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适性者
“到了。”
克莱尔一脚刹车停了下来，不只是狄卡，罗束也向窗外张望，古斯特要去的目的地也没有事先通知他。反观旁边的欧仁妮似乎知道其中缘由，二话不说就已经下了车。
“植物园？怎么开到这里来了？”
下车后的狄卡先出声询问，康桥的植物园虽然不在市中心，也并不偏僻，大概从国王学院向南十几分钟的车程。周边生活气息也算浓厚，一些小的学院也分布在附近。
而狄卡一行则是停在了植物园入口旁边的阿尔伯特公馆旁边。对于这里，狄卡的记忆也只停留在这是维多利亚时期的一所贵族公馆这一点粗浅印象上。
“别急，你就站在那里看好了。”克莱尔停车熄火，对着外面的狄卡说道。
公馆从外面看是两层，不过在正门左侧，是一条向下的阶梯直接通往后厨的地下室，想必也是佣人们平时的出入口。而古斯特在刚才的谈话间已经走了下去，正在地下室的门口闭目凝神。
虽然身上没带着水晶，不过相同的场景还是让狄卡意识到，这是古斯特的逻各斯——那个“存在之间”发动时候的样子。
“好了，你们进来吧。”
古斯特出声招呼，狄卡跟着罗束和欧仁妮下楼，而克莱尔却是先环顾了一遍四周，才跟着走了下来。
并没有打开地下室的门，古斯特，罗束以及欧仁妮径直的穿了过去，已经见过一次的狄卡心里也大概有数，跟着踏过了大门。
未知材料构建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依然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曾经进入过一次的狄卡依然感到不太适应。通道并不算宽阔，因此还没来得及靠在墙边休息一会儿的狄卡听到后面克莱尔跟上的脚步声后便继续向前，进入正厅。
“等等，怎么和上次来时候一模一样？”
罗束和欧仁妮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表情有些惊异，不过还是狄卡先出声询问。
不仅是房间的构造，包括桌椅的摆放，远方的巨型计算机，吧台的位置，甚至上面的咖啡机都和狄卡昨晚在圣体钟的“存在之间”时所见的完全一致。
“我的能力就是如此，只是换了个入口而已，到达的始终是一个地方。”古斯特简单的解释着。
“异空间之类的能力吗……等等，那这个房间的能源是怎么回事？光照来自这些奇怪的材质先不说，那台计算机和咖啡机什么的是怎么运行的啊？”
“电力基本是靠蓄电池解决了，嘛，就是辛苦克莱尔每天来回搬运了。”
听到对话的克莱尔只是打过来一个“这没什么”的眼神，便提醒古斯特赶快办正事。
“哦哦，我都忘记了，你们应该能猜出我把行动基地搬到这里的原因吧。”
古斯特招手示意大家坐下，自己和克莱尔坐在正面，欧仁妮随意的坐在旁边的躺椅上，似乎那里已经固定是她的领域。罗束和狄卡则搬过椅子坐在古斯特的对面。
“威廉在狄卡那里透露过，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已经盯上了调查局，或者说调查局的水晶。敌暗我明，是出于隐蔽的考虑吧。”罗束回答道。
“没错，其实我最近也有所发觉，每次到圣体钟都感觉有人在远处窥视。所以也让罗束你去盯着回去的狄卡，倒是正好撞上了。
不过一来调查局以前一直除了帮当地警局打打下手没什么工作可做，二来这个存在之间除了我许可的人之外也没人能闯入，我也没有优先处理他们。”
古斯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不过现在不同了，既然对方毫不掩饰对我们的敌意，那就要考虑的周全些，举个例子，如果对方有狙击手之类的死盯着存在之间的入口，就不是闹着玩了。”
“在英国搞的到狙击步枪吗……”
狄卡听到调查局现在的处境，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就想着怎么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里度过平静生活。不过也只是想了想，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就不想再去改变，更何况现在的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平安回去还是个问题。
“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说欧仁妮这样的能力可以制造出来，我的话也从军方那里搞到不少货呢。只是目前看来对方没有这样的资源就是了。”
