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爹足矣第21部分阅读
有爹足矣 作者:新
有人会来，但是没想到他会叫她一声，就因为这一叫她转头看向门口，脚下踩着的梯子给踩漏了一格，身子就这样歪了一边。
司寇寻见了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跑过去伸开双臂要接着她。
好在柳飘飘双手紧紧地抓住梯子的扶把，才没有掉下去，“呼……”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呼……”司寇寻同样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掉下来啊。
“爹，你怎么来了？”柳飘飘转头问道，虚惊一场，手里都出了冷汗，摸在红木梯子上滑溜溜的，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一样。
而就是因为柳飘飘这一转身，手还真的摸滑了，转身也许过于用力了，全身往后一扬，手也没了支撑力，整个人就向后栽倒……
“哎哟，女儿也！”柳飘飘只听到司寇寻慌乱的叫着，然后便听得“哐啷”一声，她就摔倒在地了。
不过并不疼，因为下面，有着司寇寻来做她的人肉垫。
她抱歉的撑起身子，看着司寇寻说：“爹……你，没事吧？”
“没，没事……”司寇寻胳膊肘撑着地，大手摸摸额头。
然后，双眼瞬间睁大，直愣愣的看着柳飘飘，两颊升起可以的红晕。全身上下都集中在小腹处的那只柔软的小手上了。
柳飘飘被看得莫名其妙的，眨眨眼不明所以的问道：“爹？摔得很痛吗？”
一手撑着司寇寻小腹下方一点点位置，一手想摸摸他的头，看看起包了没。
司寇寻连忙抓住伸来的手道：“没事！”
“恩？”柳飘飘奇怪的看着抓住自己手的司寇寻。反应不用这么大吧？
第六十章我以为是虫子
宽敞的书房里，摆满了两人高的书架。门口的对面是一扇窗户，窗户旁边有着一张书桌，上面零零总总散着几本书，还有一个空着的小碟。
书架左侧是一个梯子，被打磨的很光滑，窗外的阳光照着时还会发亮。
而书架下就是司寇寻和柳飘飘。
柳飘飘趴在司寇寻身上，一手撑着他的小腹下方一点点，一手被他抓住，模样很是无辜。而司寇寻却是一脸的尴尬。连忙拉开柳飘飘的手，慌乱的想坐起来，就在起身的时候柳飘飘的手一滑，就滑到了他的那里。
柳飘飘一愣，只感觉自己摸到个软软的，细长的东西，似乎还会蠕动，她一惊，不会是虫子吧？由于天生对虫子有点莫名的害怕心里，想撑着还没跑掉的时候捏死它，于是使劲一捏——！
“啊——”司寇寻怪叫一声，双眼瞪大如铜铃般看着柳飘飘。
柳飘飘心吓了一跳，连忙看着司寇寻埋怨道：“吓我一跳。你叫什么呀，我抓虫子又不是抓你！”
“虫子……”司寇寻欲哭无泪。
“对呀，我拿给你看。”柳飘飘挥着被司寇寻抓住的手让他放开，接着往司寇寻的胯下抓去。
这一下，柳飘飘也愣住了，另一只手还没有抓到，她就感觉这只手下的东西，似乎，恩，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手就抓住那玩意儿抽出来，却没有抽出，反而套弄了一下。
“唔！”司寇寻双眼瞪得不能再大了，尽管他很想镇定一下，但是那一套弄却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口来。
顿时，柳飘飘僵住了，好吧，也许，可能，她抓的并不是虫子……
抬头，小心的看向司寇寻，看他脸上发出既痛苦，又尴尬，还有些享受的神情时，她真的，完全明白了，知道自己到底抓到的是什么玩意儿了。连忙松开手。捂住嘴，又想想刚才这只手可是抓了人家那里了，又拿开，换另一只手捂住嘴。
“我……”柳飘飘尴尬的开口。
司寇寻“咳咳”一下，掩饰住脸上的红晕，说：“无碍……”
“爹……那个，你，没事吧……”柳飘飘那只抓过他那里的手很快的在裙子上胡乱擦了一番，吞吞吐吐的问道。
“恩。”司寇寻只恩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柳飘飘嘿嘿傻笑着站起来。
看着还坐在地下的司寇寻，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唔，他这个样子实在像，像那个刚被咋样咋样过的一样。
司寇寻深呼吸几口后，保存镇定的站了起来，看似无碍了，实则不然，瞧见他的耳朵没？还微微的泛着红温。
“对不起……”
“那个……”
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开口，四目接触又连忙撇开眼睛。司寇寻一手做捶放在嘴边“咳咳”一下道：“何事？”
