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深入
美味的早餐享用完毕，狄卡和欧仁妮继续回到车里，踏上旅程。
没有继续和主厨或是路人打探消息，从刚才的交流中，欧仁妮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一丝怀疑，好在靠着话术总算是蒙混过关。
“说是话术……欧仁妮你就是把后来的每句话后面加了个上帝保佑吧，我一个听不懂法语的人都知道复读了这么多遍的句子了。”
“有效就好，管那么多干嘛。”
欧仁妮一副得意的表情发动了车子。
主干道上时不时就能看到正在南下的卡车队伍，欧仁妮加大油门从旁边超过，一路上越过勒芒和图尔两个镇子，从那里又汇入其他的车队，规模越来越大。
终于，在车子驶过沙聂尔镇之后——离波尔多只剩下百余公里的时候。卡车的队伍已经快要连成一条线，每辆卡车上面都满满的装着不同类型的矿石。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狄卡看着窗外掠过的卡车队伍说道。
“不要慌，我的越野技术还不错。”
欧仁妮看着前方通行困难，索性将车开离国道，压着边上的草地继续前行。
在途中停车休息一段时间补充水分之后继续上路，很快就来到了波尔多的近郊昂贝斯镇。欧仁妮不情愿的将车子开回国道，跟着卡车队伍缓缓行驶——毕竟除了一座大桥可以通行之外，其余的路都被河流隔断。
“不对劲……”桥上的欧仁妮看着车窗右前方的远处说道。
“又怎么了？”
“你看那边的城镇，”欧仁妮指了指前方：“我以前也走过这条路来波尔多，昂贝斯这边应该只有几片牧场和葡萄酒庄才对……”
狄卡顺着手指看去，别说牧场和酒庄了，大大小小的各式房屋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河畔。从河边到山坡人来人往，像极了伦敦的东区。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也搞不清楚，不过今天早上和阿朗松的那个主厨聊天时他似乎提起过，说波尔多一年前进行过一次重新规划，很多居民都迁居到了郊外，看来就是这样了。”欧仁妮一边缓慢的开着车一边说道。
“我记得还说过连这些卡车队伍都不能进入核心区来着……啊，你看！”
车子越过大桥，翻过山坡，狄卡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就连欧仁妮也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远方的波尔多市烟雾缭绕，数不清的烟囱林立，不难想象整个波尔多里面有多少工厂。
近处，山坡下方是一个规模巨大的矩形建筑物，占地面积恐怕要以公顷计算。卡车队伍的终点显然就是那里，满载的卡车依次从北方的入口进去，然后带着空空如也的货仓从南边的出口出来。
“这就是之前说过的仓库吗……”欧仁妮回过神来：“我先不纠结这里和我印象中的波尔多有多大差距了。光说这么大规模的仓库和工厂，这边究竟在搞些什么鬼？”
“根据我们在瑟堡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奇维塔特人似乎并没有这么高的工业能力才对啊……”
大部分都列装着线膛步枪的军队，重型武器也只见过大炮，卡车虽然沿途看见不少，但也从未见到欧仁妮座驾这样的高级轿车……
“无论如何，等下我们溜进去看一圈就明白了。”
“城里可是被划为禁区了啊，我们怎么进去？”
“无所谓，他守卫再多还能围住城区不成？我们等下就把车停在附近，现在太阳也快落山了，等到天色暗下来我们就进去。”
“好。”狄卡认同了欧仁妮的提案。
欧仁妮沿着河道找到一片无人的小树林，将车子停在里面后便和狄卡下车。从后备箱的行李中取出几个装满的试管插在腰带上特制的收容袋之后，两人沿着山坡绕道东边，准备进入市区。
甚至狄卡都觉得没必要等到天黑，城内的空气实在是糟糕到肉眼可见。所幸欧仁妮让狄卡随身带了不少应急药品，用逻各斯随便的加工一下纱布就变成了两副口罩，戴上后继续前进。
“总感觉好安静啊，街上也没有奇维塔特的卫兵，和沿途的几个镇子真是天差地别啊。”狄卡看着街道有些奇怪。
“是啊，这里不是禁区吗？怎么一个守卫都没有，使我们运气好吗？”
“我觉得有点诡异，先别进去了，在外面多绕一圈观察下吧。”
“不行！万一只是卫兵临时换岗怎么办？我看我们还是趁机直接进去吧，街道空旷，工厂也多，想在里面藏匿起来还是很简单的。”欧仁妮反驳道。
“也没什么错，好，就听你的。”
两人达成共识，沿着城中的加隆河摸进市区，虽然明显已经越过了禁区的警戒线，不过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挠，沿途的街道上也没有看到卫兵。
“狄卡，看见远处那个最大的工厂了吗？四根烟囱那边。”
“嗯，挺显眼的，怎么了？”
“我记得以前……原来的波尔多那边只是个城市公园，我还挺爱在那里休息的。”
“现在别说是公园了，整个城市都是工厂啊，我们随便找个进去看看吧。”
“就那里吧。外面也没有警卫，真是奇怪。”欧仁妮嘟囔了几句。
太阳已经落山，比起昏暗的路灯，工厂里面灯火通明的样子隔着窗户便可以看出来。两人沿着街道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铁门之外。
大概是后门的样子，铁门只是在里面套上了几层锁链，上面覆盖着薄薄的灰尘，院子里堆满废料，一看就不是常有人经过的样子。
狄卡集中精神将周边虚无化，轻易的穿过铁门，取下了套着的锁链。悄悄的拉开门将欧仁妮放进来。
依法炮制，狄卡从工厂的后门进入，确认无人后从里面打开，两人一起继续前进。
头顶的废水管道发出低沉的声响，走在阴暗窄小的钢架路上，两人放轻步伐谨慎的前进，绕了七八圈后，总算是来到一个木质门前。
“刚才我们是在向上走吗？”狄卡问道。
“虽然没有台阶，不过体感上来说应该是的。”
“这个门大概就通向工厂内部了，里面应该有人，要冒险看一下吗？”
“上吧，说到底我们进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欧仁妮点了点头。
狄卡再次发动能力，仅将头部探出去扫视了一圈，然后立刻退了回来。
“怎么样？”欧仁妮问道。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形容，总之里面没有人。”狄卡断断续续的说道。
“怎么话都不会说了？没人就没人呗，我来看看。”
欧仁妮直接拉开了大门。
“呃……”
“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