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上帝之城
一路前行，方是上午，便已经开到了曼维利耶尔，离巴黎不过百十公里。
“那个金色的柱子，就是你们说过的世界之楔吗？真是壮观啊……”热罗姆发出感慨。
奇维塔特的世界之楔与钉在北海深处的天空岛的不同，看上去非但没有黑压压的凝重感，金灿灿的平滑倒锥，一直延伸到巴黎的晴空，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内，让人倍感神圣和平静。
“和我们见过的不太一样，不过肯定就是它没错。”古斯特答道。
“改变世界……”热罗姆沉吟着：“每个政治家，不，应该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心目中完美的那个世界吧。”
“如果可以，你想塑造怎样的一个世界？”
“法律与秩序……不过不是这里的这样，不是依靠上帝的权威，而是人类自己探索的，随时在变化和修正的秩序。”
“你还真是老样子，正经的很……”
“你也一样，别看你和以前看上去判若两人的样子，我可是知道的，你还是那样。”
“鬼老师以前什么样啊？”后座的狄卡问道。
“你不用知道。”古斯特连忙转移话题：“老友我问你，如果七贤议会可以用世界之楔实现你的愿望，你会与他们合作吗？”
“我也在脑中想过这个场景，虽然我们的目的是阻止他们的计划，不过要是我遇到这事，恐怕到时候还真是不好拒绝啊。”
“是啊……也难怪塞特不愿意和调查局交根交底。”
“不管怎样，用这种方式的改变始终让人不够安心，或者说，这只是看着一群人被洗脑而获得满足感的过家家。”
“没错。”古斯特专注的看着前方点了点头。
“那个世界之楔该怎么摧毁啊？看上去也太宏伟了……”热罗姆接着问道。
“我们也只有一次成功的经验，未必靠谱。总之在打败这边的皇帝，奥勒留之后，那东西应该自己就会崩解了。毕竟他的水晶是直接和世界之楔联系的，当然同时也因此他的逻各斯会异常强大，利维坦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
“这些我都听欧仁妮讲过了，不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当然了，毕竟我女儿在那里，能打败他们也是很正常的。”
“请你不要在本人在场的时候乱吹……”欧仁妮敲了敲前面的座椅。
“好了，别闲聊啦，你不觉得巴黎有点奇怪吗？”古斯特指了指前方。
“好像是……城墙？有点雄伟啊……”其他三人努力的探着头，试图看清出现在前方的东西。
围绕着世界之楔，高耸的花岗岩城墙围住了整个巴黎。城墙之外分布着农庄和牧场，一眼看上去仿佛回到了中世纪——如果不是脚下的水泥公路与远方偶尔能看到的汽车的话。
“离城墙还有多少公里？”欧仁妮问道。
“大约二十公里吧，十几分钟就到了。”古斯特答。
“我这边看不清，城墙下有什么防御吗？”
“看上去没有，挺和平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盖布昨天也算是发来战书，约我等明日决战。我们讨论了半天如何对敌……感觉不对劲。”
“巴黎这个城市已经很不对劲了，原来可没有世界之楔，也没有这么厚实的城墙，不是首先应该怀疑这点吗？”热罗姆道。
“哈？父亲您可多虑了，我和狄卡上一趟出去见过的城市可比这里神奇多了。”
“也是……听你们说过了……”
随着古斯特驱车越行越近，很快几人就已经来到了高耸的城墙下方。城门没有设防，车子也顺利的通过，几人得以看到城市的样貌。
精致的建筑整齐的沿着宽敞的街道排列，高度也沿着坡度分布的均匀。仅仅是刚进城内便已经能窥见城市的全景。
低矮的棚户组成城市外环的市场区，一二层的大理石民宅和看上去便装修精致的花卉、餐饮或是首饰的店铺环绕着城市的中部。而内部则依着山坡分部着教堂和医院。最中央的区域是皇宫，而皇宫的后方，金色的世界之楔耸立向上。
“完全没有一点发展的迹象，我是说城市……”热罗姆道：“我是做好了巴黎会和我记忆中不同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整个城市好像是被设计出来的一样，没有一丝多余。”
“这边的人看上去都很悠闲的样子。”狄卡看向车窗外：“对我们也没有敌意，不如和他们打听一下情况。”
“也好，虽然现在时间有点尴尬，不过吃一顿早午餐也不为过，我们就找个餐厅顺便打听一下消息吧。”
几人将车子停在路边的空地，便走下了车。狄卡也不用提醒，习惯性的从后备箱拿出欧仁妮准备的手提箱，跟上前方的几人。
很快便在城中找到了一家典雅的小餐厅，尽管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外面的几个小圆桌上已经有几张被穿着秀丽的贵妇人们占据，一面优雅的品着花茶和点心，一面交谈着琐事：
“恭喜您家小少爷，才刚成年就能到圣母教堂做牧师，真是教子有方呢。”
“荣幸之至夫人，他还不懂事，还要请您丈夫多多包涵。”
似乎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狄卡也没有继续将注意力投向那边。转而看向正在点单的热罗姆和欧仁妮。尽管古斯特的法语也不差，不过他还是强行以不是本地人为理由逃过了买单的命运。
很快，热罗姆和欧仁妮回到外面的桌位，一面等着食物送上桌，一面和旁边的两位贵妇攀谈起来。
“你好，我们是外地人，来自……波尔多那边，第一次来巴黎。”热罗姆道。
“欢迎欢迎，感觉怎么样？”对方看上去也对调查局一行很感兴趣。
“这边实在是太美了，就好像上帝创造的艺术品一样！”欧仁妮极尽夸张的表情说道。
“你们的直觉还挺敏锐的嘛，这里正是上帝设计的城市，奇维塔特国名的由来。我记得在上帝的语言中，‘奇维塔特’就是‘上帝之城’的意思呢。”
“上帝的语言？”
“是啊，只有上帝和皇帝身边的人才会的语言，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上帝，但皇帝也是这么说的。”贵妇笑吟吟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