爷惹怒了。”
常燕熹教训身前厮童,她也不好说什么,继续理帐本算银子,执笔记着要买哪些年货,忽听春柳在帘外道:“丽姨娘来见。”
潘莺便叫领进来,丽姨娘进来福了福,开门见山:“那雪地寒彻透骨,跪一个时辰,两条腿怕是要废了,夫人还不快劝劝老爷去。”
潘莺道:“老爷的命令,我哪里阻得了。更况他俩确实有错在先。一个打了,一个跪了,若让跪的起来,打了的会怎么想?总要一碗水端平才服人心。”
丽姨娘冷笑道:“说起他俩被罚,罪魁祸首又是谁?该罚的是老爷和夫人!”
潘莺奇了:“这话怎么讲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壹柒玖章 潘莺出言训丽娘 福贵下药诱福安
接上文,丽姨娘听得潘莺问,也不含糊:“我在教坊司那鬼地方待过,岂不知大白日里男女插着门儿、干什么营生?那声浪捂着耳都能听见。若你们行端影正,哪还有厮童打架的事儿!”
潘莺也不是吃素的,她挑眉笑道:“什么行端影正,我们在自己的府邸、自己的房里,关起门来想怎地就怎地,哪怕喊破屋顶闹翻了天,干卿底事!丽姨娘你若觉羞耻,就该回房阖紧门窗,好生待着。若是想听捂耳有何用!厮童要打架,去外面寻个地方、随便他们打的你死我活,但在我们屋檐下胆敢肆意妄为,那活该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