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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没来?”拉架的朋友问。
“他有事,还在那边。”郑少瑜浅浅的笑。
“你们去哪领证。”一个手腕上有纹身的男人问,纹身是拼凑的几何图案,圈成一圈,到手背一个拉长的十字。
简约却富有深意,林丧盯着瞅了几眼,那个男人发觉,对他笑了笑。
“加拿大。”郑少瑜回握林丧的手,用力捏紧了,“熟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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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兄弟
郑少瑜寒起一张脸的模样很吓人,和他玩的朋友都知道他不好惹,可是会装,大概生来就有演戏的才能。赵柏威没胆跟他晒脸,色历内荏的骂了一声,坐下了。坐下,眼睛没老实,飘了一圈又回到林丧身上。
林丧穿正装,有种静谧的美,仿佛时光倒退二百年,展示在街角橱窗中的娃娃。他不刻意交际脸上便摆不出表情,冷落的垂着眼睫,眼珠乌黑,唇色淡淡。
郑少瑜在桌子底下和他较劲,孩子气的。
林丧被掐疼了,要抽手,一动,那边马上往死里捏他骨头,他好脾气的忍着,想到他们不能有婚礼,这顿饭的仪式感便更加凸显出来,只是他不知道郑少瑜身边的朋友全是些衣冠楚楚的人渣,抽大麻,逛赌场,满嘴污言秽语。
他眼底盛着酒水琉璃的色彩,好似含了泪,看得赵柏威心里燃起麻酥酥的痒意。
赵柏威那时爽快的不得了,因为不在乎第一次,以为自己总能啃上一口,结果巴巴的等来一桌喜宴。
其中的不甘心可想而知。
何钟寻整理袖口,盖上手腕的纹身。
他不看好这对新人,觉得这两个人坐在一起总有种诡异的别扭,比起情侣相爱,生拉硬凑更为合适。
他语气温和的问了一圈两人以后的打算,一句接一句,问的郑少瑜直跺脚。
“伯父……还不知道呢吧。”
何钟寻小心的感慨,人人都知道郑少瑜同家中关系势如水火,他却敢提。
老头儿心狠,以前打儿子,厉害的时候折过三根手杖,郑少瑜在医院趴了大半个月,有几棍接连敲在一处,险些留下残疾。
爹是疯子,郑少瑜被从小踢到大,即使经常笑也不能证明他有个明媚的性格,狐朋狗友也是烂得各有千秋。
前段时间郑?生了场大病,几乎以为自己要断气,想儿子想的手痒,又叨不到他的影,近日刚有起色,就抄电话隔着太平洋把儿子嗷嗷了一顿——没事别老他妈在外边瞎胡闹了,有空赶紧回来帮忙,废物东西,活着不如死了,有你没你都一样。
郑少瑜挨了一顿臭骂,不以为然,日子到了照常结婚办喜。
但他其实很讨厌聚会,尤其认识人凑一起,嘘嘘嚷嚷,吵的脑壳开裂,太阳穴蹦跳的疼痛。
郑少瑜揉捏林丧的手,听见糟心事,不耐烦的情绪显到了脸上。
眼皮跳了两跳,他强忍住掀桌子赶人的欲望,憋着气说:“不刺激老人家了,少些烦恼,多活几天。”
“是。”何钟寻点头,从小锅里夹出一块红辣椒,放杯子里涮到底,一小串气泡咕嘟嘟的涌上来,他看着气泡心不在焉的附应。
没一会,他转移目标将话题抛给赵柏威:“阿尔伯塔的马场没了?”
“卖了。”赵柏威停止观看林丧,面露难色:“没钱啦。”手指绕了绕紫粉的头发,他白,这个颜色很适合他。
“啊——”何钟寻状似惋惜:“可惜了。”
明明每次都是他挑起的头,得到想要的答案又默默无语起来,仿佛只会问问题和附和不会长篇大论的聊天。
“他连家都要卖了。”有人嘻笑着揭短。
“我又不会做生意,留给我都是糟践了。”
“那你可是够大方的,不如把酒庄卖给我,我喜欢那块地好长时间啦,一定会好好待它的。”
酒庄有历史,赵柏威舍不得,摆摆手:“等我没钱再说吧。”
林丧的手,骨肉皮都疼,他发不出火气,单就是累。听耳边几个人又虚假的热闹起来,林丧闭了闭眼,缓口气,准备随着客套几句,以尽地主之谊,一抬头,诧异的同正在看他的赵柏威对视上。
那小子的桃花眼很迷人,似笑非笑的不安好心。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管口红,就这么扔了过来。原本是要晚上送给情人的,盯着林丧浅淡的嘴唇,心里衡量,涂上颜色也许会更动人。
当然,他更想在床上帮林丧涂抹颜色。
“送嫂子。”赵柏威眯着眼睛,轻佻的漂亮。
旁边的朋友见他又搞事情,正巧来了电话,转身躲了出去。
口红砸在桌子上,滚向边缘,林丧不好看着它掉地上,为难的拿起来。
他脸上一阵燥热发烧,刻意的羞辱让他犯了社恐,眼睛不敢直视赵柏威,把东西推回去:“不要开玩笑……”
他虚笼着目光,红色蔓上耳尖,老实巴交的,好像被调戏的小媳妇,赵柏威见状有点来劲,胳膊往桌子上一支,刚要开口,听到含糊的说话声。
声音很小,仿佛自言自语。
他“嗯?”了一声,没听清,疑惑的看向郑少瑜。
郑少瑜腾地站起来。
林丧吓了一跳,仰头看他:“少喻?”
下一秒,郑少瑜掰开林丧的手,抢过口红掷向赵柏威的脑门。
铁块似的东西打破了赵柏威额角,一摸,竟流血了。
何钟寻微微瞠目,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
赵柏威的少爷脾气尚未来得及发酵,模糊的见郑少瑜奔他走来,眼前一花,条件反射抬手要挡。
郑少瑜会抽冷子,发作前无声无息,一旦下手,打的人躲无可躲,他顺势扯住赵柏威的胳膊往旁边一掼,椅子撞歪了,赵柏威抻着腿跌在地上,紧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
他好不容易抽出空,双目圆睁,嘶声力竭的嚎道:“郑少瑜!你敢?!”
郑少瑜举着椅子短暂的思考片刻,姿态居高临下,本冷若冰霜的面孔,随着嘴角微翘,展出淡淡的笑意。
我有什么不敢?
赵柏威捂着骨裂的小臂从郑家小别墅走了出来,因为带着气,步步生风,他一抹鼻子,浅色的风衣袖口蹭出一道血痕。
半身沾血,眉眼凶恶。
他是开车来的,现在开不了车,又不想在这停留一分一秒,招呼何钟寻,要坐他的车走。
何钟寻打架的时候看了个热闹,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现在温和有礼的把人请上副驾驶,直奔医院。
“操他娘的血奶奶!记者?我怕谁看?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个装模作样的狗崽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何钟寻目视前方,语气平缓如清风:“他是疯子,你惹他干什么,我看你也是疯了。”
赵柏威掏手机掏