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爹足矣第39部分阅读
有爹足矣 作者:新
柳飘飘垂下眼帘,摇头不语。
柳云方继续道:“为何不让太医瞧瞧?”
柳飘飘马上知道,粉黛出卖她了,把自己的事跟柳云方说了。
“女儿无事,只是受了点风寒。”柳飘飘随意的撇开。
“风寒?”柳云方拔高了声音,隐隐的有些发怒,“你看你这样子像是得了风寒的样子吗?都半死不活的了看你这身子,瘦成什么样了?”
柳云方拉着她的手臂,觉得手中她的手臂似乎只剩下一层骨头了,连肉都抓不到“真的没事,许是最近吃得少了。”柳飘飘摇摇头。
“吃得少?朕看是根本没吃”柳云方大声喝道。
柳飘飘站在一边不说话了,低着头,看着自己飘荡的裙摆,裙摆的颜色真好看啊,淡淡的蓝色,上面还绣着漂亮的花纹,风一吹就起来了,真好看。记得司寇寻也喜欢蓝色,他蓝色的衣服也最多。
“那司寇寻就真值得你为他这样吗?你别忘了你是有婚约的人”柳云方放开柳飘飘的手,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走动,“你看看你你都赐婚这么久了,他有来找你吗?怕是在忻州过的好好的吧你在宫里过的什么日子他知道吗?你这个样子他看得到吗?飘飘,相信爹,清音是个好的选择。”说道最后,柳云方也有点不忍了,放软声音。
柳飘飘还是不说话,只是心里腹诽着:若不是柳云方的关系,司寇寻会回忻州吗?若不是柳云方,她和司寇寻见一面还需要偷偷摸摸吗?不是司寇寻不想着她,实在是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飘飘,别多想了。”柳云方手搭上柳飘飘的肩膀,拍了拍,“好好准备着,清音是个好男人。”
柳飘飘当然知道赵清音是个好男人,可是这个好男人她不喜欢啊。
“谨记父皇教诲。”柳飘飘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然后抬头便行礼道。
柳云方很满意柳飘飘的行为,笑了笑说:“那朕边安排陈太医过来给你瞧瞧,你这身子是要好生养养了。”
柳飘飘听到说请太医,马上慌了:“不用了,父皇,真的没什么大病,不需要请太医。”
“朕说需要就需要,不需多说了。”柳云方看着柳飘飘的神情,心里闪过一丝怀疑,她为什么不愿让太医看?难道有什么隐瞒?
柳飘飘这下知道了,多说无用,反而唠了口舌,被人抓住把柄,也就不强求了,矮了矮身子说:“那就听父皇的。”心里却盘算着,太医来了过后该做怎么打算。心里也希望太医不会瞧出她已经非完璧之身了。
柳云方压下心底的怀疑,点了点头。
一二九 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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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方因为忙,也没时间盯着柳飘飘看太医。只派了贴身服侍的太监季全喜照看着,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回禀。
话说那陈太医来了在进了柳飘飘的宫里后,柳飘飘就担心起来了,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好在公主看病与常人不同,需在屏风里候着,大夫会用一根细绳来隔空把脉。柳飘飘想,这隔空把脉应该不会那么神吧?也许诊不出自己是否还是chu女之身。试试吧,若是被看出来了,再说吧。
陈太医先行了个礼,然后把事先准备的细线交给粉黛,由粉黛系住给柳飘飘的手腕系住。
柳飘飘心里打鼓,害怕的紧,背后都依稀出了身冷汗。
听到那陈太医又是“恩”又是“嘶”的声音,柳飘飘恨不得马上把他撵出去。好一会儿,陈太医才皱眉小心的问道:“臣斗胆,敢问公主这月的月事可来了?”
柳飘飘一愣就是半响,那陈太医也不急,继续把脉,然后又问道:“公主可是有些犯恶心,食不下餐?”柳飘飘还是不回答,陈太医继续道,“公主可身体发弱,有些嗜睡?”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粉黛都替柳飘飘担心了,忍不住问道:“陈太医这是什么意思?公主到底如何了?”