“那个，刚才……”柳飘飘看他有意让自己说，那便解释道，“对不起啊！我以为是虫子呢。”
一句话说出来，双方又愣住了，突然间，感觉这屋子里流露出怪异的气氛来了。
虫子……
司寇寻心里苦笑着，那是虫子吗？
“呵……呵呵……”柳飘飘干笑几下，恨不得伸手抽自己几下，虫子有那么大吗？就算是虫子……唔，她也不知道后面要说什么了。
是呀，虫子能有那么大么？司寇寻也想着，咳咳，软体虫子，那么大的虫子，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更不会出现在他司寇寻的胯下呀。
“我不是故意的……爹……”柳飘飘抬眼看着司寇寻，声音带着哽咽。
“无碍。”司寇寻说，这是他第几次说这两字儿了？
两人相对无言，都尴尬得紧。
只一会儿，就又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绿儿可爱的脸蛋，她手里端着些糕点，眨巴着双眼看到司寇寻就微微行了个礼道：“老爷好。”
“恩，好。”
“小姐。”绿儿走到柳飘飘身边，献宝似的端起手中的糕点说，“瞧，这些都是穆少爷做的点心，你尝下，可好吃了。”
穆紫风做的点心？柳飘飘诧异。完全不去管刚才和司寇寻闹得一场尴尬了，端起绿儿手上的碟子就走向书桌，把碟子放在书桌上，看着上面摆着好看的点心流口水。
“紫风做的？”柳飘飘问。
“是呀。”绿儿答道，还强调着，“小姐你快吃，可好吃了，我先前尝了一个，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肚里呢！”
“好。”柳飘飘捻起一块小巧可爱的兔儿糕，闻了一下，一股芳香扑鼻而来，然后小咬一口，好嫩滑的口感！有些懦懦的，有点粘牙，其实，不太好吃，但是一点都不甜，也正好符了她的口味，还行吧。
只是绿儿尝着好吃，想是她没吃过这种做工精细漂亮讨巧的食物吧，而且还是个主子做的。至少在她眼里是个主子，所以说主子做的东西能不好吃？
“这是，谁做的？”司寇寻特意又问了一遍。也像是忘了刚才的尴尬一样。
绿儿转头看着司寇寻，眨眨眼说：“是慕少爷做的啊。说是无聊，就多做了些，我看没有别的点心了，就找他要来一份。”
司寇寻只听到前面那句“是慕少爷做的”了，后面的一概没听到，心里忙道：“不好！”
穆紫风这小子竟然在他毫无警惕的时候出击了！俗话说绑住人的心先绑住人的胃，看来他要在这一招上下功夫了！以后千万不能让飘飘吃他做的东西！要不然，飘飘以后真迷上了他做的菜，那可如何是好啊！
眼睛一移，就看到柳飘飘拿着那个白白嫩嫩的兔儿糕吃得津津有味的。心里更是担心了。瞧，飘飘这么喜欢吃他做的糕点……
一定要阻止，一定！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柳飘飘前面饿的厉害，才让绿儿去拿些东西来吃的，所以饿肚子的时候嘛，只要合了口味，都吃的下。况且这点心做的还这么好看。
想起司寇寻还在这屋里，柳飘飘扭头看他，却看到一幅强忍着怒意的脸，一愣。不过，那张脸在看到柳飘飘黑白分明的大眼时，马上换做一副笑脸来。柳飘飘看着扯了下嘴角，为什么越看越觉得奇怪呢？
“爹，你来有什么事啊？”
司寇寻才想起，来这里可是有事找她的啊！差点都给忘记了！先搞定这件事再说吧。
“再过三日，要去北王府里参加宴会，我见你没，咳，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衣服，所以……”来带她去做几件抬得起脸面的衣服的。
说起这事儿来，柳飘飘就联想到这里的生活来了。虽说这司寇府里人不少，但也不是能称作多啊！她着屋里除了红儿和绿儿两个丫鬟外，还有两个小丫鬟和两个小厮，不过，这两人可不是专门为她做事的啊！一有空了，就会被官家叫道前面去帮帮忙。
司寇寻那屋更是节约，只有一个大丫鬟，别的一概没有！
连吃饭有时就去明玉楼蹭饭吃，点心嘛，自然就是去轩雨阁蹭。
只是，他没开那个什么制衣坊，若开了的话，连衣服都省了。
总之数数下来，这司寇府里，来来回回也才那么二三十个下人。那也是她往多了算去的。
别看司寇府里装饰的好看，其实都是空篓子，表面而已！别看司寇寻出门都是华丽丽的马车接送，其实那马车不知道用了多久了，只是一直很小心很小心得用才用了那么久的，你要是翻开垫在马车上的绒毯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补丁呢！
而司寇寻嘛，别看他出门时总是一副光鲜亮丽的装扮，其实都是假的！一共也只有那么几套而已，跟那马车一样，说不定还都打了补丁了，只是没有发现。
