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永远不要轻易说对不起
陆泽充满勉励的注视着金成辉，说道：“既然对方已经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有某种渠道在为他们提供信息来源。所以来源会是哪里呢？”
这句平静的询问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湖面，让金成辉的心脏重重一跳，豆大的汗珠从额顶滑落，亏他平日里自诩网络专家、顶级骇客，现在竟然被人入侵到眼皮底下都没发现。
甚至，自己的举动还有可能被对方监视……
不，对方不可能监视到他的举动，因为自己在网络上设置的那些蜜罐与陷阱还未触发，对于这一点金成辉有着绝对的自信，这可是【熔点】的变种程序，从硬件上对网络进行监控，只要对方想要接近他的终端，那就一定会被他发现。
所以对方……
金成辉脑海里突然闪过前台朵儿妹子那张白皙可爱的小脸，脸色一怔。
“我知道了！”
金成辉十指如飞，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一行行瀑流般划过的代码。
“他们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在新闻发布之前就已经掌握【熔点】的相关特征了，我平均每2天会更换一个地点，今天是第一次来到风云网络中心，所以对方发现我的契机一定是我再次激活确认【熔点】操作权限的时间节点，也就是在147分钟之前。”
“能在147分钟内赶到这里，进一步佐证了对方在过去两天的时间里就已经锁定【熔点】程序的起源地是在176号自由城尚南市，他们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内在城区内布置好人手，进行区域网络监控。”
“也就解释通了对方为什么能够这么快过来找我。”
“不如进行位置置换后的反向逻辑推导，如果是我在找【熔点】程序的发明者，那我一定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可能存在陷阱的敏感位置，而是去寻找另一个突破口……这里是网络中心，那么拥有权限最低，但却能一览全局的收银电脑，就成了最直接的目标。”
“所以，入侵者首当其冲的就是……朵儿的那台主机！”
随着金成辉最后一个字节的敲落，一个全新的图形界面出现在屏幕上，一条细微的红线在那黑白色的电路图中无比清晰。
金成辉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陆泽。
“根据日志看，有一个家伙正在监控着那台主机，似乎打算在722名上网者中找到我。”
“泽哥，我现在卖给你了。”
金成辉转过身子，摊开双手，颇为无赖又满脸无奈。
反正人都找上门了，胜负就在这一搏，赢了会所嫩……呸，赢了海阔天空，输了牢底坐穿。
金成辉想了想，现在自己剩下能让人看到的也就自己这点本事了。
“你确定么？”陆泽平静的看着对方，“如果你确定，那从今往后，你将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嘿，只要安顿好我爷爷奶奶就行。”金成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最好这条路好玩一些，我能活久一点。”
“前所未有的有趣，你比我要安全。”
“成交，干杯。”金成辉端起雪顶蔓越莓，诚意满满，这一刻他突然感觉有大哥罩着自己是件多么心安的事。
“完美的结果。”陆泽看了眼手环，竖起三根手指，“下面进行你的入职考核，30秒，做三件事。”
“第一，反向锁定监控者的位置，精确到米。”
“第二，抹除这座建筑的所有监控记录。”
“第三，摧毁所有监控设备，除了朵儿显示器上的那台。你还剩27秒。”
金成辉一愣，喵了个咪的这不是你拉我上船的，现在还要考试？
还有，你提问题的时间也算上？
能要点脸吗！
当然也就想想罢了，毕竟人生在世，求的是一个安稳。
金成辉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台自制的pda，疑惑说道：“朵儿显示器上没有啊？等等……你什么时候在那放上一个摄像头的？”
他的表情渐渐凝固，进而大嘴吃惊看向陆泽，后者仅仅淡然低头在手环拂过，投影激活，清晰的大厅入口视野呈现在两人面前。