季全喜细着个嗓音道:“是呀,陈太医,公主可是皇上的命根子,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臣惶恐。”陈太医马上放下手中细线,伏着身子。
“到底如何了?”季全喜又问道。
柳飘飘届时还想着别的事儿呢,听到季全喜的问话,马上急了,抢在陈太医的面前说道:“陈太医,我这头有些疼,你来给我看看。”
被这样一打岔,原本准备说的陈太医一愣,马上把嘴里的话咽回了嘴里,回柳飘飘:“头疼许是公主今日里有些忙碌,待臣开副药熬来喝了就会好些。”
“不用了,听说医师都会按|岤位,你来给我按按,我实在疼得厉害,怕是等不到那药煎好了。”柳飘飘脑袋飞快的转动着,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公主哪儿的话,公主吉人自有天相,等得到的等得到的。”粉黛连忙呸呸呸了几声,说着好话。
陈太医就有点犹豫了:“这……”
季全喜也是个看脸色的,现在皇上不在,就属柳飘飘这个公主最大了,定是要围着她转的,于是便道:“陈太医就去吧,瞧公主疼的。”
再来是陈太医乃是山羊胡老头儿,家里无妻无妾的,只有一手看病的本领,让他去给柳飘飘揉揉也放心。而且又不是让陈太医单独和柳飘飘呆在一起。又则,虽然讲究男女有别,可是病人和医师本来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碰触的。奈何来的不是院里的女医师,而是陈太医。
陈太医就迈着步伐走向屏风的那头,沉着冷静,泛白的双眉隐隐皱起,他刚才诊断出的是柳飘飘或许……但是不大肯定,你说一个公主天天呆在宫殿里,她这边除了宫女连太监都没得一个,怎么会出那档子丑事?或许自己诊错了吧。可是又想着了,自己从十岁开始学医,到现在也有几十个年头了,怎会出错?
这短短的几步路,让陈太医走的分外累,好像爬了百米高的山头一样。
待走近了后,看到的是柳飘飘一张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眼神恍惚,身子瘦弱,这样看过去,简直不像是个刚及笄的少女,反而像是个病弱的小姑娘。
柳飘飘看到陈太医来了,马上微微一笑,套近乎道:“陈太医无须多礼随意就好。”
陈太医也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先让公主高兴再说吧。抬起双手就低在了柳飘飘的头两边的太阳|岤上,按压起来。
柳飘飘宫里宫女不多,也只有粉黛一个贴身宫女,她现在是在屏风这边陪着柳飘飘,其余的都站在外面候着的,季全喜也是站在外面的。
柳飘飘就想着把粉黛打发出去:“粉黛去泡壶茶来,陈太医说了这么多,也该渴了。”
“臣无碍。”陈太医道。
粉黛也有些不愿意,看了看陈太医又看了看柳飘飘,柳飘飘笑道:“看什么?还怕他把我吃了么?去吧。”
“是。”粉黛还是去了,只是顺势把屏风移开一角,好让外面的人看得到里面的境况。
等粉黛一走,陈太医马上就眯起双眼,嘴角扬起了个似笑非笑的笑来:“公主找臣有何事啊?”
柳飘飘心底一个颤抖,马上镇定起来,低声问道:“陈太医的手法还真不错,本公主就被按了几下就不疼了。”
“是公主有天神庇佑,非臣手法好。”陈太医谦虚着。
柳飘飘着实有点受不了拐弯抹角的话,但是又不好直接去问他:“我怀孕了没?”或者问他:“你看得出我是chu女不?”都是有点问不出口的话。
刚才柳飘飘也试想过了,她是约莫半月多前见的司寇寻,算起来也就十几二十来天,见他之前来过一次月事,也算得正好是在安全期,该不会中了吧?而现在,过了那么久了,该来月事了,可是还没来。柳飘飘压根没想到别的,只因为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或许提前或许延后。至于现在还没来,想着估计是延后了,而觉不会往怀孕那方面想去。
现在看陈太医这样子,估计是中奖了……也许怕给皇家丢脸面,所以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来。
柳飘飘深呼吸了一口,硬着脸皮问道:“刚才陈太医觉得我这身子如何?是病得太厉害了么?”