说来不相信，其实司寇寻佩戴的东西啊……都是仿的！只是，那些东西都是超精致的高仿品！一般人看不出来。
至于他这个名义上的女儿，那就更为可怜了，自从去年到这儿后，也就只做过两件冬衣和两件夏衣，春天和秋天嘛，为了面子上还是很好心的只做了两件来回着穿。所以，柳飘飘的衣服是少得可怜，若不是她还有柳府里带出来的积蓄，那她可真的是穷得叮当响了。
因为司寇府里不需要穿家丁服和什么丫鬟服的，所以连红儿和绿儿两个丫鬟都比她衣服多！
还有就是司寇府里从来不克扣下人的钱，工资可是高得很啊！
说起来，柳飘飘也是有怨气无处发啊。
怪只怪，自己的爷爷没看清她爹的身家有多少。
唔，至少，外人看来，司寇家里是吃穿不愁，挥金如土的悠闲日子的。可实际上，却正好相反！
还有那个，拿不出手的衣服，还不是你不给做啊！柳飘飘在心里埋怨着，嘴上却答道：“好啊。”
心里又嘟嚷着：怎么刚才抓他那玩意儿的时候不抓得用力些？
想到这里，脸上又浮起了红晕来了。
绿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连忙道：“呀，小姐，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柳飘飘摆摆手慌乱的说：“没生病，没生病，太阳这么大，照的。”
“太阳？”绿儿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窗外，窗外正一片片乌云遮盖在顶上。又回头看了下柳飘飘，没有太阳啊……
柳飘飘扯了扯嘴角，刚才明明就还晴空万里的啊，怎么一下子就……乌云遍布了？
司寇寻脑子长得奇怪，把这一脸红就归咎到了穆紫风做的点心上了，心里还想着，绝对不能再让他做点心给柳飘飘吃了！
第六十一章他晕倒了
等司寇寻走后，柳飘飘发现两只雕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在窗外扑扇着翅膀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呢。
柳飘飘笑着招手让它们进来。
在看到他们进来的同时，她反射性的瞥了眼那边的屋顶。
没人，然后才抚摸了下他们的翅膀说着话。
却在收眼的同时，那边屋顶上露出了斗笠的一角，然后顺着斗笠看过去，便能看青石色的瓦砾上仰躺着司寇凉，他双手枕于脑后，但嘴里却没有了那往常的干草或者树叶。原本翘着二郎腿的脚也没翘了，只是一腿随着屋顶斜下平放着，一脚很随意的曲起。
往上看去，能看到他一张薄抿着的嘴唇，有少许泛白。双眼空洞，盯着某处看着，看着。
然后瞬间收缩，像是受了什么重创一样，手马上捂紧胸口，另一手也蒙上自己的双眼，好像很痛苦。闷哼了一声，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却在翻滚了几下后顺着屋顶的斜坡滚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掉到了下面的马圈外。
几匹马看着掉下来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很是好奇。
正在刷马的小厮见了，一惊，跑过去看了眼，一见穿着就知道是司寇府里的二老爷，连忙慌了神，叫来另一个小厮，去通知司寇寻。
顿时，司寇寻急慌了，让人把他抬回卧房，坐在床边看着司寇凉眉目紧皱的样子，心里很担心。把了下他的脉，正常的，心里放松了下，心道：也许是病突然发作了，所以才……只希望慕凌行能快点回来，也不知道那家伙去哪儿了，要去这么久。
“老爷，要不要小人请大夫去？”旁边一个稍微年长管事问道。
司寇寻摇摇头：“不用了。”这个病普通的大夫怎能治得好？别说治了，就连看也看不出个名堂啊。
“是。”那管事应道，慢慢地退了出去，顺带上了门。
门外一片凄凉，人影没有几个，若不是满院子的花花草草。还当这是间空宅子呢。
柳飘飘正从飘零阁下来，便从红儿那处听到说司寇凉病倒了。正躺在卧房里，老爷也在。
柳飘飘一阵恍惚，呆呆地站在原处不动了，然后才从喉里发出一声干哑的声音：“哦。”
抬步走进屋里，坐在圆桌边上，思考着。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件事，似乎这事儿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唔，也许该去看看他？
带些东西给他吃吧，他喜欢吃什么呢？不知道，还是算了吧。可是就空手过去好像不太好吧？
“小姐。”红儿叫她，她转头看。
