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

最后她还是接受了，方寅总是会用各种手段让别人接受他的要求。

“好好上课，有事联系我。”

杨添向来不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方寅也没过照顾孩子的经历。

但看见她，他就改不掉有些絮叨的毛病，一副高高在上的年长者的样子 ，自以为是地嘱托着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方寅停下絮叨，“抱歉，我总是喜欢唠叨，希望你不会介意。”

“没有。”

杨添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她成长在亲情淡薄的家庭，母亲身体好了会唠叨上几句，年长的异性的唠叨对她来说很新奇但并不抗拒，甚至于有些时候刻意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大学的课看起来并不紧张，就是偶尔的presentation让人头疼，她向来害怕这种场合。

但还好，除了老师强制要求每个人都要上台展示，她偶尔可以在小组中浑水摸鱼。

刚做完小组要展示的ppt，孟意就一脸神秘地喊她出去。

“有人找你，在学校小花园等你。”

杨添看见她脸上愧疚的神情，心里有了点儿猜测。

果不其然，杨添刚走进小花园，就看见站在亭子中间的修长身影。

几天不见，他整个人看着都瘦削了，黑色的卫衣都宽大了许多，神情比之前平静多了。

“现在你应该在学校上课吧。”

她之前看过他的课表，今天应该是满课。

“我会出国留学。”方敬眼睛紧盯着她，像藏匿于暗地里的毒蛇盯着自己的掌中之物。

“方寅给我办的，不知道他怎么说服了父母，下周我就会被送出国。”

方敬神情莫测，毫无波澜地陈述他自己的人生大事。

“祝你留学顺利。”他的目光把她钉在原地，最后干巴巴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觉得他落到自己身上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

就当杨添觉得他抬步要走时，他走近到她的面前，这时候杨添才看清楚他。

唇干裂的几乎要起皮，明显的黑眼圈挂在眼底，完全没有高中时的意气风发。

“杨添，我这个人就是贱，不爱我的人我非要像只狗一样舔上去，”他双手紧抓着她的肩膀，眼泪顺着滑落，正好砸在她的手上，是温热的。

“就在昨天，我还想着自甘堕落去当这个小三，可现在，我才发觉，你不值得，你不值得我的爱。”

“想的比谁都多，连踏出一步都不敢，你都不朝我走来就给我判了死刑，可如果我愿意呢，如果我愿意抛去我所有的一切，跟着你呢？”“我不愿意，”杨添一把挣开他的手，“我自私又胆小，你不该喜欢我的。”

方敬松开手，整个人都卸了力，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你看看你多坏，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不会只喜欢你的。”

周日杨添社团有活动，休息的时候，她看着空中驶过的的飞机，说不定就是方敬的航班。

她刻意忽略掉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将这视为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