陈太医此时也犹豫着该怎么说。谁想,柳飘飘也早有防备,准备了好些银票藏在袖袍里,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把银票往后递过去,陈太医一怔,柳飘飘又说:“请陈太医可怜我只有一个父亲,若本父亲知道了,我这女儿该是如何?父亲又无儿,只有我一个幺女,父亲自小体弱多病,已经不起风浪了。陈太医该是明白之人。”
陈太医被这样一说,又不好拒绝了,只是那些银票,他低头瞧了一瞧,都是千两一张的大票,看去总共也有十来张,也就是一万两银子啊等了一会儿,柳飘飘没有等到陈太医说话,也没等到他收钱,心里有点绝望,但是眼底却露出一抹厉色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那就只好使用另一只方法了。
柳飘飘很淡定在陈太医发愣的时候把银票收回袖口里,然后轻轻一笑:“陈太医认为,调戏公主是何等罪名?以看病为由,欺辱公主又是何等罪名?陈太医该不是不知道吧?”话虽轻松,但是她心底着实有点不好受,她也不愿看着陈太医好好的就出什么事,可是天不人愿,她不负人可是人要负她,只好使用极端的法子了。
陈太医没有被吓着,反而笑了笑:“公主这是在作甚?臣现在已得知公主病状,回去便会开服良药,服下便好。”
意思明了,陈太医这是在帮她了
柳飘飘欣喜之余又有点不忍了,他这是要自己打掉孩子?
陈太医怕柳飘飘听不明白继续解释道:“公主莫不是要携着位小公子嫁入赵将军府?”
对呀,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她出嫁的时候是十二月,算起来也有差不多四个月了,肚子虽然不会显现出来,但是头三月可是危险期,加上洞房花烛时……不行她不会和赵清音洞房的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件事。一想到就觉得浑身发颤,想呕。
“公主可想好了?”陈太医的手法真的很好,按得柳飘飘很舒服,脸脑子也清醒很多了,当下就点点头道,“听闻陈太医是太医院的老医师了,技术高明,自然是听太医的。”
陈太医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嘴角的那摸笑显得意味深长。
又过了一会儿,粉黛才回来,还怕柳飘飘肚子会饿,特意去小厨房拿了些吃食。也就耽搁了点时间,却正好给了柳飘飘和陈太医谈条件的时间。
看到粉黛回来,柳飘飘也就不要他按了,便说道:“陈太医也累了,喝口茶润润喉吧。”
“是。”陈太医依言而行。
季全喜是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又问道:“陈太医,公主这是得了什么病啊?你倒是开口说说啊,皇上可等着呢。”
陈太医马上笑道:“无碍,公主只是有点体虚,许是天气变化太大的缘故,受了点寒,顾口味不大好,待我开服药服下就好了。”
季全喜听后才舒了口气,想到前面陈太医问柳飘飘的问题不仅多了个心眼留意起来。
季全喜做事做全套,药方开了,还要跟着他去抓药。这时又被柳飘飘叫住了,叫过粉黛来:“赏。”
粉黛觉得奇怪,以往公主可是从来不赏人的啊那可是绝对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怎么这回居然要打赏陈太医了,奇怪也。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也不好问那么多,拿出几锭银子就给陈太医。
谁料陈太医居然抱了抱拳一派正气道:“谢公主赏,只是看病乃是臣之责任,无功不受禄,公主还是拿去赏了别人罢。”说完就走出了门。
季全喜一愣,然后跟了上去。
粉黛也愣了愣,对陈太医的态度有点不满。
一三零 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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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看他”粉黛不满的瘪瘪嘴。
柳飘飘笑了笑,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没有回粉黛,直接走到里边去了,粉黛跟上扶着她。
这边季全喜跟着陈太医出来后,就攀上话来了:“陈太医,公主这得的是什么病啊?这么虚弱,皇上可只有她这一位公主啊”拿出皇上来压他,就不信他不说实话。方才在柳飘飘那里,季全喜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和柳飘飘说了几句话,离得远自然没有听清,但肯定不是些好的话。陈太医和柳飘飘定是隐瞒了什么。
陈太医眼睛微眯起来,带着一股杀气,随后又爽朗大笑道:“哈哈哈……季公公这是什么话,公主只是有些经期不调,导致体内虚弱,姑娘家倒还是有些怕羞的……”
季全喜一听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是也属实正常,女孩子都不想说把这种事情昭告天下吧?说出来丢人请陈太医过去细说也差不多一点。可是他就是有点疑虑。
“那是,皇上若晓得公主是这病,面子也是会有些犯窘的。”季全喜再一次搬出柳云方这个皇上来了。
这样一说出来,陈太医就不高兴了挥了一挥袖子道:“季公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行医几十年会诊错不成?若是如此,太医院太医众多,季公公重新请来个看看好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打鼓的,表面还得佯装镇定。