红儿手中提了个食盒，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说道：“我准备了些东西，提上去看看二爷吧。”
柳飘飘点点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看来她不用去准备了，红儿就算那个最得力的助手啊。
带上红儿，绿儿留着就出屋了。往司寇凉的屋子走去。
走到门口，门是关着的，红儿上前去敲了敲。里面传来司寇寻浑厚的声音：“进来。”
红儿推开门和柳飘飘一起进去了，然后把食盒放在圆桌上，又出去了。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还有两个柜子和一个圆桌，四方摆着圆椅。虽然简单，但是材料做工却都是最好的紫檀木。
“是飘飘啊。”司寇寻看到柳飘飘笑道。
柳飘飘点点头，看向床那边，提步走了过去，问道：“叔叔还好吗？”
“恩，还好，只是……”后面司寇寻没有说了，但柳飘飘猜得到个大概。司寇寻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带了什么来？”
“哦，我拿来给你。”柳飘飘这才想起那食盒，连忙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摆着一摞摞的小点心，下层是一些水果。
司寇寻揉揉柳飘飘的脑袋：“有心了。”
“没事。”柳飘飘低下头，反正不是她准备的。
柳飘飘搬来小椅子坐在床的旁边，看着躺床上的司寇凉。
他闭紧双眼，好看的眉间微微蹙起，好像有着很多的烦心事。本来就不红润的连变得暗黄起来，连着嘴唇也由橘色变成了苍白。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柳飘飘心里扬起一股不明的情愫来。而仔细观察下，才发现原本乌黑浓密的秀发泛起了点点棕黑色，若只瞥上一眼定是发现不了的。而眉毛的颜色，还有下巴的胡渣都成了不深不浅的棕色。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就是他的病？还有他那双金色的眸子。
对了！柳飘飘脑袋里闪过一道光，很快。便消失不见，想抓却抓不住。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来。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同样一双金色的，如琥珀般的眸子……
在哪里呢？
“飘飘。”司寇寻突如其来的一声打断了柳飘飘的思绪。
她抬头看着司寇寻：“爹？”
“爹还有事要做。”司寇寻眼帘下垂，根根睫毛清晰的映在白皙的肤色上，“先出去一趟。”
“恩，好的，你去吧。”
“那，凉若有什么事的话……”
“我知道了，爹，你安心去吧，我会让莲儿姐姐陪着的。”莲儿是司寇寻的大丫鬟，司寇凉根本不常回家，所以没有什么服侍的人。
“那凉就拜托你了。”司寇寻说。一只手放下司寇凉的手，这时，柳飘飘才发现原来司寇凉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手里。他还帮助司寇凉盖好被子，然后才出门去。
看着司寇寻落寞的背影，柳飘飘怅然，原来表面光鲜亮丽的人后面，都有一个说不得的苦衷。
司寇寻的节约，他的省，都是为了司寇凉吧？
否则，以他的本事会混到这个地步吗？
不过这也是柳飘飘搞不懂的地方，外面传言。司寇寻的家里都富可敌国了，为何只单单一个司寇凉就能让司寇寻这么的省吃俭用？司寇凉的病有这么费钱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也许背后有着她难以接受的原因，到了那个时候，她和司寇寻的父女关系还会这样好吗？所以，她宁愿不去想。
司寇寻走了一会儿，莲儿就来了，问了声好，还问了柳飘飘想吃些什么，柳飘飘说这里食盒里有东西，不需要了。莲儿就说。那她在外面候着，有需要就叫她。柳飘飘点头。
然后看着莲儿把门关上，外面的天彻底阴了起来，还是很奇怪，前面明明就还是大晴天的。难道要下雨了？
关上门后，屋里变得暗了起来。
柳飘飘也懒得去找什么火折子点灯了，就这样坐在小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司寇凉。
心里想着，他若把胡子刮了会是哪个样呢？
又学着司寇寻的样子，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依旧冰凉凉的，而那被窝里也是凉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他会不会冷？柳飘飘问自己。现在可还没有到冬天，他就这样凉凉的，那若到了冬天，他会不会受不了？
