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窥
即使入夏，康桥的夜晚依然凉爽。尽管被称为城市，不过比起帝都魔都这些来更像个乡镇。环境优美自不用说，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也算脍炙人口。阿尔伯特公馆附近没有酒吧的喧闹，这也让狄卡打开窗户，躺在床上静静的欣赏夜空。
“虽然这里还算舒服，毕竟换了个环境，有点难入睡啊。”
思想总是在安静的时候活跃，狄卡也不例外，此刻的他正在思考关于自己逻各斯能力的事。以及晚餐后和欧仁妮的对话：
“欧仁妮。”
“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说你的能力可以制造你所了解的各种东西来着，也包括蛇和蜘蛛这样的生物？”
“怎么？还没见够？”
“不是不是，冷静。我是说这个‘了解’是怎么定义的？”
“唔……好问题，我也没有确切的定义它，不过生物方面的话，至少只要掌握它的形态，习性，基因序列，我就可以构建出来。”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个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是指什么？”
“基因序列啊！你为什么对蜘蛛和蛇了解的这么清楚啊！”
“这有什么的？我好歹也是生物系的，还有物理系。”
“不不，我敢说就算是康桥大学的生物系，大一学生里面也找不到几个能熟知蜘蛛和蛇的基因序列的人……”
“再加一点个人兴趣呗，这次毕竟有自己的事情转来康桥，之前在巴黎大学的时候，我在修数学和计算机语言。”
“我明白了，这就是学渣和天才之间的差距吧。”
回到现实，狄卡不禁又感叹了下。一个人的能力和他的逻各斯相辅相成，而欧仁妮显然是契合的最完美的那种……自己的逻各斯又会是什么呢？
“虽然没太搞懂，不过回忆起初次见到欧仁妮的时候，以及早上古斯特把存在之间搬到公馆后的那一次，显然存在着共同点。
尽管当时的情绪都不稳定，但能力发动的时候应该都是即将被攻击时精神高度集中的那一刻，我有这种感觉。
而效果似乎是自己，还是攻击者会被虚化？没感觉和笛卡尔有什么联系，总之先假设为可以把意识聚焦的附近虚化好了。”
想到这里，狄卡翻过身来面对着墙壁，将精神集中在头部，轻轻的往上撞了一下。
“有点疼……”
额头直直的磕在了墙壁上，清脆的响了一声。
发动能力不那么简单啊，还缺少些什么条件吗？
仔细回想，古斯特和欧仁妮都说过，自己是因为意志不够，只能靠被动的方式触发逻各斯来着……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话说，我的意志真的有这么弱吗？
要不玩个狠得，一头撞上去怎么样？
狄卡咽了一口唾液，如果意志不够坚定，可能就只会撞的头破血流，如果意志够坚定，能力却没发动……就不止是头破血流了。
“啊！”狄卡拍了下脑门。“我干嘛非要撞墙，拿枕头先试一下就好了嘛。”
想到这里，狄卡将注意力集中在头部，毫不迟疑的撞了下去。
成功了！
没有听到头部与枕头碰撞的声音，狄卡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面部正嵌在枕头的内部，不过室内没有灯光，狄卡睁开眼睛也一无所见，不能确认自己是能看到枕头内部的穿透状态，亦或是枕头已经完全的虚化。
“哼哼~”感觉到能力的真实存在，狄卡的信心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接下来，就拿这堵墙试试吧。
靠着之前的成功经验，狄卡对撞墙的恐惧少了大半，依葫芦画瓢，集中注意力在头部，然后撞了上去！
“呼……没事吗？”
虽然目不能视物，不过狄卡从身体的感觉判断，现在自己的半个脑袋应该完美的嵌在墙壁中了。
“哈哈哈哈，完美！现在的我，已经战无不胜了！”
诶？等等，头好痛，怎么回事？
“哎呀！”
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狄卡松懈下来的一瞬间，能力也随之解除，然后……狄卡的脑袋就嵌在了墙壁里。
“疼疼疼疼疼！”
狄卡试图发动能力脱出，但由于周围墙壁的压力传来，挤得他头痛难忍，注意力始终没办法集中。
咚咚咚！
焦急的狄卡捶打着墙壁，试图用物理的方式强行拔出来，可头卡住的位置实在微妙，连续的几次尝试都没能成功。
“这下可尴尬了……”狄卡一面保持着跪伏在床上的姿势，一面用双手撑着墙壁，尽量缓解墙壁的压力，尝试着放松心情，等到能够发动能力的那一刻。
“呵欠~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啊，和墙有仇吗敲的那么响！还让不让我睡觉了！再弄出噪音就把你赶…………”
随着屋门打开的声音，话语间带着倦意和怒气的欧仁妮走了进来，按下了屋内灯的开关。
“把你赶……
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狄卡你在干什么啊狄卡！”
听着欧仁妮止不住的笑声，虽然身陷墙壁，狄卡还是能够感到脸越来越烫……细若蚊吟的说道：
“好姐姐，可以救我出来吗？”
“噗哈哈哈……你说什么？哈哈哈……我没听清，哈哈。”
“好姐姐！可以救我出来吗！”
“哈哈哈……等我喘口气，呼，好好好，你等着。哎呀不行，我一看见你就想笑，能力用不出来了哈哈哈。”
狄卡就这么听着，听着欧仁妮跑出了屋门，到隔壁的卫生间里狂笑了一阵，洗了把脸之后回到了房间。
“不好意思，现在可以了，总之先做把小锤子，把周围的墙壁敲开吧。”
“请尽快……”
咚咚咚。
欧仁妮爬上了床铺，用锤子仔细敲打着墙壁。对于看不见的狄卡来说，每一声都让他心惊胆战。狄卡暗下决心，要给学院主路上每天都能看到的盲人流浪汉面前的帽子里多投十英镑。
“差不多可以了，你再试试。”
“好。”
狄卡双手撑着墙壁，稍一使劲，终于拔出了脑袋，还带出了一堆墙灰。看了看墙壁上留下的坑洞，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欧仁妮，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咳咳咳，谢谢……”
“解释一下吧。”
看着欧仁妮恢复了平时面无表情的冷酷样子，狄卡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经历复述了一遍。
“哦？这样的能力吗？不行，还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欧仁妮又笑了一阵，平静下来之后，又打了个呵欠。
“不行了，我要上去睡了，限你明天之内把墙修补好了！别指望我会帮你。”
抛下一句话之后，欧仁妮离开了狄卡的房间，只剩下一脸墙灰的狄卡。重新洗漱之后，看着墙上的坑洞，尴尬的翻过身对着房门，然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