季全喜这样一来也就没了疑虑,猫着腰边走边道:“不敢不敢,您可是皇上也器重的太医,断不会有诊错的可能,是老奴逾越了。”心里还是有点不屑,不过是柳云方比较看重的医师而已,在他面前拽什么?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太医院,而后陈太医亲自抓了药,包起来递给季全喜吩咐哪副先吃,哪副后吃,如何吃,都说了一遍。等季全喜走后,心里才彻底松和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眼底的一丝阴霾还有唇边扬起的一抹冷笑。
等季全喜把药交给了柳飘飘的宫女粉黛后就回到皇上身边复命了,把陈太医跟他说的话都转告给了柳云方,还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给了柳云方听。
纵使柳云方心思再细密,他也没想到那方面去,只道是季全喜多心了,女儿家月事这种事本来就羞于说出口,柳飘飘的反应也算是正常,便没往心里去了。只是季全喜心思多,心眼儿也多,就留了那么个心眼,陈太医取药的时候,一方一方都记在心里了,准备有空去太医院瞧瞧,这些药到底是治什么的。可别说,他季全喜什么不好就是脑子空,能记得事儿也多,几乎就到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了。
若不是家境贫寒,他哪里会被送进宫来做太监?做个当朝大官也非难事。
自己那点小心思给柳云方只道了,柳云方想了想也觉得该谨慎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何况他本身也是个谨慎的性子,就把这事儿交给了季全喜做。
粉黛收到药就将药拿去小厨房熬了。第一服自然就是陈太医配的打胎药,反正药熬出来都是黑糊糊的,宫女们也认不得药材种类,也很放心。
但是柳飘飘就在考虑了,她该吃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简直太奇特了她就和司寇寻……来了那么一次,居然就中标了唔,这实在有点……意想不到啊。
一个小生命就这样在她腹中出现了,很新奇的感觉,好像自己明天就能做妈妈了,可是……想到一会儿端上来的打胎药,她心里就难受起来,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
是她和司寇寻的孩子啊。
趴在床上眼皮就发重,慢慢的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是粉黛在身边叫着:“公主,公主该起了,药熬好了。”
柳飘飘就是被那句“药熬好了”给吓醒的,连忙惊醒起来,看到粉黛手中的药,就害怕了。想退缩。
粉黛不明所以,端着药汤递给柳飘飘:“公主,喝药吧。”
柳飘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碗来,看了看粉黛,她正盯着自己呢,该怎么办?喝不喝?这是个问题。
“公主?怎了?”粉黛见柳飘飘端着药就发呆了,以为是怕苦了,就说道,“公主莫怕,良药苦口,喝了病就会好的,奴婢这儿准备了蜜饯,很甜的。”
“我不吃蜜饯。”柳飘飘摇摇头,想了想就说道,“去给我准备壶浓茶,我不吃甜食。”
粉黛唔了一声,听柳飘飘的话去了。
这边柳飘飘马上拿着那碗药看看能倒在哪里,这边似乎没有什么能给她倒药的东西啊急了起来,马上想起来,她的房间里有公主专用的马桶,就拿去倒在马桶里了。等做好这些事后,心里砰砰砰乱跳,既紧张又有点窃喜。
粉黛回来的时候,碗放在边上小几上,已经是空了的,粉黛高兴,以为柳飘飘喝完了药,就给她倒了杯茶。柳飘飘喝着浓茶,也不觉得茶味太浓,只是一个劲的关注着粉黛的行为。生怕被她发现什么。
还好粉黛是个天真的,缺心眼儿的,高高兴兴的就端着空碗出去了。柳飘飘才松口气。
是夜,都城外,司寇寻住在原来的屋子里,租期还没到,依然可以入住。只是住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此次他来都城是和司寇凉一起来的,留着慕凌行帮他照看忻州的生意。也是慕凌行装扮成他的模样留下的,所以没人发现有什么调换之事。
他颓废的坐在院子里,邻居的百姓们都入睡了,只剩下打更的人瞧着铜锣。
天空的月亮很亮,几乎没有什么乌云,这么好的日子,他却只能独自享受,他想要是柳飘飘在就好了。
司寇寻想救柳飘飘出来,同他交好的兄弟商量了一番,现在主要的是等。若是枉自行动的话,怕会打草惊蛇,皇宫内院的,有重兵把守,况且现在还没有找到前皇上轩辕策的尸首,轩辕策可是被死忠的铁军保护着离开的,若是反击的话可怎么办?所以皇宫是必须保好的。
而他们计划就是在柳飘飘嫁入赵清音的那时,那个时候,大家都沉浸在喜庆中,自然不会发现别的什么。只要那天成功了,或许就有机会……他可以带着柳飘飘逃得远远的,如果柳云方依然不答应让他和柳飘飘在一起,那他可以藏起来,直到柳云方答应为止。
虽然这样做不太厚道,但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司寇寻叹了口气。双手揉了揉脑袋,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自从上回贸然进宫见了柳飘飘一眼后,他就再也忘不掉柳飘飘了。
那一夜是多么的美好,美好至于,司寇寻又觉得内疚,会不会伤害到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她现在如何了?