连忙用自己还算温暖的小手捂住他冰冷的大手。突然觉得，司寇凉这名字取得还真是贴切呢，名字叫凉，身上也凉凉的。
咧开嘴无声的笑笑。
看着看着，眼皮就有些重了，闭上眼睛倒在床边就睡了起来。
她手中司寇凉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也没有发现。然后便见司寇凉的双眼，挣扎着张开，金色的流光浮现，发现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的小手包围着，便转移目光朝那看了去。看到的是睡着的柳飘飘，眉毛浅浅皱了一下，就这样睡了？现在可是秋季了，这样睡很容易生病的。
想起来找床毯子给她盖上，却发现身体沉重的动不了，连简单的抬手都艰难无比。
而柳飘飘就因为他的一动给惊醒了，抬头看到醒来的司寇凉，不掩饰眼中的欣喜，笑道：“你醒了？”
“恩。”司寇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要不要喝水？”柳飘飘问。
司寇凉只是微微点点头。
柳飘飘便放开他的手小跑到门口叫来莲儿去端热水来。
司寇凉觉得温暖一下子消失，心里有点落空了，想抬手抓住。却由于手太重了，抬不起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温暖的源头跑走，虽然知道她是去干什么的，但心里还是有点忍不住的失落感。
吩咐好莲儿，柳飘飘就又小跑了回来，笑着看司寇凉。
司寇凉依旧躺着，他挪不动身子，又不愿开口让柳飘飘扶他起来，便一直躺着。
“我躺了多久了？”司寇凉问道。
柳飘飘想了会儿不太确定的说道：“我来这儿有了半个多时辰了，而你前面大概躺了有一两个时辰了吧……”
这还只是从飘零阁见着他带两只雕儿起算来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司寇凉点点头“恩”了一声，不过声息很小，几乎从鼻子里发出的，柳飘飘没有听到。
就因柳飘飘迟迟等不到司寇凉的回应，便觉得有些尴尬了，抬眼看看司寇凉，看到他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想也没想的就脱口问出了一个非常笨的问题，她问道：“你的眼睛颜色好漂亮，你母亲是异国人吗？”
第六十二章真相
暗黑的屋子里安静像没有人一样。柳飘飘听到司寇凉的呼吸慢慢变重，变知道自己似乎问错话了，想开口解释一下，却听得外面一阵“轰隆——”打雷声。然后“唰”得一下，变下起雨来，几乎在一眨眼间。
凉气破窗而入，带来丝丝水汽。
柳飘飘眨眨双眼，愣了片刻，对刚才的雷声心有余悸，有点害怕。
然后又觉得屋子里瞬间一亮，她看到司寇寻躺在床上的那张惨白惨白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来。
没有发现，自己的脸变得有些发青。
脑子里一件事迅速闪过，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也是在这雷电交加的雨里，为了捡起被风吹落的衣服才死的……然后一直纠结在那件事中，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司寇凉透着闪电看到柳飘飘一点呆滞的表情以为她的被吓的，想安慰她一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轰隆——”又一阵雷声。
“叩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莲儿：“小姐，我进来了。”
柳飘飘还愣在那里，知道莲儿自己进来。她才愣愣回神，看着莲儿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头上，衣服上沾着少许雨滴。
府里的院子有走廊，只要顺着走廊走遍淋不到多少雨。
柳飘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然后倒了一杯水，自己先喝了起来。
莲儿见这屋子暗得很，去找来火折子点了灯，然后才退了出去，将门关上。顿时，屋子里亮堂堂的，柳飘飘有一瞬间的花眼了，遮住眼睛，慢慢适应了过来。
看着床边正在挣扎着坐起来的司寇凉，她倒了一杯水走了过去。
看他艰难的想要坐起来，自己也看不过去了，又放下水，扶他坐好，又在他的身后垫上一块软枕，好让他舒服点。