“还有24秒。”陆泽悠然喝了一口奶茶，他发现这个桂花乌龙茶的味道真是不错。
金成辉一个激灵，扶了扶眼镜，右手五指飞快在那台pda上操作，自言自语道：“从发明【熔点】程序之后，我可是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这都是你们逼我的。”
陆泽的眼中带着欣赏，这个带着眼镜的家伙一旦进入自己的领域，瞬间便进入忘我状态，这种人才只需要给他充足的时间，在未来的某一天便能够惊艳整个世界。
可惜，现在还是太稚嫩了。
24秒过后。
“搞定！”金成辉大喊一声。
“时间到。”陆泽站起转身走向卡座之外，“从现在开始跟着我，寸步不离。”
“啊……好。”金成辉捧着自己的pda诚惶诚恐跟上，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什么吓得连忙把pda藏在怀里。
“老大，【熔点】程序走的是底层通道，那个监控者没有发现我。他就在网络中心后门10米外右侧的一间屋子里，我记得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是一间存放杂货的屋子。”身为一名狗腿，要时刻自己说话的态度，这点金成辉就做的很好，谄媚的笑容浑然天成。
“嗯。”
陆泽手指滑动投影，看着三名身形瘦削穿着皮衣的高个子出现在一楼大厅内，一言不发的分成三个方向走去，似乎是在逐一排查。
而此刻的网络中心内，除了陆泽没有任何人意识到混乱即将到来。
“怎么办！？我看一个家伙好像冲咱们来了。”金成辉额头汗水止不住的流下。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
同样的沉默寡言，连身高都一样，这些家伙看着就是职业杀手好吗？
他金成辉才15岁，能不怕吗！！
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金成辉一个踉跄，吓得他闭着眼鞠躬大声喊道：“对不起！！”
穿着皮衣的瘦高男人脚步顿了顿，面无表情的斜了一眼后，便继续前行，没有丝毫语言上的回应。
金成辉抬头睁眼，在看道瘦高男人穿着的棕色皮夹克以后，心脏剧烈跳动，咕嘟咽了一口唾沫，浑身哆嗦着闪开。
【躲过了，好险……】
心中庆幸，金成辉只感觉死里逃生一般，连忙跟上单手抄兜淡然走过的陆泽。
但是当哗啦啦一片脚步声响起时，金成辉的脸色变得煞白，因为他看到几十人冲进来，开始有目标的分散向各个通道。
而也就在这一刻，他的怀中传来一声“滴……”
“完了。”金成辉面部僵住。
“那个监控者发出信号了！”
不用金成辉说，陆泽也看到了，这一刻正在行动的三十多名的皮衣人同时顿足抬头，目光中浮出凶兽般嗜血的光泽。
下一秒，所有皮衣人将手伸入怀中，加装消音器的黑色枪支被取出。
一名上网的女生伸懒腰时无意中看到这一幕。
0.5秒之后……
“——啊！！”
砰！
刺耳的尖叫声与子弹出膛的声音，同时在宽阔的大厅内响起。
仿佛炸弹投入湖面，顿时引爆这数百人群的惊恐。
人群沸腾了，朵儿惊醒了，刺耳的警报声回荡……
网络中心彻底混乱！
而陆泽，仅仅是关上了手环，双手抄兜淡然走向后门，身后跟着面色呆滞且麻木的金同学。
咔、咔。
两把柯尔特手枪，一左一右，对准了两名少年的脑袋。
陆泽止步。
金成辉绝望抬头。
两名皮衣人，身高都在187cm左右，居高临下俯视的身影似铁塔一般，再配上手中的枪械，如海啸般的死亡危机感扑面而来。
对方的手指同时虚放在扳机上，只需轻轻一压，自己的脑袋便会像熟透的西瓜般，砰的一声炸裂。
“对、对……不起……”金成辉双腿打着摆子，结结巴巴开口，眼神带着哀求。
陆泽似乎没有看到这两把枪，而是转过头，认真的注视着金成辉。
他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直接把天才少年黑客给吓到心脏骤停。
“下不为例。你既然跟着我，那就代表着我的脸面。永远不要轻易说对不起。”
金成辉眼前阵阵发黑，只感觉心脏一阵绞痛！
【我尼玛！】
两名皮衣人乐了，但很快他们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因为陆泽已经转回了头，看着两人，轻轻开口：
“你们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