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前行
“狄卡！狄卡！醒醒！”
……
“啊啊啊啊啊！是谁！”
“我，罗束！快醒醒！”
狄卡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旅店的天花板，还有正拼命摇着自己的罗束。
“停停停，我要晕了！”
“啊，抱歉……”
狄卡扶着地板坐起身来，正是自己晕倒之前所在的旅店房间，罗束坐在自己身边，古斯特和欧仁妮一个站在门边，一个巡视着窗边，保持着警戒的姿态。
看到狄卡苏醒，两人并没有松懈，在原地对狄卡投来宽慰的眼神。
“我昏过去多久了？”
“从我们找到你算起，大概一个小时有了吧。”罗束道。
“那大家就不用防备了，我还没死，说明对方没兴趣杀我，大概已经离开了吧。”
“怎么回事？”古斯特和欧仁妮来到狄卡的身边开口道。
狄卡凭借着最后的记忆，将所发生的事情详尽的说了一遍。
“你说他吞下水晶后，变成了另一个人？怎么可能！”欧仁妮惊异的叫了起来。
“嗯，而且他自称大卫.休谟，鬼老师你怎么看？”
“休谟，经验主义者的代表。”古斯特停顿了一下，看到欧仁妮和罗束不解的眼神，继续补充道：
“通过我们这一路上遇到和他有关的事情，包括狄卡刚刚的遭遇，我可以肯定，那个男人的逻各斯能力正是休谟观念之一的抽象化。”
“和我想的一样。”狄卡叹了口气。而古斯特继续补充道：
“为了方便你们理解，简单来说，他提出过‘人’的本身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经验，知觉。比如说我碰到一块冰，我觉得很冷，在这个事实里面，休谟认为‘冰’不一定存在，但透明、块状物、冷是存在的。”
“勉强能理解吧……”罗束道：“那么他的逻各斯能力是怎么回事？”
“催眠。”狄卡说出了结论：“他可以通过催眠影响人的梦境，再把人在梦境的体验投射到现实。换言之，他让‘经验’和‘真实’划上了等号。”
“不止如此，”古斯特道：“正如狄卡你昏倒之前的经历来看，那个男人在变成‘休谟’之后能力似乎增强了很多，仅仅通过话语就让你进入类似催眠的状态。你应该是听到‘万箭穿心’之后立刻产生了对应的联想，并被他把这份‘体验’强行附加到你身上。”
“确实……当他说万箭穿心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剧痛。”
“这太荒唐了！听你们的意思，那个叫休谟的哲学家复活了，还附体到那个叫艾萨克的男人身上？”罗束提出了疑问。
“不，”狄卡立刻否认道，“我看过休谟相关的文献，外貌先不谈，光是性格和记录中就有很大不同。我更倾向于艾萨克通过吞下水晶后发生的变化获得了某些水晶之内的信息。”
“至少一直以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古斯特道：“水晶和哲学家的关联是存在而且密切的。”
“而且，我记得那个叫塞特的议会成员也将水晶称为圣物的碎片，这东西还真是藏着不少秘密啊。”
“与其在这里疑惑，不如亲自试试。狄卡，把你的水晶吞了看看。”旁边的欧仁妮突然发话。
“不行，艾萨克在吞掉水晶以后精神状态就变得非常不稳定，一定有什么强大的副作用，我们不能轻易尝试……等等，我水晶呢？”
狄卡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胸口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太让他感到意外，毕竟对方早已公开过自己的目的。
“行了，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哦不对，说起搬运行李，你可不能回去。”欧仁妮调侃道。
“我当然不会打道回府，不是为了搬运行李，失去的总要拿回来才行。说起来你的水晶呢，都没见你拿出来过，刚才也是让我吞自己的水晶来着。”
“我……总之不给你看！”
“你该不会藏到什么一般人不敢摸的地方了吧……”
欧仁妮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没有继续回复，古斯特适时的扯开话题：
“总之对方不但获得了强大的能力，而且狄卡又失去了水晶，我们这一路可不好走那。”
“你们那边的水怪怎么样了？”狄卡问道。
“捕获了不久后就突然消失了，我们看到后推测可能是你这边有什么情况，才四处找你的，后面的你也知道了。”罗束叹了口气。
“现在看来，自称休谟的人现在多半也是往天空岛去了，我们还是保持原计划，补给之后立刻出发。我这里有之前得到的水晶，你随便挑一块戴着，虽然和你适性不符，但足以让你看到逻各斯发动的情况，也好自保。”古斯特道。
“嗯。”
等狄卡恢复了一段时间，几人起身离开旅馆，经过大门时迎面走来一名男子，向狄卡打了个招呼：
“哦，小哥你醒啦。”
狄卡这时想起他正是当时被艾萨克在梦境中催眠的住客，礼节性的回了个礼：
“你好，刚刚是你联系到我的朋友吧，多谢。”
“没什么，倒是我一醒来就看见自己房子一团糟，还当你是小偷来着，后来看你好像一副心脏病发作的样子，才赶快出去喊人的。现在怎么样？”
“已经没问题了，多谢你的照顾。”
狄卡作势就要打开钱包表示谢意，对方却摆摆手拒绝。
“不必了，我这趟来尼斯旅游已经很开心了。帮你一把，让你也分享一下喜悦，挺好的。”
“哈哈，那祝你再做一个好梦咯。”
“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了什么啊，不过那还真是令人兴奋的一场梦啊。”
两人相视一笑，就此道别。
离开旅馆后，古斯特一行在镇中心的大型超市里采购了一番。
考虑到天空岛未知的情况，不止是防寒的毛毯，探照灯，汽油，连睡袋和帐篷都没放过，装满了皮卡的后舱。做足了露宿荒野的准备。
“出发吧，前往天空岛！”
一阵引擎的轰鸣，黑色的皮卡向西北方扬尘而去。
而尼斯镇，也再一次因尼斯湖水兽的影像带动了新一轮的旅游热潮。虽然再也没有目击的案例，那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