这才把茶递给他。
司寇凉抿了一口，润润唇便不喝了。
柳飘飘则傻乎乎的问：“还要吗？”然后才觉得自己傻傻的，接过司寇凉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开口道：“刚才，对不起。”
“没关系。”这次他的声音嘶哑得惊人，却柳飘飘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又端起茶杯递给他，让他再喝一口，他推开不喝。接着拿出食盒里的点心递给他。他也不要。
柳飘飘迷茫的看着他。似在想他为何不要，却又似乎在想他到底哪点让柳飘飘这样熟悉？
看到司寇凉一笑，然后眉目间变得柔和起来，他哑着声音说：“怎么，小丫头不认识我了？”
“认识，你是我小叔叔，司寇凉。”柳飘飘垂下眼帘说道。
听到司寇凉低声笑了几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这几声笑，似乎也有些熟悉，却看到司寇寻挑了挑右眉。柳飘飘不明所以，司寇凉则皱了皱眉，然后又说道：“小娃娃真不记得我了？”
“小娃娃……？”
柳飘飘双眼瞪大看着司寇凉，脑里似触电般，回想起那个瀑布里，那个满头鹤发的老头。
司寇凉刚才的声音，明明就是，就是瀑布里老头的声音啊！同样的苍老却很洪亮。
难道是……
“你……是瀑布里的那人？”柳飘飘压下心里的震惊，迟疑的问道。
司寇凉眼里闪过一道很快的苦涩，几乎察觉不到，柳飘飘自然没发现。她只听到司寇凉说道：“唔，这才发现。”似很不满，到了现在才发现这件事一样。
柳飘飘简直苦笑不得了，原来自己同这司寇凉渊源还颇深啊！想想当初还尤为讨厌那个邋遢的脏兮兮的臭老头呢！没想到，自己生病是他看的，而自己的，小叔叔也是他。他司寇凉是父亲的弟弟。
该苦笑吗？
也对，光看眸子的颜色就能看出了吧？
天野国的人眼珠虽然不是黑色，头发颜色也不同，但是还真没在天野国见到有琥珀色眼珠的人因为他们基本都是蓝色眼珠，褐色头发，唯有些个特别的才会是绿色眸子，或者金色发丝。
而司寇凉和瀑布里的老头的眼珠是黑色的，他的发色是偏黑的深棕色。瀑布里的老头虽然是馒头白发，但若仔细看得话，能看到，那时的他并没有露出额头，发丝也多得很，想来应该是假发了。而白胡子和那白眉也是假的了。
呵呵，这，可真让人想不到啊。
“你为何要办成老，老头躲在那瀑布里？”柳飘飘有点不自在的问道。
司寇凉嘿嘿笑了一下，艰难的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尖，连柳飘飘都看不过去了，你说你觉得全身沉重的，干嘛还非得动手摸鼻尖啊？他随意道：“被人追杀。”
“被人追杀？”柳飘飘睁大双眼问道。
只一个“唔。”也算是回答了。
“呵，呵呵……那爹为什么不……”柳飘飘扯扯嘴算是笑了下。
“他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柳飘飘急道，这可是关系到性命的啊！一个不小心被灭了怎办啊？
司寇凉闭上双眸，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他够忙的了。”
言下之意便是。司寇寻为了他东奔西跑的忙着做生意，也许连觉都睡不好，自己怎么还好意思告诉他？然后让他帮助自己？
再说，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他不屑请求别人的帮助。
柳飘飘怀着复杂的心理瞥了眼司寇凉。
司寇凉见她这样小心翼翼的看自己，便笑了：“怎么？还怕我拿你当奴隶？”
柳飘飘尴尬：“自然不是。”
“那是？”
“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是呀，哪想得到司寇寻的弟弟就是凉？更没有想到凉会是那瀑布里的老头，说起来，他们俩似乎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吧？
比如说都比较皮，不是小孩子的那种皮，而是那总感觉命不久矣，所以对何事都不在乎的皮，而且，都爱笑。老头是敞开胸怀大声的笑；而司寇凉却总是扬起嘴唇无声的笑着；老头喜欢捉弄她，但在她生病的时候会跑来帮她看病，虽然不知道老头是怎么知道她生病的；司寇寻也喜欢老是跟着她，也许不是跟着她吧，但总会在必要的情况下，突然出现。
但，司寇凉就是瀑布里的老头的话！
那他认识红颜吧？
突然抬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司寇凉垂着眼帘却也能感觉到柳飘飘的眼神，心下一想便知道她想问什么。轻声笑道：“她没事……”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红颜……不是吗？”