司寇寻恨不得马上进宫里去和柳飘飘聊一会儿。
“你还没睡?”司寇凉出来如厕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寇寻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坐在院子的石桌上,简直有损他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形象。
“唔。”司寇寻应了一声,没有看他,双眼看着前方,很是迷茫。
司寇凉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来,看着他,司寇寻满下巴胡渣,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脸色也极其难看,好像有人欠他什么似的。
“唉,飘飘若是见了如今的你,恐怕会吓得逃跑了。”司寇凉故作开玩笑,想让司寇寻振作一点,别死气沉沉的。
司寇寻不耐烦的捂住脸,看着很痛苦的样子:“不要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你都静了多久了?自那回偷入皇宫以来,你就一直静着,你还能静多久?”司寇凉也有点来气了。
你说他好好一个人,怎么为了一个女人就弄得如此模样?想他司寇凉在听到柳飘飘拒绝他后也只难过了一阵子,至少没在人前表现出来啊你说司寇寻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是表演给谁看?谁又看得到?
“凉”
“怎么?不让我说?”司寇凉越想越气了,“你说飘飘在宫里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她可开心?她不开心,但是她也会故作坚强,而你呢?你身为一个男人,竟连小小女子都不如吗?你说你整日整夜的颓废在这里是要做什么?是想在飘飘出来同你团聚后看到一个病重的你?或者是看到一个胡渣满脸的你?更或者是看到一个邋遢的不成样子的死尸?”
司寇寻呼吸渐重,想反驳,可是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只得任司寇凉说出那些不好听的话来。
待说完后,司寇凉见司寇寻还是那副样子,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胸口大大起伏着,指着他“你”了好几声后,怒哼了一声:“看来你是打算将飘飘让给我了?”
这回司寇寻总算是有点反应了,马上跳了起来揪住司寇凉的衣襟:“你说什么?”
司寇凉冷笑一声:“说什么你自己没耳朵吗?没听到吗?还是耳朵里长虫了妨碍你听了?”
一三一 其心如铁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你走吧。”司寇寻捂住脑袋,头痛起来。
司寇凉更加恼火了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谁想和你吵?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飘飘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而父亲选中的人也是你不是我你知道我有多苦吗?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飘飘,你明明知道的她现在成什么样子你都是你害的你倒还在这里装作自己是受害者一样,你还真能装啊”
随后印象中司寇寻的形象都出现在了司寇凉脑中,冷笑一声道:“早该知道了,表面上那么温和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吧否则以你的真性情会是父亲看中的么?从小你就会装”
“别说了”司寇寻吼道,眼里冒出一股杀气来,恨不得把司寇凉千刀万剐了,他最恨别人说起他的身世。
司寇凉嘴上不停:“嘴长在小爷我身上,叫我不说先封住我的嘴吧”
司寇寻是发了怒了,眼底阴沉,连带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气质都变了,整张脸也随之变化起来,阴沉邪魅。他一伸手就朝司寇凉脖子抓过去,司寇凉险些躲过,嘴里还是不饶人:“怎么?被我揭了老底,不高兴了?”
