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踌躇
“狄卡，狄卡？”
“啊……我在听，鬼老师你继续说。”
入夜，将奈芙蒂斯安顿在瑟堡休息之后，调查局的几人离开要塞，挑了个偏僻的地方——狄卡的房间里。几名干员布置好桌子，煮上一壶古斯特带来的咖啡，秉烛夜谈。
“你哪里是听的样子？”欧仁妮敲了一下旁边的狄卡：“要不你复述一下给我们？”
“好吧，我确实没听。”
“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担心？”热罗姆道。
“有一点吧……”
“我能理解你更多一些。”古斯特道：“好歹我也是你的教……前教授。”
“我只是有些受到冲击，其他的还好。只不过当确认到所谓灵魂的存在，那我们做的事情不就相当于为了救拉布雷德，就要让另一个拉布雷德和卢梭去死？”
“奈芙蒂斯也没什么经验，她说的未必是事实。现在担心还为时过早。”热罗姆宽慰到。
“这还只是一点，我更担心的是水晶到底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我现在已经隐约觉得它越来越危险。奈芙蒂斯，以及其他的贤者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但塞特可能和我的想法一致。我是说随着我们对逻各斯的掌握，会不会不止是那些哲学家，我们的灵魂也会发生变化，甚至消灭……”狄卡把头埋了埋。
“你担心太多了狄卡。”欧仁妮道：“我问你，假设拉布雷德体内的三个灵魂只能留下一个，你选谁？”
“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我会选择我们认识的那个拉布雷德，就是这么简单。”
“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有两个人死掉，那一定是我不熟悉的那两个。”
“可是……”狄卡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卢梭的名字我也听过，我承认他是伟大的哲学家，想必在你心中的分量也不低。但对我来说他的过去的人，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法兰西的拉布雷德呢？他才是原本的那个真拉布雷德啊……”
“真？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和你相处这些日子的拉布雷德，你管他叫假的吗？”欧仁妮一连串的逼问过来。
“不……不是的。”
“我明白，‘杀’这个字对你来说很沉重，可谁又不是一样？如果不是我们现在为了世界的所属而战斗，托马斯就算是生活中最讨厌的那个人，我们也不会轻易的杀掉他啊。”
“你说得对，比我想的清楚多了，谢谢。”狄卡认真的说道。
“别这么郑重，真恶心~”欧仁妮摆了摆手：“你和我一样都想的不少，唯一的区别是我更喜欢行动。”
“好吧，那我们现在要如何行动？”
“这不就是我们今晚要商量的内容么……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抱歉。”
“行了行了，”古斯特道：“正如我们之前讨论的，奈芙蒂斯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还有尝试的机会。你大可以把刚才说过的东西当做退无可退时的办法。”
“嗯，但我们也不能干等着不是？”狄卡恢复了精神。
“奈芙蒂斯没有办法，未必那个叫盖布的就没有办法。”欧仁妮道：“你记得阿奎那和我们说过什么吗？”
“指的是？”
“他的言语中对我们得到水晶砖提升能力这方面的态度，你现在想想看，有什么矛盾？”
“你这可真是提醒我了！他认为我们能够在斯特拉斯堡找到提升能力的方法，可是如果没有盖布的仪式，这块水晶砖就毫无用处！”
“没错，”欧仁妮道：“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如此笃定，莫非是不需要盖布的能力也能有提升逻各斯的方法？”
“当然了，我的能力虽然很重要，但只要你们肯向那个年轻人那样突破自己，也是可以超越极限就是了。”一个身着麻布长袍肤色黝黑的男子，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什么时候！”在座的几人当下便剑拔弩张，摆开架势。
“等一下。”出声的却是狄卡：“我知道这种感觉，和塞特来的时候是一样的。也就是说这里是幻境，而他……初次见面，盖布先生。”
“说的不错，看来和塞特见过几次面了啊。”男子笑道。
“说起来，你这个幻境我能拒绝吗，万一交战的时候来上这么一招不是比什么控制都好用？”
“我早就想见你们一面了，也就是你们同时想见到我的时候，这份能力才能使用。所以不需要多余的担心。”
“嗯……你倒是挺好说话的，我们不是敌人吗？”
“我只是来看看拿走我那块卡诺匹斯的是什么人罢了。”
“你不想拿回去么？”
“反正暂时也用不到，倒不如说等你们来巴黎送死的时候我再回收就好了，比去斯特拉斯堡跑一趟方便多了。”
“既然你没什么卵用，那水晶砖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阿奎那为什么叫我们去斯特拉斯堡？这个总可以回答吧。”
“很简单，他如果不让你们去，你们就不会去吗？”
“好吧……”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有自信嘛……”热罗姆开口道：“正好，关于拉布雷德，我相信你从西蒙娜相关的报告中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的情况，你有什么线索吗？”
“带他来巴黎。作为奇维塔特的国民，神会祝福他，洗净他的灵魂……以及把你们丢下地狱。”
说罢短短的几句话，调查局的众人一阵晕眩，盖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头来，原来是发宣战布告来的……”古斯特摇了摇头。
“反正迟早都要去巴黎，我倒觉得正好，没准他真的能帮到拉布雷德。”欧仁妮道。
“我同意，毕竟不到最后，我可不想在必须留下哪个灵魂之间做出抉择。”狄卡点了点头。
“拉布雷德在存在之间里面，所以这份能力暂时用不了了。”古斯特道：“不过也方便我们带他一起过去。”
“瑟堡这边……我相信他们不会偷袭过来，所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热罗姆道。
“老友啊，你可别是为了照顾宝贝女儿，拿调查局干员们的生命开玩笑哦。”古斯特半认真半调侃着。
“我和奇维塔特人打的交道久了，他们确实是说一不二的人。”
“也好，那我们明天再做决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