“恩！”柳飘飘点点头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希望他再多说些红颜的事。潜意识里，她希望，红颜并没有背叛她，没有私自逃走。
好像渴得不行了一样，司寇凉眼睛瞥了下茶杯，示意柳飘飘端给他。柳飘飘马上端起来准备给他，但发现茶水已凉，想去换北热的来。却被司寇凉艰难的伸手止住了：“就这杯。”
“恩。”柳飘飘把茶给他，他喝了一小口，微抬眼帘望着远处道：“那日我见她浑身浴血的从柳家老宅冲了出来。身后追着许多官兵，但她已无力反击……”
说道这里时，他故意看了下柳飘飘的神情。发现她双眼湿润，一手握拳放在胸口处，一手紧捏住床上的被褥。
“在她差些被抓住时我救了她，带着她一路逃到了白璧堂，若不是白堂主见是熟人她想是已然身首异处了。”
说道身首异处时，柳飘飘忍不住夺泪而出，却深深的忍住了，继续听到他说：“白堂主收留了她在那里养伤，伤势太重了，几乎躺了两个多月。”
“但是她醒来时却没有忘记你，她脱白堂主去找你，得知你有了好的去处，却任不放心，于是我便应她要求来到忻州……时时观察你的动向，然后向她报平安。她又怕你会受人欺负，便托我照顾你，还将白璧堂的青龙玉佩拿出来让我交给你。而后，你便都知道了……”
“恩。”司寇凉虽然只是这样简单的说说，但是柳飘飘知道，其中一定很艰难吧！特别是红颜担心她，拖司寇凉来看看她的那个时候。
红颜那么骄傲，除了主人再不会对别人说什么好话，居然为了她，去拜托司寇凉。司寇凉又是那么随意的一个人……
这其中，是多么的困难，红颜她，挺过了。
而自己却还在这里怀疑她，怀疑她背叛了自己，真是太不像话了。
顿时，眼泪一下子溢了出来，顺着脸庞一路流到下巴，再从尖尖的下巴落在被褥上，映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红颜这样为自己，自己怎么对得起她？
眼泪越来越多，想忍住。却止不住它的掉落，便哽咽着笑道：“呵，眼睛发洪水了……”
一双大手摸上她的脑袋，触感有些微微发凉，但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红颜还说，等她的伤完全好了，就来找你。”
“恩。”柳飘飘在也忍不住了，大哭了起来，但还是撇过头，双手捂住眼睛，不愿让司寇凉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司寇凉也是，按理来说在自己面前柔弱的女主哭泣时不是应该将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的么？可是司寇凉却没有这样做，一是他身子沉重，做不了多余的事；二是他认为，柳飘飘哭出来是好事，而自己只需要在她哭累时说句好听的话便可。
就这样，一个人哭，一个人看着，外面零零落落的下着雨，雨滴打在窗上发出好听的声音。
第六十三章
（加更）
“轰隆隆——”
外面突然打起雷来，然后雨点哗啦啦的就下来了。
明玉楼的三楼里，司寇寻坐在靠窗的软垫上，前面是矮桌，他正在写东西。雨一下来，雨滴就冲过窗户，飘了进来，打在司寇寻光洁的脸上。
他一下子怔住了。手上提着的毛笔也顿了下来，墨汁顺着毛笔滴在了宣纸上，映出一团大的黑点来。
“呀，下雨了！”若兰惊呼道，连忙移步走了过来，将窗子关上，转头问司寇寻：“淋到雨了吗？”
司寇寻摇摇头，然后继续写没有写好的东西，却发现纸上已有了污点。放下笔，将纸揉成团扔在一边，重新铺了一张，提笔写着。完后交给若兰说：“按这张单子的配方去抓药。”
这张单子上是慕凌行从前给司寇凉配药时配出来的，他偶尔看到了，便有心的记住了，现在也正好用上，不过也不知道司寇凉吃过后还管不管用了。
“是。”若兰看了一遍单子应声答道。
等若兰走后，司寇寻呆呆坐着。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白色的下摆被染上一滴黑色的墨汁了。眉头蹙起，这件衣服可是丝质的啊。不知道还能不能洗掉……
司寇凉的屋子里，柳飘飘慢慢止住泪水，抬起头望着司寇凉然后说：“谢谢。”
司寇凉“恩”了一声，然后将手从她的脑袋上拿下来，有些麻了。微微揉动了下才好些。
身子还是有些沉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自如行动，真希望慕凌行快点回来，这样好歹有药吃，也会快些好起来的。