“我看你是找死”司寇寻狠狠说道,脚下不停,追着司寇凉,两人就打了起来。
司寇凉的轻功很好,若是以前的司寇寻是绝对躲不过的,只是这次,司寇寻好像是发了狂一样,使出来的功夫比司寇凉高了几成司寇凉节节败退,好在轻功运用得当,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躲过,但还是受了司寇寻的掌气,受了点小伤。
司寇凉看实在躲不过了,也就冲了上去,两人在近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同时伸出手掌拍了过去,司寇寻被一拍拍中了本来就有旧伤的胸口,退后几步,稳住了。
而司寇凉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司寇寻用的可是实打实的一掌,活活将司寇凉给拍飞了出去,司寇寻一声灰白衣裳在身,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落地还反弹起了一下,嘴里喷出鲜血。当下就给晕了过去司寇寻失神了片刻,待听到打更人的铜锣声后,才惊醒过来,忽觉胸口疼痛时分,然后看到院子里躺着司寇凉的身体,一点生气也没有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是做了什么事儿了忍着痛走到司寇凉身边,蹲下身查看了一番,司寇凉被他一掌打得内出血,还好他身子骨硬,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受了些内伤,估计要养上一段时间才会好全。
马上后悔起自己过于冲动了,该冷静点的。
再说,司寇凉本来就是个随意爽快的人,有什么话都会直说出来,自己本该不同他一般计较的……怪就怪自己太过担心柳飘飘,果然是关心则乱吗?
第二日午时,太医院离皇上的御书房路上,季全喜偷偷摸摸得走着,时不时还回头看一眼,生怕后面有豺狼虎豹追着他一样。隐隐可见他的手上紧紧捏着一张条子,上面写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那条子似乎很重要。
终于到了柳云方的御书房,他才松下口气,只是已经是凉爽的秋季了,他的额头还冒着汗珠儿来了。
柳云方见了季全喜那副偷偷摸摸的样子,有点不喜,沉下声音道:“季全喜”
季全喜被这样一个声音给震了一下,马上恭敬的跪下来请安:“皇上万岁皇上福安”
柳云方道:“什么事?”
季全喜连忙把手中的条子摊开,小步小步的走到柳云方身边,然后颤着声音说:“皇上让奴才弄得药方条子奴才给弄来了,可是……可是……奴才问了一下太医院的太医,他们都说,都说……”
“都说什么?”柳云方皱眉,心里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说……”季全喜连说了几声都没把话给说出来,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了,心里也越来越凉了,生怕一个说错话就被砍头了柳云方见他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抢过他手中的条子自己看了起来,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药他还是认得一些的。
季全喜内心挣扎了片刻,也冷静下来了,深呼吸几下后猫着腰很恭敬的对柳云方说:“皇上,奴才问了太医院的杨太医,他道,这药方中的药材分明是女子服用的……堕胎药方啊”说道后面声音小得只有他和柳云方能听到。
柳云方瞳孔一缩,好像有点站不稳了一样,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堕胎?”
“是。”季全喜看柳云方似乎并没有迁怒于他,便放下些心。
“堕胎药?”季全喜方才知道,原来柳云方是在自言自语呢,猫着腰站在一旁,微微有点担心的看着他,柳云方有点不敢相信的笑了,“怎么会是堕胎药?难道飘飘有了身孕?不,不可能……”
“皇上……”季全喜叫了他一生,柳云方抬起手阻止他说话,“别说了,让朕一人静一会儿。”
“是。”季全喜弯腰回到,然后挥挥手把御书房内的宫女小太监们都挥了出去,自己也只站在门前,等候里面的反应。
就说柳飘飘这边,每日三次的药,她都给倒了去,也幸好没让粉黛发现,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病已然好了,就强迫自己吃下那些比较补的食物。也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骨肉,怎么能亏待?也亏得吃得好了,她面色也跟着好了起来。粉黛见了都神称陈太医的药方实在有用不到几天就好了,脸柳飘飘面色都红润许多。
柳飘飘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色,似乎真的红润了,也比前些日子要胖了一些。伸手摸摸肚子,嘴边露出个笑来。
“公主最近笑得多了呢”外厅听到一个宫女正跟粉黛说话。
粉黛也笑道:“那是,定是公主想通了,我说也是,赵小将军那么英勇,哪会是不好的?”