古斯特自若的说着，狄卡除了“不愧是鬼老师”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感想，毕竟他已经深刻的理解到古斯特不仅是超能力者，也是钞能力者这一事实。
“啊，说起来……”古斯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桌下取出了木匣，递给了狄卡。
“勒内老兄的遗物，交给你了。”
狄卡郑重的接了过来，打开木匣，取出里面的水晶挂坠，戴上去之前显得有些谨慎，生怕一睁眼就看到条蛇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所幸并没有他想象的事情发生。狄卡看了眼欧仁妮，而欧仁妮仍在专注的盯着威廉的水晶，似乎甚是着迷，并没有注意到视线。
“说起来，我不能拿着威廉的那块水晶吗？那把剃刀好像还挺好用的。”
“每块水晶都有自己的适性，虽说一个人不一定只能适应一块水晶，但你和威廉的那块并不是最佳搭配。具体来说的话，每个人看到自己适性良好的水晶会感觉是清澈的，而不合的则看上去会浑浊一些。”
狄卡提起胸前的水晶到眼前凝视，又对比了下在欧仁妮手中的威廉的水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是最佳搭配的话，就完全使用不了对应的能力吧。”
“嗯，就好像兔子和坦克一样，两种不相关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最佳搭配。但不论最佳与否，只要身上带着水晶，至少是能看到逻各斯发动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那两个莫名其妙挺搭配的……不管了，也就是说，我的相性，和勒内教授是一样的，对吧。”
“没错，而且是你的话，应该知道为什么。”
“确实，这也是你称能力为逻各斯的原因吧。”
勒内，狄卡，仅从名字上就能判断出来，虽然一个是法语词，一个是中文名。
勒内.笛卡尔，16世纪法国著名的哲学家，数学家，同时也是物理学家和神学家。在西方哲学史上的地位可以说和苏格拉底，柏拉图齐名，被誉为近代哲学的奠基人。虽然非哲学专业对他的名字应该是从以他命名的“笛卡尔坐标系”中了解的更多。
“不过我，呃……勒内教授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如果是奥卡姆的剃刀这样，我还可以靠推理大致揣测一下，但笛卡尔的研究领域过于广泛了。”
“同一块水晶，不同的适性者带着能力也不同，至少勒内他的能力和你那天展现出来的完全不同。”
“诶，我那天到底是展现了什么能力啊？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哎，就你这样居然还是适性者啊……”古斯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只有一瞬间，具体的能力我也不能下判断，你还是自己多练习掌握吧。不过无论什么样的能力，想要使用得当的话，强烈的意愿是必须的。”
“哦……”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不过狄卡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教授，那果然拉我进来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些能力都和哲学有着莫名其妙的联系，没错吧。”
“对，如果只是寻找适性者的话要简单的多，不过我还是希望找一个相关知识更丰富的人。虽然我也对为什么能力会和哲学有关这一点一无所知，但事实就是这样。这次威廉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你在这次事件中也的确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是啊，居然被狄卡帮到忙，我也挺惊奇的。”罗束附和道。
“那么问题来了。”狄卡道：“我，罗束，威廉，的确光凭名字就能联想到对应的人物。但是古斯特你，欧仁妮还有克莱尔，我应该从没听说过类似的名字。”
“不一定是名字，性格，理念，甚至身份都有可能成为纽带，我们的能力也是如此。哦，忘了说明，克莱尔不是能力者，只是作为我的助手而已。”
“啊，这样吗？教授你和哲学家的关联我是有点眉目了，不过欧仁妮呢？我可没听说过哪位哲学家喜欢玩蛇啊？”
狄卡话音刚落，一只黄黑相间的狼蛛已经出现在了肩膀上，眼角的视线扫到旁边躺椅上，正是用不屑地眼神盯着自己的欧仁妮。
“还玩这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