柳飘飘看到食盒里的点心问他：“你饿么？要不要吃点心？”刚哭过后的嗓音有些嘶哑，却懦懦的，黏黏的，好像吃粘牙的糖一样，甜甜的。
“好啊。”司寇凉微微一笑。
柳飘飘连忙拿起点心递给他，他用还算利索的手捻起点心，放入嘴里慢慢嚼了起来，然后咽下去看着柳飘飘哑着声音说：“很好吃。”
柳飘飘看得有点呆，扫过他垂下的睫毛，在灯光下似乎有点泛着金光一样。
突然觉得，天使也不过如此吧？又有点鄙视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花痴了呢？
安静下来的屋子，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雨声，哗啦啦的，下得很大，看来是一场雷雨？暴风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呢。
“外面还在下雨。”司寇凉看到她的目光轻声说。
“恩。”若不是柳飘飘还关注着司寇凉，恐怕还听不到他刚才的声音，简直太小声了！而且，那感觉怎么那么像……呻 吟啊？
唔，柳飘飘承认，她跟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怎么正常。
“下雨天真讨厌呢。”司寇凉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可能是累了。
柳飘飘让他躺下：“你在躺会儿吧，等下就好吃饭了。”
“唉，我这个野人怎么受得了一下午都闷在这个屋子里啊！”司寇凉叹了口气说。
柳飘飘嘴角扯了扯嘴角。遇见他带斗笠那会儿，怎么就没发现原来司寇寻这样爱说话啊？还野人呢……
也是哦，司寇凉那么随意潇洒的人怎么肯委屈待在这屋子里呢。
不得已罢了。
“你若是身子好的话，也不用呆这儿了。”
“呵呵，也是哦。”
“要不你睡觉吧，睡觉了就感觉不到了。”柳飘飘提议。
“好啊。”司寇凉说完就要躺下，柳飘飘忙着帮他弄好枕头，又给他盖好被子，他笑着打趣道：“飘飘以后定是个贤妻良母。”说完后就闭上了他的流金凤眸，也隐藏住眼里的真正神情，长长的睫毛如金色般覆盖在眼睑上，给人一种柔和的美。
柳飘飘因为这句话愣住了。苦笑了一下，慌张把被子弄好，又把房间整理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看似睡着的司寇凉，然后把蜡烛吹灭，走出了房门。
屋里躺着的司寇凉听到走动的声音和后来关门的声音便知道柳飘飘已经出去了，泛白的嘴唇上同样露出一抹苦笑来，微微使力伸出被子里的一手覆盖在自己的额头上，睡去。
柳飘飘回了飘雪院，回去之前吩咐了莲儿看着司寇凉，反正他现在连动个身子都很艰难，也不怕他跑了。
雨下了一整下午，晚上到了还在下，司寇寻回来的时候，雨有减弱的趋势。
让厨房的人去熬药，自己则去看司寇凉，一进到司寇凉的院子，就只看到莲儿在厅里坐着。又去司寇凉的卧房，柳飘飘并没有在，想是已经回去了。自己动手点了灯，灯一亮就把司寇寻吵醒了，他睡得本就不沉。虽然身子有些弱，但好歹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司寇寻一进屋他就发现了。
“寻……？”他出声叫道。
司寇寻点好最后一盏灯，回头看着床上的司寇凉，笑着说：“恩，是我。醒了？”
“恩。”
“饿了吗？晚上要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不饿。”司寇凉微微摇头。
他其实只想快点好起来，就跑能动就好了。殊不知他一发病就是浑身乏力上二十四个时辰方才好起来，按柳飘飘的时辰来算也就是四十八个小时了。也实在够他受的。而且期间还时不时的眼睛痛，胸口痛，简直生不如死。若没有慕凌行给他配制的药，他怕是得难受得要死。
以前司寇凉在外处呆着的时候，司寇寻会定期给他送上药，有药丸也有配好的药材，得自己煮。他一般是把药丸吃了，药材嘛，懒得去煮。
其实，那药丸只能顶的一时半会儿，是治标不治本的。
关键还在于那配好的药材，可是司寇凉却偏不肯耐下性子去煮药。所以才落得个发病时间越来越短的下场。
司寇寻虽然和司寇凉相见时间不多，从小就是分开生活的，但是他还是懂得司寇凉的，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便开口说道：“你若按时吃药，也不至于这么早发病吧。”
“哎……”司寇凉微微叹了口气。睁开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司寇寻，“这病若真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