“是呀,公主真有福气。”那宫女接着道。
“那是,咱们公主最有福气的可是有了皇上这位父亲啊皇上可疼公主了”
“公主的命真好啊,哪像我们这样做丫鬟的。”
……
话聊得多了,柳飘飘也听得多了,只是最近她可没有心思去听了,哪怕自己就要嫁给了赵清音,她也无所谓了,她都怀孕了,赵清音能拿她怎办?娶个不贞洁的公主回去?这可是皇家的奇耻大辱啊柳飘飘都不在乎了,只要保住孩子就成,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要司寇寻正眼看她就行了。
现在心里想的是司寇寻若是知道了她有了孩子会如何反应?会不会很吃惊?很惊喜?
想到司寇寻会表现出来的样子,柳飘飘就忍不住笑。
“公主,喝药了。”粉黛的一个出现,一下子把柳飘飘脑子里的司寇寻给打散了,不由得有点不高兴的看了看粉黛,粉黛不知道自己打破了她的幻想,只是奇怪了一下。
柳飘飘照例找了个法子把粉黛骗出去,倒了药。只是准备骗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个声音:“皇上驾到”柳飘飘手一抖,药就洒了一半,“啊”了一声,烫到了手,连忙把碗扔了出去,粉黛一见,马上拿着帕子给她擦了一擦,然后说道:“奴婢去拿药膏。”
粉黛刚转身,柳云方就进来了,看到他连忙俯下身子拜道:“皇上福安。”
“起吧。”柳云方面无表情的回到。
粉黛谢过后,柳飘飘也轻微的拜了一拜。
柳云方一眼就看到了柳飘飘通红的手,再看看边上摆着的药碗,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指挥着粉黛道:“还不去给公主拿药膏来?”
“是。”粉黛依言下去。
柳飘飘看到柳云方来这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知道了。然后才慢慢冷静下来,自己多心了,过了这么几日了,要知道定是早知道了,怎么会现在才来?现在来估计是看他这个女儿身子好了没吧。
柳云方静静的站在柳飘飘前方,打量着她。柳云方冷静了几天,几天中都在想着,柳飘飘那张堕胎药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想着,自己非要把她嫁给赵清音是不是做错了,反正很矛盾。
“身子可还好?”柳云方看到柳飘飘垂着半个脑袋,眼睛也垂着,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她长长的睫毛,一个一个很清楚。
“托父皇的福,好多了。”
“是吗?”柳云方在想,到底该不该揭穿这件事呢?于她于自己,面子上都不会太好看。但是另一方面,她和赵清音的婚事,已经安排在日程上了,再过不到三个月,她就要出嫁了,到时候能瞒过去吗?
心里不由得好笑起来,深觉自己这个父亲做得不过关,别的父亲知道自家女儿失了贞洁,还有了身孕定是恨不得把女儿狠狠骂上一顿,然后在把那个毁了女儿贞洁的人给揪出来碎尸万段才是可是他呢?他却还想着,柳飘飘是否能安然嫁给赵清音,赵清音是否能发现柳飘飘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柳云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狠厉了?竟一点都不担心柳飘飘。
难道自己的心竟是铁做的?
一三二 我真欢喜
一三二 我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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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方这样一想,就没话说了。柳飘飘也沉默着不敢说话,就怕被他看出点道道来。
坐了一会儿,柳云方心中不好受,看到柳飘飘这个样子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暗自叹了口气,起身离去了。
见柳云方特地跑来一趟,却只问了几句你好不好有没有什么事,柳飘飘心里奇怪,多嘴的问了句:“父皇此次来何事?”
柳飘飘迈出门槛的步子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又伸回来,转头看着柳飘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柳飘飘觉得自己心中那点小心思都被看透了一样居然有些可怕,不由得有点心虚起来,低下头有点紧张。后悔起刚才干嘛非要多嘴问那么一句?
柳云方说:“你不愿嫁给赵清音。”虽是疑问的口气,却是用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的。柳飘飘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柳云方又问了下,“是吗?”
柳飘飘几乎破口而出:“是”了,可是她没有说,她把这个字压在心底,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依然没有说话。
看她的表现就知道,她并不愿嫁给赵清音,这是她一直坚持的。柳云方自嘲的想着,还需要问吗?
又道:“你的事,我知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柳飘飘疑惑了一下,知道什么?待想问的时候,柳云方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刚好粉黛进来了,看到屋子里只剩下柳飘飘一个人后问道:“皇上走了么?”
柳飘飘“唔”了一声算是应了。
粉黛把药膏拿来给柳飘飘烫红的手摸了上去,清凉凉的,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的关系,柳飘飘有点昏昏欲睡,也许也是因为粉黛揉着她的肩膀十分舒服吧。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想睡了去了。
直到想起刚才柳云方那句莫名其妙的“你的事,我知道。”时候才惊吓过来,她的事,她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同司寇寻两人的事,柳云方说他知道?心里一惊,背后已经汗湿一大片,忙叫粉黛不要揉了。粉黛一脸茫然的看着柳飘飘:“公主累了么?”
柳飘飘失魂落魄的摇摇头:“没有,你先下去。”
自这几日柳飘飘的脸色越来越红,心情越来越好后,这是第一天看到她这么难看的脸色,粉黛又担心起了她来。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刚才皇上来跟她说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她没敢下去,怕一会儿柳飘飘出了事,没人担待着,就默默的站在柳飘飘身后。
其实柳飘飘也没那个心思去管粉黛了,管她在没在,就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想知道柳云方是怎么知道她的,唯一想到的就是陈太医暴露了她,把这些事告诉了柳云方。不过若是陈太医说的,那柳云方为什么不早来找她问话?而是现在才来?
又想到,就算现在才来,柳云方也没太过着重问她那些事,更没有试探的意味,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他没有发现?
不过,今日似乎是个待客的好日子,柳云方走了没多久,就来了位特殊的客人,竟是赵清音前面柳云方还和她谈着他呢,现在就正紧的赶来了。
赵清音是听说柳飘飘得了病,貌似还挺重,心里担心,就由得赵学赋同意了后来皇宫看看她。
和柳飘飘不同的是,赵清音是红光满面,好像得了宝一样,但是一见到柳飘飘那副焉瘪瘪的样子后,心情就不好了起来,着实有点替柳飘飘担忧了。
“飘飘,你怎么病得这样重?”赵清音很是担忧的问道。
柳飘飘心里腹诽,那不是病的,是被吓的。但是嘴里还是好生应着:“天气有些多变,少不了受些风寒,无须担忧。”
“也是,最近也开始冷了,飘飘可要多穿些衣服。”
两人打开大门说亮话,门前门后还有一堆宫女站着,也传不出什么不好的话。赵清音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近柳飘飘和她贴近聊聊,尽管心中是有多么的痒痒,但是婚前礼仪他还是懂得,不能让人说了闲话去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药难喝了些。”柳飘飘说道。
赵清音觉得柳飘飘的态度好多了,眼睛一亮,深觉是柳飘飘对他改观了,意识到他的好了,也开心起来。却不知是柳飘飘呆在宫里太闷了,也没得个说话的,还整天闷着,心里不舒服。这下来了赵清音,算是个稀客了,话也多了点。
赵清音看着柳飘飘的神情,似乎还好,不太坏,就大胆地开了玩笑,提出:“成天呆在屋子里闷着,这病也拖得慢了,不知小臣可有这个荣幸请公主到御花园一游?”
柳飘飘呆了呆,赵清音看到她的呆样,心里很是受用,觉得自豪起来。
柳飘飘也想着屋子里呆久了,人都发霉了,出去走走也好于是就欣然答应:“好。”
赵清音差点没跳起来大呼高兴了。于是柳飘飘由粉黛扶着,赵清音走在他们身后,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宫女两名太监,一同朝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四季花卉都有那么一些,就算鲜花盛开的盛夏已过,也有深秋开放的花,还算春色满园,百花齐放。
一路上几棵银杏树也掉下银杏叶子来,一片片扇形的,煞是好看。路边经过的园子里种着芙蓉花,一朵朵嫣红色的,赵清音见了芙蓉花,就想到柳飘飘的原名芙蓉,心底便是一热,就靠近树边,摘了一朵较小的芙蓉花,然后走到柳飘飘身前,柳飘飘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赵清音轻笑着摇头,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推,然后把芙蓉花插在她的鬓间。
顿时觉得,柳飘飘妍色如绯,真真漂亮。
柳飘飘脸一红,虽然她对赵清音不感冒,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这样深情款款的插一朵花儿在发间,就怕被旁人看到不好意思啊看看旁边,那些宫女太监都是长眼色的,心里都清楚得很赵清音乃是柳飘飘以后的丈夫,那便是驸马,是夫君,现在做点什么谈情说爱的举动也没人敢说什么。自然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